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可要小心，白老大可是个狠角色。”黄炳成小声提醒道。毕竟在抬北跑了几十年的出租，一看沈牧来这儿，就知道他是来拜码头的。
    “知道了，等着我。”沈牧冲他微笑着点点头，抬脚就往里去。
    跟前台一说预约，对方查了一下，很快便让一个保安过来陪着他上楼。
    在电梯里，沈牧留意了一下那保安，见他虽然西装革履，但衬衣领口处还是露出了一小块刺青。
    电梯到了十六楼，保安将他交给了一位女秘书，然后就被领到了会客室。
    一进门，沈牧才发现会客室里几乎是座无虚席，正疑惑时，秘书说道：“白董吩咐，请你在这里稍等。”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靠墙有把椅子，明显是刚刚布置的。沈牧猜到了主人的用意，应一声后，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神态自若的观察起来。
    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灰色西装，没打领带，但他是整个会客室里唯一一个坐姿轻松，还跷着二郎腿的人。
    在他面前，那些衣着光鲜，高矮胖瘦名型都有的男人无一例外，全都保持着身体前倾，低眉顺眼的模样。
    沈牧知道他肯定就是白印成，但坦白讲，真跟想像中有些差距。至少，没想到他一个脚跨黑白两道的社团老大，脸上却一直都保持着微笑。
    “各位老板知道我做事的风格，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大最好！这次度假养生基地，硬件已经全部就绪，接下来就要看各位老板对白某的支持力度了。”
    白印成说到这儿，冲秘书招了招手，一边说道：“我这里做了个策划书，顺便也报个价，各位看看，没问题的话，今天咱们就签约。”
    秘书很快将策划书分发下来，那些老板绝大多数都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沈牧瞄了瞄，正是报价单。
    很快，老板们开始互相张望起来，似乎在等谁出头去说。
    最终，一个戴着眼镜，有些秃顶的男人笑道：“白老大，你的生意，我们肯定是要大力支持的。就是……”
    白印成笑着抬抬下巴：“哎，刘董，没关系，有什么问题就直说，这不是正在谈嘛。”
    刘董又干笑两声，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这个报价，是不是，低了点？”
    “低么？难道下面的人弄错了？”白印成露出狐疑的神色，拿过一份策划书自己也看了起来。
    老板们面面相觑，心说肯定是弄错了，要不然就凭这个报价，90%的利润都被三河会拿了去，我们还有什么搞头？
    没想到，白印到看完以后吸了口气，疑惑道：“没错啊，这价格就是我定的啊，怎么？你们居然觉得低了？”
    这一下没人敢接口了，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姓白的这是要强行吃独食！
    白印成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目光掠夺沈牧时，见他抄着手，跷着脚，一脸的轻松惬意，稍作停留，最后锁定了刘董。
    “刘董，咱们现场你是年纪最大的，你说句公道话，我这价格报得真低了么？”
    刘董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对方再怎么蛮横也不至于动粗，便硬着头皮道：“白老大，说句实话，这里头你只给我们留了10%的利润，那90%都让你……”
    白印成两手一摊，大疑不解道：“这有什么问题？我一不让你们亏本，二不让你们白干，还给你们留了10%的利润！这跟活菩萨有什么区别？”
    刘董都听傻了，世上还真有这样狗屁的事？这些话他居然能说得出口？心头一阵火起，他把策划书往桌上一扔，轻声道：“白老大，我们都是看你的面子才来的。如果你没有合作的诚意，我认为就不必再谈下去了。”
    白印成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点点头，望向其他人道：“你们呢？也都是这个意思？”
    其他老板全都不吭声，没办法，白印成在抬弯北部凶名太盛，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得罪他！
    刘董见状，知道自己如果不带个头，所有人都得被他吃干抹尽，站起身来把外套一扣，不冷不热的说道：“谢谢白老大的茶，希望咱们下次有机会合作。前提是，价格合理的话。”说完，转身就走。
    白印成在后头看着他，也不见发怒，当对方走到门口被保安拦住时，他才招了招手。
    两个保安立即架了刘董往回拖！
    “哎，你们干什么！松开！松开！”
    当刘董被拖到面前，并按跪在地上以后，白印成轻笑道：“刘董，你也是老资历了，怎么这么不开眼？你这带头挑事，不是让我下不来台么？”
    “你想干什么？能在这儿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刘董眼镜都滑到鼻尖上去了，用来盖住秃顶的几缕头发也落了下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白印成替他戴好了眼镜，又理顺了头发。
    刘董正猜不透他的心思时，却见白印成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他一把拉过刘董的头站起来按在桌上，操起烟灰缸就是一顿猛砸！
    那一声声到肉的闷响，伴随着刘董凄厉的哀嚎，吓得在场所有老板全都站了起来！
    白印成一连砸了十几下，直把上了年纪的刘董砸得牙齿脱落，颧骨塌陷，血从桌上一直淌到地下时才停了手。
    保安立即带走了昏死过去的刘董，白印成抽出巾纸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整理了一下西装，又气势十足的坐了回去。
    没人敢坐，没人敢大喘气，更没人敢去接触他的目光，偌大个会客室，死一般沉寂……
    过了好一阵，白印成叹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情绪化。对了，我们刚才谈到哪儿了？”
    老板们看着那一地滴过去的鲜血，谁敢多一句嘴？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一边举着手，一边抱着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塞车！堵得太厉害了！
    沈牧见他四十岁上下，牛马高大，穿件花衬衣，跟一屋子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对比。
    白印成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郭董，这里没你什么事，滚回去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