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文学
首页我那造反的未婚夫 第79节

第79节

    四月南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阴长。
    青山朝别暮还见,嘶马出门思旧乡。
    时日走的缓慢,又行的飞快,转眼间,已是四月晚春天。
    随着气候逐渐转暖,卫珩一行人在路上行了将近一月,眼瞧着就要入京了。
    却偏偏今日傍晚,车马路过京城远郊一座村庄时,迎面撞上了出京接应他们的人。
    是宣正大夫郝子骞,年岁二十有三,就坐到了正五品的官职,手里还确实握着兵权,足可见皇帝对他的信重。
    换句话说,皇帝能派自己的亲信前来接应卫珩,也足可见他对卫珩的信重。
    当然,卫珩并不在乎就是了。
    他再世为人,不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从来都不是风平浪静,顺风顺水地长大成人,经历了不知多少波折动荡,心早就已经冷硬的不成样子。
    宣帝这样讨好式的小恩小惠,卫珩不仅不在乎,还嗤之以鼻,不屑的很。
    “你何必要这样当面给他脸色瞧呢。”
    宜臻抱着一只手炉,蜷缩在暖融融的羊皮绒毯里,不知是语重心长的劝,还是纯粹好奇,“我看他恭敬的很,忙前忙后的,还带了整整一车的粮食衣物来,显然是用心准备了的,并不是迫于圣上的命令敷衍了事呢。”
    郝子骞确实热心的很。
    见到卫珩的第一面,就瞬间调下了马,行一大礼,只差没屈膝跪下了。
    而后确实也忙前忙后,又是吩咐人扎营驻地,又是拿出满车的行粮准备膳食,从头至尾不用卫珩的人插一点手,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着实已是十分难得了。
    要么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巴结这位少年权臣,要么就是忠心于皇帝,把宣帝的命令当做佛言,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
    但不论是宜臻还是卫珩,都瞧得出,他对卫珩的恭谨过于热切了。
    此刻正是要用晚膳的时辰,天色暗的很,虽说此处是京城远郊,但离京城其实还有好些距离,再怎么赶路也无法在天黑之前到达城门口。
    恰好接应他们的人也到了,卫珩干脆就吩咐在此处扎营暂歇一晚了。
    宜臻因这几天小日子来了,精神头不是很好,懒散倦怠,又畏寒,便没有下马车正儿八经地用晚膳,只让红黛热了一碗杏仁羊奶,而后蜷缩在毛毯里小口小口地喝着。
    马车不隔音,她能清晰地听到外头的热闹,感受着小腹的酸涨感,心里又忍不住羡慕卫珩,想她若是个男子有多好。
    男子没有小日子,日后更不必生孩子,行路在外,也可骑着马抛头露面,大大方方地见识沿途风景,观赏山川湖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潇洒似神仙。
    “下辈子进轮回投胎之前,我定要求判官阎王爷,让我投身到男儿身上才好,也不晓得卫珩......”
    “也不晓得卫珩什么?”
    耳旁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清朗男声。
    宜臻手一颤,差点没把手里的杏仁奶给打翻了。
    她一抬头,果然——
    卫珩已经掀开了马车车帘,长腿轻轻松松一跨,就迈上了马车板。
    他人高马大的,一钻进车内,原本还显得极为宽敞的马车厢瞬间就逼仄了许多。
    身影挡住车外的光,整个视野都暗了不少。
    “你怎么就直接进来了!”
    宜臻被他的行为唬了一跳,忍不住往后蜷了蜷,“外头好多人呢,要是看见了怎么办?”
    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方才从头至尾只说了两句话而已。
    但是小姑娘慌里慌张的神情,让卫珩都以为他自己是过来偷情的了。
    男人往后懒洋洋一仰,随手捡起毯子上打到一半的络子把玩:“瞧见了就瞧见了,爷又不是出来偷人的。”
    “卫珩!”
    “嗯哼。”
    他扬了扬眉,唇畔笑意淡淡,“行了,没人瞧见,四周都有暗卫守着,别说人了,麻雀也飞不过来。小崽子,你是光明正大随嫁同行,又不是私奔出来的,就算你半夜里非要上我的马车与我共寝,他们也拿不了你怎么样。”
    什么私奔,什么共寝。
    宜臻又是羞又是恼,脸都气红了,捡起手边的一只靠枕,就用力砸了过去。
    “卫珩,你再这样瞎胡说,信不信我真恼了。”
    男人微微侧身一避,懒洋洋地倚着车窗:“我只是告诉你,胆子大些莫怕事,自己的人,怎样也不会往外瞎传,旁人要是瞧见了,挖了眼珠子灌了哑药,或是直接抹了脖子,难不成郝子骞还真能与我计较不成?”
    “.......”
    宜臻发觉自己竟然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去反驳。
    但她也发觉了,许多时日未见,她在黎州这两年,卫珩也不知经历了什么,身上的戾气竟然越发重了起来。
    明明之前也不曾这样的。
    这一月她与卫珩同行上京,遵循的是远地随嫁的旧礼。
    照着礼数来说,还未成婚的未婚男女,在行路时,一个要行在最头,另一个则行在最尾,中间须得隔至少两车三马,才算是避嫌的正理。
    而他们这一行人,确实也是最前头一辆马车,最后头一辆马车,中间隔了不知道多少车马,在外人瞧来,就是一对极其守礼的未婚夫妻。
    但压根儿就不是这样的。
    卫珩这样不羁又反叛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
    更何况把祝宜臻小崽子安排在车队最尾,他也不会放心她的人身安全。
    所以那两辆专门挂了红绳的马车,里头装的都是行李。
    宜臻现在坐的这辆马车,就紧紧跟在卫珩后头,甚至若不是卫珩受了伤无法骑马,他可能就直接驾马行在宜臻马车边上了。
    “不论如何,让外头的人瞧见了总是不太好。”
    少女搅了搅碗里的杏仁奶,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反正再怎么样,过一两日也总要到京城了,郝子骞主动请旨来接应你,也算是多添了几分保障,好处多过于坏处的,不是吗?”
    卫珩极其敷衍地哼了一声。
    这一下,宜臻就觉着有些奇怪了。
    方才郝子骞刚下马给卫珩行礼时,她微微掀了车帘瞧,就敏锐地发觉卫珩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太好。
    郝子骞热切的很,嘘寒问暖,鞍前马后,但卫珩就是一副极冷淡的表情。
    从头至尾也没与他说几句话。
    照理来说,宣正大夫是圣上信任的臣属,手里还握有实权,在如今惠妃和太子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应当还算是卫珩的盟友才是,怎么卫珩竟然如此不耐烦?
    难不成这郝子骞私底下还有什么见得不人的谋划和**事儿不成?
    总而言之,卫珩本来是见她没用晚膳,特意过来嘘寒问暖顺便打情骂俏培养感情的。
    但宜臻问着问着,又拐到了朝堂政事上。
    男人半微阖眼,嗓音极懒散:“他再恭谨又如何,左右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谁来的?”
    宜臻好奇了,“难不成你身边还跟着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
    “我之前有没有与你说过齐瑗的身世?”
    “......说过。”
    齐瑗。
    就是之前卫珩受伤时,在卫珩房门口端着一盆血水向宜臻横眉冷对的那个姑娘。
    当时她的每一句嘲讽都毫不客气,宜臻全部听进心里去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小气还自私的姑娘,尤其是在卫珩的事上。
    所以不论后头观言怎么跪地求饶,那位齐姑娘怎么被她奶娘压着来道勤,她心里都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反感。
    “你说过她是忠国公府养在外头的女儿,因她的双胞胎姐姐没了,这才被接回京里。”
    忠国公府的世子齐修为,年纪上要比卫珩大许多,但性情上却算是和卫珩极相投的一位好友。
    宜臻知道卫珩一向自傲眼光高,他能瞧上并称一句“好友”的人,绝非池中之物,也绝非只凭脾性相投就能被他这样看重。
    想必这其中定经历过什么曲折,就如同当初的季连赫一般。
    而这齐瑗就是忠国公府世子齐修为的嫡亲妹妹。
    为何堂堂国公府嫡女,会被送至江南去养,是因为当时国公夫人生的是一对双胞胎。
    两个闺女天生体弱,一天天的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喘,眼瞧着都是活不长久的模样,不论请哪个大夫来看摇头叹息,国公夫人痛心断肠,简直要哭瞎了眼。
    直到这时有位道婆经过,说这双胎不能放在一块儿养,须得送出去一位,一南一北,这才能各自安生。
    国公府死马当活马医,竟然真的就遵照那道婆的话做了。
    将双胎中的妹妹,也就是齐瑗送去江南外祖家养,留了她姐姐齐瑜在府里。
    也是齐了,往后几年,姊妹俩的身子竟然越来越康健,一日好过一日。
    只是可怜了齐瑗,孤身一人住在外祖家,不得常见姊妹兄弟,更见不得父母双亲。
    唯有齐修为,曾在江南做过两年官,和自己的嫡亲妹妹有过两年的来往,许是愧疚作祟,又许是本就血缘情深,短短两年,他们就培养出了极为深厚的兄妹情谊。
    年节时齐瑜不幸染病去了,齐修为一连拜访了卫珩好几回,求他此番去黎州,路过江南时能带上他那妹子,照管一二,将她带回京来。
    他怀疑齐瑜的死有蹊跷,许是太子那边的人发觉了什么动的手。
    他怕太子和惠妃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齐瑗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他母亲就真的要撒手人寰了。
    卫珩应下了这个请求。
    这也就是为什么,宜臻从前从来没听卫珩提起过齐瑗这个人,她却能在卫珩的身边有那样大的体面。
    大抵就是看在她哥哥的份上的。
    “所以,那位宣正大夫郝子骞,是因为齐瑗的缘故吗?”
    “差不多。”
    卫珩想了想,“郝家想和忠国公府结亲,国公爷有此意,但郝家除了郝子骞,还有一位嫡少爷,两个人为了家业斗的你死我活,这桩婚事,极有可能决定往后家业要传给谁。”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div>
    </div>


同类推荐: 浓精浇灌小白花(快穿 nph)九零千万富翁的独生女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穿成恶毒反派们的替嫁小师妹重生一九零二窃国大盗穿越之平淡人生娇花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