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盯着左手那只灰色手环，试着取下来，可是只要一用力碰，手环上的小红点就会快速闪动，发出“呲呲呲”的声音……她吓得不敢再碰一下。
    一夜之间她的人生彻底被改变，整颗心坠到谷底，仿佛她就是一件东西，被贩卖到他手中。
    她傻傻地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瑟缩着，默默掉着眼泪。
    因为害怕，都不敢哭得太大声。
    萧郁挂了电话，转身盯着小丫头，他缓缓蹲下来，手指轻轻划过她颤栗的脸庞，心情似乎挺不错：“不会伺候男人没关系，慢慢学就是了。”
    他故意说着让她愈加害怕的话，他享受着那种畏惧的眼神和表情。
    “大少爷……”阿茹茫然又紧张的目光撞进那双深幽的黑瞳，有片刻失神。
    他的眼神就像一股深渊，看着看着，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走。
    萧郁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扯着烟嗓问道：“多大了？”
    细看，小丫头长得的确挺标志的，细腻的肌肤，漂亮的双眼皮，清艳的面孔……再长大点儿，可了不得啊。
    阿茹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惧，深深呼吸，嘴皮子轻颤：“十八。”
    其实再过不久，就是她十九岁生日，原本满怀期待那天的到来……因为吴妈说过，今年会悄悄给她做黑芝麻蛋糕，那是她最爱吃的。
    这个世上，也只有吴妈会给她过生日。
    他手指捏着她下巴，稍稍扳起一些，直视着她漂亮的瞳孔：“这段时间听话待在这里，只要你乖乖按照我的要求做事，我不会为难你。”
    十八岁啊，小了他整整一半……
    不过比他猜想得要大了几岁，至少已经成年，他一开始以为顶多也就十五六岁而已。
    阿茹忽然膝盖跪在地上，伸手捏住他裤腿，紧紧攥在指间。
    仰起小脸，她清澈的眼底闪过强烈的挣扎：“大少爷，吴妈说过的……我虽然是萧家的下人，可我没有卖身给萧家，只要我想离开，她到时候和管家伯伯说一声就能放我走的！”
    “真的……我没有骗人。”
    萧郁敛下眸，盯着自己那被捏得皱巴巴的西裤，再看看小丫头惊恐不安的眼神，忽而心里冒出小小的心疼。
    心疼吗？
    连他自己都笑了，他的心多久没疼过了，哪里还会疼啊。
    “和管家伯伯说一声，就能放你走？”
    他又蹲了下来，宽厚的手掌碰了碰她的脑袋，就好像……逗着一只挨了饿、嗷嗷哭叫的小奶狗。
    “那如果我不想放你走呢？”
    “……”阿茹浑身打了个激灵！
    萧郁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他坐到沙发上，长腿很随意地驾起，透着一股尊贵而又很强势的气息。
    他又拿了一根雪茄在手上，一会儿的功夫，空气里烟雾缭绕。
    “大少爷！”阿茹手指紧紧抓着地板，依然跪着，朝着他脚步爬过去。
    颤抖的小手抱着他的腿，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大少爷求你饶了我好不好……我长大了要嫁人的，我想干干净净嫁人，求你了大少爷！”
    “……”萧郁有些诧异了，怎么都想不到，小丫头会说出这句话。
    想干干净净嫁人？
    或许是她还太小，自然与他有过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很显然，她的世界一片单纯。
    他眯起狭长的眸子，腿放平，微微弯着腰，一口浓烟呛在她脸上，熏得她小脸儿通红。
    他抬起手，又摸了摸她脑袋，嗓音更哑，更低沉：“想嫁人，那就乖乖听大少爷的话，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要你把这里打扫干净，每天伺候我吃饭，怎么就怕成这样呢？”
    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嗷嗷哭叫的小奶狗，好像也挺好玩的。
    以至于他说话声都温柔了许多，更是满满的耐心，等着她哭够。
    可是她真的哭了很久，他一支烟抽完，她还没有停下来。
    忽然外面响起门铃声，萧郁似乎知道是谁，起身过去开门。
    走进来一名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对着萧郁恭敬点头：“主人，那批货您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如今您身处江城，东南亚的事情我会让人盯梢着。”
    萧郁微微颔首，提醒道：“在江城别叫我主人，就叫……郁少吧。”
    “是，属下明白。”男子还想再请示一下关于萧氏的问题，可是一抬头却看见……
    这，这是，一个小女孩啊。
    “没别的事你先走，明天我会再联系你。”
    见手下直愣愣盯着小丫头，萧郁的眼神明显是不大高兴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伺了，让他很不爽。
    不爽？
    他在不爽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心中的异样，眉心瞬间蹙紧，冷声吩咐道：“明天去酒店安排一下，给我弄几个女人。”
    这一晚他的确有些糊涂了，是该需要女人让自己清醒一下。
    “是，我知道怎么做。”男子立刻点头，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里是主人的房子，他从来不容许乱七八糟的女人弄脏他睡觉的地方。
    可是他又疑惑，那么跪在那儿的小女孩，究竟是什么意思？
    男子走了，萧郁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转过身。
    小丫头不哭了，正眼巴巴望着他，脸上全是泪痕，惨巴巴的。
    他心底泛起一股柔软，好像中了邪一样，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然后擦掉她的眼泪。
    所有的动作，全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现在不怕了？”
    当他的手再次覆在她头顶时，他怔了一下，可是不自觉的，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望着她清澈见底的眸子，他忽然想起自己这双手沾满了多少血腥啊……
    真他妈该死了，他在想什么？
    “大少爷，你……是做什么生意的？”阿茹僵硬着身子，小心翼翼呼吸着。
    刚才的那通电话，还有，他手下说的话。
    她不是什么都听不懂的。
    萧郁又是一怔，嘴角勾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你觉得呢？”
    阿茹咽了咽口水，双手暗暗握拳，直视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怕得连说话声都在飘：“你……杀过人吗？”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是比二少爷还要变态许多，可怕许多的男人……
    而她如今落在这样的男人手里，她是不是完蛋了？
    嫁什么有钱人，过什么更好的生活，做什么美梦……眼下能不能保住小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