“……虽然包龙星收了方唐镜的银子，被金钱迷惑了本心，但他最后还是改过自新，从妓院老板那里学了一身好本事，最终为戚秦氏讨回公道。能够伸张正义的官，就是好官。”
    “那从这个角度说，你觉得我是好官吗？”
    “……你很狡诈，但是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官。”
    “什么叫会是？”
    赤裸着身子的男孩翻了一个身，臀部挺翘白嫩，灯光迷离暧昧。
    “《九品芝麻官》里面的台词，它说：「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要不然，怎么对付那些坏人呢？」”
    周兮野笑笑，“清官和好官不是一个意思，清官没能力只是不贪污，遇事逃避，只落得清廉的名头，苦的是百姓，这没什么好处。而好官不一定清廉，但一定能做事，做大事，做好事。”
    她侧过头看趴在自己身旁的年轻男人，“阿威，不要从电影里面学道理，要去学校里学道理。”更多精綵好妏洅⒫õ18⒝t.ⓒõm韣jiá鯁噺梿載 請収㵴蛧圵
    阿威坐起身，“我也可以跟着你学道理。”
    周兮野笑笑，手臂交叉枕在头下面，斜眼看着阿威，“你刚入这行是吗？这里的规矩就是，我只是买你几夜，你不可以告诉别人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这么简单……至于你跟着我学道理……我自己的道理都没理顺呢，教你就是误人子弟。”
    阿威摇头后又点点头，“我知道”，他低下头去，没几秒又抬起头来看她，“我听他们说，第一次会遇到一些不好的客人，我很幸运，遇到了你。”
    周兮野闭上了眼，她没有交流的欲望。
    床的另一边动了动，周兮野睁开眼看过去，阿威好大一张脸贴在周兮野鼻子前，“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没有家人，所以过年才会买我陪你？”
    周兮野便开头，她不习惯这么近，另一只手伸出来推开他的脸，“算是吧，你的家人呢？”
    阿威直起身子，“我爸妈都出去打工了，我们村子里都是老人。”
    周兮野点点头，坐起来，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你打算走了吗？”
    “是”，周兮野下了床，从地上找到自己的内裤穿上，“你一共陪了我五天，你自己算算价钱，我该给你多少？”
    阿威想了想，“一晚两千……你给我8888就可以了。”
    周兮野扭头看了一眼他，系好内衣扣子，捞起手机，“8888是图个吉利吗？”
    下一秒，阿威手机响起：您已收款18888。
    “多了”，阿威皱起眉头。
    周兮野摇摇头，“不过，还有你的封口费，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没见过我”，放下手机，她穿裤子和上衣。
    “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在电视机上见过你……”
    周兮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所以我的话你听懂了吗？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认识我，见过我。”
    阿威点头，“我知道……这对你不好……”他还有话想说，看着周兮野十分犹豫。
    周兮野穿好了衣服，自然是懂阿威的欲言又止，“你是觉得钱不够吗？”语气里早就没了温存，剩下冰冷冷。
    “……不是，我想说……如果你需要人陪，可以来找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阿威乖巧地坐在床上，手臂抱着曲起来的腿，肩膀线条流畅性感，少年的朝气与男人的性感合二为一。
    周兮野走到床边坐下来，抬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发，温柔地说，“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肯定知道我得离开这里，我要回到昆明去。”
    “你可以带我走吗？”
    阿威眼睛里带着水汽，黑发搭在眼前，鼻梁挺拔。
    周兮野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梁，笑着摇摇头，“香格里拉不是我的归宿，我也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今后你会碰到形形色色的女人，他们或许爱你的容貌，或许喜欢你的身材，又或许可以透过肉体之躯看到你的灵魂，你的人生会很精彩。”
    阿威抿着唇，听完周兮野的话，他眼中也都了几分柔情与不舍，“你本来打算和谁来这里的？为什么我们去的所有地方你都提前订好了两人座？是和你的情人吗？他怎么了？”
    周兮野没回答，站起身，手在他唇上狠狠一按，“睡一觉，然后忘记这一切。”
    说完，她拿起外套向外走去，拉开门，走过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电梯里门开门关，在嘈杂的人声中，穿过热闹的嬉闹，周兮野走到了酒店门外。
    可一道刺眼的光朝她照过来，周兮野便开头，眯了眯了眼，几秒后适应了才转头看过去。
    几辆警车闪着红蓝色的灯，一道白光打在她身上，而台阶下的警察从车里跑出来，从她身边跑过去，一阵风。
    在警察中间，站着个老熟人，手插兜仰头看周兮野。
    “周书记，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嫖娼，所以……抱歉，您能和我们一起回局里吗？”耳旁有声音响起来，周兮野看了穿着警服的小年轻，点点头，她又看向台阶下的令行止。
    “这边请……”
    周兮野跟在警察身后，走到了令行止身边。
    “是你吗？”
    令行止脸色严肃，他凑近周兮野，咬牙切齿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来嫖娼！”
    “我离婚了，不能找男朋友吗？”
    “周兮野！”他低声吼道，“不要自甘堕落，你还没有资格！”
    “我自甘堕落？这话从令市长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令行止倒吸一口气，知道周兮野现在听不进去任何劝导，忍着情绪说，“香格里拉这边我帮你打点，快回去吧，吴琼找你呢。”
    周兮野这个时候神色才变得正经，“她找我？结果出来了？”
    令行止点点头，“她说结果出来了，找你聊聊天，不严重，写检讨背一个处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被人抓住把柄。”
    周兮野明白，低下头，“那麻烦你了。”
    令行止没再说话，周兮野走了两三步又被他拉住，“周兮野，我真是小瞧你了，这么大的孩子你都敢玩儿！”
    周兮野一顿，她转身看过去，阿威手上搭着衣服，身边跟着两个警察，她轻笑一声，“成年了，我的小男友”，说完话也没看令行止，腰一弯坐进车里。
    男孩走近，令行止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侧开身子的时候，他’嘱咐’了一句，“不要节外生枝。”
    阿威似懂非懂地看着令行止，眼前这个叔叔是以什么立场对他说这话的？
    周兮野上了车，警车没开往香格里拉的警察局，反倒是往昆明方向开。她辨别出大致方向后，坐在后座上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昆明，夜半时分，车窗被敲响。
    周兮野一下子惊醒，她连忙整理一下衣服，才降下车窗，外面的人说，“书记，到了”。
    “这是哪儿？”
    “昆明机场。”
    周兮野一愣，脚步声从远处传出来，她头一偏，看到有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朝车的方向跑过来，离得近了，那人弯下腰说，“周兮野书记，吴书记在飞机上，麻烦您请跟我来。”
    飞机？周兮野看着远处的专机，眯了眯，两三秒后才说，“好。”
    机舱里，吴琼正喝着咖啡看报纸，注意到了周兮野，她放下报纸，“来了？睡得好吗？”
    周兮野做到了吴琼对面，“还好，书记您不过春节吗？”
    吴琼笑笑，抬手招来空乘，“给周书记也来一杯咖啡”，说完，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老干部风范看向周兮野，“你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出事的责任不在你身上，但是昆明的治安需要加强，一个检讨书，加一个处分。”
    周兮野点头，“谢谢书记，这个结果很……公正。”
    “谢我没用，要谢就谢华春杨，她帮了你。”
    周兮野一愣，这个名字很久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嗯，我知道了……”
    吴琼笑着说，“我和她去苏联留学的时候认识了。”
    周兮野有些惊讶，去苏联留学？“那你们应该是很久的朋友了吧？”
    吴琼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以前是，现在是政敌。”
    周兮野看着吴琼。
    “别紧张，我知道你脱离他们很久了。华春杨她保你，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怎么选择是你的事。”
    “我明白了。”
    吴琼“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手表，咖啡端上来，周兮野接过来，闻了闻味道。
    “喝了咖啡就休息吧，一会儿我们就到山西了。”
    山西？
    吴琼笑笑，“我们去五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