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女子抬起头，面目全非的脸上，一双血肉模糊的眼睛瞥了叶雄一眼，又低下了头。
    叶雄接下来又问了几句话，长发女子都没有回话。
    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叶雄没有强迫，双腿盘坐在地上，开始念起《三世因果经》。
    《三世因果经是一门佛门的经文。
    一天，十天，一个月。
    足足念了三个月，长发女子依然没有反应。
    叶雄不信邪，他继续以经度人。
    连魔迪那样的人他都能度化，何况区区一名在一层地狱，实力很弱的女人。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长发女子突然呢喃。
    “善就是恶，恶就是善，善恶就在这一念之间。”叶雄回道。
    由于修炼过佛门功法，也修炼过魔功，救过无数人，也杀无数人，还创造过佛魔功，叶雄自觉自己对于善恶，对佛道与魔鬼，已经看得很通透。
    善与恶，与佛本是魔，魔本是佛，一个道理。
    很多时候，善恶要看所处的立场，也要看人的立场。
    “我丈夫修炼邪功，吸人精元修炼，是恶是善？”
    “是恶。”
    “我丈夫对儿女极好，是恶是善。”
    “为善。”
    “我亲手把丈夫杀了，是恶还是善。”
    “对于无辜人类是为善，对于你的儿女是为恶，最重要的是你内心，你觉得自己是恶还是善。”
    “善恶就是在一念之间。”
    “如果你是因为杀自己的丈夫，自觉罪孽深重，在此处受刑，我觉得完全不必要。”叶雄继续说道。
    “我杀夫证道，为了救人，怎么会被打入这里。”
    “那你又是为何被打入这里？”
    “因为我把儿女也杀了。”
    长发女人抬头望着她，眼睛里面全都是诡异的色彩。
    叶雄倒吸一口凉气。
    虎毒不食子，这女人也太狠了吧！
    “为什么？”他问。
    “因为他们说，长大后要为父亲报仇，是那些人逼迫我，我才亲自毒死他们的父亲。他们心已经变恶，成魔，长大之后，会像他们的父亲一样。为了以免他们为祸苍生，我只好将他们都杀了。”
    “说，不代表做吧！”
    “万一他们做了呢？”
    “就为了他们一句话就杀了他们，你也太狠了吧！”
    “他们的命是我给的，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他们的命虽然是你给的，但是从他们出生之后，他们的命就属于自己的，你没资格杀他们。”
    “恶念乃万恶之源，我杀他们只是将恶扼杀在萌芽之中，我做错了吗？”长发女人声音突然变大，态度有些崩溃，吼道：“我一心行善，为什么他们要将我打入这里，我不甘心，不甘心。”
    声音尖厉，如鬼泣，如兽吼，很疯狂。
    听她的事情，叶雄不由得想起在地球上，遇到过的一件案子。
    两户人家闹矛盾，第一户人家的男户主一直都说弄死第二户人全家，见一次说一次。
    第二户人家报警了很多次，但是警察来来就走了，说胁威不能定罪。
    几天之后，第二户人家的男人将第一户人家男人杀了，构成了杀人罪。
    他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一辈子活在恐惧之中。
    第二户人家的男人做错了吗？
    很难判断，因为他不知道，第一户人家会不会有一天真的杀他全家。
    从某种程度来看，这件事情跟女人的事情有些相似。
    只不过男人杀的是别人，而女人杀的是自己儿女。
    “我一心向佛，修心，除恶，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长发女人大吼起来，非常不甘。
    “因为你不明白物极必反，善极为恶，恶极有善。”
    “半佛半魔，半人半鬼，亦正亦邪，才是修道最好的状态。”
    叶雄目光倏然射出一道乳白之光，落到女人身上。
    女人的心瞬间被洞穿，看穿。
    她的心脏分为两层，里面一层散发着金光。
    说明，她的心本意是善的。
    但是她的心外面却附着一层黑色，说明她做了很多坏事，受着心魔之苦。
    这是典型的好心干坏事，而且是干天大的坏事。
    半佛半魔，半善半恶，亦正亦邪。
    叶雄突有所悟，刷地站了起来，大步离开地宫。
    “你去哪里，回来，快回来。”长发女人突然大吼。
    “我有点事情，回头找你。”
    创作功法如作词，一瞬间灵感没了就没了。
    就如作家写小说，画家画画，诗人写诗。
    回到魔迪所在的地宫，叶雄马上盘坐在地上，开始顿悟起来。
    灵感，创作，深化，研究可行性。
    十年之后，叶雄终于创造成了第四层。
    他命名为：法身法相。
    地宫之中，叶雄的身体盘坐地上。
    此时他的身体跟往常不一样。
    一半身体金光四射，是为金身，是佛。
    另一半身体全是骷髅，黑色，为魔。
    法身半佛半魔。
    头顶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法相，法相外型跟他的法身一样，左边是佛，右边是魔。
    曾经，叶雄修炼过梵怒圣体法相，但那法相只是身上有两种元气，一半是佛元，一半是魔元。
    要么是佛的外形，体表是魔气，；要么是魔的外形，体表金光四射。
    像现在这样，无论是法身还是法相，都是半佛半魔，还是第一次。
    “法身法相是创造出来了，不知道能有多厉害。”
    叶雄眼睛倏然张开，佛魔法一掌拍出。
    佛魔出海！
    一只非常恐怖的掌印，在半空炸开，苍穹都仿佛要塌下来！
    比起先前的威力，明显上升了一个层次。
    叶雄也是无语，就连自己都道不明白。
    明明是一样的元气底蕴，为什么变身半佛半魔的法相法身之后，威力会强这么大。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他的佛魔元气最攻击力最强的形态。
    “这法相是我创造出来的比起忿怒圣体法相还要强上一筹，该起个什么名字呢？”
    想来想去，叶雄觉得还是直接叫佛魔法相好一点。
    是时候冲击半步大乘雷劫了。
    以法相法身实力，应付天劫应该不成问题了。
    突破之前，叶雄去了一趟那地宫。
    却发现那长女子了不见了。
    “人呢？”叶雄问。
    “你离开没多久，她就主动要求进入轮回了。”狱卫道。
    看来，她也是悟了，这才选择进入轮回的。
    “是时候再次冲半步大乘了。”
    “等进入大乘境界，罗侯，碧萝，到时候在你们面前，我就是魔，没有半点佛念的魔。”
    “你们等着吧！”
    叶雄目光之中，闪烁着从来都没有过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