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后妃生產乃是大事。
但男女有别,太医只能站在门外,听產婆叙述接生过程下达指示,太医焦急地看着房门,新生的皇子、皇女,都会为聿朝带来更多的动盪,更何况里面的人是皇后!
而且这是大王的头胎儿女!
但是少有的,皇后进去不到一刻就生產了!这是上天的福佑啊!
响亮的儿啼让人精神一振!
「天佑聿朝!」太医喃唸着。
一会產婆过来,将小皇女递给太医,太医恭敬的将襁褓中婴儿递到大王手中!
「恭贺大王新添皇女!」太医说。
大王皱起眉,这是他的头胎孩子,他希望是个皇子,这样聿朝的传承就有希望了!
原本,他只打算上前看一眼,但只是掀开襁褓,他就愣住了。
这就是婴孩吗?
那柔软的白胖的模样,粉嫩的比鸡蛋还要清透的肌肤。
因为是夜晚的关係,硕大的月辉照在这个孩子身上,她微开的眼睛里映着天上的月光,像是含着水光似,粉嫩的唇咂巴着。
大王看着这个孩子,心底竟然一片柔软祥和。
这是自己的孩子呀!
像是月下的白珍珠,那么水润柔软,大王看着天空圆满的月亮,沉吟一会说:「就叫白月吧!」白色的月亮。
所有人都跪下,恭贺大王喜获孩儿!
白月帝姬。
听到她的名字,娘亲只是默然,她是一国的皇后,还有太多的事情要烦恼,白月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个令她轻松的孩子。
生完白月,她又生了三皇子司王跟五皇子慎王。
宫里的妃嬪也生下二皇子卫王、四皇女怀池、六皇子齐王、七皇子律王。
一时间皇宫一片祥和,但是很快的外族入侵,长大起来的皇子们跟背后的权力纠缠着,她这个皇后终于无法应付,但是一放权,她不但没有更轻松,反而更遭到算计。
而大王也早已不再回顾自己,临终前,只有自己的大女儿,跟病弱的二皇子在床边。
「母后?」白月握着皇后的手,她满头的朱翠晃动,脸上的担忧与惊恐看着皇后。
白月的性子是所有孩子里最温吞的,或许是头胎的关係,她跟大王总是要白月照顾弟妹,也养成了她温柔的不抢功的性格,这样的性格却不适合在皇家。
可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再庇佑这个女儿,后宫从来不是兄友弟恭的,白月的将来要怎么办,那些与皇位相关的争斗她怎么面对?
现在的聿朝根基刚定,若是有人再动战争,恐怕聿朝不在吧!
皇后愧疚的思来想去,为这个女儿最后再筹谋一回。
「月儿,聿朝就交与你了,保护你父王。」皇后撑着病体虚弱的说。
一旁的姑姑扶着她,看着才三十许就已经有白发的皇后担忧着。
皇后只是看着这个女儿叹息,后宫已经变了,很快前朝也将跟着改变吧?
她自己就是在争宠上大意落马,或许也是她的妄想,以为大王与自己,会是一辈子的相知相许,这就是她大意的原因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失了大王的心。
而现在,换成白月要失去自己这个娘亲。
往后呢?
失去弟妹、失去家人,若要在这个皇宫活下去,她会失去的更多的,皇后叹息,「身为皇家人,终究要失去许多的。」
白月还不懂,为什么母后说自己会失去许多?
她不是最尊贵的白月帝姬吗?
她会失去什么?
但没有回答,母后鬱然而逝的模样,是白月最后的记忆。
模糊的歌舞声传来,修静拿着酒壶,她的彤馆坐落于皇城隔壁,从山上就可看到山下,她知道远处燃着灯火的皇宫里会是什么景象。
曾经她也在其中过,醉人的美酒、美味的吃食,美人与才子,武将的豪语朗笑,她也曾穿着帝姬服制的华服,在宴会中被眾人注视。
但现在她没有想要踏进去的意思,她喝了一口酒,呛辣的滋味,暖活了这个寒风瑟瑟的秋夜。
寧静的夜色,只有明月,只有自己,很乾净跟舒服。
远处的草丛晃动,她抬眼心中觉得好笑,或许还有一隻爱乱跑的蝴蝶。
她拿起桌上的瓜子,捏指一弹,远处传来一声轻喊,「啊!」
她看着芜絮,抬了抬下巴。
只是一息的功夫,芜絮就拎了一个姑娘到她的面前,赫然就是李梦蝶。
「这么晚来找我,何事?」她看着梦蝶一脸调皮的模样。
最近她与这孩子特别有缘,而且每次她陷入愁绪,这孩子总是有办法将她弄得哭笑不得。
她好奇的问:「大人,您难过吗?」
「你看我像吗?」修静问她。
「像啊!像我爹!」梦蝶认真的说。
李郎将可是一个四十许的大汉,她跟李郎将哪里相像?
修静好奇的看着她,「怎么说?」
「我爹每次求欢被拒,就拿着酒瓶坐在阳台,叨念着,这府里没有没有我的位置了!」她学着李郎将的动作喊。
「然后等我娘过去拍拍他,隔天两人便好了!」梦蝶走过去要拍修静,却被芜絮挡住,她笑着往后跳!
修静看她调皮的模样,「你娘是不是老叫你皮猴?」
梦蝶瞪大眼,「大人您怎么知道!」
看着她惊讶的样子,修静有趣的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跟我说说你爹娘的事。」
梦蝶屁颠颠的跑过去,坐在修静旁边,对着芜絮扮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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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馥间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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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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