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逢不知不觉的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凌霄身边。床侧看到的是紧张的裴氏和皱眉担心的楚鸣。
楚鸣看他睁眼了,急道:「二郎!二郎你醒了吗?」
楚逢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但头勉强还能动。他微微点头示意。裴氏放下了心里的一颗大石,激动的落下泪水。
楚逢只觉得口乾难受,楚鸣紧张的去拿了一杯水,将楚逢从床上扶起,一口一口温柔的餵给他。
楚逢靠在楚鸣温暖的怀中,眼前看到的是落泪不止的裴氏,他知道自己是病倒了。
「叫你睡不睡,看吧!」楚鸣道,「发了高烧,你知道你娘亲多伤心吗?」
楚逢歪在楚鸣肩上,以细微的声音唤道:「爹爹...」
楚鸣抱紧了楚逢,道:「怎么还能照顾别人照顾成这个样子?自己的身体不会顾好吗?你的腰是不是又瘦了一圈?」
楚逢明显感受到楚鸣话中的担心了。他也想抱一抱老爹,可是双手说什么也没力,只能虚弱的靠在楚鸣肩上,细声道:「对不起。」
裴氏抓紧楚逢的左手,哽咽道:「好...没事了,没事了...」
楚鸣本还想骂一骂楚逢,但看到楚逢因病和忙碌而瘦下的脸颊和腰身,终究是将那些重话憋了回去。
楚逢有些意外楚鸣没说重话,但老爹的怀中确实温暖,而且还有淡淡好闻的书卷香气,楚逢短时间还不想离开。
楚鸣道:「爹去退掉你跟贺家的婚约了,高不高兴?」
楚逢略显惊讶,楚鸣道:「你也不喜欢她不是吗?」
裴氏道:「乖二郎,还不快点谢谢你爹?当时取消魂约的时候,还是你爹自己去的呢。」
楚逢听到此事,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略显苍白的笑。楚鸣见了是说不出的受用,彷彿这几日心里的浮躁和担心全化为乌有。
楚鸣喜欢讨楚逢欢心,不禁夸下海口,道:「等会儿要是你好点了,爹请你喝酒。」
楚逢其实很喜欢喝酒,一听亲爹竟然捨得让自己解酒禁,忍不住追问道:「真的吗?」
裴氏笑道:「你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楚鸣道:「叫大郎和三郎也一起吧。三郎刚从外城回来,定也会想和咱们一起喝的!」
楚逢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凌霄,嘴唇还是那样的苍白,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像一块晶莹的玉,不似真人。
楚鸣道:「放心吧,死不了。只是还需要一些时日慢慢恢復罢了。」
楚逢点头,裴氏看他们父子俩终于能和和气气的相处了,便道:「你们两个真是越看越像,一副酒鬼的样子。」
楚鸣笑道:「二郎本来就是我儿子,咱爷俩怎么不像了?」
楚鸣看了一眼楚逢,又看看裴氏,「笑得好看倒是像到你了。」
三人说笑了好一阵子,楚逢早就觉得身体好多了。楚鸣约了他们再一个时辰,也就是戌时,后于后花园喝酒。
楚逢穿好了平时的衣衫,看着还有些时间,便侧卧在凌霄身边,摸着凌霄的手。
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楚逢垂下眼帘,忽然在凌霄怀中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好奇的拉出来看,发现是一只精緻的盒子。上面雕满了花朵,还镶着珍珠,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放饰品的盒子。
楚逢拿在手上把玩,好奇的想打开,但任凭他用多大的力气,对那个盒子又敲又打,甚至还用凌霄的扶摇切下去,都是徒劳。
楚逢看打不开也就算了,但那盒子里放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撞到时还会发出声音,让他越来越好奇。
莫非是哪个姑娘送他的定情之物?否则楚逢记得,他们从江北出发的时候,凌霄身上并没有带这个东西啊!
而且上面的雕花精緻无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姑娘才会有的东西,怎么会在凌霄身上?
一想到这里,楚逢脸上本来掛着的淡淡笑意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微酸醋意。
楚逢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吃凌霄的醋,他就是觉得心里酸酸的好难受。
但时间已经要到了,楚逢还是穿上了红色轻裘,将盒子放在桌上,转身出门。
漠北晚上的雪并没有白日时下得那么多,晚夜时凛冽的寒风刺骨般的冷。楚逢天生就是怕冷的人,只好又加了几件厚衣再出门。
楚鸣的后花园离楚逢府上并不远,因此楚逢还比楚容、楚情二人早到许多。
楚鸣只随便搭了个棚子,摆了四张椅子和一张桌子罢了,其他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旁边的梅花却为这样的摆设增加了一些雅致。
楚逢的弟弟楚情长年待在漠北城郊监督军人,因此每年都是难得回来一次而已,楚逢许久不见小时候最淘气的弟弟,激动不已。
楚鸣看他们二人还像幼童一般,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还像小时候一样,根本没变。」
楚逢和楚情只差了一千岁,那时的楚逢年少轻狂,喜爱惹事,常常带着楚情到街上喝酒玩乐,也就造成了楚情现在的样子。
楚情道:「我可是二哥带大的,幼稚也是像他,爹你不能这样说啊。」
楚逢轻笑,「你倒是只会把错推给我。」
楚容拿出了一罈子的酒,在拿出四个小杯,道:「好好好,都别吵了。二郎,我今天特地去买了你最爱的梅间花下酒,咱们不醉不归!」
楚逢一将盖子打开后,扑鼻而来的淡淡梅香令他怀念。用杯子嚐了一口,惊讶道:「大哥...这是...」
楚容道:「怎么样?我特地去醉月楼请人挖出来的,你可别浪费啊。」
楚逢还记得以前大哥曾经跟他说过醉月楼里还有一罈他的梅间花下酒,只不过那已经过了好几年了,没想到竟然还保留着......
楚鸣也喝了一口,讚赏道:「此酒香醇,后劲十足,果真是好酒!」
楚情道:「二哥,我敬你一杯。」
楚逢也举杯相迎,道:「今天让你知道啊,什么叫做千杯不醉!」
楚容白了他一眼,「大病初癒的病人还敢喝这么多啊?小心等一下又病了。」
楚情也略知楚逢的状况,道:「大哥你也太扫兴了,二哥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又再病一次是吧?」
楚鸣看他们兄弟情深,笑道:「瞧你们还能斗嘴,爹就放心了。」
眾人谈笑天地,赋诗作词,好不快活!
第三十五章 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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