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邦国看得一头雾水，张老爷子却是心里雪亮，欣慰的笑了。
    两天以后，名人会所。
    孙筱燕刚到办公室，沈牧就来了。
    “小燕姐，早。”
    “早。”孙筱燕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眼神里少了平时的强势和高冷，多了一份温柔。
    沈牧突然收住脚，歪着头挂着笑：“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天这身穿得挺帅的。”孙筱燕随口说道。
    沈低下头看了看，疑惑道：“我这些天一直是这身啊，也没有换洗的。”
    孙筱燕吃了一惊：“你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买点。”
    沈牧一听这话就想跟她开玩笑，但想到有正事，上前认真道：“我已经告诉彼得罗夫，说把你说通了，答应跟他谈谈。我估计他今天上午就得来。”
    “赵组长跟你说了？”
    “嗯，大前天你们见面之后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愿意配合。”沈牧说道。
    “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那块地下面有石油，我总不可能真的卖给他吧？”孙筱燕问道。
    沈牧眉头一皱：“为什么不呢？”
    “石油那是国家的，我要是卖了，不成汉奸了？”孙筱燕说道。
    “哎呀我的姐啊，想多了。”沈牧笑得直摇头。“你今天就真把地卖给他，20亿你照收。”
    “这，你开玩笑的吧？”孙筱燕质疑道。
    “哪有20亿这么贵的玩笑？”沈牧笑道，说着往她办公桌上一靠，解释起来：“这块地现在是你的，手续齐备，程序合法，你卖给他完全没有问题。他拿到地以后，肯定要有所动作，到时候这边有关部门抓他个现行！那块地是不是就得充公没收？”
    孙筱燕一琢磨，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沈牧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你不把地卖给他，到时候官方要开采石油，还得向你征地给你补偿。可如果是从彼得罗夫手里没收，那就一分钱不用花！所以，你现在卖地，就是在替国家省钱！明白了么？”
    孙筱燕愣住了，好久，才舒出一口气道：“你这脑子，不去当官真是屈了大才了。”
    “当官有什么好？我要是政府官员，跟你在这儿这样说一会儿，转眼就得被人告发说生风作风不检点。”沈牧开句玩笑，随后左右张望道：“你这办公室有躲的地方没有？一会儿毛子来了我躲着偷听。”
    “装什么装？你早就发现我背后这墙上有暗门了吧？”孙筱燕鄙视他一眼，起身过去打开门。
    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卧室，床、沙发、衣柜，一应俱全。
    沈牧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正在调侃几句，忽然听到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小燕姐，那俄螺丝人又来了。”
    沈牧跟孙筱燕对视一眼，来得真快啊，简直迫不及待！
    沈牧往沙发上一坐，孙筱燕转身出去关上了门，冲女助理说道：“请他进来。”
    没一会儿，彼得罗夫和尤里两个步伐急促的走进了办公室。
    客气的寒暄以后，彼得罗夫开门见山道：“孙女士，那块地你考虑好了么？我的钱已经就位，签完协议办完手续后就可以转账。”
    孙筱燕干咳两声，面露难色道：“这事，你可能要容我再好好想想，我总觉得有些担心。”
    尤里大概是得到了授权，也不翻译，直接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是你的，我们也是透过合法途径求购。只要一过户，那块地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作个比喻，哪怕以后我们用那块地建个兵工厂生产军火，也查不到你头上来！”
    “你们说要建的厂房，就是兵工厂？”孙筱燕一脸震惊的模样。
    尤里苦笑起来：“我只是作个比喻，意思是说，不管我们以后用地来干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
    “那你们到底要买地来干什么？”
    “建厂房啊！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吗？”
    “兵工厂啊？”
    尤里无语了，混黑社会的女人果然没有几个脑子是够用的。调整好心态，他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向对方解释。
    孙筱燕则装傻充愣，搞得两个毛子都快抓狂了。
    尤里实在扛不住，掏出手机道：“我给沈先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你解释吧。”
    孙筱燕脸色一变，脱口就喊道：“不用了！”
    “嗯？为什么？”尤里对她激烈的反应有些不解。彼得罗夫也皱起了眉头，紧紧盯着她。
    寝室里，沈牧也替孙筱燕捏了一把汗。
    这可是紧要关头，千万千万不要出任何纰漏啊！要是打草惊蛇，再想引蛇出洞可就基本不太现实了……
    孙筱燕喊出口就后悔了，但她还算沉得住气，脑筋也转得快，冷笑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沈牧为什么那么卖力劝我？”
    尤里放下了手机，笑道：“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别装了，你们肯定是许诺了他重谢，让他来劝我卖地，对吧？”孙筱燕问道。
    尤里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而且，以沈先生的身份和地位，他怎么可能替我们当掮客？”
    孙筱燕本来只是想把自己的失态掩饰过去，但听到这儿却认真的问道：“身份？地位？这么说来，你非常清楚沈牧的背景？”
    “不敢说非常清楚，但也知道一些。”尤里答道。
    “那你倒说说看，你对他了解多少？”孙筱燕又问。
    寝室里，沈牧哭笑不得，套路啊，全都是套路啊。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真是半点真诚也没有了啊……
    尤里一脸懵逼的看着孙筱燕，但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用意，笑道：“这个嘛，还是孙女士亲自去问比较好。我们现在，还是专注在交易上吧。”
    孙筱燕见他已经收起了手机，而彼得罗夫脸上也没有了狐疑的神情，继续装了一会儿后，终于松口道：“好吧，20亿，成交。”
    尤里闭上了眼，轻轻摇头感叹后，睁眼看向彼得罗夫，只见老板也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