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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节

    “你骂它蠢蛟,当心被它给吞了!”
    “它吞啊,只要它敢吞!可就怕它根本消化不了!”丹灵叫嚣道,“主人,炼制造化丹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材料,只需要其中的几种就行了。至于其它的材料,完全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比如龙唌草,完全可以用品质好一点的百年蛇胆代替;还有龙血石,也可以用剧毒蛇的蛇血代替——不过,你能找到这些东西么?”
    “废话,这里是毒宗山门,可不缺少毒虫!”秦朗哼了一声,“老子这就上五毒山去,采集一些蛇胆、蛇血回来。”
    听霜儿师姐说,五毒山上的毒虫早已经“虫满为患”了,因为五毒山原来是毒宗弟子历练的地方,所以这些毒虫都是为毒宗弟子用来练功、杀戮和历练的,但是毒宗已经没落了,这些毒虫没有人来杀了,自然就虫满为患了,如今这些毒虫只能彼此杀戮、吞噬来填饱胃口了。不过,听霜儿师姐说,因为五毒山的这些毒虫互相猎杀和吞噬,所以这里的毒虫都变得异常地好斗、富有攻击性,并且毒性也更加猛烈了。当然,这是必然的,任何物种在剧烈的竞争下都会不断地进化自己最强的武器,毒虫的就是毒素,所以这些毒虫经过百年的进化变得更加厉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秦朗独自上五毒山,霜儿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觉得秦朗天生就是毒宗的宗主,他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这时候,她正忙着给秦朗做饭,老宗主已经仙逝了,现在师弟就是毒宗的希望了,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照顾好师弟。
    秦朗刚上五毒山,就看到了一条拇指大小的蜈蚣正在跟一条一米长的毒蛇决斗,这一条武功全身金黄,一看就是特殊品种,跟普通的蜈蚣既然不同;而这毒蛇也不简单,黑色的信子不断地吞吐着,尾巴如同钢鞭一样向着金蜈蚣拍打而去,眼看这只蜈蚣就要被拍成肉酱,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个翻腾,避开了毒蛇凌厉的一击,然后向毒蛇的腰肢咬去。
    “这蜈蚣居然也会功夫不成?”秦朗不禁有些诧异,但是随后它发现不仅这武功行动异常地灵活,就连毒蛇的行动也异常灵活,似乎这两者都会功夫似的。
    此情此景,秦朗只能环境决定一切这话真是一点不错。越是竞争激烈的环境,物种的进化速度就越快、物种也就越是厉害,反之竞争越弱的环境,物种的适应性也就越弱。比如在某些海上的孤岛上,一些鸟类因为没有了天敌,竟然连翅膀都蜕化掉了。
    五毒山的这些毒虫,居然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看来毒宗让弟子在五毒山上练功的时候,这些毒虫大概也从毒宗弟子身上学到了一些功夫。
    继续上山,秦朗需要的是百年毒蛇的蛇胆或者蛇血。
    在五毒山这种地方,百年毒蛇应该不少,但是能够在这里存活百年之上的,必然都是一些厉害角色。首先进入秦朗视野的是一头火红的鸡冠蛇,这蛇全身赤红,长约一丈,头顶上长着一个猩红的鸡冠,看见秦朗靠近,居然发出“咯咯”地声音,警告秦朗不要进入它的领地。而其它蛇类,似乎都明显地不敢靠近它周围十丈之内。
    秦朗是无相毒体的体质,就算是不运功,也可以让其它毒虫避开,而这一条鸡冠蛇居然敢向秦朗发出警告,这就足以证明它非同小可。
    只是,秦朗正需要它这种刺头货色,通过丹灵小和尚确定这一条鸡冠蛇可以炼丹之后,秦朗就开始采取了行动,直接向这鸡冠蛇走了过去。
    鸡冠蛇感受到了秦朗的威胁,身躯开始收缩、盘成了草帽状。对于蛇类来说,蜷曲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它们即将发动攻击的征兆,蜷缩都是为了更好的攻击。
    嗖!
    当秦朗进入了这鸡冠蛇的攻击范围之后,这货终于按捺不住向秦朗发动了攻击,它攻击的速度极其敏捷,好一招“毒蛇问路”,颇具蛇拳精髓。秦朗见这货招式精妙,不忍秒杀它,所以用金蛛银丝手应付,将其蛇头轻松拨开,不过这家伙不知好歹,落地之后接着来了一个“地蛇腾天”向着秦朗下身攻来。鸡冠蛇的阴招激怒了秦朗,所以这一招成了它最后的一招,秦朗一抬脚,一记“马踏残花”,顿时踩住了这鸡冠蛇的脑袋,然后秦朗蹲下身,在这鸡冠蛇的腹部划开一个小口,一边放血,一边取了它的蛇胆。最后,秦朗将这“鸡冠”也切了下来,虽然不能炼丹,但是好歹也算是价值不菲的药材。
    第930章 毒物炼丹
    五毒山上,永远都不缺少蛇胆和毒血,秦朗很轻松地就搞到了足够的蛇胆和蛇血。不过,秦朗顺便也从这些奸猾的大蛇身上领会到了蛇拳的精髓。五毒山的这些毒虫,果然都是身怀绝技,让秦朗的形意拳更加精纯了几分,这也算是额外的收获了。
    回到丹房之后,第一时间将提纯蛇血。
    按照丹灵小和尚的说法,百年蛇血要代替龙血石,必须要从这些血液之中提炼出蛟龙血,而蛇类是蛟龙的近亲,蟒蛇五百年化蛟,所以百年毒蛇的血液之中应该带着一些蛟龙血的灵气,秦朗需要用丹炉和地狱业火将这些蛇血之中的灵气提炼出来。这个过程也算是一个技术活了,要从几十公斤的蛇血当中熬出一小瓶蛟龙血,就如同从金矿中提炼纯金一样。在丹灵的指导下,秦朗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地狱业火,利用丹炉灼烧掉这些蛇血中的杂质。同时,秦朗还加入了一些药草,这是为了更快地获取到蛟龙血。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丹炉里面的蛇血绝大部分都被炼化了,只剩下一小团暗红色的血液,虽然只是一小团血液,但是却释放出浓烈的血腥气,而且这一小团血液中还蕴藏着剧毒。秦朗知道,这大概就是近似于蛟龙血的东西了,于是倒入了小玉瓶之中。
    随后,秦朗如法炮制,将那些蛇胆的胆汁也进行了一次提纯,变成了另外一种药材。
    各种材料准备齐全之后,秦朗就开始炼制造化丹了。
    因为没有炼制造化丹的经验,秦朗只能慢工出细活,一边仔细地回想丹灵小和尚指点的造化丹炼制诀窍,一方面小心翼翼地炼丹。不得不说,拥有两个精神世界的秦朗,在炼丹方面真的是大占便宜:炼制灵丹,要求炼丹者必须全神贯注、一丝不苟,无论是药材比例、火候和火力大小等方面出了任何一个差错的话,都可能导致炼丹失败。越是高品级的丹药,要求越是苛刻。只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这一点,就需要炼丹者有很强的定力,稍微一分心,便可能功败垂成。秦朗拥有两个精神世界,就可以一心二用,一方面全神贯注,一方面仔细观察和分析不足之处,双管齐下,炼制丹药也就容易多了。
    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造化丹终于出炉了。
    这一炉出了十枚丹药,秦朗已经相当满意了,因为一炉丹药做多能出十三枚丹药,十三枚就算是满丹了。品级越高的丹药,出丹的数量就会越少,第一次炼造化丹就出了十枚,这对秦朗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而且,秦朗还成功地“贪污”了龙唌草和龙血石两样可以炼制上品灵丹的好材料。
    当从炼丹房中出来,却发现已经是深夜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秦朗去跟黑水王蛟交差。
    到了黑水王蛟栖身的黑水潭旁边,不待秦朗通报,这黑水王蛟已经出现了,它似乎闻到了造化丹的气味,向秦朗道:“很好!很好!你果然炼出了造化丹。”
    “如果没有前辈提供的材料,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秦朗将五枚造化丹送了上去。
    黑水王蛟的脑袋完全浮出了水面,它的爪子也显现出来了,凌空一抓,就从秦朗手中拿走了三枚丹药:“炼丹不是容易的事情,作为炼丹师,你有权分享炼成的丹药。我只需要三枚造化丹就足够了,这三枚造化丹的品质都是上等,我很满意,剩下两枚归你了。另外,我要立即突破境界,其余的事情,待我突破之后再谈。”
    秦朗知道这黑水王蛟等候这丹药已经多时了,现在丹药到手,必然是迫不及待地进行突破,所以他也不再废话,赶忙告辞了。
    返回住处之后,秦朗却没有立即休息,因为他感受到天地灵气的波动了,大量的天地灵气开始向黑水塘的方向汇聚,很显然是那黑水王蛟准备突破了。
    异兽可以修行,这是无庸质疑的事情,秦朗已经见过胖虎、火灵雪狐,知道它们都是可以修行的异兽。不过,胖虎和火灵雪狐跟这黑水王蛟比起来,那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面了。黑水王蛟,这东西恐怕已经有上千年的寿命了,而且力量强横难以想象,就算是老毒物那种修为,恐怕都不是这黑水王蛟的对手,因为这东西天生就是强横的生物,更不要说它还有上千年修行的功力了。
    今夜,服用了造化丹之后,这黑水王蛟看来是迫不及待地准备突破了。造化丹,可以生生造化,是专门用于帮助提升境界的丹药,黑水王蛟有三枚造化丹在手,加上多年的蓄积,冲破瓶颈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天地灵气的波动越来越强烈,这时候原本星空万里的天气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一团乌云出现在上空,预示着一场雷雨天气即将袭来。
    人法地,地法天,天人感应。
    修行者到了一定境界之后,的确是可以影响和改变天地元气的运行,而天气变化只是天地元气变化的体现而已。
    果不其然,随着天地灵气的波动越来越强烈,雷雨也骤然降临。
    顷刻之间,整个毒宗山门都笼罩在暴风骤雨之中。
    而此时,在黑水潭附近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先是传来一声巨大的吼叫声,如同龙吟一样,随后一团耀眼的金光在黑水塘炸开,金光耀眼,随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里面闪烁着无数神秘的符文,这个巨大的光球出现之后,整个山门的毒虫都变得销声匿迹了,似乎对这光球产生了强烈的畏惧。
    “那头黑蛟要结丹了。”丹灵小和尚向秦朗道。
    “结丹?金丹?”秦朗诧异道。
    “当然是金丹了,不然还能是什么?”丹灵小和尚道,“大道易入,金丹难结。金丹一成,寿命力量陡然提升!不过,对这小黑蛟来说,结丹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啪嚓!
    丹灵小和尚刚说完这话,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旁边一株大树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接下来,更多的雷电劈了下来,这些雷电大部分都是冲着黑水潭的方向。
    “小时候听老人们说,雷雨天气电闪雷鸣、狂风急雨的时候,很可能是‘走妖怪’,看来这些传闻也并非毫无道理啊……”秦朗喃喃自语道。
    “修行者,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自然是要经历天地雷劫。”丹灵小和尚道,“就算是习武者,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后,同样要经历天地劫难。不过,主人道行未够,还不用担心雷劫的事情。”
    秦朗现在的确是不担心雷劫的事情,他正在考虑黑水王蛟渡劫之后的事情。这头黑水王蛟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很多连老毒物都不知道的事情。
    第931章 灭门之祸
    凌晨,大雨初歇。
    屋檐上还有残留的雨水一滴一滴落下,继续顽固地穿凿着下方的石砖。
    黑水潭的动静已经完全停歇了,秦朗知道黑水王蛟已经成功地渡劫了,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黑水潭附近的天地灵气波动变得更给强烈了。
    秦朗知道是时候跟这黑水王蛟好好交谈一番了。
    正要出门,霜儿师姐已经将早餐送来,秦朗不敢辜负她的好意,赶忙风卷残云一样将稀饭和熏肉一扫而光。
    到了黑水潭旁边,这黑水王蛟已经将脑袋冒了出来,似乎在等待秦朗的到来。
    黑水王蛟的气息更加强大了,但是神情却稍显疲惫,这应该是大劫之后的疲乏。黑水王蛟虽然气息强大了,但是对秦朗的态度却比之前更可气了:“秦朗,得到你丹药帮助,我总算是结丹成功。庞元平为宗主的时候,我只见过他三次,因为对我的修行并无帮助,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不过,有一次庞元平说他收了一个无相毒体的徒弟,这倒是让我有了兴趣。”
    “如果我没猜错,蛟龙性毒,你是想要借助我无相毒体的精血炼成造化丹,以此来激发你的龙之血脉,对吧?”秦朗猜到了这黑水王蛟的用意。
    “不错。”黑水王蛟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天生适合修行,这就是他们体质特殊的缘故。比如所谓的火灵之体、水灵之体、雷灵之体……这些都是天生的灵体,是天生体质梦优于常人。无相毒体,可以说是毒灵之体,天生就适合修炼毒功,所以庞元平对你如此重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拥有毒灵之体,不仅可以让你修行毒功事半功倍,而且你的血肉就是天生的毒药。但是,对于很多毒虫来说,你的血肉也是天生的灵药,可以用来提升这些毒物的毒性、灵性。即便是身为蛟龙后裔的我,也需要融和了你的鲜血炼制而成的造化丹,才能稳稳当当地结成金丹。”黑水王蛟道。
    “我的血肉虽然可以提升其他毒虫的灵性和毒性,但是我总不可能拿自己的血肉去喂食毒虫吧。”秦朗报以苦笑道。如果不是看在能从黑水王蛟这里得到好处的份上,秦朗才不会用自己的鲜血去炼丹。
    “我当然不是说你应该自身血肉去喂食其他毒虫。修行者,逆天而行,断绝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愚蠢地去做损己利人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你,你的血肉是天然的灵药,不要轻易浪费了。另外,你的造化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我不仅结丹成功,而且还恢复了一些远古龙族的记忆,这说明我的血统的确有了提升!无相毒体,果然不同凡响!”
    听见这黑水王蛟心情很好,秦朗乘机问道:“既然前辈已经突破瓶颈,且血统再度提升,可喜可贺,不过如今我们毒宗却是遭遇大劫,我师父也已经仙逝,无论毒宗还是我,情况都十分危急,所以恳请前辈指点迷津。”
    “唔……我虽然是毒宗的镇山神兽,但实际上并不过问毒宗的兴衰,因为我当初留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适合修行,所以跟毒宗的宗主达成协议,在这里修行顺便提毒宗镇压气运。至于毒宗的兴衰和恩怨,则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不过,你修为境界虽然不高,但却是灵丹师了,也有资格跟我论道,我就跟你详细说说吧——你仔细领会!”
    霎那间,无数的记忆碎片通过这黑水王蛟的精神力传递到秦朗的精神世界中。这些记忆碎片,大多是黑水王蛟的记忆,所以更加真实、更加深刻。从这些记忆碎片中,秦朗看到了毒宗上千年的传承,看到了大约两百年前毒宗被佛宗、道教等宗门联手围攻山门的惨烈状况。诸多画面,一一在秦朗脑子当中闪过,让他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毒宗的灭门之祸。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秦朗对这些所谓的卫道士恨之入骨!
    不过,接下来黑水王蛟却道:“毒宗的历史,你大概都知道了吧?不过,你可知道毒宗的真正灭门的原因?”
    “自然是因为那些秃驴、道士感受到了毒宗的威胁,容不下毒宗!”秦朗道。
    “不,你想错了。”黑水王蛟道,“毒宗真正灭门的原因,如今恐怕也只有我知道了。佛宗、道教虽然容不下毒宗,但是他们并不想毒宗灭门。要说佛宗和道教最忌惮的也不是毒宗,而是魔宗,但是魔宗不是到现在也还没有灭门么?这其中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自古有正必有邪,善恶对立,才有宗教和信徒。如果世界上没有邪恶,自然也就会有人去跪拜神佛以求可以驱除邪恶了。”
    黑水王蛟居然说出了这么一番高深的话,倒是让秦朗刮目相看。
    随后,这黑水王蛟继续道:“如果你也有我这样的寿命,自然也能看清楚很多真相。一旦你看清这些东西之后,你就不会轻易介入到这些无谓的争斗之中,而只想潜心修行,以求早日得道。再说毒宗真正灭门的原因,是因为毒宗的‘后台’倒了。”
    “后台?什么后台?”秦朗诧异道。
    “这个你当然不知道了,哪怕你现在是毒宗的宗主。毒宗的后台,应该是‘隐门’中的一个修真门派,不过这个门派应该已经消失了,所以作为‘外门’代表的毒宗,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黑水王蛟一语道破天机。
    很快,秦朗知道了“隐门”和“外门”的意思了。所谓隐门,是修真门派的总称;外门,则是这些修真门派摆在世俗的势力。毕竟,隐门也不是真正的仙人,他们也有需求,所以需要在世俗中保留一个“联络站”,为其收刮资源、招收弟子等等。毒宗的后台,就是隐门当中的一个宗门,只是这个隐门门派可能已经被灭了或者消失了,所以在那些隐门修真者眼中,毒宗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秦朗曾经不止一次思索过毒宗衰落的原因,但是他却没想到原因竟然会是这样的。老毒物告诉秦朗什么是“江湖通天塔”,但是却没有告诉秦朗塔上面还有什么。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即便是你已经屹立在江湖通天塔的顶端,以为自己可以“手可摘星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依然不能通天,因为塔距离“天”的距离还是太远了,至少还隔着一个更加强大的世界,这个世界称之为——
    隐门!
    第932章 连夜雨
    终于回到了毒宗山门,秦朗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迅速提升修为,然后尽快离开这里去报仇;终于见到了这传闻中的黑水王蛟,秦朗本以为可以从它这里捞取好处,然后大幅提升自己的功力、境界,然而,从黑水王蛟这里,秦朗得到的只是更加残酷的事实,更加冰冷的绝望。
    因为这一刻,秦朗才知道原来毒宗的敌人竟然还在高高的江湖通天塔之上!
    “该知道的东西,现在你都知道了。而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现在,我打算离开毒宗,前往隐门所在的世界了。”这黑水王蛟竟然准备开溜!
    “什么!你……你居然要离开这里?”这个消息对秦朗又不啻于晴天霹雳、雪上加霜。老毒物这个宗主刚没了,这黑水王蛟镇山神兽居然要离开,那么这毒宗的山门岂不是就彻底名存实亡了?
    不过,片刻之后秦朗就明白了这黑水王蛟的想法,他用自嘲地口吻道:“是我太愚笨了,没有留意到你应该早就有离开这里的心思了,之所以肯留在这里,应该都是为了这一次突破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早计划好结成金丹之后就离开这里,对么?”
    “是的,结成金丹,以我的实力到了隐门之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任何宗门都会将我视为上宾的。至少,不用担心被人直接抓去当苦力了。”黑水王蛟不是人类,它的思维方式更加直接、现实,“原本,我甚至不需要跟你说这些话的,但你能炼丹,即便是到了隐门的世界,你也能得到其他修行者的尊重,所以我打算邀请你一同前往。”
    靠!这头蠢蛟不仅打算离开毒宗而且还想劝说秦朗一同离开。这家伙,大概是看到如今毒宗凋零,留下来毫无益处,所以也就准备溜之大吉了。况且,现在它突破了境界,到了隐门世界也是吃香喝辣,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了。
    秦朗很想将这头忘恩负义的蠢蛟臭骂一顿,不过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蠢蛟的对手,而且这头蠢蛟跟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可能是活得时间太长,所以它早就淡薄情义,只重利益了,既然毒宗给不了它想要的东西了,它的离开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前辈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是毒宗的宗主,自然不会离开这里的。”秦朗正色道,“况且,我认为现在去隐门世界未必有呆在这里好。”
    秦朗知道,想要让这黑水王蛟改变主意,什么晓以大义都没有用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利益去打动它。
    果不其然,这黑水王蛟立即追问:“噢?呆在这里居然比去隐门世界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难道不知道,隐门世界的天地灵气就比这里浓郁百倍么?对于修行者来说,天地灵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的吧?”
    “天地灵气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宁做鸡头,不为凤尾。你在世俗的世界中,好歹也算是‘鸡头’了,去了隐门的世界,你肯定做不了凤头,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没有前途,难以提升修行境界了,我的寿命虽然悠长,但如果不抓紧时间修行,始终有寿命到头的时候。”这一头黑水王蛟显然不是“蠢蛟”,不会被秦朗三言两语给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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