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文学
首页太后成长记事 第38节

第38节

    “父亲。”紫杉木的大盖落下,切断了姜书介的视线,木楔被猛然敲入棺木内,辞灵钉棺,他的声音不大,被盖在了众人哭喊的躲钉声下。
    “存章可是有话要说?”姜承畴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
    大盖已落,再无撬开的可能,姜书介未说完的话就这么断在了嗓子眼里。他性子有些优柔,不及大哥稳重,亦不及老四,天塌下来也不怕。
    开棺重起,乃是大不孝。
    “无。”姜书介摇摇头。
    姜承畴又拍拍他的后背,才被月白搀着走到一侧,手中微握的指头骤松,他的四个儿子,他太了解,老大做事周全,老二优柔寡断,老三性子单纯,老四一身反骨。所以有些事情,他不能当着钰辰和重明面前做。
    顾子期一行人入汝城的时候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他到是没丧心病狂的直接把她掳到宫里,而是直接一辆马车从偏门送到了姜府。
    满堂皆白,素色的白绸迎着风飘在半空中,元容呆呆的看着孤零放在灵堂中的紫杉木,手被忽然人拉住,她低下头,正巧撞上姜重明红着的眼。元容被拉着跪下,香缭绕在棺木,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她觉得这一切一点也不真实。
    “容儿。”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苍老的沙哑。
    元容顺着声音僵硬的回头,下一刻就被一双大手拥在了怀里,熟悉的人,熟悉的怀抱,心里有怨恨也有委屈,她就这么把额头抵在姜承畴胸口上,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坠。
    她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算家的地方。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一侧,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绣鞋,绣法与她所学的同出一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姜承畴不停地念叨,眼中的担忧激动不似作假,可元容却有些不敢信了,这些年,这么多人在她面前做戏,人人都装着一副悲天悯人的纯良模样,把她骗的团团转。姜承畴拉了月白过来,“这是容儿,我跟你提过的。”
    “我晓得。”姜月白也不打马虎眼,很多东西都藏不住不如说开,“我与容儿妹妹之前见过的。”
    “你见过容儿?什么时候?”姜重明安静地伫在一侧,听月白开口,才猛的皱了眉。
    “许久之前,我还在回廊的时候。”姜月白偏着脑袋思忖了片刻。
    “既然你早知容儿活着,为何不提前与我们说!”姜重明冷笑开口。
    “我不知道当年见的是容儿妹妹。”姜月白似乎受了惊吓,语气有些迟疑,她绞着手中的帕子,声音渐渐小下去,带着点点的委屈,“当时,周围的人都唤她曹小姐。”
    她与她自幼没见过面,何况,姜元容还化了曹元晦胞妹的名号,即便她那张脸都刻到她脑子里,她说不认得,谁又能说些什么?姜月白心底忍不住讥讽,面上却丝毫不显,只端了以往的温和的模样,隐约透漏着不安。
    元容也不开口,只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姜月白,她知道,对方也在暗自打量着自己。
    “我想去母亲房里看看。”许久后,元容才出声。
    “我带容儿去。”姜重明开口。
    姜承畴眼神在两人之间微微流动,便点头应下,他招手唤了管家进来,摸着元容的脑袋,眼底一片慈祥,“单亮要带小姐去夫人房里,你陪着一起罢。”
    老管家弓着腰应下,这才伸手做了请的动作,带着元容向着姜夫人的院落行去。
    姜夫人住在思元阁,屋里院里都是按照夫人的意思布置的,夫人走后,二公子便下了禁令,里里外外的东西也就一直没人碰过。
    母亲的死在元容心里就像解不开的疙瘩,那张消失不见得字条就是一块布,在她快要在迷雾中寻到光亮的时候,又遮住了她的眼睛。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其他的线索,还有那枚玉扳指,元容不相信母亲让樱桃把它带来,只是为了证明樱桃带来的字条可信,它一定有着其它的含义,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的容儿离黑化不远了……
    ☆、无人敢欺
    姜夫人下葬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的初七。元容这两日得了闲便来思元阁,一呆就是一天,任凭兄长如何劝,都不离去,有时候劝的狠了,她也不吱声,只默默绞着素帕子掉眼泪,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不再敢劝她。
    思元阁不大,被元容里里外外的不知走了多少遍,跟当初在当康的姜宅一样,院里的构造,屋里的摆设都是母亲的喜好。
    母亲的离去,并不影响任何人,太阳依旧东升西落,鸟雀依旧唧唧喳喳的在枝头雀跃,一切都跟往常无二,唯一伤心的,不过是他们这几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元容靠坐在长廊的木栏上,翠玉的扳指被她举在眼前,阳光透过玉面,在地上投下碧色的阴影,扳指里面刻着两只盛开的花枝,唯有迎着光,才能看的清楚。母亲爱花,总是喜欢在配饰上刻些花草。
    “慢着点,这可是夫人养的。”元容刚把扳指收回腰间,就听见梨香的声音远远地从院子一角传来,带着几声不满,“人都给我绷紧点,别把东西磕着了。”
    “都是夫人养的花草。”樱桃见状,才小声开口,“颜色一个赛一个的艳丽,这些日子不敢摆出来罢,不知梨香今个是怎么了。”
    “既然是母亲的心爱之物。”元容扶着乐衣的手起身,老远就看见穿着素绸布的梨香指挥者小厮,把大盆小盆的往院子里搬,“你随我来去看看吧。”
    梨香皱着眉,她轻抿着嘴唇,看着院中这十数盆的花草,往日里绽的美不胜收的姚黄魏紫,因着这些日子打理的不甚妥当,早已有些恹恹,只是夫人千叮咛万嘱咐,无路如何,都要把这些精贵的东西护好,这才不得已,在这种日子搬出来晒晒太阳。
    “这些都是母亲养的么?”元容的声音在梨香身后响起,惊得她猛地回头,手里抱着的一小盆文珠子差点摔下去,幸得她眼明手快护的及时。
    元容伸手摸了摸文珠子的花瓣,这株小东西打她还是个姑娘的时候,母亲就养着,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抱团而开,与当年无异。
    “正是。”梨香不敢瞒她,指着身后的五彩斑斓道,“夫人平日里爱极了这些,即便在病中,也是日日嘱咐奴婢照顾好这些花草。”
    元容眼神落在梨香身后,一株株的看过去,都是母亲喜爱的,忽然,一盆黄栌色的双枝入了她的眼,元容压着心底的疑惑往前踏了两步,“这株也是母亲的?”
    “正是。”梨香放下怀里的文珠子,端了那盆黄栌送到元容眼前,“这株是夫人这两年来极喜的一盆。”
    “我竟是没见过。”元容眼底波涛流动,“唤何名?”
    “不丹花。”梨香开口,“小姐不认得不奇怪,不丹花只生长在蜀地,咱们那是没有的。”
    四片花瓣紧紧地抱合在一起,一根生两枝,开两朵,元容的手轻抚上花瓣,“长得好生奇怪。”
    “确实奇怪的紧。”梨香点头,“这不丹花,无论如何修剪,永远只花开两朵,同开同落,是蜀地的定情之花。”
    春风吹来,不丹花在空中微颤,明明是阳光和煦,元容却看着这株黄栌色,心底一片冰凉。
    玉扳指中的两只她一直以为只是母亲随手刻下,如今看来却没有那么简单。隐秘雕刻的大蜀情花,名贵异常的翠玉扳指,不翼而飞的神秘字条,以及染病身亡的母亲。
    就像是被撕开的碎片,等着她去发现,去拼凑。
    夜已经深了,蜀国的天比南晋要冷上许多,元容屏退伺候丫鬟,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内,梨香的话犹在耳边:夫人平日里爱极了这些,即便在病中,也是日日嘱咐奴婢照顾。
    四仙桌上的烛火微荡,火光映在元容漆黑的眼眸中,那枚翠到滴水的扳指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卧在她的掌心。
    她忽然想到了好多好多年前,那时候祖父还在,经常把她抱到怀里,跟她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讲广袤无垠的的沙漠,号角狼烟的战场,以及她不知道的许多东西,祖父就这么轻拍着她,拇指上的扳指如同她手中的这枚一般,翠的耀眼,翠的骇人,至死都未曾取下。
    “正度。”元容唇瓣微颤,眼神飘忽游移,她单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声音微颤,“我好像,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有些念头,一旦产生,那些隐藏在迷雾中的片段就开始越发的清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联系,那些他们当初猜不透的心看不透的人,忽然就串了起来,太爷为何天下将定就解了虎符做起闲散的关内侯,父亲为何非要把她送入南晋的皇宫做空有虚名的皇后娘娘,姜家为何一生戎马却在关键时刻开了牙还郡的城门投敌叛国,还有林月白和顾子期,他们忍了那么久,一个忍到姜家在蜀国崛起,一个忍到审家只剩平林公主一条血脉,结合父亲之前的态度,顾家这么大的狼子野心,又岂会是区区商户这么简单。
    元容脊梁挺得笔直,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唇,眼泪不停地往桌上砸,笑声却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溢出,这么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赵家兄弟棋盘上的棋子,却从未想过,第一个把她当棋子下出去的,却是她的父亲,他们虚晃一招,把她落在这局错综复杂的棋盘上,在赵衷无人可用的情况下,踩着她的肩膀起复,得了卡住南晋咽喉的牙还郡,然后反手把她丢开。
    “原来,我竟是一步死棋。”元容捂在脸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原来从她的父亲决定把她嫁入天家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她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那么多的巧合,那么多的不安因素,统统都落在她的身上,但凡赵衷的心稍微狠那么丁点,她这条命早就到了阎王手里。
    母亲定是发现了什么,才想尽办法的给她递消息,或许母亲一开始就知道,字条根本到不了她的手中,所以才用了最笨却也最聪明的方法。这么些年,无论别人怎么说她平庸寻常,不及稚子之年敏慧,母亲都全然不在意,而最后的最后,母亲却把一切都寄托在了她早已泯然不见的聪颖上,把自己的死当成了压在她心头上的最后的一条线索,等她来寻,等她来找。
    谁能在大哥眼皮子底下偷走东西?谁能在森严的姜府中让人悄无声息地死去,结果,不言而喻。
    夜凉如水,元容看着窗外由一片漆黑到微微露出鱼肚白,她一夜没睡,等天亮了才跌撞的起身去到床榻边,躺下的瞬间,她缓缓地闭上眼,泪水溢出,顺着眼角滑入云鬓中。
    她既然活下来了,就要堂堂正正的活着,把那些属于她的,一点不剩的全夺回来。
    她要让她的孩子安安稳稳的降临到这个世界,她要让她的兄长把所有的筹码压到她的身上,她要亲手把那个拿她当垫脚石的女子从高处拽下来,她要让父亲费尽心思铺就的平坦路只有她才能踏上去。
    “正度,你不要怪我。”手掌贴近小腹,腹中的孩子依旧安稳,元容再度睁开眼,心里的泪早已流干,“我要咱们的孩子,以后无人敢欺,无人敢辱。”
    她要让那些恨不得把她踩在脚下的亲眼看着,她姜元容活着回来了,之后就不会白活。
    作者有话要说:  崛起吧~wuli容~~
    接着,告诉大家一个灰常悲伤地消息:我要出差了,一个礼拜……然后估计应该百分百会断更一星期,不要怪我,领导的锅。。
    文保证不会坑,因为我已经俩月没申榜了,所以字数才一直这么飘忽不定,当然没有曝光率,收藏也很惨烈23333不过不申榜也是有好处的,就是完结之前不用入v,你们可以一直跟着我免费看到完结!!!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完结后或许会申请个完结v,带带新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众人:说人话!)我可能要断更几天,大家不要怪我,领导的错qaq
    ☆、入木三分
    初七,晴了许久的天难得爬满乌云,淅沥沥的雨滴串成串的坠下,引魂幡在雨中被风卷起,越发的凄凉。出殡辞灵,元容跪在一侧,看着灵堂内恸哭的人群,父亲眼中布满了细细的红血丝,眼眶周围是疲倦的乌青色,似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她垂下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肉色的指尖,生麻布做成孝帽把她的表情全部遮下,耳边哭声萦绕,这里面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已经分不清了。
    “容儿,你别难过。”一双大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元容顺着白色孝袍望去,正对上姜重明通红的眼眶,他轻拍了两下,小声道,“一会母亲出堂,我要随着大哥他们一起,你……”
    元容身份特殊,跟不得送葬。她心里也清楚,见四哥面有难色,只暗暗叹了口气,反手捏了捏姜重明的手指,示意自个懂得,“四哥去吧,吊唁的人众多,我在家里帮看着便是。”
    余光扫过四周,元容敏感的察觉到了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睛,她也不怵,抬头回望,就见顾子期一袭藏色长袍,眼神远远地就与她对上。似乎没想到她会看他,顾子期一时有些微怔,等回过神来,才颔首示意。
    原本顾子期是不想来的,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姜承畴和他比起来,那才叫天上地下,亲手杀了自个的夫人,却做出这么一副痛失良人的模样,神情举止入木三分,看的顾子期都想为他拍手叫好,那些年,姜承畴在南晋束手束脚被困在可有可无的位置上,还真是委屈了。顾子期看着元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心底有些失笑,看到他现在这副自若的模样,元容那丫头指不定又在心里怎么编排他。可是他不在乎,他伏低做小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这个位子,也终究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揣摩别人的心思。
    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元容看透了他,他便不打算在她面前演下去。顾子期背着手,食指和拇指微捻,自私也好,凉薄也罢,他只想让元容明白,他从来就不是她心中那个彩云踏月般的翩翩公子,顾子期看着那抹缩在人群中小小的身影,或许也曾是过,可是他已经不记得了,那样子的顾子期太弱小,弱小到可以被现在的他抹杀的一干二净。
    元容最后一次见母亲,是多年前她出嫁,十里红妆一去不回,等她再回来,最后印在眼里的,便是殡葬出府时,漫天飞扬纸钱,黄色的纸钱着借风力,在空中扩散,翩翩飞舞,不等下落,另一片又扬了起来。
    官鼓大乐,唢号齐鸣。元容看着棺木稳稳的被抬出府衙,直到那一刻,她才有了实感,那个打小把她护在怀里的人,如今是真的不在了。她猛然挣脱勺儿的搀扶,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口跑去,就在快要踏出姜府的那一刹,手背被人从身后拽住。
    顾子期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离去的,再追也追不回来了。”
    步伐停下,元容呆呆地看着乌黑的棺木越行越远,风卷着雨滴拍在她的脸上,她不停地抬手去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她的背挺得笔直,身子却忍不住的颤抖。
    勺儿连忙撑了油伞在元容的头顶,心中有些焦虑,小姐如今可不是一个人,怎能这么任性。
    过了好半天,元容紧绷的身子才慢慢地放松下来,心里却像被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着,她的手脚有些麻木了,眉宇间凝固着伤心,她缓缓地转身,顾子期比元容高出一头,此刻正垂眼与她对视。
    元容鼻尖一酸,泪水就从脸颊上无声地流下来,疯狂奔涌,“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哭得样子很漂亮,顾子期知道,元容自己也知道,下一秒,她胳膊上的力量一紧,人就被圈在了顾子期的怀里。
    “莫哭,你还有我。”怀里的人已经许久没在他面前这么无助而乖巧了,顾子期觉得有什么液体正浸透胸前的衣衫,带着灼人的温热。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不妥,太不妥了!勺儿撑伞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她瞪着眼,飞快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乐衣,正撞上她眼底翻天的波澜。
    “小姐,您知不知道您方才在做些什么!”元容刚刚哭的有些脱力,顾子期也不客气,直接让人送她回房休息,这举动落在他人眼里,不知道又会被传成什么样,等她前脚被乐衣扶进内室,勺儿后脚就快速的掩了房门,她迈着碎步跟在元容身边,声音压得不能更低,眉头拧成一团,不停地揣度,“这事要是传到平林公主耳中,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平林公主是个什么人,想必众所周知,莫说元容这样的,平日里便是有那个不开眼的女子多看上顾子期两眼,她都恨不得把对方的眼珠子剜出来。
    “她不是在鹤山养胎么。”元容进了屋,挥手让乐衣去倒杯茶润润嗓子,她的头有些疼,母亲的死让她心伤不已,可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怨恨,她向来是个守礼的,也深知在门口的一番举动落在他人眼中是多麽的不孝,可她能怎么办,她的肚子不知道多久就会起来,母亲死的那么委屈莫名,她愈想愈不甘心赔上自己为他人作嫁衣裳,她要给母亲讨个公道,给自己讨个公道,母亲那么懂她,一定不会怪她的,元容心里不停的宽慰自己,接过乐衣端来的温茶小小的抿了口,“鹤山离汝城可是有段距离,况且依着顾子期的性子,他若真有心瞒着审喆,她又岂会知道。”
    “可公主总会回来的,到时候您怎么办!”勺儿忧心忡忡,依着小姐的经历,本来再嫁就难得很,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再想二嫁怕是更难于上青天,眼神留在元容平坦的小腹上,曹大人的药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到时候,我应该有身孕了吧。”元容轻抚了抚小腹,这才抬头看向面前的二人,这个秘密,除了她们仨,所有知道的人都死了。
    勺儿被元容说的有些糊涂,反倒是先前一直安静的乐衣先开了口,“移花接木。”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成为顾家的子孙更安全的?”元容阖上眼,耳边是雨水拍窗的声音,顾子期对她,多少还残留着几分情谊的,“审家如今只剩平林一人,她空有个公主名号,与亡国女又有何异?”
    只可惜了审喆,一门心思的爱着那个男人。元容又想到了那个骄傲如骄阳的女子,腰间佩带的鞭上镶满了珠宝,如同她那个人,富贵而张扬,高高在上却偏偏遇到了顾子期,掉进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被情爱蒙住了双眼。好糊涂啊,就像当年的她一样糊涂,只看到了顾子期温善的皮囊,没看到他背后无尽的黑暗,没看到他那颗比铜铁还要冷的心。
    “既然都是棋子,我何不做留在最后的那枚。”
    “您有计策了。”乐衣开口,语气却是笃定,她打量着元容,这个女人明明和卫皇后长得那般相似,骨子里倒要硬的多,每当快要被命运快要击垮的瞬间,她总能咬着牙,想尽办法撑下去,明明是牡丹园里长大的富贵花,却要比山石中生出的杂草还要坚韧。
    她若是男子,也该喜欢这般的女子罢。
    “你可能不晓得,我自小就是个极会做戏的。”若果是遇见现在的顾子期,元容怕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可她与顾子期相交于稚子之年,十年的相处,她总是不停地揣摩他喜欢的讨厌的,能让他开心的不开心的,毕竟是个孩子,即便再努力也不会伪装的滴水不漏,在这点上,她要比平林公主幸运得多,“我想讨好他,并不难。”
    “小、小姐。”勺儿被元容和乐衣的话震的回不过神。


同类推荐: 浓精浇灌小白花(快穿 nph)九零千万富翁的独生女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穿成恶毒反派们的替嫁小师妹重生一九零二窃国大盗穿越之平淡人生娇花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