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彼得罗夫不耐烦了。
    “我想说的是，你的老板要么就是慈悲为怀，宅心仁厚，要么就是城府太深，另有所图。”沈牧说道。
    彼得罗夫听后脸上阴晴不定，他又不傻，当然听得出来对方隐含的意思。
    沈牧见状，又点了一句：“仔细想想，你跟萨芬娜，甚至集团内部其他人的争斗，他管过没有？”
    彼得罗夫吸了一口气，表情越加晦暗起来。
    沈牧见状，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转身离去。
    彼得罗夫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电梯口都还若有所思。
    许久，他冲那眼镜美女使个眼色后，敲门进入了老板的办公室。
    进去一看，伊万诺夫脸色铁青，坐在办公桌后紧咬着牙关。
    彼得罗夫本来想跟先跟他道个歉，然后再帮着说说话，但想起沈牧刚才的提醒，他多了一心思。往办公桌前一站，什么也不说。
    伊万诺夫盯了他一眼，很快就将视线移开，冷声道：“这个华人很危险，你派人去华夏查查他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见他不责备，彼得罗夫心里没底，想了想，故意问道：“老板，萨芬娜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不能继续这样纵容她。”
    “这事你不用管，我知道该怎么做。”伊万诺夫随口道。
    “是。”彼得罗夫应一声，神情复杂的走出了办公室。
    另一头，沈牧离开大楼以后，神情也有些凝重。从伊万诺夫刚才的话和情绪来看，他肯定是要报复的，甚至有可能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
    自己倒是不怕他下黑手，但这次来俄螺丝是带着任务的。如果这么快就撕破脸皮，后续步骤可就不好弄了。
    招了一辆出租回酒店，上车以后拿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给华小天，找他一起来商量商量。但号还没拨出去，一个来电就进来了。
    看着那陌生的号码，沈牧稍一犹豫，还是接通了。
    “怎么样？谈得如何？”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冬北口音的女人。
    沈牧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撩人的脸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我自然有办法。”萨芬娜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见面再说吧。”沈牧主动发出了邀约。
    “没问题，就在我庄园吧，其他地方怕你找不到。”萨芬娜提议道。
    “一会儿见。”沈牧收起手机，陷入沉思之中。
    这女人手段确实不少，自己刚从伊万诺夫那里出来她就收到了消息，而且还弄到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就凭这两点，她就比彼得罗夫要强。
    仔细权衡之后，沈牧得出结论，萨芬娜可以利用，或者说，互相利用。
    出城来到庄园，沈牧老远就望见大门口着着一帮人。其中那个胖子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下车一看，这不是那酒吧的老板么？叫……基里连科？
    基里连科只等他一下车，立即快步上前双手握住沈牧的手，异常热情的说着什么。随后还冲那一群跟班挥个手，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向沈牧低头致意。
    见他这么客气，沈牧估摸着可能是萨芬娜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进了庄园，只见萨芬娜一身红衣站在别墅门口。鲜红的衣服配上她白皙的皮肤，格外动人。
    等沈牧来到面前，她又和上次分别时一样，张开了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沈牧笑着摇了摇头，只好跟她像老朋友一样拥抱。当两人抱在一起，他感觉到萨芬娜的手在他背后轻轻抚了一把，行贴面礼时好像还用嘴唇滑过他的脸庞。
    到客厅坐下，自然少不了美酒美食。
    沈牧还真有些喜欢她这里的点心和鱼子酱，拿了一块刚刚烘烤好的白面包，沾上奶油，再加上一小勺鱼子酱，一口咬下去，满嘴鲜香。
    基里连科端起酒杯过来，请萨芬娜代为翻译，十分礼貌的问候道：“沈牧先生，我久仰你的大名。现在终于有幸得见，我敬你一杯。”
    看着他那三层下巴，沈牧调侃道：“好意心领，不过就你这三高的体质，最好少喝酒。”
    基里连科嘿嘿笑着，一副憨态可拘的样子，跟当天在酒吧判若两人。
    萨芬娜这时插话道：“正式给你介绍一下，基里连科是‘基里连科家族’这一代的长子。自从你击败杀人王以后，他就一直求着我要认识你。”
    沈牧知道，她口中所称的“家族”，其实就是黑手党家族。
    打从黑手党发源地意大里开始，这类性质的犯罪组织大多都是以家族形式来经营。因为成员之间是亲属关系，所以组织非常严密，外人包括警方在内都很难渗透。
    沈牧冲基里连科一举杯，算是致敬了。
    基里连科也举杯回应，笑道：“真希望还有机会见识到沈先生惊人的身手。”
    “有机会的。”沈牧点头道。
    这句话引起了萨芬娜的重视，沉默一阵后，她问道：“沈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跟伊万诺夫先生谈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谈崩了。”沈牧轻描淡写道。
    萨芬娜并不感到意外，笑道：“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我那位老板近年来积极漂白，对黑手党和其他势力都开始有意切割，却又离不开。就这么一直不清不楚，不上不下。用华人的话说，就是又想吃鱼又不想沾腥。”
    沈牧想到了一句更贴切的形容，“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但随即想到彼得罗夫说起萨芬娜时一口一个婊子，便把话吞了回去。
    但萨芬娜的话里，不难察觉到她对伊万诺夫的不满。有可能，这女人已经发现了她老板的心思。
    见沈牧不表态，萨芬娜直接说道：“沈先生，我说一句实话。以你今天对伊万诺夫的态度，他绝不会放过你，肯定会想办法让你长眠俄螺丝。”
    沈牧一听就确定，那眼镜美女不是彼得罗夫的人，而是萨芬娜的眼线。
    “俄螺丝太冷，我还是打算落叶归根。”沈牧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