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两天的时间过去,原本被王思礼一把攥出青色痕迹的部位,已经不太明显了,萧燕绥随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旋即便把双手掩在了长袖之下,虽然仍旧有些不待见吧,但是,想想王思礼之前满嘴血的模样,萧燕绥的心里便又平衡了=v=
不就是好奇那日地面上那个粗略的建筑图么?等下画给他便是了!
等到李倓亲自过来的之后,看到的便是众人凑到一起“赛龙舟”的场景,或者确切点说,根本就是划小舟了。
曲江池畔,不管是小娘子还是小郎君,大多凑着热闹到了小舟上去,便是一直有些羞赧的萧念茹,也同杜五郎站在了一起,只不过,这两人明显没有和其他人争个高低的意图,而是单纯的打算游湖了。
作为在场中年龄比其他人明显少了些的女孩子,再加上本身对这种比赛及也不热衷,萧燕绥是难得一个没跟过去凑热闹的。
不过也是凑巧,等到李倓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萧燕绥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头,两个人目光对上,面上全都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李倓?”萧燕绥的眼睛一辆,有些惊喜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因为东宫的事情,萧燕绥这几日一直有些担心李倓,这会儿看到他安然无恙,刚刚还是从芙蓉苑的方向走过来的,萧燕绥顿时也稍稍松了口气--既然李倓还有心情来御苑游玩,向来是不必太过担心了,
李倓则是一直走到了萧燕绥的身边,才指了指刚刚芙蓉苑中紫云楼的方向,笑着同她说道:“我刚刚正在你那上面,看到你便下来了。”
说着,李倓还压低了声音,极其小声的补充道:“太子妃和阿姊也在上面。”
萧燕绥点了点头,瞬间恍然。
这两人站在岸边的时候,正在小舟上划水玩得越发热闹的众人,自然也瞥见了岸边的景象。
萧恒和萧悟一行,他只是眉梢微拧,忍不住的再次揣摩着自家妹妹的意图。
杜二郎正细心的低声和赵君卓说着在场的几个小郎君的身份,刚刚人来人往的,他便是有心为赵君卓介绍,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肆意评价一番,这会儿众人分散在了不同的小舟上,可算是让杜二郎逮着机会了!
至于赵君卓,虽然理智让他一直在细心的听着好友杜二郎的细心叮嘱,可是,本能的,他却忍不住的想要看向萧燕绥的方向,见到她同李倓站在一起,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模样,心中便有些无言以对的无奈和沉郁。
唯独王思礼,他也往河岸边望了一眼,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是并非放在了刚刚还和他打赌的萧燕绥身上,而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李倓其人。
王思礼有意和身边的人套话,三下两下便明白了,萧燕绥身边那人出身东宫,乃是太子李亨的第三子,奈何母族卑微,李倓本人也一向低调,实在是乏善可陈,可以说是长安城中完全不起眼的一个人物。
“你这几日过得如何?”萧燕绥抬头看了李倓一眼,轻声开口问道。
若是说起来,此前,李倓对萧燕绥可谓是知无不言。可是,东宫一事毕竟干系重大,所以,现在萧燕绥也不太确定,自己主动问及韦坚、皇甫惟明之事是否合适,思来想去,索性便暂且略过这个太过敏感的话题不说,只是询问了一下李倓本身。
“我倒是还好。”李倓眨了下眼睛,放轻声音,也不等萧燕绥询问,便主动说道:“韦坚和皇甫惟明都被圣人下诏审讯,暂无其他消息。今日我和阿姊出来,便是她有意宽慰太子妃韦氏……”
说着,李倓又冲着萧燕绥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还朝着玩得正在兴头上的众人那边稍稍示意了一下,简单解释道:“左边那个穿着蓝衣服的便是韦六郎,刚刚在楼上的时候,阿姊也看到了她,等会儿正好提醒他一句,可以去陪太子妃说说话……”
就在他们两人对这些还不确定的事情随意闲聊的时候,殊不知,就在兴庆宫中,玄宗正大发雷霆。
萧嵩一身官府,稳稳的坐在书房御座下方的椅子——概因玄宗念他年迈,这会儿也并非是在朝会之上,玄宗时常有要事同萧嵩私下商量,都要有给他赐座的习惯了。
对于刚刚在朝会上,李林甫手下如今最好用的御史中丞杨慎矜如同疯狗一样,再三弹劾韦坚和皇甫惟明,并且大加罗织罪名,往里牵连旁人的做法,萧嵩的态度根本就是不闻不问,闭眼垂眸。
有宫中内侍偷偷一眼看过去,不知道的人恐怕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这会儿,已经下了朝会,以御史中丞杨慎矜的身份和他最近干出来的这些事情,自然是没资格再到书房中和玄宗面对面的继续罗织罪状,妄图将韦坚和皇甫惟明之置于死地了。
只不过,杨慎矜不在,幕后主使李林甫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顶上,将手中也不知道真假的诸多罪状一一向玄宗禀明。
萧嵩坐在旁边,微微耷拉着眼皮,看上去似乎颇为符合他这个年岁的老人家有些走神的模样,不过,偶尔稍稍睁开眯起的眼睛时,那双看上去昏黄老迈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却足以证明,萧嵩非但不曾走神,甚至还比旁人猜测的,想得更多……
自从今年科举、萧恒金榜题名之后,萧嵩的言语间就隐约流露出了打算致仕的意图,以至于,曾经无比忌惮萧嵩的李林甫,最近见到他的时候,面上都是有说有笑的了。
只不过最近,恰逢南诏边境传来消息,原来的南诏王皮罗阁身死,他的儿子阁逻凤继承了南诏王之位。
当年的皮罗阁是以六诏之一的蒙舍诏首领的身份,得到了大唐的支持下,兼并其他五诏,又得唐朝赐名蒙归义,进爵云南王后,方才在洱海建立南诏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南诏王。
然而,在皮罗阁死后,新的南诏王阁逻凤,此时面对大唐的态度却是暧昧不明,似乎颇有左右逢源、另谋他事的意图。
萧嵩平时嘴上最然不说,但是,他在番邦大局、尤其是破坏对方的局面上,其实颇有见地手段,因此,这些日来,玄宗也一直在同他商量南诏一事。
至于李林甫言语间虽然并未直接触及太子李亨,奈何他弹劾的那一排人名,却是多多少少都能和东宫扯上点关系。
不管事的萧嵩稳坐在旁,只是听了一耳朵,便察觉到了这串名单的微妙之处,他稍一挑眉,正好和高力士的目光对上。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萧嵩继续坐在那里闭目养神,高力士也是不动声色,只有李林甫言辞昭昭,大有就此一举将太子李亨拖下水的劲头。
至于玄宗,他虽然也疑心太子李亨同皇甫惟明、韦坚三人有密谋之意,不过,废太子李瑛并两王身死的前车之鉴犹在,玄宗这会儿也并无再立太子之意,自然不肯因为韦坚、皇甫惟明此事便轻易牵扯到太子身上。
管他李林甫再怎么唾沫横飞的罗织罪名,玄宗却连眉毛都不动丝毫,见李林甫这些时日始终抓着此事不放,太子李亨在自己面前也是战战兢兢,玄宗略微皱了皱眉,也无意继续将此事拖延下去,免得李林甫再继续一意孤行的牵连旁人,思忖片刻,终于拿定主意的玄宗索性开口,直接就给韦坚和皇甫惟明二人定了“干进不已”和“离间君臣”的罪名。
随后,韦坚被贬,皇甫惟明也被解除兵权留待处置!
到这个时候,萧嵩倒是突然睁开了眼睛。
——昨日,王忠嗣带着王虔威家的小崽子去拜会他,后来,王思礼不在的那会儿,王忠嗣还抓了个空,悄悄同他说了王思礼这孩子的心思有些重、他也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情。可巧,王忠嗣正好就说到了,来时的路上,王思礼便曾经提及皇甫惟明手中兵权一事!
不过,看圣人如今的意思,倒是正好被王思礼那孩子给猜中了心思……
此子远在军中长大,却有此见识……
比起还在暗自担心王思礼心思太重的王忠嗣,对于王思礼,萧嵩如今却是当真高看了一眼。他之前见圣人一直不曾让高力士亲自调查,便琢磨着,圣人此时并无再废太子之意,不过,终究还是不领兵的时间太久了,萧嵩在长安城中,也都渐渐习惯了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毕竟也没几个人能斗到他头上去,对于至关重要的兵权,反而少了三分敏锐。
第75章
正说着话, 王思礼朝着萧燕绥这边望过来,脸上的笑意中隐约还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大概真是因为在军中长大, 所以比起旁人更好战一点?
萧燕绥不负责任的随意猜测着, 却并不怎么在意。
倒是站在他身边的李倓,敏锐的察觉到了王思礼锐利如刀的目光后,下意识的微微皱眉。
“他……”李倓只开口说了一个字, 萧燕绥便颇有几分随意的主动回答道:“刚刚我和他打赌,感觉要输。”
李倓道:“赌注是什么?”
“无关紧要的小事。”萧燕绥弯了弯嘴角,不想看见等会儿王思礼赢了之后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左右看了看,招招手, 让旁边使唤的一个仆从上来,然后道:“带我去书房。”
李倓自然猜到, 萧燕绥这是打算离开这里了, 至于她这会儿突然提出需要纸笔等物,顿时福至心灵,轻声询问道:“这便是赌注?”
“嗯,等会儿让人交给他。”萧燕绥回答得随意。
李倓见状, 顿时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便是不曾细问,萧燕绥和王思礼之前的赌局究竟是什么, 看王思礼和一群人乘着小舟在曲江池的水面上, 李倓也能猜测出一二,不过,即便王思礼胜算再大, 如今,一切尚未尘埃落定,萧燕绥便直接赌注给他画下来、然后还不是亲手交给王思礼,而是随随便便让一个此地的婢女仆从帮忙转交,简直是摆明了不将这场赌局当一回事。
等到王思礼便是赢得赌局,却完全没机会在萧燕绥身边炫耀丝毫,恐怕,这种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比让他堂堂正正的输了都更觉得憋屈……
只不过,对于没有半点交情的王思礼,李倓自然是不会同情丝毫的,甚至于,见萧燕绥已经有了离开之意,便是还没来得及说上话的韦六郎,都被他理所当然的抛在了脑后。
李倓跟在萧燕绥的身边,随便叫了个婢女过来,吩咐了两句,让她等众人回到岸上之后,一是向萧恒解释,萧燕绥单独离开的事情,二是告诉韦六郎,太子妃韦氏正在芙蓉苑紫云楼上等他过去。
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尤其一群人扎堆泛舟游湖还比试的时候,湖面上更是颇为热闹。萧燕绥和李倓在岸边上说了什么,便是王思礼耳目聪颖,也听不见丝毫,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人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背对着众人,直接离开了!?
同在一条小舟上的萧恒和萧悟自然也看见了自家妹妹的动作,萧恒的注意力多多少少还是放在了突然出现李倓的身上,意识到萧燕绥又是同李倓一起自顾离开之后,微微垂眸,眼神免不了闪过几分晦暗神色。倒是萧悟,一时之间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和萧恒念叨了两句道:“六娘走了哎,早知道我刚刚就留在岸边上陪她一起了。”
萧恒瞥了自家弟弟一眼,压低声音玩味的轻笑道:“你以为你留在岸上,六娘会不让你留下跟我打个招呼?看他们刚刚招呼了两个婢女仆从过去,想来是给我们留了话了。”
萧悟顿时恍然,“也对!哥,我们快点到终点,然后上岸听六娘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她的去向,以及,我们不用担心罢了!”萧恒言语间颇为笃定,毕竟,以前出去玩的时候,除非是就他们兄妹三人一直都在一起,否则的话,如果他们这边有应酬熟人,萧燕绥自己离开的话,每次都是嘱咐这么几句。
另一边,不管还在水面上的王思礼、萧恒萧悟兄弟两个,以及赵君卓都如何的各怀心思,另一边,萧燕绥却是凭着记忆,手绘出了上次宴集上那个园子的简图之后,便直接封起来,将其交给了一直等候在旁边的仆从,“等下将这张纸交给王思礼。”
“是。”那仆从立刻低头称是。
至于和萧恒萧悟留话的事情,李倓刚刚已经帮他嘱咐过那个婢女了,萧燕绥想了想,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便转而笑道:“我们骑马在附近转转?”
--比起关紧门窗的书房,其实,视野开阔、四周无人的情况下,说话反而安全才是。
毕竟,除非有人早就做好准备在附近的地里挖个坑伪装在里面,否则,周围情景一览无余,有什么动静一眼就能看到,反倒是书房这种固定的地方,周围更加容易被人偷听去。
尤其每次萧燕绥和李倓私下里的交谈,其实都颇有点交浅言深的意思了,毕竟,东宫局势这种东西,旁人自己的分析是一回事,李倓对她并不隐瞒,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来时,萧燕绥是和萧念茹一起乘了马车,不过这会儿两个人单独离开,便是直接骑马了。
萧燕绥也不挑剔,直接从曲江池这里随便选了一匹性情看上去颇为温顺的马。至于李倓,他今日陪着阿姊李文宁来芙蓉苑,从东宫出来的时候,便是骑了自己的马出来,到了马厩那处,直接牵过来便是。
就在曲江池畔,旁人不知其中微妙,犹自你来我往,嬉笑玩耍在一起,好不热闹,至于刚刚眼见着萧燕绥离开的萧恒等人,面上虽然还带着笑,却是心情各异。
王思礼抬头张望了一圈,遍寻萧燕绥下落不见,脸色已经明显的阴了下来。
昨日是在徐国公府,又在长辈身边,王思礼自然相当收敛,便是今日,他也一直面带笑容,丝毫不见此前的眼神幽深难测,尤其萧燕绥昨日还松手放了三只土狗包围了王思礼,狗子热情好客一个劲的摇尾巴,王思礼虽然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却只当她小孩子心性,这般“报复”的举动搭配上萧燕绥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的瞅着他的模样,简直称得上可爱。
奈何,还是到了这个时候,王思礼赢了赌局,却直接被萧燕绥放了鸽子,没得丝毫在她面前嘚瑟揶揄的机会不说,随后那仆从奉上的萧燕绥亲手绘制的园子简图,简直是明摆着告诉王思礼,她对这东西的不以为然。
萧燕绥越是不当回事,王思礼便越是心中郁卒,原本的好心情造就的荡然无存,暗沉的眼神里,翻涌着诸多思绪,旁人一眼对上,仿佛要被那冷意淹没一般,根本是心中一惊就忙不迭的想要避开……
而在紫云楼上,李文宁倚在栏杆之前,居高临下,视野正是开阔,远远的望着李倓竟是就这么同萧燕绥骑马离开了,一时间也是心情复杂,难以言喻,好在李倓总算没忘了正事,韦六郎从那婢女处得了消息后,很快借机寻了个由头,离开人群,朝着芙蓉苑这边走过来了。
“六、六郎,你阿耶、伯父他们可还好?”看到娘家侄子,太子妃韦氏虽然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心中的担忧艰涩却更是几乎无可遏制,整个人都情绪都几欲失控。
“阿娘……”李文宁早已经反身回来,轻轻的扶着太子妃韦氏的肩膀,见她这般强撑着的坚强下面,眼角眉梢都越发憔悴的模样,心中越发不落忍起来。
韦六郎虽然不若李文宁心细,却也听出了太子妃韦氏声音中的些微颤抖之意,连忙安抚道:“姑母且宽心,我今日同几位好友和诸多世家子弟游湖,言谈间,也听人隐约间提起此事……”
说道重要关头,韦六郎下意识的放轻声音,太子妃韦氏和李文宁也不由得屏气凝神。
韦六郎低语安抚道:“李林甫一系为了牵连太子,大肆弹劾旁人,已经拉了不知多少人下水,早已经惹了众怒。也就是因为事关太子,朝廷之中大多数人存着明哲保身之心,不愿被圣人以为在东宫一事上有所牵扯,所以才只见李林甫张牙舞爪,却无旁人明面上反击。”
韦六郎这般分析,倒也颇有几分道理,李文宁听得连连点头,如今的状况,无非就是朝堂之上能和李林甫正面杠的人物不会轻易下水,其他角色可不就是被他接连磋磨?只不过,事情总有个度,李林甫为了打击东宫势力,这次着实有些过了,恐怕接下来,不说是其他重臣,便是圣人,也见不得他这般肆无忌惮的罗织罪名牵连众多……
太子妃韦氏却是在心中略有几分安慰之余,终于忍不住的垂泪,她连忙去了手帕擦拭眼角,声色哽咽的含笑道:“我只希望这场风波早日过去,家中无忧便好。”
韦六郎忙挑拣了些家中旁的趣事说给姑母,希望她能宽慰些许。
至于李文宁,听了太子妃韦氏之言,却是心中暗叹,东宫之位,自古以来便是众矢之的。韦氏只要一日还在太子妃之位上,为了打击太子,自然总会有政敌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韦氏身上,希望以姻亲之由攀扯东宫,家中无忧,说来简单,处在这个位置上,却是再艰难不过的事情……
暮色渐深,夕阳如醉。
身后一段辉煌的晚霞余晖,染红了天际。萧燕绥和李倓两人骑马,早就走远了,想想这会儿再回去曲江池畔寻萧恒要走的路,萧燕绥想了想,反正她身边一直都跟了护卫,同李倓分开后,索性便直接自己骑马回了府中。
这会儿,萧嵩也已经从兴庆宫中回到了家里,听说婢女来报,六娘自己回来了之后,想起自家孙女前几日子还在同他询问东宫太子之时,萧嵩略微思忖片刻,索性便派人将萧燕绥单独叫了过来。
“阿翁你找我?”得了消息的萧燕绥,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因为在外面玩了一天,本就梳得随意的头发,更是松松垮垮的垂下,宛若瀑布流泉。她这般漫不经心的舒服打扮里,还颇有几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豆蔻少女的肆意和慵懒。
差不多同萧燕绥前后脚时间到了住处的王思礼,眼神一直沉着,却直接就被早就等急了的王忠嗣给拎到了书房里,这么几步路上还念叨着:“可回来了,就今天有重要事情,结果你就今天回来得最晚……”
王思礼抬眼瞥了王忠嗣一眼,哼哼着笑了两声,没说话。
王忠嗣身为军中将领,养孩子毕竟还是养得有点糙,毫不犹豫的在他脑后拍了一巴掌,笑骂道:“正经点,和你说正事呢!”
“怎么?”被拍得往前一趴的王思礼终于稍稍正色拧眉。
“圣人将皇甫惟明的兵权移交给我了。”王忠嗣闷头就放了一个惊天大雷。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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