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也是个老司机，很快恢复如常，面不改色道：“周董，签约团队已经出发了。另外，利普集团这件事情怎么解决？要不要拖一拖，让研发团队紧急加班攻克技术难题？”
    提起这事，周若亚连尴尬也不在意了，笑道：“不用，沈先生，不，沈助理已经找人完成了。”
    女助理露出疑惑的神情：“完成了……什么？”
    “app啊，还能有什么？”周若亚反问道。
    女助理这回打死也不肯信了，沈助理可能在抬北市政府认识什么人，通过私人关系搞定了采购，这在理解范围之内。
    但app的开发是需要团队协作的，在没有正德集团研发团队前期成果的情况下，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写出那么难的手机软件！
    可事实胜于雄辩，周若亚把文件展示给她一看，女助理看沈牧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但沈牧对她可没什么想法，礼貌性的笑笑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周若亚。
    女助理也识趣，离开办公室时还不忘关上房门。
    心头大石落地，周若亚无比轻松，两手一插腰，高挺着胸部问道：“说真的，牧牧，你到底要我怎么感谢你？”
    沈牧盯着天花板想了想，一本正经道：“首先，别再叫我牧牧，感觉你跟我妈似的，而我又早过了需要哺乳的年龄。”
    周若亚看看自己的胸部，赶紧放下手跺脚道：“讨厌！”
    沈牧笑容轻佻，又说道：“另外，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那就请我吃顿饭吧。”
    “就这？只是吃顿饭？”周若亚虽然知道他不差钱，可仍旧有些意外。“你要知道，你完全可以问我要一大笔现金奖励的。”
    沈牧收起轻佻，眼神又变得真诚起来：“跟朋友，我从来不在意钱。”
    一股几乎弹压不住的悸动在心里猛烈升起，周若亚避开他的目光，拿起外套道：“好吧，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走，吃饭。”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周若亚原想订一家上档次的西餐厅，烛光、牛排、红酒……可沈牧对这些兴趣不大，和她一起来到抬中市有名的缝甲夜市，简单吃了几样抬中有名的小吃。
    在夜市时，周若亚兴致高涨，一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可等吃完了东西，两人漫步于公园时，她却反常的沉默了。
    长椅上，草坪里，一对对情侣成双成对，相依相偎，周若亚看在眼里，分明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沈牧发现了，调侃道：“怎么？单身狗被虐了？”
    周若亚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羡慕他们。”
    “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区别？”沈牧不解的问道。
    “我并不是羡慕他们甜蜜，只是……不管你开心不好，伤心也罢，总有人会陪着你，支持你，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周若亚轻声说道。
    沈牧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父母都不在了，却留下了这么重的担子。身边所谓的“亲人”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处处使绊子扯后腿，基本居心不良想要取而代之。
    这一切，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来说，是不是过于沉重了？
    周若亚忽然停止了脚步，转身望着沈牧，以近乎乞求的语气道：“能把肩膀借给我靠一靠么？”
    沈牧会心一笑，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轻轻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周若亚靠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就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紧紧抱住。
    “若亚。”
    “牧牧？”
    沈牧苦笑一声，安慰道：“你知道吗？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你那个助理虽然一直对我不感冒，但她对你却很忠诚。还有董事会里也不乏支持你的人，只不过迫于压力，他们不敢公开表态而已。”
    “是吗？”周若亚随口问了问，又拱了拱头，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着。
    轻抚着她一头秀发，沈牧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沉默了许久，嘴角一扬，竟挂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你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了，但至少你知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微笑着注视你。比起那些连父母在哪都不知道的人……”
    周若亚抬起了头，有些惊愕的问道：“难道你……”
    沈牧微微一笑：“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牧牧……”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周若亚心里一酸，手情不自禁的就抚向了沈牧的脸庞。“原来，我们都是无依无靠的人。”
    沈牧只是笑，没再往下说，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周若亚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那，你愿意跟我一起抱团取暖么？”
    沈牧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从自己脸上挪了开来。
    这个动作意味很明显，周若亚只感觉自己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盯着对方许久，她才鼓起勇气问道：“她是谁？不会是清吧的那个老板娘吧？”
    沈牧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腕上。
    周若亚立即会意，笑容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她一定很漂亮吧？”
    沈牧点了点头。
    周若亚盯着那块表看了好久，撇撇嘴：“真想亲眼看看她。”
    “以后或许有机会吧。”沈牧手一动，将表藏进了袖子，捧着她的手正色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你们董事会那帮人欺负你，明天验收以后，我就帮你清理掉那些麻烦。”
    他不说这话还好，周若亚一听更加难受了。
    她真想知道送沈牧手表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自己要跟她比比，看看到底哪里不如她！
    看着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她不管不顾，抱住沈牧的腰，闭眼吻了上去……
    晚些时候，沈牧亲自把她送回了家。
    见她情绪有些低落，本想好好安慰一番，可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心烦意乱的回到清吧，婉拒了李采颖喝两杯的邀请，洗了个澡后，直接躺到了上床。
    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凌晨才睡着。
    迷迷糊糊中，他依稀看到一个身影，浑身是血，将一个只有两三岁大，正在熟睡中的孩子放在一处建筑物的大门口后，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