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熬到后半夜才勉强闭上眼,尚不知网上自己已经被扒掉了一层皮。
她睡眼朦胧地接起手机:“……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儒雅的男声:“请问是杨小燕杨小姐吗?”
杨小燕看了眼手机,发现是陌生号码,以为是前几天自己买的快递到了,暗自嘀咕怎么送得这么早。
“放在门口吧。”
“杨小姐,这里是云京市定山人民法院。”来电人说,“这里有一桩和您相关的民事案,将在1月10日开庭,请您及时到定山人民法院来领取开庭传票……”
杨小燕不等他说完,一把挂断了电话。
片刻,电话又响起。
她再次挂断,并手忙脚乱地把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传票?什么传票?
云都的传票?他们真把自己告了?
她抖着手,想要去微博看看云都工作室的动向,谁想,刚一进入微博,如海的私信和评论就把她的手机直接冲到死机。
“抄袭狗你好啊,起床了吗?今天有没有受到良心煎熬啊。”
“乐贼!这个行业就是被你这种老鼠屎搞臭的!”
只看了两条,杨小燕就退出了微博,慌得直哆嗦。
他们怎么发现是自己的?
还有那传票……
不行,她不接!她不能接!
只要自己不收不就可以了!?自己不去,他们没法开庭,这件事或许能躲过去……
小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去别人家里玩,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她只要把东西悄悄拿走,或者干脆躲起来,就不会有事情……
杨小燕不敢惊动还在床上睡着的舍友们,流着眼泪从床上溜下,蹲进厕所里,拨通了杨白华的电话。
她一开口就是痛哭流涕。
“哥,小程哥那边怎么说……你找到他没有?他答应帮我了吗?你快救救我呀——”
第20章 天才炮灰逆袭记(二十)
早晨, 池小池正在吃早餐时,杨小燕直接打电话来了。
见池小池没有要接听的意思, 程渐问:“是谁?”
池小池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睡衣兜里:“推销房地产的。”
等他回房换衣服,再拿出手机查看, 上面已经多出了十几条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小程哥, 你在吗?”
“小程哥,接电话,求求你接电话。”
“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不该拿你的东西,我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这回。”
池小池拿着手机进了衣帽间。
除了在挑男人的眼光上极差,非常需要莎普爱思来滴一下眼睛, 程沅很有那么点文艺小清新的品味,衣帽间里的内容很充实, 搭出一身得体的衣服不难,
池小池一边从衣柜里选衣服, 一边打字回复杨小燕:“你拿的不是我的东西。”
得到了池小池的回复, 杨小燕如获至宝, 马上打进了电话。
池小池接起,口吻平淡道:“……刚才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程沅的声音, 杨小燕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希望:“小程哥, 我知道你跟哥哥的事情了。……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 这是我的错, 跟我哥无关……”
池小池说:“你想多了。你没那么重要。”
杨小燕被呛得一僵, 小心翼翼地:“小程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池小池反问:“我该气什么?”
感受到池小池态度不对,杨小燕愈加慌乱了,带着哭腔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喜欢才拿走的。我不知道你是拿别人的歌……”
池小池心平气和地把挑好的衣裤放在床上,又去挑帽子:“用词不准确。我拿别人的歌是改,你拿别人的歌是卖。我才是拿,你那是偷。”
杨小燕哭腔难忍,央求不止:“小程哥,你别说气话,我们好好谈谈这个事情……”
池小池:“为什么你会觉得找我有用?现在是云都要和你打官司,又不是我。”
杨小燕泪水涟涟:“小程哥,你帮我跟云都说说情吧,就算,就算你生我的气,至少也要顾念和哥哥的情分……”
说话间,池小池把衣物鞋袜都挑好了。
他想自己没必要再花时间和杨小燕周旋,便打断了她的抒情:“你后悔吗?”
杨小燕忙不迭点头认错:“后悔,我后悔了。”
池小池的冷笑从听筒那边传来,听得杨小燕头皮一冷。
“事情被爆出,先找杨白华跟我谈,自己躲在后面不肯出面,纸包不住火才来找我。……我猜,是不是云都的传票寄到了,你才坐不住了?”
杨小燕现在根本听不得“传票”两字,几乎尖叫出声:“不!不是……”
“你没有找过云都,因为你希望我出面来找云都协商。说到底,你还是想躲在后面,让别人替你料理一切。你哥说你年纪小,可算盘拨得是真溜啊。”
所有的遮羞布被一应扯下,杨小燕张口结舌,后背炸了蚂蚁窝似的一阵阵刺热发痒,关节窝里全是冷汗。
池小池下了判断:“……你不是真正后悔自己做错了。你只是后悔自己被抓了包。”
他挂断电话,开始穿衣服。
成长环境不同,遇到事情,心境和认知自然不同。
杨小燕杨白华他们的成长环境是一个过分狭小闭塞的交际圈,在圈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人情大过天。如果一个人提出什么要求,对方不愿答应,或未能满足,一顶“不讲情面”、“不近人情”的大帽子便能压得人出不了门。
他们从小受到这样的教育,因此在他们的心目里,“情分”和“本分”完全是一码事。
很快,跟他“有情分”的杨白华就打来了电话:“小程,咱们谈谈。”
池小池说:“我有事要出门,给你三分钟。”
杨白华苦涩道:“小程,你别这样。”
池小池把小领带打好:“你还剩两分五十四秒。”
杨白华发现池小池是跟他来真的,也不敢耽搁,调整好情绪,苦口婆心道:“小燕她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学生,你得容许她犯错不是?人这一生或多或少都会犯错,何必要一棒子打死?要是她真的被告,万一学校追究她的责任,记她的过,甚至开除她,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杨白华继续道:“她和你一样喜欢音乐,从小时候她就喜欢拿着树枝比划来比划去,说将来要当个指挥家。她能从我们那里考出来不容易,如果拿不到文凭,她会被她爸爸带回去做活,到年纪找个人嫁了,就永远回不到城市,完不成她的梦想了。小程,你也喜欢音乐,你应该明白她的心情,对吗?”
杨白华这一席话说得悲天悯人,迷惑性极强。
哪怕是和池小池站在同一立场的人,听到他这样一番描述,恐怕也难免动摇。
毕竟谁都不想做害人一生的罪人。
杨白华等待着程沅的回复。
他知道程沅不是心肠硬的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心肠软的程沅已不在了,被这对兄妹间接捅了无数刀,流血数年,抑郁而终。
所以,对这段情真意切的演讲,池小池唯一的感想是,这他妈什么央视八套苦情剧台词。
池小池说:“杨白华,你这话说得太好了,不过说错了人。”
一听他这样讲,杨白华满怀希冀的心像是被针戳漏了气的气球。
池小池给他建议:“你们去找云都的律师部门吧,他们说不定会被你感动,善良地答应你不追究责任了。”
杨白华失望道:“小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池小池掐了表,发现三分钟刚刚好,就挂了电话。
池小池说:“感觉我自己好过分哦。”
061:“……”明明一脸愉悦。
悔意值上涨,直接过了百分之五十,池小池当然愉悦。
他就这么一脸愉悦地下了楼。
程渐早在楼下等他,看到弟弟一步步从楼梯走下,窗外金色阳光掸落了他一身,雪白的皮肤被照得发光。
回家时,程沅瘦得吓人,在家里养了这么久,虽然肉没长上二两,但面色着实红润了不少。前两天他去剪了头发,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这一身风衣配衬衫,更褪去了他身上的青涩气,显得腿长腰细,一段楼梯硬是被他走出了t台秀场的范儿。
池小池笑嘻嘻地在程渐面前站定:“哥,帅不帅。”
程渐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法类似撸金毛,把池小池撸得往后一仰,直叫唤道:“哥,我头发,头发!好不容易弄的……”
程渐心里莫名有点酸,不客气地点评道:“从哪儿学的打发胶,小孩儿装大人。”
池小池嬉皮笑脸:“偷你的。”
程渐上手作势要打他,池小池一猫腰,快速溜到门外,出声控诉道:“陈姨,你看!!你看哥要打我!你管不管!”
被点名的陈姨笑道:“我可不管。偷东西就该被打手。”
偷东西要被打手,只有初中学历的女人都明白的道理,杨白华一个高材生却不明白,还要和池小池反反复复纠缠不休。
在去星云录歌的路上,他又发了很多条微信,主题内容还是劝池小池善良,伸出援手,普度众生。
左右无聊,池小池索性以观赏他的表演为乐。
061察觉到有些不对:“他也太执着了。这件事谁对谁错,太明显了,他根本没有立场要你帮忙。”
池小池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行道树,回应道:“是啊,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061:“……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池小池说:“老师,是我在提问啊。”
061稍稍一动脑,立即恍然:“……杨白华有把柄抓在杨小燕手里。他必须得帮杨小燕压着,不然杨小燕一旦把事情告诉父母,一定会提到你的存在,到时候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他应该也找过云都,但是被拒之门外,他才想死命抓住你这根救命稻草。”
池小池特别捧场地起哄:“原来是这样啊。”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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