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莫狄的脸，“我给你上点药。”
    她拿出一只药膏默默地给莫狄涂上。
    莫狄乖乖地站着，似乎有话要说，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姐姐，我没看到衍衍，下面也没有其他孩子。”
    顾晚柠的心往下一沉，原本他们约定的是让莫狄先伪装进来看情况，不要泄露身份保护好衍衍，等他们来营救。
    但是莫狄却提前被发现了，她就觉得有点不安。
    费了这么多功夫，衍衍还是没找到。
    顾晚柠立马站起来，朝着洞开的衣柜门冲了进去。
    衣柜下面有阶梯通往深处。
    顾晚柠二话不说，直接跃了进去，沿着阶梯快速往下，很快，她就闻到了一股味道，除了浓烈的泥腥味还夹杂着血腥气。
    她对血腥气很敏感，绝对不会闻错。
    下面有烛火在闪烁，只有一个不大的房间，墙壁上却染了不少的血迹。
    看到那些血迹的时候，顾晚柠的腿一软差点摔倒。
    衍衍……
    她跌跌撞撞地在狭窄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她的衍衍，什么都没有。
    她的衍衍到底去了哪里？
    莫狄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说出来，正因为他听到了那话，所以才急着出去通知姐姐，这才不得不暴露。
    最终，他还是开口了，“姐姐，刚刚那人说了，如果我不听话会把我送去试毒。”
    “试毒？”顾晚柠听完，立马抓着他往上走。
    这时候司擎苍已经抓住了偷走莫狄的男人，另外几个人也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顾晚柠冲过去，直接揪住对方的衣领，“说，你们把昨天寺庙里那个孩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昨天没去过寺庙。”
    “没去过？那你今日为什么要偷走我的弟弟？”顾晚柠一用力，用手肘顶着他往墙壁上一按。
    脖子是脆弱的，顾晚柠那么一顶，顶得他差点喘不过来气，呛了两下，想要反击，但是下一秒，顾晚柠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我儿子在哪里？”她高声质问。
    男人被她的气势吓住了，开口出声都有些结巴，“我不知道……”
    “不知道？”顾晚柠抬手就是一刀，刺中的是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男人也是刀口舔血的主，但是没想到这女人更狠，上来就是一刀。
    “说不说！”她凶狠地瞪着对方。
    经过一个白天的煎熬，她一直在克制压抑，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希望破灭了，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她不知道这一生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儿子。
    “我真的不知道。”
    顾晚柠二话不说，又是一刀。
    男人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但顾晚柠只是重复一句话，“说不说？”
    第518章 完美错过
    只要对方回答不知道或者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就是利落凶狠的一刀下去。
    她绷着神经的那根弦已经断了，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很快就割了对方近十刀。
    她本来就是个手里沾了很多鲜血的人，动起手来绝对不会犹豫，何况这还牵扯她的儿子。
    司擎苍等她发泄了一会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揽进怀中。
    “晚柠……”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安稳的怀抱。
    顾晚柠终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绝望想决堤的洪水，眼泪簌簌地滚出来，“擎苍，怎么办？找不到儿子，他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天了。”
    孩子失踪的时间越久，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小，她感觉胸口像是被人拽住了，疼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司擎苍一脚将那男人踹到了墙角，然后抱着顾晚柠退后好几步，抚着她的后脑，“不会，我们一定会找到衍衍的，乖，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问。”
    司擎苍将她扶到角落坐下，让莫狄照顾她。
    等他转头的时候，被他踹到墙角的人已经爬出去逃了出去。
    司擎苍刚刚就察觉了，但对方已经受了伤逃不了多远，所以他也没急着追。
    等把晚柠安置好，这才转身追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将人提了回来。男人的手臂还在不停地滴血，也没有了刚刚那么嚣张和混不在意。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心血来潮做了一件坏事，这孩子不也好好的吗？还给你们，你们放我走吧。”
    司擎苍将他提了起来，他没有直接出手，只是将对方像小鸡一样提着，“我们既然找到了这里，你的这些说辞对我们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你只有一次机会，说了，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不说，我立马掰断你的脖子，好好考虑清楚。”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能将人冻僵，也没有顾晚柠表现出来的疯狂，但是男人却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果决，反复只要他再开口说一句“不知道”，下一刻他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天光。
    他吓的一抖，“我说，我都说。”
    莫狄正握着顾晚柠的手，顾晚柠靠在墙边，听到他的回答，立马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那个男人。
    “那个孩子被人带走了，至于带到什么地方我真不知道。”说完，他害怕司擎苍扭断他的脖子，立马又补充道：“我没有撒谎，你不要杀我。”
    司擎苍没有理会他的求饶，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是谁让你做这些事情的？最好不要骗我，我已经没有耐心和你耗，如果你这里问不出我想要的答案，我也没必要留着你。”
    “我说，我都说，是一个女人，是她让我每过一段时间给她抓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她给我五十两银子。”
    畜生！
    顾晚柠恨不得冲上去再补几刀，就为了那几十两银子，他就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孩子那么小离开父母，落到不知道谁的手上，生病感冒没人照顾，这年代生命本就很脆弱，小孩子更容易夭折。
    为了钱做这样的事情，良心估计早就被狗吃了。
    这时候司擎苍又问了另外的问题，“她什么时候见你一次，你还知道关于她的什么事情？”
    “她通常下十天见我一次，多的时候十五天。我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她见我的时候从来没有露过脸。”男人一口气将知道的都说出来，已经被他们夫妻两折磨得怕了。
    司擎苍皱眉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还记得她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男人想了想开口，“她每次见我都戴着帷帽，我看不见她的脸，大概有这么高，”他对着自己胸口比了比，“个头不高，身上还有一股药味。”
    听到有药味，顾晚柠下意识地想到了巫女，但是巫女已经被楚兰泽给杀了。何况这件事应该是个巧合，联系前后，对方要的只是孩子，不是针对她和司擎苍的。
    顾晚柠冷静了不少，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她什么时候来过？是她带走了我的儿子？”
    “今日刚来过，是她带走的。”男人说完这话都不敢看顾晚柠，生怕她又刺自己一刀。
    “既然她今日才带走了我儿子，你为何还要抓一个。”
    男人声音小了下去，“谁会嫌钱多？何况你们伪装得太好，对你们这样的人下手不需要考虑太多。”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错得非常离谱，如果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敢招惹他们。他手臂上的伤口一抽一抽地锐痛，只希望自己交代了一切，他们能放过自己。
    顾晚柠问完，转头看司擎苍，“擎苍，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司擎苍也想到了，他们得扩大面积搜查，另外还得隐瞒下这件事情，等那女人自己上钩。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可以放了我吧？”男人小心地问了一句。
    顾晚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关起来吧，免得再出去祸害别人。”
    “你说什么？”男人猛地一下站直，“你们说过会放了我的。”
    司擎苍没有重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顾晚柠倒是给了他一个解释，“留下你一条狗命没问题，但放了你，谁知道你那天又为了钱出去谋财害命。”
    “不会，我不会，我一定洗心革面，绝对不做坏事了。”
    三岁小孩儿都不信的话，顾晚柠又如何会信。
    “对小孩儿出手，说明你的良心已经坏了，既然坏了，就进牢里去好好修补修补。”
    男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对顾晚柠各种辱骂，顾晚柠正要动手，司擎苍已经先一步动作。
    啪！
    司擎苍的铁掌扇在了男人的嘴上，男人的嘴里瞬间就蹦出了两颗牙齿，活着鲜血滚落。
    “你！”男人盯着司擎苍，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司擎苍盯着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男人就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晚，顾晚柠几乎没睡，莫狄后来撑不住，她就坐在破屋外面搂着他。
    司擎苍让人搜山，又让人将几个人贩子抓走。
    等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顾晚柠坐在门槛上，仰头看着大门外，眼神发直。
    司擎苍走到她身边，她喃喃地开口，“擎苍，我们会找到衍衍的对不对？”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在晨光下，神情十分脆弱。
    司擎苍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拉住她的手握住，“我会找到衍衍，你先回去休息……”
    顾晚柠摇头，她完全不想睡，整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但是她刚摇头，司擎苍就抬手在她脖子上点了一下，顾晚柠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歪着倒了下去。
    司擎苍伸手一揽，将她揽到了自己怀中。
    他冲后面的人下属招了招手，不一会儿过来两个人，他指了指莫狄，“把莫狄抱起来送回府。”
    “是，将军。”
    两人应了一声，就将莫狄抱了起来，先一步离开了。
    司擎苍低头看着顾晚柠的脸，幽深的双眼同样含着沉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