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颜伸手撇开贺芷晴贴在她脸颊边的手指，“我想说的, 应该说的, 也都说完。既然你知道, 那自然是最好了。我们该回公司了”
    我们？
    我……们……吗？
    这两个字从高颜的嘴里听来，倒是挺新鲜。
    不过, 她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刚……气氛明明那样融洽, 而现在，她好像……又变回了以前的高颜一样。
    “呐。”
    “嗯？”高颜在重新系上安全带。
    “算作是交换好不好，我想知道, 你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的人。”高颜的冷漠是天生而来, 还是只为她贺芷晴而设？
    既然高颜曾经结过婚的话, 那么至少, 在她的另一半面前，她应该是……最温柔的她吧？
    这样的想法，明明那样的顺其自然，可是，有那么一刻, 贺芷晴希望听到的，或许是始终如一的高颜吧？
    就算是冷漠……也是对待所有人。
    没有人是特别的。
    对高颜来说，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是特别的存在。
    她不希望。
    也许，也……许……也……不喜欢吧。
    “诶？”高颜要扣上安全带扣环的动作停了下来，很意外的问题，她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而不知该怎样反应。
    “呐，告诉我啊。另一半是怎样的人。”看着高颜的反应，或许……贺芷晴的心里已经有数，她不知道确切的答案，只是……总是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猜到一样，她就是觉得，她知道。
    她又凑近高颜了一些，手撑在高颜坐在的座椅上，身子向前倾，虽然没穿高跟鞋，不过因为都是坐着的姿势，所以贺芷晴可以平视着高颜，看着她的眼睛。
    “是一个，让我非常喜欢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算是吧。”高颜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起来，嗓子就像是干渴过后却滴水不干似的那样艰难，“‘无论她，变成怎样的她，我都是……那样的，喜欢着她。’这样的感觉吧。”
    “那为什么要离婚。”贺芷晴下意识的就问出这句话，想起今早在乔氏茶水间门口听到的那些，高颜与乔璟燃之间的对话，“不止是性格不合那么简单吧。”
    高颜微微一愣。
    为什么要离婚……
    喔，是了，听见跟看见，虽然都是五感之一，可总的来说，还是会有些差别的。
    “意外吧。意料之外的分开。”
    “是你的另一半对不起你么。”普通情况，能供猜测的选项也就那几个没跑了吧。
    高颜听到这样的疑惑，突然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当然……如果真的如贺芷晴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到头来，该说对不起的人，还是她吧。
    “跟对不起……这样的事情无关。只是意外，意外而已。我们，事注定了要分开的。”
    “如果，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一定……”不知不觉，贺芷晴带入了那样的角色，那样的感情，不过其实也只是个假设罢了，处于普通朋友之间的那种假设吧。
    “好了，不说这些了吧。我女儿，应该等急了吧。”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就不应该说如果。
    因为，如果，如果，如果了又怎么样呢。
    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如果”而已。
    结局，始终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如果啊，只是一种假设，因为结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才需要如果，才想要如果。
    可是，这样的假设。
    毫无意义。
    高颜，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毫无意义的假设了。
    明知道改变不了的事情，还说什么如果，谈什么假设呢。
    打脸打的不够多是吗。
    这样，太可笑了。
    因为啊。
    因为……
    所谓的“如果”，一旦做出假设的话，就无法死心，就会对……本就无法改变的结果，心存希望，心存侥幸。
    可到最后呢。
    结局还是不会改变。
    希望，变成失望。
    失望，变成绝望。
    她累了。
    做一个，能够把可爱的女儿，健康的抚养长大，给她幸福的童年与人生，就是她惟一要去做的事情。
    也是，她惟一，应该去想，去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