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叶凉眼眸闪了闪，然后，他眼眸显得冷漠：“什么苦衷，要用我的命，当代价。”
    面对他这话语，瑶止那如玉般的清眸，泛起了缕缕波澜，然后，她幽幽启唇道：“当年，父皇出事前，他曾来找过我...”
    “他告诉我，这世间，有邪族入侵，意图染指我叶氏皇朝，以及整个神府九界。此族实力强悍，非我神府之人，可轻易匹敌...”
    “所以，父皇他打算进行闭关，尝试突破帝尊之境。”
    叶凉闻言直接神色冷漠道：“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些，那便不必了。当年，父皇尝试突破帝尊失败，被叶擎天与黑骨族趁机袭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瑶止凝看向叶凉道：“当年父皇在闭关前，其实已经猜到，那邪族已经盯上了他，可纵使如此，父皇还是选择了冒险闭关，你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叶凉道。
    “为了你！”
    瑶止眼眸凌厉的看着叶凉，道：“为了你能够活下来，为了你能够突破之更高的境界，成为不世至强！”
    叶凉能够感觉出来，她没在开玩笑，所以，他眉头微皱：“当年的事，究竟是什么回事。”
    面对他这问语，瑶止终是眸起波澜的缓缓道：“当年父皇，其实隐约已经察觉到，皇叔和那邪族有所勾结，但是，他并无确凿的证据，无法直接对皇叔出手...”
    “所以，他便想到了，冒险闭关一途。因为如此一来，他非但能够把那些邪族引出来，还能够让皇叔露出真面目。”
    “可是这样，父皇的危险，很大。”叶凉皱眉道。
    “是的，父皇也知道。”
    瑶止道：“可是，为了替我们揭露皇叔的真面目，他甘愿冒这个险。毕竟，皇叔的真面目一日不揭，等到他出事，你继位时，皇叔对你的威胁，便越大！”
    叶凉闻言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料到，叶南天当年闭关，竟然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当时...”
    瑶止见他沉默，继续道：“父皇告诉我，倘若他此次突破成功，那么，他便会一举将擎皇，以及邪族之人清除，替你扫平障碍...”
    “而如果突破失败，那便让我想办法，找到他的尸骨，寻回那些他早已安排好的旧部，助你踏临至尊之境，赢天下帝名！”
    “可惜，你并没有按父皇说的做。”叶凉冷漠道。
    “你错了，除了没能得到父皇的尸骨，其他的，我至始至终，都按父皇说的，在做。”瑶止道。
    叶凉眼眸微凝：“你的意思是说，是父皇让你杀我的？”
    瑶止道：“不错！”
    此语一出，叶凉的神色，不由变了变。然后，他看似冷静的对着瑶止，道：“瑶止，你觉得，这种荒谬的话，我会信么？”
    面对他的话语，瑶止没有任何不悦，而是平静的反问：“五弟，你可曾想过，当父皇死后，我们面临的，是怎样一个局面？”
    父皇死后，我们面临的局面？
    叶凉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局面，或许对他们很不利。
    瑶止看得他皱眉沉默的模样，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所以直接启唇，继续道：“那个时候，父皇死了，母后走了，整个皇氏又动荡不安，一切皆会被叶擎天暗中操控...”
    “所以到时，如果不出意外，不论是我，还是你，都会死在叶擎天，或者那藏于暗处的邪族手中！”
    叶凉听得此语，没有说话。
    因为他清楚，瑶止说的是实话。甚至说，哪怕他无心帝位，叶擎天也一定不会放过他，而当时的局面，如果叶擎天不放过他，他几乎必死！
    “在那种情况下，想要保全你的性命，只有一个办法...”瑶止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叶凉，一字一顿道：“那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叶凉感受着她的目光，似是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太能相信，所以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等着瑶止说。
    而在叶凉的默许下，瑶止则是继续道：“当时父皇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很可能会步他后尘。所以，他告诉我，一旦他陨落了，便让我站出来，无情的争夺帝位...”
    “因为，只有我，是唯一的养女，是一个有着所谓恐怖野心，可以改变队伍的人，是一个符合所谓条件，能够让叶擎天放下戒备，出手拉拢的人！”
    叶凉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叶南天是故意让她出手争夺帝位，然后被叶擎天所拉拢，成为叶擎天的伙伴的。
    而目的，便是为了救他！
    “当年，你是故意杀得我？为的，其实是救我？”叶凉隐隐猜到了大概，道。
    “是的。”
    瑶止道：“当年，我成为叶擎天的战友后，便故意设下了圈套，来假意害你。而当时，叶擎天为了让赢得白洛水的心，便也允许了此法...”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我那一剑，在取你命的同时，还把你的神魂，收入了剑中。让你有机会，轮转而生！”
    随着她这句话的说完，叶凉彻彻底底陷入了沉默。
    因为，这所谓的真相，和他原本预料的相差真的是太大了，他当真没有料到，瑶止当年的举动，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一个苦衷。
    一个为了他，背负百载仇恨、百载骂名的苦衷！
    “五弟...”
    瑶止看着叶凉沉默的模样，粉唇再启：“你知道么，这件事，在我的心中，足足藏了百载，而我也足足，自责、痛苦了百载...”
    “我怎么都没有料到，这么一件事，会让我彻底的丢了你...”
    她说到这，那看向叶凉的清眸里，泛起了无尽的哀柔之意，自嘲而笑：“如果早知如此，当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父皇的。”
    其实，当年的瑶止，之所以会答应叶南天，除了叶南天的请求外，还有着的，便是她内心那不安的野心。
    正是她那野心，才让她做下了这事，后悔了百载。
    想来，如果没有这野心，瑶止当年极可能会拒绝叶擎天，选择别的方法帮助叶凉，甚至说是和叶凉共死。
    总之，她绝不会采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和叶凉分隔百载，并把他彻底推给别人。
    对此，你可以说她自私，也可以说她爱的不够伟大。但瑶止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爱的直接，爱的利落，爱的同生共死，却绝不愿意用所谓的好，来爱对方！
    所以，仅此一次，便已然完全超过了她可承受的极限！
    “五弟。”
    瑶止忽然缓缓抬起螓首，琉璃清眸里尽是哀柔：“阿姐错了，原谅阿姐，回阿姐这，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