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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好。”苏娇怜软绵绵的应声,目光不经意的往那件男式衫子处一瞥,明晃晃的在陆嘉面前露出满脸羞涩笑意。
    陆嘉心中越恨,笑着与苏娇怜说了一会子话,待丫鬟捧着盒子将请柬送了来后,终于是憋不住,起身去了。
    看着陆嘉消失在垂花门处的身影,苏娇怜深吸一口气,起身,关紧雕花木门,站到木施前。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面前的男式衫子,有些踌躇的上手摸了摸。
    陆重行的衫子,自然是面料极好的东西,细丝丝滑溜溜的贴着肌肤,似乎沾染了男人身上的清冷气。
    原书中也有一段原身得了陆重行衫子的事,但却不是陆重行主动给的,而是她……偷的。
    苏娇怜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衔接上剧情,但她想着,反正现在四下无人,也没人看到,走一下这段暗搓搓的小剧情也没什么关系。
    这段剧情讲的是苏娇怜偷了陆重行的衫子,然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头偷偷的……吸……
    想想就很变态啊!
    苏娇怜燥红了一张脸,面露踌躇。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剧情,但是情感上又让她下不去手。
    绞着一双小白手在屋子里头兜转了一圈,苏娇怜将周围的下人都打发了,确定四下无人,才稳定心神,重新站到木施前,然后双手抱住那件轻飘飘的衫子,将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衫子上沾染着陆重行的气息,清冷的小龙涎香扑鼻而来,苏娇怜抱着这衫子,就跟抱着男人一样,臊的她面红耳赤。
    可这还没完,她还要跟变态一样吸上几口。
    正当苏娇怜吸得起劲的时候,正屋的雕花木门陡然被人打开,发出“吱呀”轻响。
    苏娇怜一个机灵扭头看过去,就见男人身形修长的站在那里,背对着光,俊美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也不知站了多久。
    “大大大大……”表哥!
    苏娇怜张着小嘴,整个人慌张不定的往后退去,撞到身旁的木施,仰面倒下去,发出一阵“乒乓”巨响。
    “姑娘,怎么了?”农嬷嬷听到声音,急匆匆的奔进来,看到连人带木施摔在地上的苏娇怜,赶紧将人搀扶起来。
    就算是瞧见大爷亲自来探望,自家姑娘这也太激动了吧。
    农嬷嬷偷觑陆重行一眼,只见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双手负于后,十分有规矩的站在雕花木门前,并不上前。
    但若是他有规矩,也不会擅闯女子闺房了!苏娇怜恨恨咬牙,一张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这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苏娇怜显然是忘记了方才她将周围的丫鬟、婆子都给撤走了的事。
    扶着自己的后腰,苏娇怜疼的厉害,但更多的却是羞赧。
    素白的男式衫子压在木施上,原本顺滑的面料上多了几许褶痕,皱巴巴的嵌在那里,被农嬷嬷扶起来,拉平,重新挂好。衣襟处沾染着明显的檀香色口脂,在那清冷素白上平添一分旖旎艳色。
    农嬷嬷显然也注意到了,但她只以为这是方才苏娇怜摔倒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苏娇怜低着小脑袋,在陆重行的注视下心虚异常。
    陆重行上下扫人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表姑娘瞧着,很是有活力。”
    苏娇怜:……她真的不是变态啊!
    作者有话要说:苏乖乖:我常因变态而与男主相处甚佳(微笑jpg)
    第11章
    对于陆重行的突然到访,农嬷嬷和小牙是兴奋的。
    苏娇怜端着茶盏,小心翼翼的捧到陆重行面前,小脸羞红,声音旎侬,“大表哥,吃茶。”
    简直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真实写照了。
    陆重行主人家似得占据了苏娇怜的书案,他垂眸,看到陆嘉留在书案上的请柬,眸色轻动道:“陆嘉让你帮她写请柬。”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苏娇怜点了点头,兀自将茶盏置到书案上。
    陆重行拿起一份请柬,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羊毫笔,道:“替我磨墨。”
    苏娇怜一怔,看一眼陆重行,犹豫着磨起了墨。
    农嬷嬷和小牙互看一眼,两人推搡着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苏娇怜和陆重行两人。
    陆重行沾墨,写了一份请柬,然后推至苏娇怜面前,掀了掀眼皮道:“照着这上头写。”
    苏娇怜低头一看,只见那请柬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苍穹有力,跟陆重行给人的感觉一样,冷傲孤僻到了骨子里。
    “多谢大表哥,我还正不知道该如何写呢。”苏娇怜满脸娇羞的捧过那请柬,护在心口,一双水眸盈盈的望向陆重行。
    陆重行抬眸,身姿慵懒的往后一靠。
    苏娇怜娇羞的眨了眨眼。
    人也看了,请柬也写了,男主你怎么还不走?
    陆重行叩了叩书案,神色懒散的靠在那里,面容清俊如神袛。他将手里的羊毫笔搁置下来,道:“现在就写。”
    苏娇怜攥着请柬的手一顿,下意识抿唇。
    她虽然穿成了原主,但却没有继承原身的才华。原身毕竟出身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但到了苏娇怜这里,却连毛笔都提不起来了。
    “我……”苏娇怜刚刚张口,就听陆重行道:“表姑娘是想我帮着你写?”
    话罢,陆重行起身,绕到她身后,重新执起那羊毫笔塞到苏娇怜手里。
    那羊毫笔本就是按照苏娇怜的尺寸做的,方才被陆重行拿在手里,纤细娇小异常,如今一回到苏娇怜手里,立时就恢复了正常尺寸。
    羊毫笔杆子上还沾着男人的肌肤温度,苏娇怜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能感觉到男人微微俯身而下的动作。
    书案有些小,男人很高,大片阴影投落下来,浸着清冷熏香,使得苏娇怜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陆重行视线往下,看到那被他虚搂在怀里的女子。
    纤细修长的粉颈,瘦削如蝶翼般的脊背,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最后那掩在裙裾下的一双穿着绣花鞋的玉足。夏日的裙衫略薄,槅扇处吹来一阵热风,裙裾角微微扬起,露出苏娇怜纤细的脚踝。
    今日的她,似乎上了妆面,虽淡,但却将那些精致痕迹都遮掩了起来,乍然一看,似乎又变回了曾经的苏娇怜。
    陆重行站在那里,盯着苏娇怜瞧。
    苏娇怜能清晰的感觉到陆重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炙热而滚烫。她突然感觉身上有些不适,就像是从头到脚被人浇上了粘稠的蜂蜜,慢慢被裹紧,怎么挣扎都无用。
    气氛有些怪异的暧昧,苏娇怜久久不能下笔。
    男人的手,握住那只娇嫩小手,压在掌心,缓慢的将羊毫笔尖压到空白的艳红色请柬上。
    请柬上印着繁复花纹,周边镶嵌软黄金,精致而华贵,可见苏家大老爷对自己这位继女是有多用心了。
    陆重行带着苏娇怜,在请柬上划出一笔。
    苏娇怜身子一颤,不明白男主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当着他的面写请柬。而且今日的他态度也十分怪异,让苏娇怜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的恐慌。她宁愿这人面无表情的骂她放荡不知廉耻,也不要这样阴测测的让人瘆得慌……
    “哐当”一声,苏娇怜猛地一抽手,打翻了书案旁的茶盏。
    因着天热,所以那茶盏里装的茶水并不烫,只有些温热。清冽茶水散着幽幽茶香,将书案浸湿,自然,那些请柬一个都没有逃脱噩运,都被浇的湿漉漉的。
    “哎呀……”苏娇怜偷觑男人一眼,面露惋惜,“这可如何是好。”
    陆重行皱眉,往后退一步,看一眼自己被打湿的宽袖,目光慢条斯理的落到苏娇怜身上。
    她正在收拾书案,手忙脚乱的。那留着残茶的白玉茶盏从书案上滚落,砸到陆重行脚边,碎裂成块。
    苏娇怜欲低头去捡,陆重行弯腰,搭住她的手,“让丫鬟收拾吧。”
    “还是我收拾吧,扎到大表哥就不好了。”苏娇怜捡起碎片,却不防陆重行没放手,苏娇怜一个手快,那尖锐的碎瓷片一角在男人指尖处横划了一下。
    “大表哥,你没事吧?”
    苏娇怜是真没想到她会扎到陆重行。
    “无碍。”男人的手修长白皙,指腹覆着一层细细薄茧,此刻那里有一道小口子,细薄到看不清伤口,但殷红的血渍却从里头缓慢渗出,宛如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苏娇怜盯着陆重行的伤口,神色一顿,脑袋里突然就想起一段书中的描写:“尖锐的碎瓷划破了陆重行的指腹,苏娇怜盯着那白皙指腹上的小口子,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趁着男人不防,握住那手,抵到了唇上,压入口中。”
    苏娇怜:她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这样还能走剧情!
    但只要一想到男主的不对劲,苏娇怜就越发坚定了自己要早点恢复容貌身体,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念头。早走晚走反正得走,这剧情都给她送到眼皮子底下了,她可不能让它溜了。
    原书中关于这段的描述,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但等真的轮到苏娇怜上场,只让她觉得心如擂鼓。
    屋内很是安静,应该说整个庭院都十分安静。
    槅扇半开,有细碎的阳光倾斜而入,张牙舞爪的散出热意。置在槅扇处的冰块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芦帘半卷,蝉鸣鸟叫。
    苏娇怜上前,颤颤的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白嫩指尖带着粉嫩色泽,抚到那渗着几许血珠子的修长指腹,然后微启檀口,将唇覆了上去。
    濡湿温热的触感粘在略微有些刺麻疼的指腹,陆重行眯着眼,看面前的女人伸出丁香小舌,抵着贝齿,颤巍巍的舔了舔,然后又舔了舔。
    男人一直没有动,苏娇怜握着那根手指,紧张的浑身僵硬,全身冒汗。她小心翼翼的捏紧,缓慢将男人的指尖含进了嘴里。
    正是最热的时候,苏娇怜因为紧张,浑身冒汗。她抓着男人的手,掌心处浸出濡湿汗渍,粉腮燥红,眼睫抖颤。
    “啵”的一声,男人突然抽手,濡湿指尖带出银丝。
    苏娇怜愣愣仰头朝男人看过去,樱唇微启,双眸懵懂,就似个不谙世事的纯稚孩童,可方才,她明明做出了这般事来。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苏娇怜半响,然后突然转身,拢袖而去。
    苏娇怜下意识张了张嘴,嘴里还残留着细腻的血腥气,但更多的却是充鼻的冷香。
    雕花木门被推的大开,男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垂花门口。苏娇怜捂着嘴,蹲下身子,浑身战栗。
    她刚才,到底是干了什么呀!
    雨水下了一月,在陆嘉生辰前,陆老太太回来了。
    路途奔波,陆老太太的脸上显出几许疲惫,但精神头却不错。她靠在榻上,轻抿茶水,各房的人纷纷前来请安。
    苏娇怜是与陆嘉一道来的,她乖巧坐在绣墩上,听陆老太太说些路上碰到的趣事。
    “大爷来了。”外头传来丫鬟的轻唤声。
    屋前芦帘被卷起,陆重行穿着朝服的修长身影由远及近。男人的脸沐浴在阳光下,俊美无俦,挺如松柏,浑身散着高贵清冷,如最珍贵的皇家贵胄。
    苏娇怜绞着帕子,将小脑袋埋得极低,白玉小耳通红。
    那日后,苏娇怜根本就不敢去寻陆重行,那件男式衫子还挂在她的木施上,没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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