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正准备甩开茅逸尘,那边一声尖叫:“啊!姐姐,你、你怎么可以青天白日就和茅哥哥搂搂抱抱的?”
宁翠翠咬牙,真特么想堵上这白莲花的嘴,宁翠翠一个转身,反手拽住茅逸尘的胳膊,毫不留情的一脚朝着他当胸就是一脚,直接踹到了河边。
浅浅的河水将茅逸尘泼醒,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不妥,连忙从河里爬起来。
这边,楚行也走过来了。
没有想到,不过陪着这个女人回了一趟妹家,竟然有这么一出好戏可以看。
宁群被宁翠翠的动作惊的一愣,面上却继续掐着白莲花的伪善,朝着楚行道:“姐夫,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这、这茅哥哥和姐姐自小便有婚事,姐姐嫁给你之后天天在家借酒消愁,此时一定是太多情不自禁了,才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的,姐夫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姐姐和茅哥哥!”
好!非常好!渍渍渍,宁翠翠听着宁群这毫无破绽却又字字珠玑的话,简直就要给她鼓掌了。
这话,是个正常男人只怕都要吃醋吃到飞起吧!
然而,楚行神色淡淡,眼睛里凝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
茅逸尘也暗道自己轻狂,这样不是害了宁翠翠么?连忙走到楚行跟前双手作揖:“李兄,你不要误会宁翠翠,是我喝多了,和宁翠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情不自禁,她处处守礼,若是李兄有什么不痛快的就朝着我来吧,千万不要迁怒宁翠翠。”
宁翠翠嘴角抽了抽,茅逸尘是猪么?这种话不是火上浇油么?他这个时候就应该滚到河里随水流走,自动消失啊!
特么的!
楚行那边嘴角噙着深意,浓眉轻挑:“哦?是么?若是没有关系,她是怎么会独自一人来见你?”
宁群一听,觉得自己的计策有效了,心里得意,跟着疑惑道:“是啊,姐姐,你也太疏忽了,现在你身份特殊,以前一个人时常和茅哥哥见面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这样,应该拉着我一起啊!”
“这、这……是我用糖哄骗了如山,让他将宁翠翠带来的!”茅逸尘低着头,羞愧不已道。
楚行朝着宁翠翠看了一眼,问道:“是这样的么?”
宁翠翠点了点头,小声道:“是这样的,相公千万不要误会啊!”
楚行眼神一沉,脸色瞬间黑了起来,周围的气压瞬间低的吓人,他一步一步朝着宁翠翠走过去,一把捏住了宁翠翠的手腕。
宁群心里开心到了一个极点,就等着楚行发作。
宁翠翠心里也是咯噔一声,疑惑的很,觉着楚行不应该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局啊。
“李兄,休要伤宁翠翠啊!”茅逸尘开口道。
楚行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神越来越可怖,像是要将宁翠翠吃进去,就在所有人等着他大发雷霆的时候。
楚行蓦地仰头哈哈笑了,道:“没有想到我家妹子竟然这么有魅力啊!”
“若不是昨夜同房,妹子身子完好,我都要怀疑妹子了!”
茅逸尘身形一晃,一道晴天霹雳,什么?他的宁翠翠同房了?脸色一痛跪坐在地上。
楚行顺势将宁翠翠扯到了怀里,宁翠翠依偎着他一脸娇羞:“相公,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哈哈,妹子莫要害羞。”
说完,两人相携没有再理会宁群和茅逸尘朝着何家走去,宁群在身后气得跺脚,没有想到这样楚行都没有反应,真不是个男人!
楚行自然不知道宁群的腹诽,他的手正牢牢的搂着宁翠翠的腰,暗暗用力!
宁翠翠不着痕迹的反抗着,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究竟又在搞什么鬼?”
“为夫这么贴心的相信妹子,不知道妹子今夜如何报答啊?”
宁翠翠横了楚行一眼,回到了何家吃了个午饭,虽然余莲翠和宁群一直在挽留这过一宿,两人还是回去了。
马车上,宁翠翠看着楚行,问道:“相公,为何不愿意多留一夜?”
楚行眉头轻挑,回:“妹子,这是希望买一送一,将自己妹妹也给我?我只怕我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要多带一个妹子回去了。”
宁翠翠心里嘚瑟,自己这个相公确实不笨,而且也没有顺水推舟占了这个便宜。
回了李家。
楚行因为‘死讯’等于是被划了军籍,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再回去了,自然赵氏也不会再让他回去了。
长期待在家里,总归是要再找一个活计。
而李家一直凭靠的就是家里有几十亩田地成为一方富甲,这乡里基本的田地都是李家的,于是商议一番之后,楚大善人决定从这几十亩田地里划出十亩先给楚行和宁翠翠管理看看。
此时正是夏忙时候,天气微热,四处都在赶着收麦子。
划给楚行和宁翠翠的这十亩田地,其中有一半是李家请人种的,到了季节依旧得请人来收;还有一半是租给乡亲们种的,收好了之后就得收租。
收麦子就是赶时间,大多在梅雨季节前面十天,是最好的时候,耽误了时候,遇上大雨,那麦子受了潮,一来影响储存,二来影响质量,可就不好了。
所以,当下楚行和宁翠翠必须赶紧的组织人起来将五亩田地的麦子先收了。
这天,楚行和宁翠翠正准备去账房里熟悉账务。
前院传来了一阵嘈杂,原来是楚行的两个姐姐回来了!
宁翠翠朝着楚行看了一眼,这楚行刚刚回来的时候,两个姐姐没有急着回来,这分田地了,就立马回来……看样子,两个姐姐也不是好相与的啊!
宁翠翠和楚行带着人朝着前院走去,刚刚到了堂里,两个姐姐一看见来人,就朝着楚行扑了过来,哭喊道。
“小弟……小弟,你总算是回来了喂,可把姐姐们想的呦!”两个人一边哭着一边伏在楚行的身上拍打着,一副姐弟情深的样子。
宁翠翠站在边上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赵氏的眼睛也红了些,拿着帕子轻轻揩了揩眼泪。
哭了好一会儿,楚行才安抚道:“好了,姐姐们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宁翠翠总觉着楚行似乎和她们有些疏离,那种疏离里还带着别扭,不像姐弟的感觉。
当然宁翠翠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一番哭诉之后,两个姐姐留下来吃了午饭,吃过午饭之后,大姐李秀凤这才开口说了来的目的。
“爹、妹,现在弟弟也不回军中了,那弟弟在家做什么呢?要重新考取功名么?”
二姐李秀兰连忙跟着附和道:“是啊,弟弟那么文韬武略的,要是一直搁在家里多浪费啊!”
楚大善人和赵氏迟疑了一下,尔后赵氏道:“不去考取功名了,你弟弟他毕竟是打了败仗又没有护好十四皇子,军中只当他是死了,若是他到了朝中为官,只怕时间长了要被人知道他还没死,到时候就不好了!”
大姐李秀凤装作惊讶的样子点了点头:“说的没错,那弟弟可不能回去!”
“是啊,不能回去,那弟弟要做生意么?”二姐李秀兰又跟着问道。
楚大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两姐妹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你妹商议着要将东边河道两边的十亩良田先划给你弟弟和弟妹管着,也算是给他们找点活计。”
楚行和宁翠翠坐在一边都没有说话,却将这两姐妹的心思都看在了眼里。
大姐李秀兰轻呼:“那十亩良田?那十亩可不是我们家最好的田地了么?是我们李家的根本啊,弟弟又从来没有过管理田地的经验,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
“是啊,爹妹,你们为了弟弟好,也不能这么害弟弟啊,要是弟弟管不好,可不就成了家里的罪人了么?”
楚大善人和赵氏相互看了一眼,也迟疑了,这种担心他们也是有的。
楚行这才轻笑着出声,问道:“以两位姐姐来看,应该如何啊?”
大姐巧然一笑,十分亲近的样子:“我这里倒确实有个好主意,既然弟弟问了,那我就说出来吧。这眼下就是夏忙了,这十亩地弟弟要是能准时将粮食和地租收上来,就说明弟弟有这个能力管理这十亩良田,那我们自然是没有疑义的!”
“要是没能准时呢?”楚行又问。
二姐也紧跟着问道:“是啊,那要怎么办呢?大姐?”
“那只能我们姐俩帮着弟弟先照看着,弟弟可以先去管理家里那另外十亩旱田,旱田到底不是家里根本所在,弟弟只当练手,等到什么时候上手了,我们再将手里的良田交与他便是!”大姐李秀凤眼中精光一闪,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李秀兰点头:“是啊,大姐说的极好,我们只得费些心神了!”
宁翠翠心里直冷笑,这说的这番大义,还不是想回来要几亩田地,两个都是出嫁了的女儿,楚大善人原本给些田地给她们管理,本就是情谊,没有想到蹬鼻子上脸竟然回来抢家产来了。
不过楚行没有发难,她这个新过门的新妇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
楚大善人和赵氏知道两姐妹的心思,但是念在她们这么些年来,楚行不在家的时候,帮着李家管了不少事儿,也就没有反驳,只点头应声。
“好吧,就先这样吧,廷儿你觉着呢?”
“全凭爹妹做主!”楚行本心思就不在这些上面,对这些自然是不会在乎的,十亩良田也好十亩旱田也好,于他不过是钱多钱少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打紧。
宁翠翠听着楚行到了这种时候没有反驳,气得不行,心里腹诽,真是个吃粮不管事的家伙!
这说要收麦子,收租,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找到这以往十亩良田的账簿。
以往这十亩良田的账簿都是由账房的柴叔收着,楚行和宁翠翠便去要了。
账房里,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穿着长褂的老先生,眯着眼睛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见他们进来连头都没有抬,似乎不知道的样子。
楚行也懒得管这些,到了账房就往边上椅子里一坐,一副大爷模样!
利益相关,这楚行不管事,她宁翠翠可不能不管,她客气的走到柴叔的跟前,轻声喊道:“柴叔?”
不知道是算盘的声音太响还是怎么一回事儿,老先生依旧没有抬头。
装聋作哑?哼!宁翠翠可没有这么好对付,直接双手做哑巴状,对着柴叔的耳朵,一声大吼:“柴叔——我们来拿账簿!”
柴叔惊得一个哆嗦,猛地抬起头来,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看着面前的小妹子,“你、你是谁?竟然在账房大声喧哗!”
“她是这府里的少奶奶,你说她是谁?见到少奶奶就是这种态度?我倒是不知道我李家是这种规矩!”楚行坐在椅子里,眼睛一眯一道厉光朝着他射了过去。
柴叔一抖,连忙站起身来作揖:“原来是少爷和少奶奶来了,老朽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了,没有注意,请少爷莫要见怪!”
哼,倚老卖老?楚行生平最讨厌这种人,只见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柴叔走了过去,凝声道:“哦?既然如此,柴叔也该告老还乡了,这算账的东西怎么能‘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呢?这万一要是看错一处账目,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吧?”
宁翠翠听到这里突然就觉着惊艳了起来,没有想到自家这个相公还不是那么‘废’么?
柴叔冷汗淋淋,“这……这,老朽知错,不知道少爷和少奶奶要的是哪个账簿啊!”
“沿河道两边的十亩良田的账簿!”宁翠翠开口道。
柴叔直起腰来:“哦,那十亩良田的账簿啊,这两天正好在整理呢,拆散了开来算着,只怕少爷和少夫人明天才能看到了,不然弄乱了账簿再核对就难了!”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来!”楚行也没有反驳拉着宁翠翠就走了。
宁翠翠一挑眉,还想要说什么,楚行的手臂却有力的很,拉的宁翠翠反抗不得。
出了账房,宁翠翠猛地甩开了楚行的手:“诶呀,你干什么?总共才几天的时间,这光要个账簿就耽误一天,能按时收租么?”
“怕什么?反正现在地里面还在收麦,收上来也要两三天的时间,这个柴叔说的有理有据的,要是我们强行要,反倒是占了下风,反正他说了明天给我们,要是明天再找借口,我们再教训他也不迟!”
楚行说完,宁翠翠耷拉着脑袋,叹道:“好吧!”
次日。
两人再次相携来到了账房,结果柴叔竟然不在,只有一个小童在里面搬着账簿。
宁翠翠气呼呼的看着楚行,叉腰道:“你看吧,就说昨天就该要过来,今天来人家直接就不在,我们找谁要去!”
楚行神色淡淡,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朝着小童招了招手:“来,我问你,柴叔去哪里了?”
小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楚行从怀里掏出两文钱,递给小童:“你告诉我在哪里,我就把这个钱给你,你去买糖葫芦吃,怎么样?”
小童眼睛一亮,将楚行手掌心的钱抓在手里,伸手朝着楼顶指了指。
两人抬头朝着楼顶看了看,楼顶是用木板隔得天花板,有一块四四方方镂空的位置,显然可以搬个梯子爬上去。
楚行拍了拍小童的脑袋,小童乐呵呵的拿着钱跑开了。
“宁翠翠,既然这柴叔不在,那我们下午再来吧!”
“好——”
两人高声说着,朝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那四四方方镂空的天花板,一个竹梯从上面伸了下来,摆稳之后,柴叔一个脑袋先探了出来,确认没有人,然后摸索着爬下来。
楚行和宁翠翠走了进来,一人扶着梯子的一边,相互看了一眼,猛地摇了起来。
柴叔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下来,咿咿呀呀的叫着,好在楚行和宁翠翠及时停手。
“柴叔,这账簿在哪儿啊?”楚行笑的像是一个狐狸问道。
柴叔额头一阵冷汗,暗道这两夫妻还真是不好对付的,看着样子要是他不交给他们,今天只怕是得摔了他这一把老骨头。
“好、我给你们,你们先让我下去!”叹了一口气柴叔道。
宁翠翠一笑,暗道自己这个相公还有点用处!
拿到了账簿,两人乐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翻阅过后,联系了之前帮忙收庄稼的长工,先去收一半的五亩良田的麦子。
收麦子进展的非常顺利,不过是五天时间,五亩良田的麦子就全部收着进了粮仓,结算了长工的工钱,这一半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便是收租子。
这收租子,还是由李府之前专门负责收租的赵铭来做,楚行和宁翠翠只要定期查看进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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