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闭了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们听说的是顾晚柠只是个村姑,但实在命好,两位相公都如此出色,偏偏又对她不离不弃。
即便如此,在所有人眼里,顾晚柠的形象也和村姑相去不远,顶多就是清秀了一些。
但现在,落在她们眼里的姑娘,穿着一身并不繁复的礼服,衬得肌肤雪白,气质高贵,站在苏幼韵身边竟然没有一丁点儿逊色。
容貌上甚至还略胜一筹。
她们一个个在京城里好水好物地养着,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山里出来的姑娘。
此时不少人也总算明白了,为何司擎苍和白延之这么优秀的男人会对她不离不弃。
试问挑着灯笼找,又能在京里找到几个姑娘比苏幼韵旁边那姑娘更好的?
“确实是个标致的姑娘,多少姑娘都被比下去了,就是不知道那位名扬四海的永乐公主能不能比得上。”
大部分人对顾晚柠还是不屑的,马上就有人哼道:“她算什么东西,能和永乐公主比?永乐公主身份高贵,将来是要做一国之主的,何况生得闭月羞花,才华出众,哪一点是她能比的?”
说这话的是爱慕白延之的一位姑娘,自从几月前偶遇了白延之之后,她就悄悄爱慕上了,知道他家中只有一位共妻之后,心里是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替他不值。
白大人这么好,却因为家世拖累,不得不娶了一位村姑。
她早就打算国宴之后,和父母说说,让他们促成她和白大人的姻缘,只是她毕竟是闺阁女子,心有所属,也不敢表露太多。
“说的也是。”
众人的注意力终于从顾晚柠身上移开,顾晚柠能够感觉到大殿里很多人盯着她看,也在议论她。
但是她十分从容,在这些视线中,仿佛毫无所觉。
她能理解,毕竟这是一个男权社会,一夫多妻是常见的,一妻多夫却是难见的。
何况司擎苍和白延之还这么优秀。
苏幼韵同样也能感受到她的处境,担心她难过,还特意安抚道:“夫人,您别放在心上,他们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顾晚柠侧头微笑,“嗯,我不在意,我明白。”
说话间,他们已经被宫女带到了桌边,宫女弓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幼韵和苏子离一桌,司擎苍白延之顾晚柠一桌,当然,顾晚柠是坐在两人之间的。
桌下的手被司擎苍和白延之一左一右地握住。
顾晚柠好笑地转头看看两人,“你们怎么了?”
司擎苍和白延之互看一眼,手也未松开。
“不要理睬那些人。”司擎苍道。
“嗯,他们多看两眼,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白延之补充,“就算听到什么言语,也不必放在心上,有些人闲了就喜欢胡乱臆测。”
“你们放心好了,他们说我,不就是看我幸福吗?他们越说,说明越嫉妒我,我挺高兴的。”
还能这么理解……
两人提着的心明显都放下了不少。
他们家的这种情况,两人心中都明白,不被外人所容,只是他们自己坦坦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但他们俩不在意,不代表晚柠不在意,所以他们才会有些担心。
“我今日进宫就吃好喝好,看看戏,别的事情和我无关,你们也别担心我,老是守着我,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司擎苍闻言,立马抬头看了白延之一眼,“刚刚翰林学士不是让你过去一下吗?”
白延之也道:“刚刚招呼大哥的同僚也不少。”
顾晚柠直接打断两人,“既然如此,你们都不要陪我了。你看苏公子都离席了,我这边有苏小姐聊天,你们不用担心我无聊。”
她虽然如此说,但两人都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但他们不起身,不代表别人不来主动攀谈。
不一会儿,白延之就被人拉走了。
顾晚柠扭头看向司擎苍,“你也去吧。”
司擎苍一手在桌下握着她的手,一手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半杯下肚,忽然前面出现一位公公,公公客气地躬身笑道:“将军,夫人。”
司擎苍则放下酒杯,顾晚柠微笑问道:“这位公公可有什么事情?”
公公的态度十分好,面对顾晚柠的问话,十分谦和有礼,“夫人,是这样的,我家王爷请将军过去一叙。”
这话顾晚柠不好答,转头看司擎苍,他神色未动,开口问道:“不知是哪位王爷?”
“是逍遥王。”公公依旧好脾气。
司擎苍沉吟片刻,转头看向顾晚柠,压低声音道:“上次兰妃的事情是他的手笔,我过去一下。”
顾晚柠点头,“嗯,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应付得来。”
这宫里不怕突发事情,就怕有人蓄意陷害。这才是白延之和司擎苍不想离开的原因。
苏幼韵就坐在旁边,知道司擎苍担心顾晚柠,就笑着说道:“司将军放心去吧,我会陪着夫人的。”
司擎苍转头看向苏幼韵,微微点头,“多谢苏小姐。”
说完,看了顾晚柠一眼,这才转身去了。
顾晚柠内心也有些无语,他们这是把自己当成孩子了。
“让苏小姐见笑了……”顾晚柠见苏幼韵微笑着,心想这姑娘心里指不定想什么呢?
苏幼韵摇头,“我是羡慕夫人,两位大人对夫人的在意,得叫多少闺中女子羡慕。”
顾晚柠见她一脸真诚,似乎真心羡慕,笑着摇头,“苏小姐只是还未遇到那个对的人,我相信以苏小姐的才学品貌,将来的相公也一样会将你疼宠到心里。”
苏幼韵似乎真的放下了,想到自己未婚夫微微一笑,“那就借夫人吉言。”
她都是大大方方,半点都不扭捏,两人坐近了几分,开始聊些别的。
周围的人是没想到苏幼韵这样的身份会和顾晚柠走这么近,看样子关系还挺不错的。
不多时,就有一个苏幼韵交好的朋友走了过来,那姑娘穿着一身樱粉色的裙子,看梳的发式,显然也是云英未嫁。
周身的气派,显然不是普通官宦之女,面对顾晚柠,她根本没给个正眼,直接对苏幼韵道:“幼韵,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惠安,我答应了将军得在这里陪着他夫人,暂时不能离开。”
顾晚柠见状,就开口道:“苏小姐,不要紧的,你有事可以先离开。”
叫惠安的姑娘听顾晚柠这么说,非但没有感激她,还朝她飞了一个白眼,依旧没正眼看她,“你看她自己都这么说了,快来了,过来,我们有话和你说。”
苏幼韵却纹丝不动,“惠安,我答应的事情不能食言,等会儿司将军回来,我再向你赔罪。”
顾晚柠很想说真的不用陪同,可是这话说出来,那叫惠安的姑娘恐怕反而觉得她在示弱讨好,顿觉没意思,就转头看向他处,苏幼韵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算了。
第376章 永乐公主
那叫惠安的姑娘明显很不高兴,同时也有些不可置信,当即就说道:“幼韵,你真心和她交好不理我们了?”
苏幼韵和惠安是真心好的,立时拉住她的手,站了起来,但也没走远,“惠安,你不可如此无礼,我确实有心和夫人做朋友,但我们此前一直存有误会,最近才冰释前嫌。”
惠安狐疑,“那你干什么一直护着她,你也不听听,大家都在背后说她什么!”
“别人说什么,嘴长在他们身上,我管不着,但我想来夫人她也不会在意。”
“你怎么尽帮着她说话?”
“惠安,你对夫人有偏见,我们看人看事,不能自从别人嘴里听到,而是要用心去发现。”
惠安的眼神闪了闪,但骄傲如她,并不会被苏幼韵三言两语说动,“我看你是近墨者黑,你是堂堂内阁首辅的嫡女,而她呢?连九品芝麻官的家世都没,只是偏远山区的一个村姑,也就是命好,嫁了司擎苍和白延之,有什么学识见地?幼韵,我是好意过来提醒你,那顾晚柠早就被各家姑娘当成眼中钉了。”
听着惠安的话,她转头看了一眼顾晚柠,却见她坦然自若地坐在那里,明明周围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不可能感觉不到,但她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半点拘束和不安都没有。
苏幼韵忽然笑了,顾晚柠是白延之的夫人,不可能目不识丁,她们也聊过几次,谈吐自然也不俗。
更难得是这份心性,在场标榜着名门世家的贵女们却都被她衬托得毫无光芒,这份气度着实让人佩服。
也难怪司将军和白大人会对她钟情如此,她一个女子,也忍不住心底叹服。
“幼韵,你在听我说没有?”
惠安见她半晌不回话,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苏幼韵回过神来,笑着道:“惠安,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了,夫人置身流言漩涡也未惊惶不安,我不过坐在她身边而已,无碍。”
惠安更加生气了,“苏幼韵,你真是想气死我!”
苏幼韵也拉了拉她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你确实不了解她,快回去吧,一会儿宴会快开始了。”
惠安也真生气了,没想到苏幼韵会选择顾晚柠,于是转身就走了。
苏幼韵坐回顾晚柠身边,她没有主动提及一些事情,顾晚柠自然不会去问。
但她刚刚有留意到,那个叫惠安的姑娘离开的时候似乎很生气。
白延之没有离开太久很快回来了,坐回顾晚柠身边,苏幼韵便不再找顾晚柠聊天。
“大哥呢?”
“逍遥王找他有事。”
正说着,司擎苍也回来了,在顾晚柠另一边坐下。
“逍遥王找你?”白延之开口询问,他想问的是什么事。
“这事回去再说,”司擎苍说着,目光落到顾晚柠身边,“刚刚我们离开了,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顾晚柠笑着摇头,“你们才离开多久?能有什么事情?”
大殿里熙熙攘攘,喧闹一片,他们这里自成一隅,相对安静。
“皇上驾到……”
随着一道声音传来,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顾晚柠和司擎苍、白延之也陆续起身。
顾晚柠的目光扫过去,先是看到一身龙袍,龙威虎步的中年男人,他的容貌没有太出众,但气势很强。皇后跟在他身边,接着便是几位皇子。
第3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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