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装瓶吗？”碧珠有些苦恼，他们顾着买药材去了，没时间去买瓶子，身上带的根本不够。
    “不用装瓶，瓷瓶太容易碎了，我们装牛皮袋里。”
    一直忙碌到子夜十分，胭胭才成功灌了两牛皮袋的痒痒粉。
    “这些应该可以放倒上千人了，这一行应该够用了。”
    “好困！”她说完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
    主仆两快速收拾好东西，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他们两人被车夫给叫醒的，昨日顾晚柠就吩咐过他，一定要在辰时初就喊醒他们。
    胭胭还有些困，不太想起床。
    碧珠忙哄道：“小姐，我们得出发了，一会儿在车上再睡会儿。”
    胭胭很小缺觉，睡五六个小时根本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慢悠悠地坐了起来，只是浑身无力地耷拉着，直到碧珠将洗脸帕给她递过来。
    她胡乱揉了两把才好了些。
    “走吧，我好困，我们车上睡。”
    被碧珠搀扶着，胭胭爬进车厢，抱住里面的软枕，瞬间就陷入了沉睡中。
    碧珠还好，虽然有点困，但担心路上出什么事情，就坐在马车边盯着。
    车子缓缓从城里驶出，过了一刻钟，马车便开始上山。
    碧珠看着外面的山野，兴奋得瞌睡也跑了。
    她撩着帘子看了很久，然后看到了马车前面有一行人缓缓走了过来，她看稀奇一样地盯着他们。
    那些人穿着有些随意，马车正要经过那些人的身边，忽然有人蹿到了马车前面。
    “哎哟！”有人倒在了马车前面叫唤。
    从碧珠的角度看不到马车前面，她只能放下车窗的帘子上前几步打开了车帘，“怎么了？”
    车夫正拉着缰绳，闻声转头看她，“姑娘，这人突然冲到马车前面躺下，我……我没撞到他。”
    “胡说八道！我们都看到你撞人了，怎么？撞了人还不承认？赔钱，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于是，“路人”跑到马车前面围着被撞的人检查，实际上是彻底将马车给挡住了。
    碧珠虽然年纪不大，也没离开京城这么远闯荡过，但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一年，小姐经常易容出去，还抓过不少宵小，她也算是有点阅历。
    那几个人往前面那么一挡，碧珠就明白过来，这些人是一伙的，就是故意讹他们呢！
    第856章 确定要去吗？
    碧珠还没吭声，车夫有些着急了，“姑娘，这些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情况，你们两个姑娘先跑，我一个老东西，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小，碧珠还是听清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老人家，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好人就更好了。”不是好人，收拾起来才能放开手脚。
    她跟着小姐久了，最喜欢的就是欺负坏人。
    车夫明显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眨了眨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姑娘……”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演戏。”
    前面的人叫嚷了一会儿，果然就有人重新走了回来，叉腰看着车上的碧珠和车夫，“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撞了人不给个说法吗？”
    碧珠笑了笑，“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赔钱啊！你把银子赔了，我们可以帮你抬他去看病。”
    胭胭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发现碧珠不在，就伸手撩开了帘子，看到马车外面围着十几个人，有些诧异。
    “碧珠，发生什么事情了？”
    碧珠见她醒了就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胭胭瞬间就精神了，模样依旧是乖巧无害的，“快让我看看。”
    碧珠知道主子那张乖巧懂事的脸下装着一颗不安分的心，收拾起坏人来从不手软。
    笑了笑，就让开了一些位置，胭胭走出来，那些人看到胭胭，立马就有人开口，“你是能主事的人吗？人被你们撞了，赶紧给个说法。”
    胭胭从车上跳了下去，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小姑娘，走在一群大男人中间竟然丝毫不害怕，倒叫旁边的人都愣了一下。
    胭胭走到那个被“撞”躺着的人身边，对方叫得十分起劲儿，特别是在她走近之后。
    她弯起嘴角，“叫得这么中气十足，看起来伤得不重嘛。”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认账了？”
    “认！”出乎意料的是，胭胭如是回答。
    旁边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带着些喜悦，想着她能赔多少银子。
    “既然认，那你赔多少银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赔银子了？”胭胭继续笑，还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单纯。
    旁边的人朝她走近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呀！你们想要我赔银子对吧？”
    “什么让你赔银子，你撞了人，总要让他去看大夫吧？”
    胭胭点头，正要说话，前面忽然有马匹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一看，在看到两匹马上的人时，嘟了嘟嘴，她还想收拾收拾这些人，想讹她的银子总要付出点代价，可现在明显是不行了。
    因为有人过来，周围的人也不敢吭声了，想等人过去再继续讹人。
    结果，那两匹马骑到马车面前就停了下来，当先两人翻身下马后来到也胭胭面前，“小姐，夫人让我等在此等你。”
    胭胭抿了抿嘴，“我娘这么快就知道了？”
    “嗯，夫人让我等护送小姐。”
    “我不想回去。”
    “夫人是让我等护送小姐西下。”
    胭胭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我娘真这么说的？”
    “是的，小姐。”
    胭胭欢喜得不行，这下子可以和娘汇合了，总比她和碧珠单枪匹马地前进要安全得多。
    这才刚出发呢……就遇上了这些人，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领头的侍卫看了一眼地上躺着装死的人，回头问，“小姐，这是？”
    胭胭急着赶路，也懒得再理会这些人，“他们想讹我们，你们派个人去通知衙门吧，估计他们手上犯有不少的案子。”
    这些人本来看到六个佩刀的侍卫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会儿听胭胭说要通知衙门，离得远的转身就跑了。
    离得近的，愣了一下，也不管地上的人，同样转身跑了。
    等地上那个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被侍卫抓住了衣领，“小姐，这人我送去衙门，让地方衙门好好查一下，小姐可以先上路，我晚些时候来追赶你们。”
    “好。”
    “我不去衙门，小姐，大人，我错了，饶了小的一命吧。”
    但是没有人离他，侍卫将他放在马背上之后，就打马朝城里而去。
    胭胭问其他人，“我娘呢？”
    “夫人带着人先行一步，让小姐慢慢去。”
    “那我爹和我莫狄舅舅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侍卫摇头，“莫狄少将军也下落不明。”
    胭胭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我爹和莫狄舅舅都失去消息了？”
    侍卫点头，但还是安抚她道：“小姐不必着急，将军和少将军都是勇猛机智的人，不会有事的。”
    碧珠也忙扶住她安慰，胭胭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安抚自己，“你们说得没错，我爹和莫狄舅舅那么厉害，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走吧，我们出发，不能耽搁行程。”
    接下来，马匹连续赶路，三天下来，他们只住过一次客栈，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赶路，偶尔才会在树林里歇息几个时辰。
    直到又过了两天，胭胭等人才终于追到了母亲。
    顾晚柠正在一家客栈里等她，胭胭下马车就奔向自己母亲，“娘，我听说了，爹和舅舅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顾晚柠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冷凝，只有再见到女儿的时候眼神柔和了一些，她拉着女儿的手，“你爹有消息传来了，不过小狄，依旧没有消息。”
    胭胭的心一沉，忙问道：“爹传来了什么消息？”
    “你爹没有留下什么话，只将一块玉佩派人带回来，告诉他一切安好，但这已经是五日前的消息。”
    听到爹五日前至少的安全的，胭胭也放心了一些。
    “爹护住了这么多南朝百姓，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嗯，娘也这么想。胭胭，再往前走，就进入战场了，你确定要去吗？”
    胭胭很喜欢自己母亲，因为从她十二岁起，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拿决定，母亲基本上都会支持。
    就像这次，她之所以悄悄离开，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牵扯太大，别人家是肯定不会允许女孩儿随便出门，更何况是上边境。她也担心母亲不同意才悄悄离开的，但她没想到母亲没有送她回去，还让她自己决定。
    第857章 装成鸟的模样
    “娘，我要去，你能不阻止我吗？”胭胭说完抿紧了嘴，这毕竟是大事，她还是有些担心。
    顾晚柠沉吟着看她，“你能告诉娘，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去吗？如果是担心你爹和莫狄舅舅，你去了并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在家里等着娘娘也比较放心。”
    胭胭沉默了，她说不出口，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在别人眼里，他是她的舅舅。
    本来以为两年的时间，她反复告诫自己，莫狄舅舅很快就会娶张家小姐过门，可两年过去了，莫狄舅舅和张家小姐还未定亲，她心中的奢望越来越大，现在，她不是小姑娘了。
    “娘，我能不说吗？小时候，你就和我说过了，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起风吹雨淋的，女儿一直记得，我是将门之女，就算战场凶险，我也应该去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