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新闻的焦点全在山雅企业,一次又一次播放出白山惠的脸孔及山雅企业「新任」公关主管的谈话,不知为何,多数股东开始质疑白山惠的经营手法及能力,并提出各种难题及稀奇古怪的问题,几个较有影响力的董事甚至开始和股东们同气,要求更换总裁人选,让原总裁白山雅归职。
另一方面,警方也开始调查白山惠从白山雅名下移来的那一大笔财產,媒体记者更是不留馀力的挖堀他们所想要的独家,得到的资料甚至胜过警方的调查档案。
「胜负很快就会得出的。」季澄雅舒服的坐在沙发椅上,看着网路电视笑道,她望向站在身边的谭百合,满意地说:「这是你的功劳,谭经理。」
「哪…哪里……这是我的职责。」
「我就喜欢你这样,也许我该给你个长假当作奖赏。」
「咦…?」
季澄雅长指敲着桌面,视线仍盯着电脑,现在记者正在访问刚从公司出来的白山惠,她面色苍白,眼中带着一抹焦燥,回答记者的声音丝毫无一点感情。
「也该是时候了,谭经理,小雅还在隔壁吗?」
「呃…这个……」谭百合为难的抿唇,艰涩的开口:「因为白总裁在行销方面的知识见解实在独特,所以被行销部的职员请了过去讨教………」
「这样啊!那也该讨教够了,请她回来吧!」
「是,我明白了。」
「还有,我想等等会有贵客拜访,你先泡杯茶吧!」
「……是……」
谭百合欲言又止,她很想问季澄雅她口中的贵客是谁,但却又怕这一开口惹来什么祸,她家总裁心情好时最爱恶作剧,现在这种状态,她还是不要嚐试的好。
不久,白山雅带着一群行销部的职员回到总裁室,职员们一见到季澄雅天使般无害的笑容,纷纷停下脚步,自动自发的向后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工作冈位,白山雅顺手带上了门,脸上有着些许疲惫之色。
「累了吧?我手下那群不成材的员工没对你作出什么无礼的事吧?」季澄雅故意问着,喝了口茶水润喉。
「不算有,你天天让我来这儿不怕手下的人说间话?」
「谁敢说间话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吗?」
见季澄雅挑眉眼的欣喜,白山雅就是不想看见那种得意的眼神,撇过头道:「我是怕自己被人说间,现在也没什么事,我还是先走吧!」
「走去哪?回到你那个已经什么都没有的家吗?」自从季澄雅带走白山雅后,就不再让她回家,而是半强迫性的将她带回自己的家中安置,这是她的打算,但白山雅不知为何很坚持的挑了个折衷方法,住在离公司不远的饭店里。
「你明知道我不会回去。」
「我可不敢掛保证。」季澄雅的脸扬了起来,此时,敲门声响起,谭百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房内,她笑了笑:「坐下吧!我们需要好好的聊一聊。」
「总裁,山雅企业白总裁来访。」
「让她进来吧!」才刚说完,门板碰地一声重重被推开,谭百合眼明手快的架住已经衝向季澄雅的白山惠。
「混帐东西,我知道是你搞的鬼!」白山惠不顾形象的口不择言:「这一切全是你的计俩,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挌倒我吗?哼哼!你想的美,想的美……」
「白总裁,请您自重,白总裁……」
「谭经理,无所谓的,你先出去吧!我想白总裁只是太久没见到她的妹妹情绪激动了点。」
谭百合甫放开白山惠,后者下一秒便揪起季澄雅的衣领,谭百合有些担心的又想上前,但见季澄雅满脸自信的微笑,也只好乖乖听话的退出办公室。
「我不认为我们这样的姿势能够好好的谈事情。」季澄雅好心的提出建议,却被白山惠瞪了好几记白眼,她推开季澄雅,这时才发现白山雅就在一旁,小脸略为发白,接触到她的视线时,白山雅既刻别开眼的动作让她十分心痛。
「雅儿……」
「你的帝国也该垮了,现在亲临微风企业不是来谈工作的吧?」见两人对望,季澄雅心中有些吃味,不再捉弄,很快的挑起正题。
「是,你的杰作啊!季大总裁。」
「好说,毕竟……」季澄雅指了指脑袋,优雅地开口:「我们这儿还是有些差距的呢!」
「你……」
「够了,姐姐……」白山雅拉住白山惠高举在半空中,下一刻就要挥下的手:「你还想要什么?这样是不对的,别再错下去了…别再错了呀……」
「雅儿,你不明白的……」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白山雅垂下头,紧紧咬着下唇:「所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的……姐姐…」
这一语,令白山惠的脸色瞬间刷白,退了两步,双手紧握着拳头仍有些发抖。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是真知道那事……怎么会……」
「我们算是帮了警方一个大忙呢!」季澄雅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换来白山雅责备的眼神。
白山惠顿然明白了,死紧地瞪向季澄雅,恨不得将她吃了。
「是你、你调查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臭女人!你到底想我怎样!」
季澄雅理所当然的露出笑容。
「很明显的答案,我想毁了你。」
「毁了我?哼哼,你以为你这种能耐?」白山惠嘲弄地勾起嘴角,但这动作看在季澄雅眼中反倒像隻落水狗般狼狈。
「事已成定局,不是能耐上的问题了,你斗不过我的,白大总裁,噢不……今天过后,你就不再是山雅企业的总裁了,我该如何称呼你呢,白小姐?」
「够了,澄雅。」白山雅看不下去地开口干扰,毕竟是自己的姐姐,她不愿意见到她这副模样,即使这样亲密的姐姐曾经拋弃过她、伤害过她……
「姐姐,一切都会回到从前,你别再继续下去为爸爸做那些事情了……」
白山惠摇头,双肩垂了下来:「你不懂的,雅儿,我…犯了很重的罪,可是…我不能……不能在这种时候曝光我……」
「可你愿意让父亲这样操控你?」白山雅有些心痛的说,这表情让季澄雅很不是滋味。
「够了,别再骗小雅的同情了,有什么话就摊开来说吧!反正现在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季澄雅那示威般的说词根本是在吃味,白山雅心里也明白,只投以责备的眼神。
白山惠无力的坐倒在沙发椅上,明白自己不会再有胜的机会了,早知的结局,在她接到董事们微词的消息时,她就明白了事情不会如她顺利,这次来她没想过能要回所有的东西,只想来带走她所剩下唯一的东西,她最摰爱的妹妹。
「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求求你雅儿…和我走吧……」白山惠哀求般地声音让白山雅心很痛,但却没有动摇,她静静地握起白山惠的手,擦着她已经落在脸旁的泪水。
「对不起,姐姐……和你在一起……我不配的……」
「不配……?那谁配呢……雅儿…我知道你恨我丢下你离开家,但是…这不是事实…你知道的,不过是父亲想让你看的戏罢了……」白山惠无神的盯着上方,一字一句地说着。
「戏……?」
「你说你已经知道了吧……我杀了人…是不小心的……在还没离开家之前…一个个想接近你的男生我全部都赶走,不走的我拿扫把打,拿鞋子丢…不想让你被别人喜欢,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一直这么想,也一直这么做,但却有一个男生,我现在还记得他的样貌,怎么赶都赶不走,所以我拿上美术用的美工刀吓他,但我没想到他没闪…就这样………」
白山雅凝视着白山惠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父亲看到了……她威胁我…要我离开家里,你也知道父亲一直对你虎视耽耽,而我是她的阻碍…我防着父亲不让他接近你……可是…如果让警察捉走了,那我…就不能再继续保护你了…我很害怕…所以答应父亲所有的要求,一直到现在还是……」白山惠总算移动了她的双眸,落在白山雅脸上,手指轻巧地滑过她的脸庞,停在娇嫩的唇上:「雅儿……我无法离开你…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你离开了家…你还是丢下我一个人……」
「我没有离开,只是没住在家里…但我每天…都会偷偷回家看你……这也是为什么…父亲只对你做过那一次的……对不起……我手中也有筹码的,我把父亲侵犯你的过程偷偷录起来,威胁他若再碰你一次,我会和他一起坐牢的……我也不是那么笨的孩子,这样深的城府一定令你很讨厌吧!」白山惠自嘲地笑。
「……所以…是为了我?」
「也算…为了我自己吧……」
白山雅别过头,没再说话,季澄雅拍了拍她的肩,听见她微弱的啜泣声。
「现在,说完了吗?」季澄雅伸出手:「那我可要请你离开了。」
「哼哼…你是怕我…把雅儿带走吗?」白山惠嘲笑着。
季澄雅不讳言,耸了耸仍然一派微笑:「我承认,再让你说下去,我是害怕小雅就这样被你哄走,所以白小姐,我得请你离开了。」
白山惠叹了一口气,凝望着白山雅的背影顿了一下,然后转过的小脸,双方沉默对视了几秒,白山惠发出了笑声,摀着额,那表情又像哭。
「真是输的确实了,但是…在你身边…也许…雅儿是真的会开心吧!」
白山惠从沙发站起身,收回白山雅身上的视线,像是逃难似地离开。
白山雅瞪着季澄雅,不解她为何要如此羞辱白山惠,可话还没出口,季澄雅已经先行一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你刚刚是真让她给说动了吗?小雅。」
「我才想问你,为何这样对我姐姐。」白山雅气愤地质问。
「小雅!」季澄雅的声音冷峻起来,她的眉紧紧蹙在一块儿,那冰冷的表情白山雅从未见过,有些惊顎地没了声音。
「我也不想这样,小雅…但从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来,你差点就要回到她身边了吧?」
「我…我没有。」
「别骗我,你说你恨你姐姐,但也觉得她可怜,的确…她可怜是因为你,所以你更无法放下她不是吗?其实你也曾经爱过她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白山雅推开季澄雅,原本的怒气更加高涨:「你不相信我算了,何必这样污辱我?我对姐姐不会有爱,即使我知道姐姐是这样深爱我,我也……」
季澄雅静了半晌,等着白山雅激动的情绪过去,才缓缓开口:「但你觉得痛苦,觉得被丢开…无法忘怀她对你的背叛,小雅,当我对你有了这些感情,我也知道的…我是爱上你的……你,真没爱过她吗?」季澄雅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幽水般的语调令白山雅心跳加快,脸上扫过一抹心虚,她也开始犹豫了。
她爱姐姐?她真的…曾经爱过白山惠吗?
「我是爱你的,不会看你后悔难过,小雅,就当我现在是头脑坏了,你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让你选择,现在告诉我……」
白山雅摀住脸,不断摇头。
「告诉我,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到你姐姐身边?」
「澄雅!你到底……」
「告诉我,小雅,你选择谁?」
这一刻,空气降到冰点,双方的呼吸都急促的无法控制,白山雅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掀了季澄雅一掌,啪地发出响亮地声音。
「小雅…?」
白山雅紧握着拳,像是下一秒就要挥上,但她还是忍住。
「清醒点了吗?」
「……对不起,小雅…」
「不用道歉,的确,你说的没错…也许…我曾经对姐姐动心过,可是现在,你是很明白我的心在谁身上的,还是,你已经厌倦我想把我推回姐姐身边?」
面对白山雅的说词,季澄雅几乎是反射性的反驳:「不是这样。」
「既然如此,就别再说这种话,别再怀疑我,别再设计什么了,澄雅……对我你不必再做什么,因为我已经充份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是真。」说着,白山雅轻轻环着季澄雅的腰,靠在她怀中,喃喃地道。
「所以现在……你只要爱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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