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刮起了阴风,窗外原本明亮的月光也被遮挡了一层薄薄的黑雾。白炽灯闪烁了几下后房间变得漆黑一片,随即周围忽然传出“哒啦哒啦”清脆的铁链声,我的体感温度也在同时降为冰点。
炸雷声停止,那屋外的狂风也变为安静。我感受到了一种死寂般沉寂,转头发现赵娜竟然吓昏过去了。我是风水师虽说不如道士那么专业,但也懂一些阴阳道理,自然也明白什么叫做阴间断案。
这个世界上,鬼怪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能妄加评论什么,但举头三尺有神灵,孟姜女三声我冤便能哭倒了长城,窦娥蒙冤下了六月飞雪,但惊了苍天以后,多半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大道无情,老天爷还是要保持自己的权威性。
这符威竟然以黎族巫术直达上苍,否则以他这种冤屈想感动上天还是有不小难度的。毕竟人们经常听到的就是那句“天道无情”是真实存在的。
屋内黑的不见五指,铁链的响声好似在拖着什么,眨眼的功夫在保安室窗户的位置闪现出了两盏大灯笼。灯笼内的点着淡黄色烛光,虽不见提灯笼的人却能看到烛光映出的微晃人影。我发现二人身高几乎相同,而且头上竟然顶着高高的帽子。
此刻头皮一麻,心里想到“这不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么!”
我一动不敢动的愣在原地,这二位可是阴司大人物,生怕惹毛人家顺便再给我带走。就见黑白无常在赵志勇的身边转了一圈又到了符威身前走了一圈,两道虚影跟着灯笼走出了保安室。
在一切恢复正常时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已经湿透了,再看眼前赵志勇仿佛睡着了。可那符威的躯体上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鼠,“咯吱咯吱”的啃咬声让我汗毛炸起。老鼠啃咬的速度奇快,本来完整的尸体,眨眼间化为了一堆白骨。而那老鼠好像不甘心似的,又将满地凌乱的尸骨搬了个精光。
我心里一阵唏嘘,明白巫法邪法反噬极大,很少有邪师能最后落个好下场。而整件事情,却只有着符威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再观察赵家父女,赵娜昏倒应该是吓得昏过去。这事儿本来和她也没多大关系,虽说父债子偿,可她第一是姑娘,第二她爹还没死,所以这债自然得赵志勇自己偿。
我横抱起了赵娜,软嫩的娇躯让心里一颤,22岁没处过女朋友的我也算是典型的大龄宅男。。伤不起啊。
好不容易把她抱回了家,又把赵志勇拖了回去,折腾完了天都快亮了。把他们家人安顿好了以后我就回家了,他们两个性命没什么大事儿。那赵志勇的祖上不知道积了什么大德,连惊了上天都不是直接殒命的结局。我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事儿,何况折腾了一夜自己也确实累了。到了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简单清洗了一下自己,看着门上的台历,我发现爷爷已经离家挺长时间了。临别时他就给我留了三百块钱,剩下的都让我自己去赚。至于他那点退休金,听他的意思说是给我攒钱留着娶媳妇用的。不过现在沈阳房价那么贵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靠算卦看风水赚一套来。想想还真是挺悲哀的。
生活所迫,我简单休息了一下,就像往常一样扛着我的家伙事儿去了中街,其实昨晚那活儿我要个十万八万都有可能,可做人做事得有规矩,说一千就一千,若是临时反悔坐地起价,我爷爷知道了不得拿烟袋锅揍死我。
但昨晚的事儿给了我一个教训,就是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一晚上先是惹了五鬼,又让符威邪法反噬惊了天怒,最后他落了个堕入个万世不入轮回之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插手了别人的因果。
于是我给自己定了个原则,就是再算卦一定要看清楚再算,凡是恩怨情仇一律不加理会,而且难度大的也要加钱,风险和利润必须要成正比。
中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那边挺忙的,让我没事儿别给他打电话。我合计说说昨日的凶险,谁知爷爷却挂了电话。一下子变为孤家寡人也实属无奈,在中街买了鸡蛋灌饼,坐在马路边立着摊位。
今儿周末人比较多,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搂搂抱抱,也给我羡慕够呛,说来也悲哀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网吧歌厅等娱乐场所,也自然没和女孩子单独约会过。想着赵娜芊芊体态,心里也有点荡漾。
忽然隔壁算命摊发生了争吵,大体上雇主来找来了,二人争执,其中中年妇女指着老头就骂:“你个老骗子,收了我那么多钱,给了个破符纸就说我老公能逢凶化吉,可特么的屁用没有,我老公还是出事了。今天赶紧把钱给我退回来。我看你岁数大了,别逼我打你。”
老头姓王50多岁,具体叫啥不知道,我看过他算卦,典型是懂了点周易的蓝道人,一手察言观色简直出神入化。
“姑娘姑娘,你别激动,听老夫慢慢说。”老王头很淡定的摸了摸山羊胡。中年妇女掐着腰:“说你马勒壁,赶紧还钱,挺大岁数干什么不好当骗子。”
老王头一本正经说:“我乃终南山第八十一代掌教,你不尊重我会遭报应的。告诉你,这钱我已经孝敬三茅真君了!”
感觉他典型的舍命不舍财,都闹到这时候了,还在那儿胡说八道。此时双方争执不断,妇女带着她弟弟围着不让老王头走,撕撕巴巴的引起了围观。妇女还扯着嗓子大喊“抓骗子啊。”
我感觉老王头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他命里无子,但这种无子可不一般,就是你明明没有儿子命却生了个儿子,父子间就像是仇人一样,儿子就是讨债鬼,天天过来闹,心生怜悯的我走过去,拦在双方的中间,握住了那妇女的手腕劝说:“大姐,别这样,算命一说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老人家也不小了,你这样不依不饶也不太好。”
“你是干啥的?”她转头望向我又说:“孙子还是儿子?”
那老王眼珠子一转,竟然走向我,顺势将手搂着我肩膀。那汗臭味差点没给我熏跟头。他表情古板的对我说:“干儿子这儿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儿,你帮我搞定。”他挣脱了妇女的手,未等我出言阻拦自己就脚底抹油溜了!
我尼玛!这人也太不仗义了,想辩解几句却淹没在周围人的口水中。那妇女典型的不讲理的主儿,拽着我的衣服不松手。
“还钱,刚刚你干爹骗了我580,今天不还钱咱就去派出所评评理!”他弟弟更指着我的鼻尖要揍我,周围的群众冷眼相看,指指点点的说我是骗子。
一看没人替我说句公道话,只能靠自己了,就对妇女说:“大姐你别激动,有事儿咱俩聊聊,无非就是算个卦么,我和那老头不认识是他无诬陷我的,你看看那边。”我给他们指了指自己的算命摊说:“我在那儿摆摊,可以帮您看看。”
妇女冷哼:“打跑了老骗子又来个小骗子,今天跟我去派出所!”
“我不是骗子,我真会算。”可我怎么说她都不信,眼瞅着她弟弟拿出电话报警,我以一口气的急速口吻说:“你今年40岁,命里无子。近日家中犯了刑克,此时丈夫入狱。事儿出在桃花劫!”
这一嗓子吼出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动静了,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了妇女身上,好像在等我算的对不对。而那妇女也松了手,眼睛转了一圈,忽然骂我:“差一点被你唬了,这是不是都是那老犊子告诉你的!”
我一看不行,立刻又接着说:“你27岁搞对象流过产!”
这一嗓子周围哈哈大笑,而妇女瞪着眼,满脸震惊的说:“你怎么知道!”
长呼了口气,知道今天总算把麻烦躲过去了。而中年妇女的话也让群众开始议论纷纷“还真有这事儿?懵的吧?”
妇女和她弟弟也没有开始时的长牙五爪,俩人很像霜打了的茄子,尤其妇女,更是一脸谨慎的小心问道:“你再说说。”
我细细的给她相面,既然准备帮老王头躲过这个麻烦,就得拿点真本事出来,于是我说:“你是尖面,发尖鼻尖口尖,鼻翼坚挺外不漏风,平日里也是持家能手,不过嘴不饶人又太过于强势。看面相年轻25岁之前也生活拮据,法令纹不外漏,有官运却无官命,但家中应是丈夫为官,保寿宫断纹落入奸门,在27-29岁之间有血光之灾,但奸门截了灾祸,那多半是流产所致。到现在命里无子也与这血光之灾有关,但只不过这孩子。。。”
说到这儿我故意一停,见那妇女脸都变了。尤其她弟弟更是在我面前挤眉弄眼。他们刚刚吵吵着揍我,还把我衣服撕坏了,就算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借着机会我故意让他们出丑。
“只不过孩子不是你丈夫的,你把你的八字告诉我,我算出对方姓什么!”我话音落后,扫视了周围一圈,瞬间嘈杂的声音响起,四周的人把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嘲笑妇女的,也有质疑我的。
妇女不再闹了,低着头紧张说:“求大师指点迷津。我那丈夫沾花惹草,遇见了刚刚你干爹。。不是,那个老头,给了我个符,说冲水喝了就能避灾祸防小三。可现在小三还是小三,灾祸依然有灾祸。那人就是个骗子。”
我劝她说那些已经没什么用了,就让她把八字给我。开始她还不爱给,应该是怕我说她的陈年烂事。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不给八字就算不了。
女子纠结了快一分钟才将八字给我写下。这一写完周围人开始起哄让我说说那人姓什么。我端着八字端详了一会儿,这女人情人可真不少,明明自己一身骚还说人家掉了粪坑里臭。
“有办法么?”她紧张问。
我细细琢磨了下,安慰自己时代不同了,不赚钱以后可怎么活?沈阳现在好点的地势要1万多一平,一般的也要六七千,爷爷常说积德行善,可做了好事就算积德,付出和回报也应该成正比,我觉得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帮了也就帮了。思索了一会儿说:“你最近摊了官司,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价格高点。”
第十一章亏本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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