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安小满发现了空间的葡萄树可以一天挂一次果之后,她连着两天做了实验,发现这颗神奇的葡萄树,每次最多挂七串。
如果她把葡萄全部摘下,葡萄树第二天就结七串,如果她只摘六串,葡萄树第二天就结六串,加上前一天没摘的那一串,总共七串,总而言之,就是这颗树上就只挂七串葡萄,不管摘几串,第二天就结几串,不摘就不结。
还有她拔下来的那一方药草的地方,竟然跟这颗葡萄树完全不同,都两天了过去了,那地方啥都没长出来,而且被拔下来的药草还十分新鲜,就跟刚拔下来时一样,真是奇怪。
看来靠着那些药田发家致富是不可能了,安小满心底有些失望。
她将一颗洗好的葡萄递到安建成嘴边,安建成看着懂事的女儿,心底也暖融融的,他吃了一颗葡萄,果真特别甜,就道:“那一串你们端出去在外边吃吧,我吃一串就行了。”
安小满没有再追着她爸喂葡萄,反正这个东西她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她爸现在也不去煤矿下井了,可以慢慢调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林无恙一直安静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父女俩说话,他眼底无波无澜,心里却有些失落,安小满她爸回来了,他今晚就不能住在这里了吧,又要回去他那个冰冷的空寂的家了。
安小满端着葡萄出来,见林无恙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刚进来时的姿势,她拉着他坐在石台子上,笑问:“你饿了没?我下午给你留的锅盔你吃了吗?”
林无恙点了点头,无声的揪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第31章 决定
吃完晚饭,天还没黑,林无恙就要回家了。
安小满跟着他出来到大门口,给他塞了一串葡萄和半个锅盔,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晚上回去记得烧炕,不然夜里太冻了。”
现在马上立冬了,白天有太阳的时候,还能有个十几二十多度,到了夜里,都零下好几度了。
林无恙点点头,没有说话,最后他看了一眼安小满,抱着课本锅盔和葡萄,默默的转身,走了。
安小满目送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才转身准备进门。
一回头,却发现她爸站在自己身后,正看着林无恙离开的方向。
安小满心中一凛,不知道她爸什么时候出来的,又看见了多少。
其他的倒没什么,主要是她刚才从空间拿了一串葡萄,不知道这个有没有被她爸看到。
不是她想对自己唯一的亲人隐瞒这些,实在是自己重生的事情匪夷所思不说,她爸在上辈子,还没有活过今年的冬天。
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重生这件事,知道了上辈子他们父女俩的最终命运,除了徒增伤悲之外没有其他好处。
还有她拥有空间的事情,这个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她爸可不是林无恙一样的小孩儿,会相信她有什么法术。
安小满望着安家成,心底有些忐忑,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爸”
安建成收回目光,看向她,问道:“那个孩子怎么会等在咱家门口?”
安小满一听这话,适才悬着的一颗心稍稍的放下了些,她爸没有第一时间问葡萄的事,应该是没有看到。
她心下大定,清了清嗓子,把事先准备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爸,你这几天没在,你不知道咱们村的那个顾三又犯病了,前几天我上学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他,他发疯一样的追赶我,幸好是林无恙帮了我。哦,林无恙就是刚才那个男娃。”
安建成面色一变,一把拉住她胳膊,上下打量,语气急促道:“你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我好好的。”安小满赶紧说道,随后又不动声色的给林无恙说好话,“多亏了林无恙,要不是他拿石头把顾三打跑了,我就被顾三那个精神病抓住了!他发疯的样子太可怕了。”
安建成的呼吸有些粗重,显然是气的不轻。
安小满趁机说道:“爸,你以前不是说过,有人遇到困难的时候,能顺手帮一把就帮一把吗?林无恙他没地方吃饭,他又帮了我,所以,我就带他来咱们家吃饭了……”
安建成见自家姑娘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中憎恨厌恶顾三的同时,也对刚才那个孩子由衷的感激,他的一个工友的小外甥女就是被顾三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严肃的叮嘱道:“以后你上学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走大路,往人多的地方走,放学后不要在学校多留,赶紧回家,也不要一个人去人少的地方玩耍!”
安小满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心里却有些高兴,她爸没有反对这事,就说明他是没什么意见了。
她爸当过几年兵,骨子里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她说林无恙帮了自己,那林无恙以后还到她家吃饭,她爸肯定也不会反对了。
安建成其实之前就怀疑那孩子在自家吃了好几天饭了,他做饭的时候发现面缸里的面粉少了一大截,鸡蛋也少了二十多个,如果只是一个小姑娘吃饭的话,一个礼拜也吃不了这么多。
安建成看着自家姑娘,这孩子已经十岁了,模样也渐渐张开,虽然跟人家城里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比,没有那么水灵,但也小脸大眼五官精致,再过个几年,在这方圆几个村子里,也找不到比他家姑娘更心疼的姑娘了。
到时候别说那个精神病顾三,就是村子里那些个未婚的小伙子们也会频频上门来骚扰。
现在他虽然不去煤矿了,但是也不可能每天呆在家里看孩子,他得出门搞点营生,多挣点钱,给他家姑娘将来上大学用。
他从来都不认为,农村的女娃唯一的命运就是长大了找个好婆家生儿育女。
安建成当兵的时候,见过不少城里的姑娘,读书工作挣钱,并不比男人差,他希望他的姑娘长大以后,也能像那些城里姑娘一样自强自立,而不是整天只能围着锅台田地伺候丈夫公婆。
如果家里能有个人照应着就好了,安建成心想。
突然,他心弦一动,又看向林无恙刚才离开的方向。
林国祥的这个儿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好歹是个男娃,看上去又挺乖巧懂事的,如果让他一直住在自己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两个孩子还能相互照应一下。
而且两个孩子朝夕相处,时间长了,慢慢的会产生感情,那孩子就把他家姑娘当成了亲姐妹,要是有闲杂人等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上门骚扰自家姑娘,那孩子肯定能把人打出去。
其实农村里多养一个孩子并不是有多困难,也就是多一口粮食的问题。
安建成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行,于是对着自家姑娘说道:“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就让那孩子住在咱们家,你们俩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安小满愣了一下,随即又惊又喜,没想到她爸不但没反对林无恙在自家吃饭,而且还让他住在自己家!
这样的话,以后她就能和林无恙一起学习了,等她把金条卖了,还能给他交个学费,说不定林无恙以后还能上个大学什么的。
她越想越欣喜,忍不住跳过去抱住她爸的胳膊晃了晃。
这一刻的安建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决定,本以为只是养了个保护自家姑娘的小帮手,不成想却变成了叼走他宝贝姑娘的小狼崽。
安建成拉着安小满进了门,将大门从里面插好,说道:“我明早要去县城,得早起,你也早点睡吧。”
“爸,你明天去县城带上我好不好?我也想去城里看看。”
她想先去县城看看有没有收购黄金的店铺,收购价是多少,然后再想办法卖掉一点黄金,悄悄的改善一下小恙儿的生活。
安建成看着自家姑娘殷切的目光,这孩子十岁了还连村子都没出去过,带她去城里见见世面也好,随即就答应了。
安小满喜出望外,赶紧回房睡觉去了。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安建成就过来敲门叫她起床,因为去县城的班车每天只发一趟,是早上六点钟,还要到乡政府门口去等,乡政府离他家步行也得将近一个小时。
此时正是夜里最冷的时候,昨晚又莫名其妙的阴了天,呼呼的西北风夹杂着细小的砂砾刮得人脸生疼,再过半个多月就要立冬了。
安建成裹着羊皮袄子,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拎着半袋蝎子。
安小满也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头上围着头巾包着嘴巴鼻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她从袖筒里伸出两根手指,拉着安建成的后衣襟,父女俩在这个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乡政府走去。
而另一边的林无恙却全然不知,安建成父女三言两语已经决定了他将来的命运,他即将要迎来自己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吃饱穿暖的幸福生活。
林无恙回到自己家,他家的房子是老旧的低矮的土坯房,门上也没有锁,只拿个木棍儿插着门栓。
他打开门进来,屋子里很暗,他摸到炕沿边,将书本锅盔和葡萄都放在了炕柜上。
炕上堆着的被子还是他三天前离开时的模样,他摸了摸炕面,冰的渗人。
这几天他住在安小满家,早上安小满起来上学以后,以为他回自己家了,其实并没有。
他每天早上和安小满分开以后,他就又悄悄的回去了,在安小满家的大门口一直等她放学。
他自己的家里除了一床已经老旧的被褥和四处漏风的土坯房,什么都没有,呆在这里还不如待在外面,外面还能晒上暖烘烘的太阳。
尤其是坐在安小满家大门口的石墩上,一边晒着太阳看看书,一边等安小满放学,心底总是充满了希望和雀跃。
此刻,他又不得不回到这个他所谓的“家”了。
林无恙放下东西,抹黑出去找了很久的柴火,才找到了几根干树枝和一些干树叶。他家好几年没种过地了,自然没有麦草包谷杆什么的拿来烧炕。
他将树枝树叶塞进炕洞里,找出火柴来,这盒火柴只剩下十几根了,而且火柴头上的易燃成分已经掉了许多,火柴盒也软趴趴的。
林无恙蹲在炕洞前,小心翼翼的擦了半天,十几根火柴都擦完了,也没冒出个火苗来。
看来今晚只能睡冰炕了。
林无恙进了屋,把门关上,拉开被子躺下。
这被子已经很多年了,里面的棉花也结了块,被套也已经很脏了,他没有拆洗过,因为他拆了自己也不会缝。
他感觉今晚异常的冷,以前他基本上也不烧炕,但是也从来没有感觉到炕会这么冰。
也许是他连续睡了两晚的热炕,现在倒不习惯睡冷炕了,他自嘲的想。
第32章 卖药
到了车站,安建成一下车,就跟站台的工作人员打听县城的大药店和药材公司的地址。
安小满拉着她爸的后衣襟东张西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形象,其实她是在看附近有没有金店什么的。
那工作人员用眼角扫了她一下,有些鄙夷,乡里人第一次来城里都是这个样,没有见过城里的繁华,等到了正街,还不把眼珠子瞪出来?
安建成问了地址,带着安小满往大药店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安小满看到了好几个收购黄金的店铺,只不过都是很小很小的门面,只在门口挂着一个手写的纸牌子,上面写着“加工金银首饰,收购黄金白银,融金”等字样。
定宁县是有金矿的,但是离安小满他们村子比较远,那个地方叫黄金洼。
黄金洼在这个时期已经有好几个国家大矿在开采,黄金洼的那条沙河里,每天都有很多附近的村民在那里淘金,但是基本上都是老年人。
俗话说:“十日淘金九日空,一日赶上十日工”,淘金凭借的是经验加运气,如果运气不好,十天半个月连个金渣渣都看不见,一点收入都没有,全家只能喝西北风。
所以定宁县的很多年轻男人基本上还是去煤矿和金矿做工,而不是成天耗在沙河里淘金。
那条沙河里淘出来的金,大多数只有小米粒大小,这些村民们一年半载的攒上十几二十克,就来县城找这些小金店融了或者卖了。
安小满正想着一会儿怎么脱离她爸的视线,去那些个小店问问行情,就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一个大药房门前。
安小满拉拉她爸的衣襟,有些赧然道:“爸,那个我想上厕所……”
安建成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看见药房旁边的一个卖茶叶的小店铺门前,有个老头正一边喝早茶,一边跟着手里的收音机咿咿呀呀的唱戏,看上去挺悠闲。
安建成走过去,笑问:“大爷您好,请问这附近哪里可以上厕所?”
那大爷睁开一只眼,看着他们,用那唱戏的调调问道:“谁上啊?”
安建成指了指身边的安小满,那大爷一看是个女娃,翘起兰花指,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巷子,依然用着唱戏的调调说:“女娃就去那边的公厕去尿,不过要收费,一次一毛。”
安小满:“……”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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