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我的确在那块刻有「红煦亦」的中式墓碑上找到那隻猫的身影。
一看到我们接近,牠不知道从身体哪边叼出了三张瞬移阵的符咒。
这是……让我抽一张的意思吗?「应该是要按照顺序移转,避免被追踪。」玹走上前去将符纸抽过来,并往四周张望了一下,问:「这边啟动就行了吗?」黑猫点点头,我可以感觉到牠似乎施展了什么术法,可能是类似隔绝空间的,因为不远处的景色变得要比刚刚模糊。
接着,玹啟动了瞬移阵。
在瞬移阵的效果减弱后,我注意到我们身处是一座山区的柏油路上。但这并不像是我之前在东部看到的景色,依照这路面旧化的程度、路两边的植被、还有不远处老旧且闪烁的黄色日光灯管路灯,估计是在台湾某个南部的乡村道路上。
很快地,玹啟动了第二张符纸。
这次的地点我倒是很快就辨认出是在哪。是之前在日本遇到闇族的那个神社附近的树林里,同时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阿曼德斯本人的地方,只是不同于那时是在夜晚,现在则是白天,空气中没有当时那种紧绷的气氛,而是令人舒缓的寧静气息。
玹皱了皱眉头,滴咕地说:「恶趣味。」,然后又啟动了第三张符纸。
第三张符纸的瞬移阵效果减弱后,我先是听到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然后看到尚在早晨的无人海滩、湛蓝色的海水与洁白的细沙,看起来应是个度假胜地。
不远处石子铺成的小路上站了一个穿着高级西服的长发男人,而刚一直待在我们脚边的猫则往他那里走去。
玹示意我先走,他跟在我后方,于是我就跟着猫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子往那男人走去。
一等我们走近,阿曼德斯嘴角噙着笑向我伸出手,而我则掏出蒂安娜给我的玻璃宝石交给他,同时注意到原本趴卧在他脚边的黑猫身影渐渐淡去,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没有多说什么,只见阿曼德斯不知道做了什么,里面那串液体变成像是文字的东西从宝石里边浮现到空中,所以我现在看到的是一堆英文字母绕着阿曼德斯的手在飘盪的奇妙状态。
就在他看了一会儿后,收敛起他的笑、轻轻地蹙了眉头,看向我:「你有多少时间可以用?」
「啊?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的反问。
玹很快地代我回答:「下周一有活动、之后开始上课,但周日下午班级有事,算上今天有四天,不过她的学长会不会找她我可不知道。问这干什么?」
阿曼德斯瞇着眼,似乎是在思考。「四天足够,但不能被中断。等等这边安置好你回去处理你们那边的事。」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先屏蔽掉你身上的追踪术法,模拟一个放回你们校园,只是我不能肯定能撑多久。」阿曼德斯撑着脑袋凝视着我似乎在想什么办法,接着他才做了一些动作,最后弄出一张方形的白色符纸交给玹。
处理完追踪术法的事,阿曼德斯又瞧了那堆在空气中浮动的文字好一会儿,才将他们收起,并且掐碎那个玻璃宝石。
在碎片掉落在地上的同时,地面浮现出了一个瞬移阵。
「初次进入应该会有点头疼,忍一下就行了。」阿曼德斯淡淡地说道,接着啟动瞬移阵。
这次转移的时间要比之前的都还久,在我们到达定位点、周遭景色逐渐浮现时,我感觉到阿曼德斯刚说的头疼。
这真得是个挺难受的体验,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衝入我的脑袋里,像是气息、或是意识那种抽象的东西,弄得我的头一抽一疼的。大概是看到我摀着头难受,玹伸出手,不知道做了什么,我的脑袋便感到好多了,只是那一抽一疼的感觉仍在。
「这是皇后的结界,在里面想做什么她都能感知到,最好别乱来。」似乎是挺有经验的玹在瞬移阵结束后拉着我跟上阿曼德斯、一边告诉我。
我左顾右盼地张望了一下,这里看来是个人跡罕至的地方,四周都是和缓起伏的大片针叶林,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而顺着阿曼德斯前进的方向看去,用石板堆砌的道路不远处,是一座已有相当年纪的法国式别墅建筑,看风格大概是十八世纪末时盖的,格局对称的两层楼房舍,中间庭园的左右两侧还有向外延伸、像是马厩或停放马车的空间。
虽整体显得破败,不仅是各处角落堆积的腐朽木板、布袋残片等,甚至砖墙的结构都已被破坏到可以隐约看到内部似乎有植物盘据的根或茎,很明显已很久没有住过人,但倒也没有屋顶坍塌或是整面墙都被挖空到可以晒太阳等严重的问题。一边打量着它,我注意到它的周遭有好几层很淡很淡的结界。
不知为何,平常不管何时、就连面对闇族都显得游刃有馀的阿曼德斯感觉有点严肃,只静静地领着我们往庭园里边、房屋的大门走去。虽然觉得这并不是个间聊的好时机,但我仍然打破沉默,问道:「我到底要在这里干什么?要到四天这么久?」
「压制。」阿曼德斯很简短的回应我。
「压制?跟……他的情况有关吗?」我把萨利叶的名字消音掉。
「没错,让你和他进入完全沉睡的状态,方便『世界』干涉。」
「师父?」玹感到意外了一下,蹙着眉头问:「你们不是本来不打算让师父牵扯进来?」
阿曼德斯瞥了一眼玹,眼神里带有一丝轻视、似乎是在嫌弃他的无知,说道:「应该是皇后跟她交涉的,才会选在这个皇后能完全控制的地方。」
玹似乎还在担心什么,抿了抿唇又问道:「那么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像是『星』……」听起来他提到了一名成员的代号,但看他和阿曼德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只好压下想问那个人是谁的念头。
「不应该透露的,但丝黛菈那女人掌握的情报太多,她会不会猜测到不好说。」他们两人同时看向我,我被看得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阿曼德斯似乎下了什么决定:「看来还是得做个最坏打算,毕竟动用到世界的动作实在太大了,风险相对高。」
玹的眉头深锁,点了点头。
听不是很懂他们在说什么,我问道:「那个……你们组织不是说内部有很多问题吗?这样牵涉来牵涉去没问题吗?」
「既然皇后这么决定,应该有她的想法。」阿曼德斯耸耸肩,继续踏着优雅的步伐前进:「目前我判断这些人应该对情况影响不大,世界的运作一直都是独立的,不是皇后的交涉她不会出手,而其他人也不干预世界的运作,理论上这次的安排应该是不会出差错的。」
「哦。」既然最瞭解事情的阿曼德斯都说没事,那大概就没事吧,虽然还是有点在意他们刚说的「最坏打算」是什么。接着,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便转离话题问道:「那个……虽然无关刚谈论的事,但我希望这事情完成后你帮我安排一件事。」阿曼德斯没有回应我,我就继续说道:「可以安排让我见皇帝一面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他。」
「什么事。」阿曼德斯斜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猜想我有什么打算。
「红家『那时候』的事情,你说你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的对吧?」
「你何苦一直追着那件事。」阿曼德斯的语气噙着笑、带着不可置否。「知或不知,对你现在有何影响?」
我想了想,告诉他:「我认为有。根据目前所找到的线索,那时候的事情一定和我们家族体质有关,搞不好能找到减缓『他』恶化的方法。」
「哦?」阿曼德斯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似乎仍被我说服了一部分。「那么我就再去跟皇帝交涉,但不保证何时。」
「嗯。」
跟着阿曼德斯走上有许多破损裂痕的台阶,已近一半腐朽的厚重木门虚掩,阿曼德斯推开门的同时脸上微微露出厌恶的表情,我们进入到这栋已有好些年岁的建筑之中。
里面虽有透过被破坏的墙壁所透进的光线,但基本还是黑鸦鸦的,在阿曼德斯不知用了什么光照的术法后整个空间才明亮起来,我趁机环顾了这里边。
出乎我意料之外,里面的破损比外表更加严重。原本应该铺有美丽图案的地毯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块散落在地上,而再其下的木製地板更是破烂不已,甚至可以看到下面的石板。
而最令我惊讶的是大厅两侧通往二楼的楼梯之间、原本应该是招待客人或室举行宴会地方,居然有棵非常大型、像是藤蔓交错而成的植物,有绿色的茎、却也有棕色像是树干的结构缠绕而成,让我联想到童话故事「杰克与魔豆」里的那株巨大碗豆,我刚在外头瞥见的植物可能就是它在四周蔓延爬行的部分。
那棵巨大的植物从地下室、可能是更底下的土地长出,突破地下室和一层、甚至二楼的地板向上生长。
「这是……什么?」我抬头,从破损的地板缝隙看到它的顶端虽碰到屋顶却没有破坏,看来似乎是被屋顶阻挡了它继续向上生长。不过我才注意到他的顶端并不像是藤蔓、却是像树木一样有着散开的枝叶、还隐约发着淡淡的光。
「它是『世界』的一部分。」玹回答我。
「世界?世界不是一个人吗?」我一直以为克拉维斯里面的成员都是人类,居然还有植物!?而且玹的老师居然是棵植物!我觉得我的三观被颠覆。
「世界……师父本来是人没错,只是她的肉体和意识已经和这些植物相融在一起,而她的本体现在是守护在某个重要据点,想见到她本人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个是透过採取她的一部分所培养出来的分株,她可以透过分株使用她的力量。」虽然玹很仔细的跟我解释,但我还是无法理解他口中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看着我一脸懵的样子,玹倒也没吐槽什么:「你之后会在里面见到她,等你见到你就明白了。」
「我会在里面见到她?」我还是无法理解玹所说的话。
「摩尔丝。」阿曼德斯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我回过头才发现他已站在那株植物旁边。「等你准备好,你就进去那里。」他比了比他旁边的植物,那里的交缠的藤蔓居然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一个可以让我站进去的空间。
等等,等等等等,我等等要被种在里面!?还一种种四天!?
「对,」似乎听到我在想什么的玹肯定我,对我伸出手:「你身上的东西给我,然后就进去那边吧,师父等等就会引导你。」
不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事,虽然我信任玹,也对阿曼德斯没有太大的怀疑,但我仍不是太放心的将没有战斗能力的自己交给一个完全不清楚底细的人……与其说是完全不清楚底细,不如说是对他没有任何记忆。
踌躇地往那个洞口踏了一步,我思考一会儿后才握了握拳、将身上的背包交给玹,最后在阿曼德斯的引导下踏入那个洞口。
(一O六)来自皇后的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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