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河正焦急着在病房内来回踱步,看了眼温挚,她倒好,气定神间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谢希河忍不住了,「温挚,你好歹先告诉我一声,我起码还能替你清个场。」
就在昨天,温挚在医院,打了个男人。
也不算是打。
据温挚的说词,是他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她只是旁观。
可男人却一口咬定是温挚推他的。
在楼道里又没有监视器,两方说词不一,根本不知道谁对谁错。
听说当时那人摔下楼梯时,嚎地一声,好多人都听见了,围观时,只看见温挚和一个小男孩在楼梯上。
而男人躺在地上,勉强支起身子,指着温挚说:「你!你......」
谢希河还是今天早上听温挚说了,这才连忙做了紧急公关。
紧急公关就是,花钱消灾。
温挚云淡风轻地说:「事出紧急,来不及。」
「那层的人,我都处理好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
谢希河只能先将这件事压下去,医院虽然人多,可好在那一层住的都是高龄病人,应该很少人会认识温挚,就算有间言间语,应该也不会知道是温挚。
而受害者那边,谢希河威逼利诱的,也处理好了。
小威听着,总觉得奇怪,「老闆,你不问一下原因啊?」
谢希河两手一摊,「打都打了,有什么好问的!」
照这个走向来看,如果有朝一日温挚杀人放火,那谢希河绝对会是替她收尾的人。
而且还会收得乾乾净净。
「谢希河。」温挚唤了他,没有过多言语,「谢了。」
谢希河哭丧着脸,「你别再发生什么事了!我还想好好出院呢!」
而另一边。
江凛一回来,就立马上班了,连一点喘息时间都不留。
出勤一趟回来,满头大汗,刚换了件衣服,林凯就过来了。
「终于回来啦,江队!」
江凛问他:「这几天没出什么乱子吧?」
「怎么可能?好着呢!」林凯嘻皮笑脸地说。
林凯说:「对了!小杨回来前,专门去庙里拜拜,还求了平安符,每个人都有一个,说了要放钱包里好好收好,这是你的!」
江凛接过,平安符长得都差不多,只是摸起来怪怪的,里面似乎有东西?
打开一看,江凛难以啟齿地看向林凯:「这什么?」
林凯说:「招财。」
「谁干的?」
「不是我!是小杨!我拿到的时候就这样了!」
江凛一脸无奈,可到底是人家的心意,也就没拿起来,将平安符放进钱包里收好了。
江凛整理着柜子,林凯问他:「你妈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说到这事,江凛语气有些闷,「没事了。」
「那就好。」林凯似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又道:「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黎棠,她可是帮了你大忙呢。」
江凛应了一声,听见了。
林凯坐在椅子上,想起了一件事:「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什么?」
「上次报警的人,陈向然告诉我,那是作家温挚,你知道吗?」
江凛手中的动作一顿,脑子第一时间就浮现出那张过于明艳又清冷的脸,注意力被引走了大半。
只听见林凯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我听说啊,昨天她在医院打了个人。」
江凛滚了滚喉咙,「谁?」
「谁知道?只听说后来被打的人收了钱,就当和解了,当时围观的人也都被塞了封口费,这事才没被闹大。」
江凛想,不会是上次遇见的那个人吧?还是没忍住吗……
可又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于是问:「你怎么知道?」
林凯嘿嘿地笑:「跑医院这么多趟,总是会认识点护士什么的,聊天的时候提了几句。」
「不过你看过她在网路上的评价吗?」林凯嘖嘖称道:「那叫一个精彩。」
江凛不语,却还是听着。
林凯一一细数着:「说她背后有金主靠山、得罪过很多人、私生活混乱、连名声也是买来的,总之各种各样的都有!」
江凛听不下去,「这都谣言。」
「你怎么知道?」
江凛没说话。
「不过啊!虽然网上这么多骂她的,可是她的书还是很热销,越骂越多人看。」
林凯感叹:「像她这种人,跟我们就是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想干嘛就干嘛,看谁不顺眼,想打就打。」
隔几天,江凛请了黎棠吃饭,地点让黎棠来选。
这顿饭,自然是还情的。
黎棠不希望太隆重,怕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远了,于是选了一间她常去的店。
到了目的地时,就看见江凛老早就在等了。
她穿着粉色大衣,围着针织衫围巾,看上去暖暖和和的,也衬得她娇小可爱。
而江凛还是和平常一样,穿得随性。
两人面对面坐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
点完餐后,黎棠率先发问:「这几天还好吗?」
江凛回:「嗯,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让我还担心了很久呢。」
黎棠说:「医院最近要防灾演习,我记得好像是你们负责的。」
「嗯,过几天应该会派人过去勘查。」
黎棠一直在找话聊,江凛反应虽然较冷淡,但还是会接上话。
服务生上完餐点后,问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两位是情侣吗?」
黎棠笑笑地问:「怎么了吗?」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是这样的,店内最近有举办活动,只要是情侣用餐,就会再赠送一份小蛋糕或是小礼物。」服务生十分贴心地问:「你们想要哪一种?」
黎棠看向江凛,正想说话时,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
「抱歉,我们不是。」
「喔喔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服务生会错意了,立马道歉,迅速地跑了。
这期间,江凛连头也没抬,可面上没有一点不耐烦,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否认而已。
黎棠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她试探过了,似乎也很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只是,总觉得不甘心。
总觉得比赛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凭什么?
黎棠将耳边的头发拨至耳后,似是随意地提起:「我上次遇到你那个朋友了。」
江凛抬了眼。
「我一直觉得她很眼熟,叫温挚吧,是个作家。」
江凛淡淡地问:「你知道她?」
「当然了,她很有名的,我朋友还是她的书迷呢。」
「还有她在医院也发生了点事......现在我们都在讨论她呢。」说完,黎棠心虚地喝了口水。
具体是什么事,江凛没问,看样子是知道了?
她看江凛的模样,目光落至别处,像是毫不在乎,却又并非如此。
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不能太过,否则会显得太刻意,黎棠也就不提了,反倒问:「她好像……喜欢你?」
她用充满歉意的口吻,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我之前遇见她,跟她说了下你妈妈的事,但她好像不知道……」
江凛说:「没事。」
听他这么说,黎棠更摸不着头绪了。
她又说:「不过江凛,你还是不要太靠近她比较好。」
江凛终于正视着她,姿势仍是挺直,风吹雨打也不变。
黎棠以朋友的立场说着:「我看过网路上对她的一些评论,不是很好……但毕竟我也不了解她,网路上的评论也是半真半假的,不能代表全部的。」
半真半假,也就代表着,有一半是真的。
「你也知道,像她这种以艺术为生的,思想灵感最重要了,有的时候为了自己的作品,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人,表情终于有了丝微破绽。
有些事情,就这样被不经意地给扯出,从最深处,一点一点地,像凌迟处死。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没有放过他。
只见黎棠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地,每个字都像是被放了慢动作般,她说:
「她对你,像是只有慾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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