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所能做的,便只是告诉她们,这世界上还有信任,还有友情,还有真情,还有美好的存在,只是,她却不能手下留情。
站着的四名舞女齐齐撕掉面纱,跪在地上,对着沐寂北开口道:“参见主子!”
太后整个人都跌坐在凤椅上…“她。她果然还是。翻身了!”
众人回过神来,一时间却有些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和南燕王对视一眼,手中握紧,静观其变。
“永夜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名大臣开口道。
沐寂北笑着走向皇帝开口道:“早就听闻陛下一直在捉拿叛党余孽,只是很巧,臣女察觉自己招揽的这些舞女很有可能就是陛下所要捉拿的叛党,所以在开舞之前,换掉了其中五人,来保障陛下安全。”
皇帝还是处于战战兢兢之中,许是那剑在他脖子上搁置的时间太长了,导致现在即便是已经安全,他却依然觉得自己脖子上还是时刻横着一把剑。
沐寂北笑着将皇帝扶起,皇帝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整个人有些呆傻,直到沐寂北将他扶起,他依然满眼恐惧。
尤其是当沐寂北这个谋划这一切的女子站在他身边,皇帝的心中生出一种浓浓的恐惧,他并非傻子,不是看不出太后找来的这些舞女是真的要杀了他,只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沐寂北却早已洞悉了他和太后的计划,甚至提前部署好了!
“既然郡主早已发现了这些叛党,为何不上报,或者将其拿下,甚至竟然还私自带着另外五名来路不明的女子进宫!”一名南燕王一派的大臣看着沐寂北开口,有些咄咄逼人。
“如果没有记错,我刚刚说的是察觉,既然没有真凭实据,敢问大人要我凭何抓人?还是说在大人的眼中,这天下是您想抓谁就抓谁的?这同草菅人命有何不同!”沐寂北字字铿锵反问道。
“是啊,冯大人,郡主刚刚说的明明是有所察觉,您是怎么学习的律法,这没有证据怎么可以抓人呢?”沐正德手下的一名大臣落井下石道。
“是啊,冯大人。您也是两朝元老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实在是丢我们老臣的脸。”太子手下的人也应和道。
被叫做冯大人的男子自觉理亏,红着老脸道:“我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既然察觉到了有不对,就应该将舞女换掉,更是不应该将她们带进宫来,危及陛下的安危!”
“那么依照冯大人的意思是,我应该将这些有可能危及陛下的人放走,任其自流?始终不除,威胁陛下的安全!”沐寂北语气凌厉,看着冯大人步步紧逼,不留退路!
冯大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这…。”
“就是啊,冯大人,这隐患不除,可是始终威胁着陛下的生命,难道您平时都是这么做事的吗?”
“想来这朝中就是因为有着许多冯大人这般的功臣,才使得陛下的安危得不到保障!”
冯大人的脸色这次有些发黑,看着牙尖嘴利的沐寂北,心头咽下一口怒气,却是聪明的不再开口。
南燕王见此,心中暗骂废物,却是自己开口道:“就算你理由充足,可是一方面你私自将叛党带进宫中危及陛下,一方面将五名会武功的女子藏于舞女之中,将陛下置身于险境的境地,都是你不可推卸的罪责!”
沐寂北看着南燕王笑道:“王爷似乎有一点搞错了,我并非擅作主张,就敢将陛下置于险地,而是在此之前就曾写信给太后娘娘了,并请太后娘娘转告给陛下,怎么?难道陛下并不知情?”
沐寂北将头转向身旁刚刚有些回过神来的皇帝,皇帝似乎也愣在了那里,沐寂北说什么?说她提前告知过太后了?
皇帝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太后将这个消息隐瞒了,并且想真的杀了自己,也好答道她嫁祸沐寂北的目的!
太后整个人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怒视着沐寂北:“沐寂北,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何时将这书信上交给哀家?”
沐寂北一脸的不敢置信:“太后娘娘这是何意?难道是说我胆大到竟然空口说白话?”
“你…你分明就在信口雌黄!”太后之前的胜券在握,已经变成了不安,看着沐寂北那浅笑盈盈的脸颊,她恨不得将她那张脸撕烂!
“我看不如找人搜查一下太后娘娘的寝宫,想来会有所收获的。”一名大臣思忖着开口。
皇帝心中此刻是恨极了太后,而且也相信沐寂北一定是将这消息送给了太后,不然私自带人进宫,岂不是成了一个把柄。
而且,此刻在皇帝心中,比起他要图谋干掉的相府和太子,更让他愤恨的是太后这个盟友,竟然想着在背后捅他一刀,坐收渔利!
“查!来人,给朕仔细搜查太后的寝宫,看看是否能找到永夜郡主所说的那封信!”许是劫后余生的愤怒,皇帝少见的带着威严。
太后皱着眉头,看向沐寂北,沐寂北却只是冲着她莞尔一笑。
不多时,搜查的侍卫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张纸。
“启奏陛下,卑职在太后娘娘的一本书中发现了这封信。”那名侍卫开口道。
太后不敢置信的走下台来,一把拿过那张纸,纸张上郝然陈述着沐寂北的计划,并请求太后向皇帝转达她的意思。
“五日前,臣女命人拿着腰牌进宫,将这封信送给了太后娘娘,一路上也遇见了不少人,若是陛下不信,大可派人调查。”沐寂北温和的开口道。
太后盯着那张纸上,最后的落款,瞳孔收缩!
这是。五日前的那张纸!
五日前,沐寂北派人送给了太后一封信,太后打开之后,发现是一首诗,仔细读了许久,也没有弄清其中到底是否有什么玄机,因为怕其中有什么暗示,而她一时间又无法参透,所以便夹在了书中,没有烧掉。
可如今,这落款没变,可这上面的那首诗怎么却变成了别的!
太后猛然抬头,难道…。难道沐寂北也使用了药物制作的药水?那。那她假传的那道圣旨的事情沐寂北是不是也会知道?
太后有些慌乱的后退了几步,落在皇帝眼中俨然成了心虚的表现。
“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您真的要置儿子于死地?”皇帝痛心疾首的开口道。
太后摇着头:“不。皇儿你别相信,若是母后真的收到了这封信而不告诉皇儿,怎么会将它留在现在,而不烧掉?”
太后还算十分理性的再开口辩解着,只可惜此刻皇帝却已经不再相信。
“母后,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看着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面前这个老太婆可是费尽心思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皇帝似乎有些站立不稳,沐寂北虚扶了两下,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陛下与太后娘娘走的如此之近,实在是无异于与虎谋皮。”
皇帝的心被狠狠的敲击着,心中升起浓浓的恐惧,面前这一老一小,他不是任何一个的对手,他这个皇帝,只能在夹缝中求生!
只是相比较起来,面对这个始终浅笑盈盈的女子,他却从心底发寒,太后的算计他是知道的,只是面前这个女子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掌控在她的手中,甚至,包括自己的生死。
“你!好大的胆子!”太后怒斥沐寂北。
沐寂北却是抬眸笑道:“不知臣女做了什么竟然让太后娘娘如此气愤。”
她越是笑,太后就越是要发狂,可偏偏却压制不了她,刚刚沐寂北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而眼下皇帝却也根本没有帮着她的意思,她还能将沐寂北如何?!
沐寂北对着太后再次低声开口道:“太后娘娘,我最喜欢您恨不得杀了我,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太后被气的两眼一翻,整个人都摇晃起来,若不是有眼色的丫鬟赶忙上前扶着,想必此刻已经要摔倒在地了。
太后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指着沐寂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沐寂北眼中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回头后温顺的看着皇帝。
皇帝的心都忍不住在为这个女子而颤抖着,只能是干笑着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中一剑的姑苏婉一点点从地上站了起来,引得不少人一阵惊呼。
“她站起来了!她又站起来了!”
沐寂北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姑苏婉狼狈的起身,看着太后和皇帝的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事到如今,她也算看明白了,那日找上她的人竟是太后,这两个,一个让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而另一个则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姐妹!
皇帝和太后都有些惧意,沐寂北也侧过身子,并没有让人动手。
“太后娘娘…奴婢有话要对您说。”姑苏婉收起眼中的恨意,看向太后的眼中带着丝恳求。
太后想要躲,可是之前被沐寂北气的却几乎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杀了她。快杀了她。”
没走几步,姑苏婉便因为体力不支,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站不起来。
不过因着距离太后已经不到一米之遥,用只有太后才能看见的口型对着她开口道:“你若是不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将是你收买我刺杀皇帝,嫁祸永夜郡主的事情说出去!”
太后心头一惊,慌乱之中,蹲下身子,蹲在了姑苏婉面前。
姑苏婉染血的双手扒住太后的华丽的衣裳,费力的抬起头来,不等太后反应过来,狠狠的咬在了太后的脸上。
“啊!”整座大殿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叫声姑苏婉紧紧的扯住太后的衣裳,任太后怎么拍打也不肯送嘴。
等到周围的侍卫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拉开姑苏婉的时候,太后的脸已经血迹斑斑。
因为剧烈的疼痛,太后扯着姑苏婉的头发,拼命的抽打着她,只是姑苏婉似乎是恨极了太后,无论太后怎么打也不送手,只是嘴上更加用力。
血腥味很快在姑苏婉的嘴里蔓延开来,看着面容扭曲的太后,她的心中才算是有了一丝畅快。
姑苏婉的力气基本已经耗尽,只是嘴上却始终不肯松口,几乎要生生将太后脸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触目惊心。
那双拿不起剑的手,也不知到底是依靠什么支撑,死死的抓着太后的衣襟发不放。
太后本来因为蹲着身子,被姑苏婉这一扯,两人都滚落在地上。
一旁的侍卫很快反应过来,上前要将姑苏婉拉开,几人上去开始掰扯起姑苏婉的牙齿,直逼的她不得不松口。
这一松开,再看太后的脸上的那一块皮肉,已经摇摇欲坠,整个半张脸血肉模糊,狰狞的可怕。
而姑苏婉始终不肯松开手中的衣服,几名侍卫强行将她拖开,却只听:‘刺啦!’一声传来。
正文第二百零一章将计就计
也不知是姑苏婉的指甲太过尖利还是拉扯的力道太大,太后的华服竟然生生被扯开,瞬间布条满天飞。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只见太后身上的衣服被扯开之后,露出雪白的肌肤,清楚的可以看见里面粉色的肚兜。
肚兜上还画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半个后背也裸露了出来,暴露在空气里。
大殿上一时间静悄悄的,沐寂北挑挑眉头,没想到太后一大把的年纪了,竟然还穿着鸳鸯戏水的粉色肚兜,想来明日帝都的茶余饭后又有了笑谈。
再看太后被姑苏婉咬中的那张脸,半面脸颊上坠着一块血淋淋的肉,似乎要同皮肤分离,却因为没有完全被咬下来,所以始终在那晃着,时时带给太后抽丝般的痛感。
太后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那种钻心的痛使得她面色发白,冷汗淋漓。
而等到察觉到自己的衣服竟然被撕破之后,也不知是因为羞辱还是因为疼痛,整个人竟然躺在大殿上,直接晕了过去。
南燕王一见,立刻跑上前来:“娘,你怎么样!娘!御医,快!御医!”
很快便有人将太后抬了下去,而御医也紧随而去,为太后诊治。
至于姑苏婉和几名刺客,必然是难逃一死的罪责。
南燕王怨毒的看了沐寂北一眼,将这份仇深深的记在了心理,总有一日,他要为她的母后报仇,让沐寂北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而今母后昏迷不醒,那么原有的计划是该继续进行,还是就此打住?
众人一时间都沉默着,一个个各怀心思,在分析着如今的局面,做出着抉择。
当权者的每一次对峙,都将关系着朝廷中无数官员的生死荣辱,甚至在紧急关头,可以说哪怕是风吹草动,也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判断向来都是这些在朝中混久了的老油条最惯常做的事,此时此刻,今日发生的事情,不知是又让这些人的心中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有多少人倒戈,又有多少人背叛。
南燕王并没有急着就殷玖夜私自调动兵马的事情再次出手,也导致其手下的大臣一时间安静起来。
皇帝没有回到龙椅上,而是站在众臣之中,双手后背,似乎也很是忧心太后的伤势。
沐寂北站在皇帝身边,开口安慰着皇帝:“陛下,想来太后娘娘并非有意隐瞒此事,而是没有思虑周全,才会发生这种事。”
皇帝阴沉着脸色没有接下,却也没有反驳。
沐寂北抬眸看向从打斗时一直躲在高台上座椅之后的沐建宁,再次对着皇帝开口:“此次都是臣女鲁莽,使得陛下,太后和宁妃娘娘受到牵连实在是罪该万死。”
经过沐寂北这一说,皇帝猛然想起沐建宁,猛然看向上首的沐建宁。
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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