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脱口而出。“取兖州。”
袁谭心中一动,眼神闪了闪,直起身,大手轻拍膝盖,微微颌首。
第1988章 亡羊补牢
征发二十万大军出征,对袁谭来说是最后一搏,不胜则亡,压力之大不言而喻。偏偏还没出手就碰上一个硬茬,徐琨、沈友闭城不出,几乎放弃了半个青州,集中兵力死守高唐、历城和临淄。如果说历城和临淄还在意料之中,那朱然守高唐则是事先完全没有料到的事。
从刚刚的战事来看,即使集中兵力猛攻,在短时间内拿下高唐的可能性也不大。近百具十石弩的集射也没能将朱然要一览全局的将台上赶下来,己方的抛石机和望楼却遭到对方的重点打击,在军械的制造和使用能力上,己方的劣势都非常明显。
高唐如此,历城和临淄可想而知,强攻硬取是不是明智,就成了萦绕在袁谭心头的一个问题。舍青州而取兖州,对他的吸引力着实不小。青州有江东军,兖州没有啊。
袁谭铺开地图,目光在兖州来回扫视,越发心动。就孙策的防线而言,与兖州接壤的地区其实是一个薄弱环节。因为与曹昂结盟,孙策削减了兵力,尤其是将原本镇守睢阳的吕范调往浚仪,最近又因为鲁肃进攻弘农,河南出现空缺,吕范再度西移补防,连陈国的吕蒙、蒋钦都调走了,整个兖州防线只剩下纪灵一个都督,再就是负责屯田的桥蕤。
纪灵善战,桥蕤却是个平庸之辈。袁谭对这两个人都不陌生。如果能控制兖州,从兖州进攻豫州,对孙策的威胁无疑更大。且纪灵自身难保,也无法增援历城,对夺取青州也有好处。
唯一的问题是如此一来,他很可能又要面对孙策的主力。
郭图盯着袁谭,心脏怦怦乱跳,有些喘不上气来。这是他冥想苦想的结果,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分兵夺取青州、兖州,引入青州系、兖州系,平衡冀州系,汝颍系才能有机会重新掌权,况且兖州系无疑与汝颍系更亲近,对增强汝颍系的话语权有益。
袁谭几次想答应郭图,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临时改变战略方案,这是兵家大忌,必须经过慎重考虑,至少要与几个主要谋士、将领商量,否则就成了一言堂,朝令夕改,下属会无所适从。
“郭公,计是好计,但影响也大。且不说兖州能否攻取,攻取之后的形势也极其复杂,不能不做预案。”袁谭抬起手,示意郭图不要急。“攻击刚刚开始,能不能拿下高唐还要看几天再说,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再提不迟。”
郭图掩饰不住失望,却理解袁谭的心思。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甚至应该感到高兴,至少袁谭不像袁绍那样轻率。这个计划几乎要改变整个作战方案,牵涉到方方面面,本来就不应该仓促决定。荀衍统兵驻扎在河内,如果要进攻兖州,还要冀州人出力。
郭图又与袁谭商量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去。袁谭一个人坐在大帐里反复权衡,直到沮授匆匆进帐,寒风入帐,吹得火苗摇曳,袁谭惊醒,抬头看去,只见沮授的脸色青白,浑身寒气,手里拿着几页纸,在袁谭对面坐下,将纸递给袁谭。
“使君,这是上午的战报。”
沮授的嗓子有些沙哑。袁谭见了,倒了一杯淡酒,递给沮授,顺手接过沮授手中的战报。沮授接过酒杯,一口饮尽,长长了吁了一口气。
袁谭看着战报,一声叹息。半天激战,被毁楼车三十三座,抛石机十一架,伤亡将士七百余人,取得的战果却非常可怜,看起来列了一些,但真正提得上嘴的却一个也没有。
袁谭放下战报,手指轻扣膝盖,百思不得其解。“公与,你说,朱然是怎么防十石弩的?”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沮授摇摇头,神情沮丧。
高唐城沿河而建,接近方形,边长两百步左右,城中央的将台到城墙只有一百余步。十石强弩射程超过四百步,即使部署在城外两百步,也足以能射到城中央的将台。考虑到这一点,袁谭才准备了近百具十石强弩,准备一举摧毁将台,能射死朱然更好,不能射死朱然也要让他无法观察城内外的形势。可惜他们的想法落空了,半天时间,百具十石强弩射出了几千枝巨箭,几乎耗光了准备的箭矢,只看到巨箭射上将台,将台却岿然不动,根本没有倒塌的迹象。
这让沮授很焦虑。面对一个摸不着底细的对手最让人紧张,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取得胜利。在十石弩第一次进攻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后,沮授就意识到不对,冒险登上楼车,近距离观察,但是相隔两三百步,他的目力不足,看不清将台上的部署。
袁谭看着沮丧的沮授,哭笑不得。沮授最近情绪低落,不像以前那样自信,考虑事情也有些悲观。有些细节难免疏忽。他是读书人,常年读书导致目力不佳,看不清两百步外的将台,可是别人看得清啊,望楼上的射手就可以,他居然没有让射手帮忙,实在是百密一疏。
袁谭叫来一个亲卫,让他去辎重营找几个经验丰富而又目力好的匠师,赶去前线的望楼,仔细观察,揣摩朱然防御巨弩射击的办法,然后进行仿制,保护己方的楼车。半天时间损失楼车三十三架,超过了制造的速度,绝非长久之计。
看着袁谭安排人,沮授也反应过来了,有些窘迫。袁谭安慰他道:“公与,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不足为奇。我们围攻高唐,本来就有以战代练的目标,学习对方的军械制造也是练,只不过练的是工匠。欲速则不达,我宁愿在高唐耗费一些时间,也要多学一点东西,就算此战不胜,将来退守冀州也能用得上。”
沮授深表赞同。“使君所言甚是。江东军军械水平很高,我们虽不能及,却可以奋起直追,哪怕是邯郸学步,也比不学的强,况且有例可循,学起来总是要快一些。”沮授顿了顿,又道:“使君可还记得,孙策战于襄阳时,最先做的事是什么?”
“什么?”袁谭不知道沮授想说什么,但是他看沮授的神情应该是领悟到了什么,不敢大意,连忙凑了过来,仔细聆听。
“孙策初战襄阳,夺蔡家产业,可是蔡家却没有与他反目成仇,是因为他将军械制造交付给了蔡家。那些打造军械的技艺是他自己传授给蔡家的,还是蔡家工匠原本就知道的?”
沮授一边说一边想,这些消息都是后来慢慢收集起来的,不成系统,他以前也没有着意梳理,突然之间有了感悟,仿佛捕捉到了一点灵光,却还需要时间来汇聚成线索。袁谭也愣住了,他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发现一个问题。孙策重视工商,军械水平天下第一,但这些都是黄家父女的功劳。黄家与蔡家是姻亲,战襄阳时,黄家父女似乎还没有投入孙策麾下。
袁谭立刻让人去请郭图。郭图负责情报收集,他那儿的信息最全。
时间不长,郭图赶来了,还带着一卷文书。他将文书摊在袁谭面前,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就我们了解的信息来看,孙策本人对百工技艺并不熟悉,但他会用人,尤其会激励人。战襄阳时,他曾重赏蔡家工匠,举行比赛,从中挑出技术最精湛的工匠,又将他们的技术汇总起来,去芜存精,这才打造出更加坚固的甲胄和更加锋利的兵器,就连著名的金丝锦甲都是由此而来。”
袁谭和沮授互相看了一眼,抚掌而笑。沮授随即又摇了摇头。“臣愚钝,孙策几年前就已经做过的事,臣却一直没有留心,直到现在才有所领悟,相去何止千里。”
郭图老脸通红,无地自容。他负责收集情报,却没有真正消化情报,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漏掉了,反倒是沮授最先发现。他还有些后悔,如果早点学孙策重赏工匠,双方的军械水平不至于相差这么远,或许袁绍也不会有官渡之败。袁绍攻浚仪不下,不就是吃了军械的亏么。
袁谭看在眼里,连忙安慰。“公与,亡羊补牢犹未晚。如今军中工匠数以万计,如果能将其中的能工巧匠集结起来,建几个木学堂绰绰有余。如果能从中找到一两个黄承彦,那就最好了。”
沮授一声叹息。能工巧匠也许可以找到,黄承彦就别想了。他在冀州多年,从来没听过精通机械百工之学的名士。不过他还是建议袁谭传书田丰,让他寻找有志于此的读书人。从各种迹象来看,孙策建木学堂能够成功的关键是识文断字,能够通晓古籍的读书人,而不仅仅是工匠。
袁谭随即与沮授、郭图商议,效仿孙策故技,用重赏的办法激励工匠,解决朱然防御十石弩的办法。
命令传出,反响果然强烈,原本辎重营的工匠都不肯去前线查看城中将台上的设施,听说有重赏,顿时来了精神,不少年轻力壮,目力好,技术也不错的工匠主动请缨,冒险登上楼车。
半天时间后,汇总数十名工匠的观察结果,沮授基本搞清了其中的原理,绘出了草图。看着草图,沮授一声长叹,感慨不已。
“大道至简,柔弱胜刚强,没想到百工之中有真意。我等真是有眼如盲,买椟还珠。”
第1989章 苦乐不均
人多力量大,在重赏的诱惑之下,袁军工匠迅速完成了防御装置的仿制,试验之后,效果的确不错,不仅能防巨弩射出的箭,对抛石机扔出的泥弹也有一定的防御力。
袁谭立刻下令大规模制作,给所有的楼车都装上。
朱然在将台上看得真切,见袁军偷师学艺,不禁冷笑。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从木学堂到练兵方法,吴王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荀彧早就在关中建木学堂了,冀州却后知知觉,一直没动静。
只可惜,你只能模仿到皮毛,却学不到精髓。
双方你来我往,一攻一守,连日鏖战。袁谭存了偷师、练兵之心,自然不肯全力以赴,不惜代价的猛攻。好在他兵力足够,让各部轮番上阵,也能维持对高唐城的压力。只是朱然也有足够的兵力轮换,将士们劳逸结合,受伤的将士也有足够的时间调养。
在连续多日激烈的远程打击攻防后,袁谭认为已方已经有了一定的优势,开始安排步卒攻城。双方在城墙上下展开激烈的厮杀,朱然有足够的兵力,江东军又训练有素,结阵而战,凭城而守,没让袁军占到一点便宜。没几天时间,高唐城的城墙就被鲜血染红,袁军尸体在城下层层迭迭,每天清理掉这些尸体都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眼看着伤亡迅速增加,破城却遥遥无期,郭图再次向袁谭建议,先取青州诸县,在取青州的同时谋取兖州。袁军有二十万大军,全部用来攻高唐太浪费了,完全可以分出五六万人,对兖州形成压力,迫使曹昂做出选择。与此同时,还可以让荀衍后临黄河,牵制鲁肃的兵力,为天子进兵创造机会,真正形成三面围攻孙策的形势。
经过反复商量,沮授也支持郭图的建议,只是做了一定的调整,重点攻取青州,取得青州世家的支持,争取就地解决大部分粮草,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选择合适的地点屯田,做长期对峙的准备。至于兖州,则不宜强攻,更应该以势取之,利用朝廷的名分和曹家父子分属两个阵营的矛盾,尽可能争取曹昂转变阵营,由曹昂承担进攻豫州腹地的任务,避免与兖州开战。
郭图同意沮授的观点。他相信兖州世家和青州世家一样反对孙策的新政,会选择支持袁谭。如果曹昂不识相,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这时,韩斌来到了大营,与袁谭见面,随行的还有曹昂的使者卫臻。
韩斌在兖州时与何颙见过面,知道袁谭已经决心全力以赴,如今又亲眼看到连绵数十里的大营,心中欢喜。他原本是追李儒的,结果没追上,中途改变使命,奉诏来联络曹昂、袁谭。在兖州,他与曹昂、陈宫等人多次见面,却谈得不顺利,曹昂不愿意与孙策为敌,兖州世家也对朝廷信心不足,生怕与孙策反目之后遭到报复,宁愿维持当前的观望形势。他费尽口舌也无济于事,后来听说袁谭尽起二十万大军进攻青州,曹昂、陈宫等人的态度才有所缓和,同意派卫臻来和袁谭见面。
很显然,与朝廷的名分相比,二十万冀州军威胁更大。
袁谭分别与韩斌、卫臻见面。
对韩斌,他很客气,韩斌既是朝廷钦差,又是汝颍前辈,自然要礼敬三分。袁谭向韩斌表达了对朝廷的忠诚,随即请韩斌向天子请诏,希望由他接管青州,并出兵弘农,向河南发起进攻。韩斌一口答应,一边向朝廷传书,一边以天子使者的身份走访青州世家,希望他们能够支持袁谭,攻克高唐、历城、临淄三县,全取青州。
对卫臻,袁谭客气也一样客气,卫臻的父亲卫兹当初资助曹操出兵,就是受了袁绍的指使,后来又战死荥阳。当初他任兖州刺史时,也曾多次与作为曹昂掾属的卫兹见面。但客气之外,不失权谋。袁谭带着卫臻看了大营,看了战场,让卫臻亲身感受一下他的实力,很明确的告诉卫兹,这次一定要与孙策分胜负,如果曹昂选择支持孙策,他不得不割舍旧情,强取兖州。
况且就算孙策是最后的胜利者,曹昂可以凭借姻亲关系,不失一方郡守,你们这些陈留世家能得到什么?和豫州世家一样被砍了首级,挂在官道的树梢上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两强相争,弱者想在中间保持中立是非常不明智的,愿诸君早做决断。
看到连绵的军营,堆积如山的辎重,士气高昂的将士,卫兹心慌意乱,连大气都不敢出,迅速传书曹昂,请求指示。
……
石臼湖。
孙策坐在飞庐上,凭栏远望,听着甲板上燕燕莺莺的笑声,一时出神。
今天是水师开放日,附近诸县的世家子弟都来同游,正当婚龄,有意与军中少年结缘的少女则受邀到楼船上参观。因为是第一次,很多人搞不清状况,来的人并不多,主要是以甘梅的闺中好友为主,大概有二三十人,正在甘梅的带领下参观楼船,不时发出惊呼声。
侍从骑士、义从营的士卒是首选目标,都打起了精神,拿出最好的精神状态,希望能得到美人的青睐,就算不成亲也没关系,丹阳蛮风颇浓,看对了眼,春风一度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所以刘磐、谢广隆两个已经娶妻生子的痞子也刮了胡须,傅了粉,扮作少年,混在人群里。奈何胡子可以刮,脸可以傅粉,猥琐的气质却改不掉,费了半天功夫,一无所获,只惹来一阵阵讪笑。
反倒是站在飞庐上的孙策吸引了不少目光。少年英雄,丰功伟业,相貌堂堂,每一项对少女们的杀伤力非常惊人。如果不是飞庐不在开放之列,孙策想静静的做个美男子的愿意肯定要落空。
即便封锁了飞庐,他也无法真正清静。两个美少女正在袁权的指挥下准备午餐。大乔、小乔放寒假,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小乔说是新创了几道菜,非要请孙策尝尝,提点建议。孙策心里明镜也似,请客的是小乔,做菜的却是大乔,小乔那手艺也就是能吃而已,不算出众,大乔却有几分做菜的天赋。
但小乔的歌舞很出众,大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水准,连甄宓看了都有些压力。
这种美人如云的日子当然好,只是一想到青州的形势,他就有点挠头。大乔的菜是好吃,小乔的歌舞很好看,可是她们的父亲桥蕤却有点危险。袁谭尽起二十万大军,受到威胁的不仅是青州,还有兖州。一旦曹昂顶不住压力,豫州防线就会有崩溃的可能。
二十万,袁谭你特么的是疯了么?作死也不能这个作法。
还有刘备,居然带着一万精骑来助阵。你特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孙策在心里爆了几次粗口。他实在有些懊恼,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虽然知道袁谭、刘备不可能真正的合作,只是暂时的结盟,背地里不知道多少矛盾,可现在这局面还是有些棘手。当初放刘备回去平衡公孙瓒,又放袁谭回去挡住刘备,怎么就没想到这两人会联手。
要怪只能怪公孙瓒,活生生把自己作死了,没有制衡刘备,白白让刘备得了半个幽州。事情就是从那时候起偏离轨道的,虽然让太史慈提前进入幽州,又迅速制服了公孙度,但刘备还是站稳了脚跟。
这货会不会占据河北,和曹操换个位置?
孙策不怎么担心青州,庞统的计划很稳妥,坚守一年不成问题。兖州却成了不确定因素。曹昂想做骑墙派,现在袁谭要将墙推倒,逼曹昂表态,曹昂会怎么做?他不会又想开溜,回老家隐居吧?或者去益州,投奔他爹曹操?
总之,孙策对曹昂投奔自己不抱太大希望,他受制于兖州世家,身不由己,无法苛求。
这个局怎么破?
孙策翘着二郎腿,手指在大腿上轻叩,琢磨着破局之法。身后飘来浓香和窃窃私语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见小乔端着一只食案站在舱口,檀口微张,欲呼又止,大乔低着头,端着另一只食案站在小乔后面,偷偷地看过来,见他看过去,连忙将目光转向别处,脸上泛起红云。
孙策不禁笑了,招招手。“好香!快来让我尝尝,我这食指已经快飞起来了。”
“好咧。”小乔展颜而笑,一瞬间灿烂如夏花。她端着食案,轻抬脚,缓落足,身姿曼妙,脚步轻盈,行云流水,明明是炫技,偏偏却看不出半点卖弄。
“好步法!”郭嘉从后面走了出来,羽扇轻摇。“我怎么每次都这么巧,既有口福,又有眼福?小乔夫人,今天做的是什么菜,我能分一口汤么?”
小乔对这位惯会蹭饭的军师祭酒无可奈何,又得罪不起,扬眉笑道:“大王吃丹阳鱼,你喝石臼水,如何?”
“只要是你小乔夫人亲手调制的,就算是水,我也喝。”郭嘉夸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我帮大王品鉴品鉴,看看小乔夫人的手艺在几位夫人中究竟能排第几位。”
小乔红着脸,又羞又喜,一跺脚。“好么,好么,不让你喝水,让你喝两口鱼汤好了。”
郭嘉得意的大笑,拱拱手。“多谢小乔夫人,如果汤里还有鱼头、鱼尾,那就更好了。我不爱吃鱼肉,就喜欢鱼头、鱼尾,鱼头补脑,鱼尾补肾。”
第1990章 一条大鱼
“嗯咳!”袁权在隔壁轻咳一声,然后又没了消息。
郭嘉脸色微变,讪讪笑了两声,随即又扬声笑道:“袁夫人不必如此,我是个很公平的人,绝不会喜新厌旧。论庖厨,夫人当之无愧的第一,其他几位夫人只能争第二了。”
“祭酒夸奖,承受不起。对你而言,钟夫人才是第一,千万莫要失言,让我难做。”
“呃……夫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郭嘉连连拱手求饶。
小乔看在眼里,喜得眉开眼笑,放下食案,向孙策眨眨眼睛,说了一声“大王慢用”,拉着大乔回舱去了,围着袁权轻声说笑,亲热异常。
孙策夹了一筷子鱼,蘸了些汤,放在碗里,然后将剩下的推到郭嘉面前。郭嘉却不去夹肉,掀开鱼腮,掏出鱼脑来,蘸了些酱,放进嘴里。
“大王有所不知,吃鱼就得先吃鱼头、鱼尾,才能尝到滋味,然后再大块朵颐。若是先吃鱼身,腹中饱了,就没有兴趣再吃头尾,着实浪费。”
孙策剔出鱼刺,丢在一旁的碟子里。“不知奉孝眼中,谁是鱼头,谁又是鱼尾?”
“益州当为鱼头,冀州当为鱼尾。”
孙策慢慢品着鱼,没有说话。益州是鱼头,冀州是鱼尾,关中的朝廷自然是鱼身。天下一盘棋,郭嘉不知不觉的已经习惯于全局思维。这是一个不错的成果。
“先吃鱼头?”
第7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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