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宁婧已经回府,二夫人话里话外却像是宁婧出了什么事,常氏便越发忧心宁姒。
宁姒正要解释,却被跟在常氏后头的宁大学士截了话去,“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被人拐了去?”
边说边瞪了姜煜一眼。
姜煜:“……”
“爹爹!不是他,而是……”
“玉柔你听听,嘟嘟尽知道护着他。”
“真不是……”
“行了行了,赶紧来去花厅,你叔母又来了,说是有话要问你。”
“……”宁姒抿了抿唇,慢吞吞挪了几步,转身看姜煜。
他替江临初背了过错,却半句解释也没有,笑着示意她进去。
“等等!”宁大学士又叫住了宁姒。
宁姒不解地看过来,只见宁大学士凑近了姜煜,问他,“你这脖子怎么了?”
姜煜笑着摸了摸,“被虫子咬了,怪疼的。”
宁大学士将信将疑地瞧他。
姜煜神情自然,“多谢伯父关心。”
宁大学士实在瞧不出什么来,而后又走到宁姒身边,仔细瞧了她的脖颈,没见到红点,心里松了一口气。
宁姒绷紧了身子,只觉得一个不慎,便要挨一顿久违的板子。
“没事,嘟嘟进去吧。”
宁姒顿时放松,抬脚往府里走。
☆、宁姒知羞
花厅里, 二夫人正坐立不安, 听闻脚步声渐近, 连忙探头朝来人看去。
是她等了许久的宁姒。
却不是她想象中的狼狈模样,反而衣着整齐,脸上没有半点伤痕。
“嘟嘟,你……”二夫人惊讶之下, 口不择言,“怎么好好的?”
宁姒觉得好笑,慢悠悠走到二夫人对面,行礼后道,“叔母,你这是什么话?”
二夫人整理好神情,双手紧紧交握, “叔母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你,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我家婧儿……受了些伤, 却什么也不肯说,叫我们做长辈的担心不已。”
“堂姐那样霸道的人,若是受了委屈,必定嚷嚷得人人皆知, 现下她什么也不说,那就是说不出口了。”
二夫人哑口无言,只觉得宁姒不如之前软和, 浑身像长出刺来似的。
“叔母还有别的事吗?”
仿佛逐客令,二夫人心头火起,“凭什么你完好无损,婧儿却不成人样,我是你叔母,连问一句也不能?太没天理,回去一定要和母亲好好说说……”
这时常氏走进来,淡淡扫了二夫人一眼,“弟媳,我们允你来问话,不是纵容你威胁嘟嘟的。”
二夫人掏出手帕抹泪,“婧儿伤成那样,你家嘟嘟却跟没事人一样,两人分明是一道出去的,你要说和你没关系,谁信啊!”
宁姒气笑,“叔母,是何人送堂姐回府的?是郡王府的人吧?那叔母为何不直接上郡王府去问?却来找我。是觉得郡王府不好惹,而我软弱可欺?”
二夫人一噎,“郡王府里我们也没有个相熟的,只好来找你。”
“我相信叔母若是登门拜访郡王世子,他不会不给你一个解释。”
宁姒话说到这份上,二夫人却犹不甘心,含沙射影道,“听说郡王世子是大哥的弟子,与你也颇有交情,就算去寻了他,今日之事也未必能听到一句实话呢。”
“叔母这是笃定了,是我害的堂姐?”宁姒道,“我就与叔母实话实说了吧,至于叔母信不信,便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堂姐嫉妒我与姜家定亲,暗地里做了些小动作,被我点了出来,恼羞成怒之下一簪子扎进马臀,害得我闹市惊马。若是没有世子相救,现在叔母未必能见到我。”
常氏一听,又惊又怒,“当真?”
宁姒娇娇地依过去,“娘亲,我都吓坏了!”
常氏拥住她拍了拍,而后看向二夫人,“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自去问你女儿,没有你来兴师问罪的道理。”
二夫人了解宁婧脾性,心下信了大半,但面上却不认,想到宁婧那凄惨模样,便哭哭啼啼,“大嫂,我们婧儿脸都肿得不能见人,而嘟嘟却完好无损,你不能压着我将委屈往肚里咽啊!婧儿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要是脸上留了印,哪一家肯要她?”
说来说去又说到亲事上,好似一定要常氏应承下来。
常氏平日里温温柔柔,事关宁姒却硬气起来,“多行不义必自毙,都是她作的!没的怪到我们头上!”
二夫人抹泪道,“大嫂你真是,事情如何还没有弄清楚呢,就下了定论。”
宁姒开口,“叔母这是不信我?为何不寻堂姐问个清楚再来?”
“她伤成那样,一个劲地哭,哪里说得出什么?我一问,她便哭得更厉害,哪里还忍心再问?”
“叔母见我完好,一脸的惊讶,想必在叔母料想里,我也跟堂姐一般狼狈。怎么,叔母不忍心问堂姐,倒忍心来问我了?”
常氏一听,心头的火气便如浇了酒一般,越烧越旺,“弟媳,你还是管好你家宁婧为好,又是兴师问罪,又张口闭口的婚事,当别人傻子不成?”
喊来了大丫鬟,“送客。”
常氏不再看二夫人什么脸色,揽着宁姒便往外走。
走在长廊中,嘴里不住地嘀咕,“这哪是一家人?算计来算计去,真叫人厌烦!”
又摸了宁姒的头,“嘟嘟今日受惊了。”
“娘,我没事,师兄救了我。”
“临初回来了?”
“对啊。”宁姒挽上常氏胳膊,“而且今天我也是随师兄一道去了城南,祭拜他的母亲。才不是被阿煜哥哥拐了,爹爹尽知道冤枉他!”
常氏笑道,“要你爹接受姜公子,估计要些时候。”
“娘,你怎么叫师兄‘临初’,叫阿煜哥哥‘姜公子’啊,阿煜哥哥以后是你女婿呢。”
常氏失笑,“你爹说得没错,你就知道维护他。依你说的,那娘叫他‘阿煜’,可好?”
宁姒连连点头。
入夜,宁大学士在书房点灯看书,常氏则将宁姒叫来房里。
“娘?”宁姒沐浴过,穿着寝衣,披了件外衣便来了。
“来,嘟嘟,坐。”常氏坐于榻边,手里好似有几本书。
宁姒走过去,“爹爹呢?”
“娘把他支去书房了。”
宁姒在常氏身边坐下,“娘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
常氏拉过宁姒的手,“嘟嘟,娘问你,你和姜……阿煜当真没有越礼之举?”
宁姒对上常氏关切的目光,有些语塞。
“娘也是过来人,你别怕,也别羞。”
宁姒移开目光,落到被褥上,“有……一点吧?”
常氏一伸手,宁姒下意识往后一躲。
“娘又不是要打你,别怕。”常氏好笑地拍了拍她。
常氏心细,见宁姒看姜煜时双目含春,便猜测她不止动情,兴许还动了欲。
“你不必觉得羞耻,都是人之常情。娘只是担心你什么也不懂,反而更容易逾矩。”
“娘,你说什么呢……”宁姒听得害羞。
“你别反驳,你今日出门擦的口脂呢?回府时怎么没了?”
“……用饭时吃掉了呗!”
常氏一指点向宁姒额心,“连你娘也骗!”
宁姒不说话了。
“嘟嘟,和娘坦诚些,娘是来教导你的,不是来教训你的。”
“知道了。”宁姒乖乖点头。
“你及笄了,也有了未婚夫,是时候教你这些了。”常氏边说,边摊开一本画册,“这里画的便是男女之间阴阳调和之事,你现在知道了,也不至于越了线。”
宁姒心弦一紧,隐约感觉到她一直懵懂的东西就在这里头,又是好奇又是紧张。
嘴里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娘,阿煜哥哥有分寸的,不会……不会那个……”
“娘知道他有分寸,但他是男子,这一方面更为难耐。由此,不能把所有分寸都交给他去拿捏,是也不是?”常氏将画册往宁姒那边一推,“你自己看看吧。”
宁姒悄悄吸了一口气,接过画册,见里头的男女寸缕不着,便想移开眼去。
“现在害羞了不看,以后就要闹笑话了。”常氏道,“而且你弄明白了,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宁姒忍着害羞瞧下去,“娘,男子的下边,长……这样?”
她难以想象,姜煜的下边也是这样的。
常氏仿佛见到了从前的自己,笑容越发柔和。
宁姒看着画里叠着的人儿,竟想起今日在马车里,姜煜也是这样压在她身上。
于是脸颊染上霞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他或许本意并非如此,但后来两人又亲又抱的,和这上头何其相似。
而且她还去解衣襟,还说“想要他”。
宁姒觉得窒息,“娘,你说男子更为难耐,那女子会不会也想……这样?”
“这事自然是两人都得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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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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