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推拒道:“我成个亲便把家底搬空,那可怎么行?”
蒋兆阳听闻此言,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来。
那时年少,他的眉宇间似带着几分狂傲不羁,又隐隐透着股狠劲,“搬空?我说你啊,莫不是瞧不起你大哥。”
蒋琬琰怕他多想,忙不迭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晏晏,”蒋兆阳突然正色说道:“钱,再挣就有了,可我的妹妹就只有你一个。”说罢,他便伸手轻抚蒋琬琰的发心,“你若是拿我当亲哥哥看待,就别再拒绝我的好意。”
这般亲昵的举动,让蒋琬琰忽地一颤。
虽说蒋兆阳一向待自己不错,但两人终归不是真正的兄妹。平常相处时,总会自觉地与对方保持些距离,未曾有过半点逾越。
蒋兆阳心思敏感,当即便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缩回手,重新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再也不敢轻易跨越这条分际。
谁能想到,兄妹俩再次面对面相聚,居然会是这般情景。蒋琬琰足足怔了半刻钟,方知回过神来,问道:“大哥是……陛下的人?”
蒋兆阳并未答话,反倒是唐琛抢先回道:“皇家影卫,你听过么?”
见蒋琬琰愣愣地点头,他又接续着说道:“兆阳便是影卫的掌门者。”
蒋琬琰目光往下瞟,便看兄长腰间别着一副墨玉令牌,上头刻有的标志性巨钳毒蝎,正好应证了这层身份。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无法立即接受这个隐藏已久的事实。
“我门下从不豢养废物。”蒋兆阳声调冷淡,令人听不出其内心的情绪。 “但凡拥有此令牌者,皆是该领域中的高手。不仅有精通古今暗器的能人,还有善于制毒者,以及擅长打近身战的……莫说以一敌十,有时甚至能以一敌百。”
话落,蒋兆阳立刻单膝跪下,道:“臣等定当护得陛下与娘娘周全。”
蒋琬琰只觉得今儿个当真是惊奇连连,这头还来不及从震惊中回过神,那头又坠入了更深一层的震惊。
“嗯。”唐琛低声应着,转头又对张汜清吩咐道:“先带皇后回帐中休息。”
此言一出,蒋琬琰立即察觉不妥,连忙拽住唐琛的衣角,语气里有万般可怜:“陛下打算丢下臣妾一个人吗?”
“傻瓜。”唐琛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朕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只不过是单独与蒋卿商量些后续的事情罢。”
“那,你别赶我走。”
蒋琬琰声音略显含糊,却反倒更惹人娇怜。可唐琛听了,竟然还想坚持己见:“晏晏,你听朕的……”
蒋琬琰哪里肯依,当下就张口打断他未说完的话,道:“我可以安静待在旁边的,保证不吵也不闹,很乖的,我真的会乖乖的……”讲着讲着,她索性整个人倒进唐琛怀里,口气骄纵无比:“你若真要走,就亲手把我推开。”
听到这里,唐琛禁不住心中微荡,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这股气息,同时夹杂着无奈和宠溺,灼烧了她的双颊。“你可不就是吃定了朕,舍不得推开你么?”
以往蒋琬琰从来不曾在他忙于政事时,执意上前叨扰。而唐琛也能够理解,她今晚备受惊吓,心态上难免恐慌,便也不再出言反对。
得到唐琛的首肯,蒋琬琰心下顿时一松。紧接着,她便感觉到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身子仿佛浸在深不见底的潭水中,轻飘飘的不断下沉,而呼吸也越发艰难。
她想呼救,但嗓子却干哑的发不出声,只得断断续续说道:“陛、陛下,臣妾好难受……”结果,尾音仍未落地,蒋琬琰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晏晏,你怎么了?”唐琛不敢使劲,仅是小力摇晃着她脆弱的细肩,“晏晏,你别吓唬朕……”语气微顿,他不禁紧紧注视着晕厥在怀中的人儿。
良久,终于忍不住竭力地嘶喊道:“晏晏!”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时候让陛下知道自己当爹了。
另外,祝大家中秋节快乐,狂吃月饼不长胖!
第38章 孕事
蒋琬琰意识逐渐明朗以后, 只觉浑身出的汗早已濡湿了衣衫,黏稠的略有不适。她不禁挣扎着,想要起身, 背后的男人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用力紧了紧, 问道:“晏晏, 你醒了?”
那声音有点低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从身后慢慢地包围过来,正是唐琛独有的语调。
蒋琬琰不由低声回应道:“热……”
“嗯?”唐琛听闻这句话后,神色间明显有几分诧异。蒋琬琰生来冰肌玉骨,遍身清凉,即便在最酷热的天气里也总喜欢黏着自己不放, 倒是难得像现在这样开口嫌热。
唐琛将她轻轻放到大床上,动作足有十二分的小心。 “晏晏, 你身子可还有何处不适么?”
蒋琬琰此时已然是疲惫得睁不开眼,可当她鼻尖嗅到那股熟悉的冷香,仍不自觉倾身靠近,渴望能汲取得更多。于是, 她便如灵蛇般扭动着娇躯, 把小脸贴近唐琛精壮的腰腹。
再往下一点儿,就是旁人不可随意碰触的部位。
这个认知,让唐琛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想把她的小脑袋拿开。可谁知, 贪睡中的小姑娘脾气尤其浮躁, 见唐琛不肯纵着自己,便又气又恼地拨开他伸来的手。
唐琛实在别无他法, 只好硬生生扳起蒋琬琰娇美的脸孔,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压抑着嗓子道:“别勾我,咱们的孩子看着呢。”
闻言,蒋琬琰仍未从迷茫中彻底回神,秀眸惺忪,“陛下说什么?”
唐琛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拢至耳后,薄唇微勾着说:“晏晏,如今在你腹中的,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蒋琬琰听罢,再度怔在原地。半晌,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忽然折射出潋滟的水泽,清澈透明像一汪秋水,“此话当真?”
“朕怎会用这种事骗人。”唐琛伸长胳膊,揽过蒋琬琰犹未显怀的纤腰,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藏有小小生命的腹部,神态温柔多情。“随行的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是你这段日子以来思虑过重,又情绪跌宕,才导致突然的晕眩。”
唐琛顿上一顿,继续说道:“朕已经吩咐人去煲些清粥了,等会你多少用点儿,垫垫肚子。”
“您喂臣妾么?”蒋琬琰眨巴着双眼问道。
唐琛登时一愣,脱口而出的言语也变得有些结巴:“朕不擅长这种事儿,要不让夏青过来……”
“不行!”蒋琬琰立马张口反对道:“那臣妾还不擅长生孩子呢。”
“净会说些歪理……”唐琛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笑言:“好??吧,你到时候可别嫌朕不会伺候人。”
他长到这个年纪,从没为谁做过这种事,偏生这个小姑娘要求的是理所当然。唐琛不禁反思,自己会不会真把人宠得有些过头。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冒出,他却亲自将其掐灭了。
女孩子嘛,这么娇生惯养的多可爱。
于是,当夏青把热气腾腾的清粥呈来时,唐琛便主动接过不大的汤碗,说道:“让朕来。”
夏青虽然讶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当下就识趣地退出门外,留给二位主子独处的空间。
圆润的粳米在文火细细地煲煮下,熬得软糯顺滑,极易入口。因此,唐琛便舀了满满一勺米粥,送至蒋琬琰嘴边。
不曾想,她的嘴巴竟娇小若樱桃。而他的动作又过分急切,一下子便让汤汁从唇缝间溢出。
唐琛慌忙拿丝帕为她擦拭,“怎么样?有没有烫着。”
蒋琬琰想回答,但当她一股脑儿咽下嘴里的热粥后,那股灼人的温度顿时熨烫着喉咙,呛得她连连哈了几口气。
唐琛只好赶紧将放凉的茶水,递进她手里道:“悠着点儿喝。”
蒋琬琰每喝两口便稍缓一会,接着再喝两口,直到缓缓把整杯水喝尽,才转头对唐琛说道:“你得先吹凉,懂么?”
经过刚刚的失败后,即便蒋琬琰不开口提醒,唐琛也不敢再随手将热粥喂给她喝。他不得不舀起半勺粥,一脸别扭地搁在自己嘴边,轻轻吹着。
蒋琬琰目露期待地盯着他看,视线在见到唐琛因为吐气,而微微开合的薄唇时,粉嫩的双颊顿时羞得透红,彤晕甚至漫染上纤长的玉颈。
她灵机一动,忽然抬起头来问道:“臣妾可以跟您撒娇吗?就现在。”
闻言,唐琛目光须臾不离地盯着她,却只见蒋琬琰微扬起下巴,模样乖巧。他心中难免升起一丝疑惑,她撒娇卖痴千百回,从来没有哪次像这般刻意征询自己同意的。
虽然颇为新鲜,但唐琛也担忧这小烦人精又趁隙找麻烦,只得按耐住内心的好奇,故作平静地道:“不管你想耍什么把戏,都先给朕把这碗粥喝了再说。”
两人同样坐着,却仍有些许的身高差存在。
蒋琬琰逼不得已只好伸长颈子,把脸凑近他的眼前,娇声娇气地开口:“臣妾正是想说,这粥煮得好没滋味,一点儿也不可口。倘若臣妾听从陛下的话,把整碗粥喝进肚里,您是不是该给个亲吻当作奖励? ”
说罢,她柔软的小手顺势上摸,直到触及唐琛那层极淡的胡茬时,才被扎得缩了缩手。
“好,”唐琛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辗转啄吻,“朕都依你。”
待蒋琬琰安分地喝完粥,又央着唐琛陪了她好一会。过程中,数不清究竟相吻过多少遍,只记得自己似乎是在某次双唇分离后,昏沉地睡下。
见状,唐琛稍坐半晌,待他肯定怀里的麻烦精确实睡着后,才披衣起身。但他也不敢走远,便在仅有一门之隔的外间,与蒋兆阳商议起政务来。
“刚才让爱卿见笑了。”唐琛略显窘迫地说道。
蒋兆阳自然明白他意指为何,依旧笑笑地答道:“陛下与娘娘感情融洽,是好事儿。”
言毕,唐琛端起案上的茶盏,一口气饮尽。
那盏茶是以平时两、三倍数量的芯叶冲泡而成,味道浓烈,且极具刺激性,经常饮用难免伤身。因此,唐琛只有在抑制不住困意时才会这般糟蹋龙体。
这下,蒋兆阳便是再愚蠢也看得出,皇帝正强忍着疲惫与自个儿对话,何至于再多绕弯子,忙说道:“依臣拙见,当前最适合破解以寡敌众之困境的战术,便是利用新发明的毒烟。”
“这种烟雾的毒性甚是剧烈,只消浅浅的吸入一口,便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侵蚀人类的五脏六腑。”他顿了顿,复又加重语气道:“距离百步以内,无人能够存活。”?
“只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凡事皆有利弊。”蒋兆阳细细解释道:“由于相关部门,尚未研发出能够立时见效的解毒配方。因此若使用此种毒烟,我方定然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牵连,还请陛下三思。”
唐琛听罢,心中多少有了些计较,并未犹豫过长的时间,即出言否决道:“若是平常时候也罢,可如今皇后怀着身孕,只怕是一点毒物也沾不得。”
话虽如此,但唐琛却没有彻底摒弃毒烟这副利器。
以传统刀枪为主的战争,不仅耗费人力钱财,且杀伤力有限,无法达到威震八方的效果。故而,唐琛早在数年以前便暗中下令,倾力研究弹药或毒剂等新型态的武器。
直至近日,总算制作出像样儿的产品,让他如何肯轻易浪费这个得来不易的优势。
“容朕思考片刻。”
唐琛垂下头,看似堕入了无解的僵局。然而,仅仅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又重新回到抬头挺胸的模样。
再度开口,言语间已然充斥着少年郎的气宇轩昂:“声东击西,爱卿以为如何?”
“虽说声东击西,作为《三十六策》中的第六计,已是极为陈旧的战术了。但既有此毒烟可供利用,臣以为我方不需设计过于繁琐的战略,依然能有十足的胜算。”蒋兆阳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在君臣私下论政时,唐琛从来不会忘记,在表述完自身的立场后,适度询问臣子的意见,充分赋予为人臣者直谏的权力。
这一点看似容易,却不是所有君主皆有如斯雅量。单凭此处,蒋兆阳便愿意誓死效忠唐氏皇朝,死生相随。
……
唐琛匆忙结束手头的事务后,已是丑时三刻。他不得不蹑手蹑脚地返回寝帐,以免叨扰到蒋琬琰的美梦。
帐中仅设有稀疏的几盏烛台,光线忽明忽暗,但却堪堪映照出她恬静的睡颜。
因着蒋琬琰熟睡时,总会不自觉翻身,这会儿乌黑的发丝已经翻腾得凌乱而随意。全然不见白日的端庄娴雅,反倒平添几分少女的俏皮。
唐琛在理智上极为清楚,自己这时应该静悄悄地阖上双眼,好为明日养足精神。然而,他却架不住情感上想要动手招惹她的冲动。
犹豫良久,他最终决定采取折衷的方式。
唐琛弯着身,仿佛是在征求蒋琬琰的同意般,近乎无声地低语道:“只碰一下嘴,不过份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段预告:
隔日天亮,蒋琬琰散漫地伸了个懒腰,转头问身旁的男人,道:“你昨天是不是偷亲我?”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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