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晚离开病房，然而就在电梯口，撞上了匆忙赶来医院的方雨柔。
    瞪着前面的死丫头，方雨柔伸手拽住，扬起掌心迅速甩了下去，没有任何迟疑。
    司机还未来得及反应，乔晚晚已然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脸颊也漫开一片刺眼的红！
    立刻，方雨柔被司机钳住手腕，粗鲁地拉到拐角的安全楼梯处。
    正当司机师傅打算将其狠狠教训一通时，乔晚晚忽然伸手挡了挡，神情淡漠，冷冷开口：“不用了全师傅，让我来吧。”
    “太太？”
    “全师傅，麻烦你了，可得把她抓牢了。”
    说着，乔晚晚站在方雨柔面前，握紧的拳头渐渐松了开来……
    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她的手心毫不留情甩在方雨柔脸上！
    “这一巴掌，是替我妈妈打你！”
    话音落下，乔晚晚再次扬起手，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方雨柔同一边脸颊。
    “这一巴掌，是我替我自己打你，在乔家的这些年，我前前后后挨过你多少耳光？还有那一次，那次深更半夜你把我从楼梯上踹下来，你还记得吗？”
    “乔晚晚你……你这死丫头，竟然敢打我？你敢打我！”方雨柔奋力从司机手中挣脱，可是却被死死捏住，动弹不得，只得乖乖站着挨打。
    “方阿姨，挨耳光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你尝尝。”乔晚晚微微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还没完，最后这巴掌，是替你女儿打你！像你这样的女人，为了钱能把自己女儿卖了，你简直不配做母亲！”乔晚晚再次抬起手，依然打在那一边已然泛红的脸颊。
    如今，她正怀着孩子，她自己也即将成为一名母亲，所以此刻，才会如此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
    方雨柔已然被打得一愣一愣，几声冷笑从她鼻孔溢出。
    瞪大着眸子，她断断续续笑道：“晚晚啊……打够了吧？这下可出气了吧？这下可解恨了吧？当初方阿姨问你借钱，方阿姨都这么低声下气求你了，你若是肯乖乖借给我……呵呵，那我还至于……还至于让我的亲生女儿，去到那种地方吗？”
    几百万的欠款，如果不按时还钱，哪怕只是拖延一天，那便会利滚利，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到最后，根本无法堵上这窟窿，她们母女俩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让晓希去会所接客，也不过是解了燃眉之急，剩余的欠款，还是得想办法还清。
    如果有得选，她又怎么走到这一步？
    可是，乔家那套别墅，她卖不了啊，那是她仅剩的东西啊，那是她方雨柔的脸面啊！
    “方雨柔，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乔晚晚不敢置信，这女人到了现在仍然没有丝毫反省。
    是啊，永远别妄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此人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知道方晓希在会所里……被人害成什么样吗？方雨柔，你当时真该亲眼看看，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方雨柔冷眼看着，神情变得越发狰狞，忽然便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晓希啊……我的晓希啊……哈哈……”
    笑到最后，方雨柔瘫在地上，那双猩红的眸子好似变得绝望，成了一潭死水。
    她微微闭了闭眼，随即，又抬起头瞪着：“乔晚晚！害我变成这样，害我的女儿变成这样……都是你！是你们母女！是你们母女害得我方雨柔变成这样！都是你们！”
    “我能怎么办啊……我走投无路啊，我身无分文啊，那些人……那些讨债的人，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会要我命啊……”
    说话的时候，泪水从方雨柔眼眶掉落，她抽了抽嘴角，边说话，边麻木地笑着：“想当年，当年……我也是走投无路啊，要不然，我干嘛要嫁给乔寒光这又矮又丑的东西？哈哈……哈哈哈……”
    乔晚晚面色一怔，心头窜过一道电流：“方雨柔！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妈？明明是你当年破坏我的家庭，是你抢走我的爸爸，是你害得我妈妈跳海自杀，你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
    方雨柔摇摇晃晃站起来，可她的手腕依然被司机拽着，根本碰不了乔晚晚半分。
    一抹诡异的笑容，慢慢浮现在方雨柔狼藉的脸庞：“晚晚啊……想来，你也真是个可怜的丫头，哈哈哈……你妈妈自杀了，是啊，可不是自杀了吗？可不是跳海了吗？连那尸体都面目全非了，哈哈哈……”
    “晚晚啊，很多事情，并不是眼见为实，呵呵……方阿姨之前就告诫过你，等以后啊，有你哭的时候！”
    “嗯？陆太太？哈哈哈哈……连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陆太太！哈哈哈……”
    咚的一声——
    司机将方雨柔的脑袋狠狠推向墙头，走到乔晚晚身旁：“太太，我看这女人精神不正常，我还是送您回去吧，否则，陆总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乔晚晚恍恍惚惚，讷讷地点头，随后在司机的护送下走进电梯。
    只是，方雨柔的那些话，还有方晓希的那些话，始终徘徊在她脑海。
    ……
    病房外，方雨柔悄悄站在那儿，透过玻璃窗，她一眼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庞，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来岁，她手捂着嘴巴，拼命忍着哭声！
    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方雨柔赶紧将人拉住：“她……她怎么样了？我的女儿，她怎么样了？”
    白了一眼，护士眼里闪过厌恶，冷冷说道：“里面那个，是你的女儿呀？子宫可能受损了，会不会影响生育还不确定，具体情况要等检查报告出来，你要急着想知道，直接去找主治医生吧。”
    听完护士的话，方雨柔抱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的女儿，她的晓希，那是她的骄傲……可是她做了什么？
    不，不是她！
    是那对母女，是那对母女害了晓希，是那对母女毁了晓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