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挺好奇的,转到他怀里,柔声又问了一遍:“二弟出事了?”
韩岳习惯地抱住她,叹道:“二弟不懂事,珍珠有了。”
这事瞒不了她的。
陈娇愕然,这,这是未婚先孕吗?
“怪我没管好他。”作为兄长,韩岳既气弟弟胡闹,也有些自责。
陈娇只能安慰道:“他们俩在一起,你不在跟前,能怎么管?那现在要怎么办?”
韩岳说了提亲的计划。
他算的那么细,陈娇听了都觉得脑袋疼,想也不想就道:“房子肯定得快点盖好,礼金八两,反正我的嫁妆在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你先拿去给二弟用吧,省得曹家不愿意咱们赊欠聘金,两家为这个闹得难看了。”
韩岳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娇小姐,他真没想到,她居然愿意用嫁妆贴补他们兄弟。
灯已经吹了,但陈娇能感受到男人的注视,自觉这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陈娇便小鸟依人地靠着他,抱住他结实的胳膊,轻声细语道:“你我是夫妻,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不想看你皱眉。”
娇娇小小的女人,这么一番话说出来,韩岳心里暖呼呼的。
不过,韩岳还是拒绝了,亲亲她脑顶道:“你的留着,我现在没钱给你花,你喜欢什么自己买点,过两年咱们也有孩子了,都得用钱。”
女人的嫁妆一般都是自己花或是留给孩子们的,韩岳不想做那种花媳妇钱的窝囊汉。
陈娇还想坚持,被韩岳捂住了嘴,哄她睡觉。
陈娇:……
家里没钱,媒人也不请了,韩岳亲自带着弟弟去曹家提亲。
曹父是个妻管严,什么都听媳妇胡氏的,胡氏除了珍珠这个女儿,底下还有两个儿子,长子十三,次子刚五岁,她就指望女儿出嫁时多要些聘金,好留着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呢。
谈到聘礼时,胡氏兴奋地列举了她们村里两个新出嫁的姑娘,一个姑娘收了二十两的聘金,一个收了十五两。
“韩岳啊,婶子家条件也不好,就不跟那顶好的比了,你们把房子盖好了,再出十五两聘金就行。”坐在炕沿边上,胡氏笑眯眯地报了个数。
韩岳抿唇。
韩江有些生气,看着胡氏道:“婶儿,这有点多了吧,我嫂子进门,家里新房都没有,人家也只要了十两聘金。”论家世模样,曹珍珠给嫂子提鞋都不配,老虔婆真敢狮子大开口。
胡氏扫眼沉着脸的韩岳,撇撇嘴,嗔着韩江道:“老二你这话就说错了,咳咳,你们别嫌我说话直啊,你嫂子出嫁前与你大哥闹得风风雨雨的,附近几个村都传开了,林家没办法,才少要了聘金,不然以你嫂子那模样,二十三十两都有人娶,你们说是不是?”
韩江心一惊,赶忙看向兄长。
韩岳面无表情地对胡氏道:“我与林娇婚前清清白白,村人无赖四处造谣,婶儿若信了旁人的话说,以后咱们两家这亲戚就难做了。”
胡氏哼了哼:“韩岳你这是啥意思?你们诚心来提亲,我好好招待你们,你们要是来给我脸子看的,那就别怪我撵人了。”
韩岳刚要开口,韩江忍不下这口气了!
他与曹珍珠本就是普通的感情,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来负责求娶了,胡氏这老虔婆说他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兄嫂扯了进来!
“撵人就撵人,你以为我稀罕来,只是珍珠肚子鼓起来的时候,您别哭着求我负责就行!”
冲动的少年扬着脖子抛出这句狠话,然后拉着兄长的胳膊就要离开。
韩岳皱眉,虽然胡氏确实太贪心了,可二弟这话不该说,曹珍珠听见了该多伤心?本就是二弟做错了事。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曹珍珠,果然伤心欲绝地冲了进来,哭着骂韩江:“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韩江心一虚。
胡氏与曹父早傻了眼,还是胡氏最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女儿的肚子:“珍珠,你,你……”
曹珍珠蹲到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恨韩江说话无情,也恨亲娘把她当货物卖,别人家闺女出嫁要七八两聘金就行了,她怀了身孕韩家兄弟也没想压价,还答应给她盖新房,她其实很知足了,亲娘却贪得无厌,要那么多。
她是要嫁到韩家的,娘家把韩家要穷了,最后苦的还不是她?
“别哭了,别伤了孩子。”韩江凑过去要扶她起来。
曹珍珠甩着胳膊,干脆坐在了地上。
韩岳见了,对胡氏道:“婶儿,这事是老二做的不对,只是已经这样了,我们家也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您看我们把新房盖好,再给八两聘金,早点把婚事办了行不行?”
“十两,少一文都不行!”
胡氏恨恨地道,女儿揣了韩家的种,她是不敢再要十五两了,可十两是她能接受的最低价!
开完价,胡氏又对着地上的曹珍珠骂了起来,幸好她也怕传出去,没有骂得太大声。
曹珍珠靠在韩江怀里,快哭成了泪人。
韩江哀求地看着兄长。
韩岳头疼欲裂,最终还是答应了胡氏的条件,盖新房,再给十两聘金。
“大哥,实在不行,你跟我嫂子借点吧?”
走出曹家村,韩江难受地道。
韩岳从昨晚就开始憋了一肚子火,刚刚自己的娇小姐被胡氏那贪妇诋毁,他差点就没忍住,现在亲弟弟又来惦记嫂子的东西,韩岳再也压抑不住,猛地转身,对着韩江屁股就是狠狠一脚:“你嫂子的是你嫂子的,你以后都不用动这份心!”
韩江被他踹出去好几步远,打了几个趔趄总算没摔了,偷偷瞅瞅暴怒的兄长,他闷闷地拍拍裤子上的土,没敢再提借钱的事。
翌日,韩岳跟村人借了一辆驴车,将猪圈里养了一年多的两头肥猪拉去县城卖了,县城猪肉贵点,再加上韩岳长得周正,一圈卖猪的人里就他看着最顺眼,买家做生意也挑更合眼缘的,这才卖了六两银子。
加上家里的七两,韩家现在共有十三两银。
韩岳很久没有向人借钱了,但今日,他还是朝经常收他兔子皮的李掌柜开了口。
办喜事都需要银子,李掌柜信得过韩岳,痛快地借了他三两,将来再用韩岳送来的兔子皮折算。
银子凑齐了,韩岳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赶车离开县城的路上,韩岳看见两个穿红裙子戴银首饰的城里姑娘,长得都没家里的娇小姐好看,穿戴却富贵多了。
韩岳暗暗攥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还挺心疼韩壮汉,下个世界的男主一定要有钱有钱!
第16章
有了银子,三月初八,曹家答应了韩江的提亲,因为曹珍珠的肚子等不了,婚期就定在四月底。
定了亲,马上也就是春种了,韩家有四亩中等田、四亩自己开垦的下等田,一半种花生,一半种苞谷。
韩岳是个做什么事都会提前计划好的人,春种前,他带着二弟韩江去河边拉了盖房要用的沙土、石头回家来,要用的木头哥俩也连夜去山上砍齐了。韩岳就打算哥仨齐上阵两天种好地,忙完地里的活儿,老三继续读书,他与二弟哥专心盖房。
往年韩岳、韩江还会去帮有钱老爷家种地,赚点零用,今年是没那个时间了。
但就在这个家家都种地的农忙时候,胡氏突然跑过来,叫准女婿韩江去帮曹家种地,理由是曹父病了,往年能干活的曹珍珠她不敢使唤,只剩她与俩年幼的儿子,不找准女婿帮忙找谁?韩江刚露出一点犹豫,胡氏马上就说他不去,她继续使唤女儿。
韩江没辙,板着脸去曹家了,曹家三亩地,都还没耕,韩江少说得在那边忙两天。
陈娇偷偷地旁观,发现韩江被胡氏叫走后,韩岳那脸都该比炭还黑了。
从两家说亲起,韩岳脸上就没怎么露出笑过,更甚者,晚上他都没心情来搂她。
陈娇当然不介意那个,但她看不得韩岳这愁容满面的样,她都觉得累。
“我也跟你们去地里吧。”陈娇没下过地,但她连农家饭都学会了,去地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应该没关系。
韩岳看着她那一身玉豆腐似的细皮嫩肉,道:“我与三弟去就行,你晌午给我们送饭。”
说完,他就带着老三韩旭出门了。
陈娇像个农家小媳妇似的,先喂猪再喂鸡,忙完了,陈娇越想越不是滋味儿,锁了门,回娘家去了。
“你想学种地?”田氏惊讶地问女儿。
陈娇点点头,撒娇请母亲教她。
田氏就领着女儿去了自家的地。林家十亩地,都请了短工帮忙,短工们有的耕地,有的播种,农家夫妻们分工明确,媳妇、女儿们主要是帮忙播种,田氏递给女儿一个装了花生种的小盆,细心地指点起来。
许是刚上手吧,陈娇觉得这活儿一点都不累,种子洒进土里,再轻轻踩上去,挺好玩的。
“娘,我会了!”
陈娇开心地道。
田氏笑:“行,那就去帮韩岳他们哥俩吧,一会儿娘去镇上,给你捎两斤肉,这几天男人们都累,吃好点。”
娘俩一起回了村,田氏去镇上之前,还将女儿送到了韩家的地头。
地里面,韩岳、韩江正在埋头犁地,家里没有牛,这会儿也借不到,兄弟俩就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先把田垄犁出来。
“娘,你去忙吧。”哥俩背对着这边,陈娇从放在地头的袋子里舀出一盆花生种,轻声对母亲道。
“我们娇娇懂事了。”田氏欣慰地拍拍女儿,自去镇上买肉了。
陈娇默默地点着种,身量娇小的女人,沿着田垄稳稳地走着,她不出声,韩家兄弟哪发现的了。
一条垄犁到对面的地头,韩江先回头,然后就愣住了。
韩岳刚把重重的犁调过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已经位于自家地中央的娇小姐。她穿了一件白衫儿绿裙,头上戴着一顶麦秆编成的旧草帽。她专心地低着头,左手抱着木盆抵在腰间,右手捏了花生种一下一下洒在地里。
跟别人家的媳妇比,娇小姐点种的速度很慢很慢,细致又秀雅,好像闺秀漫步,可韩岳满心震撼,正月里她连剥花生是为了留种都不知道,现在居然会干活儿了?
“大哥,嫂子对咱们真好。”韩旭傻笑着道。他知道农家媳妇做这些是应该的,没什么好夸的,可亲眼见识过大嫂的娇气与笨拙,连做饭都是大哥教的,也近距离地见过大嫂娇嫩的脸蛋与万里挑一的美貌,现在大嫂肯下地帮忙,韩旭很感动。
韩岳却收回视线,淡淡道:“继续吧。”
兄弟俩摆正犁头,开始犁旁边的一条梗。
哥俩往北走,陈娇往南,很快就碰头了。
“大嫂。”韩旭笑着唤道。
陈娇点点头,桃花眼水盈盈地看向丈夫。
韩岳扫眼她点过的种,两处种子中间的距离刚刚好,便看着她问:“跟谁学的?”
陈娇故意显摆道:“我从小就会。”
草帽底下,娇小姐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桃花眼漂亮地像夜晚的星星。
韩岳忽的就笑了,笑得露出两排白牙。
他已经十来天没笑了,更别提笑得这么灿烂。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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