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的速度非常快，女孩来不及反应，只能尖叫一声，沈牧喝道：“回来。”
    苏蝉很不情愿，在女孩胸前闭上了嘴，而后跳到沈牧身上，恢复了人形，小小的瓷娃娃，趴在沈牧怀里，眼泪汪汪的：“爸爸……”
    沈牧艰难的抬起手，摸摸苏婵的头：“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先下去，小丫头长大了，胖了。”
    哪里是苏婵胖了，是沈牧一身的血肉几乎丧失，只剩下骨头架子，连苏婵这点体重都支撑不住了。
    苏婵乖乖下去。
    女孩好奇的看看，只惹来苏婵一顿呲牙咧嘴：“爸爸，她是坏人，长得也丑。”
    沈牧无奈一笑：“童言无忌，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女孩大大咧咧一摆手说：“没事，婆婆也经常说我丑，我本来就丑。”
    这女孩好像不知道美丑的意思，要么是没有见过人，要么就是脑子真的有点问题。沈牧醒来后和她们说了这几句话，头便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很是难过，不一会，又睡过去了。
    等沈牧再醒来，外面天是黑的，女孩已经不在这里了，只有苏婵躺在他身边，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好像怕失去他。
    沈牧仰躺在床上，身体还是干枯的像骷髅一样。逆天杵地诀一起用的副作用太大了，要不是那神秘的婆婆还有女孩救他，他现在已经被黑白无常带走了。
    趁着还有点力气，沈牧感受了一下丹田，虽然已经是蓝色修为了，但丹田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他想要聚集灵气，门外忽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你要是想死，就恢复修为吧。”
    沈牧一惊，那声音很是吓人，像是从幽冥传出来的，令人肌体生寒。
    他知道是女孩说的婆婆来了，把手从苏婵怀里抽出来，抱抱拳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请恕晚辈不能起身见礼。”
    “我观气门什么时候在乎这样的虚礼了。”
    “什么？”沈牧身体一震，这老婆婆说自己是观气门的，七星剑仙不是说观气门被灭门了吗？难道这位是观气门的后人？
    “你安心睡下，明日我再来找你说话。”
    老婆婆话音落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沈牧心绪久久不能平静，重新躺下后，苏婵在怀里没了动静，睡梦中又抓到了沈牧的胳膊，嘴角这才勾起来，抱着沈牧的胳膊，甜甜的睡了。
    翌日早上，女孩早早过来了，看沈牧睁着眼睛：“哎呀，你醒的真早啊，来，把药吃了。”
    还是昨天的药，沈牧咕嘟嘟灌了下去，还是一样的疼痛，如刀绞，如凌迟一般，但沈牧忍下来了，没有叫出一声。
    剧烈的感觉没有了，女孩把碗拿走，没过一会，她扶着一个老妪进来了，就是她说的婆婆。
    昨天晚上，沈牧只听到声音，没有见到人，他看到这一老一小，一下子想到了用完逆天杵地诀后见到的两身影，肯定就是她们了。
    沈牧坐起来：“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女孩赶紧说：“没我的事情，都是婆婆救你的。”
    那老妪坐下来，盯着沈牧，忽而摇摇头，忽又点点头：“天资一般，以武入道颇为不易。”
    沈牧还是第一次被人评价天资一般，在外面，他可是天之骄子，资质不凡的代言人；但是在这里，面对这位老妪，他的救命恩人，沈牧却说不上什么话来。因为他想起这位老妪的实力，一掌打退了黑白无常，绝对是绝世非凡的人物。
    老妪像是知道沈牧的想法，冷笑道：“我说你天资一般，你不服气吗？”
    沈牧摇摇头：“不敢？”
    “你嘴上说不敢，心里其实不然。哼，你哪里见过真正天资超凡的人物。当年我们一门九子，大师兄十二岁入天光，二十四岁入神隐，举世无对手。二师兄生有神目，上看九霄，下看九幽。三师兄天下神速，日行八万里，这些风姿，你岂又能见到。”
    老妪回忆起之前的旧事，竟一下子沉迷了。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女孩好像很熟悉老妪的情况，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沈牧却忍不住了。他身体还没有恢复，坐着很是难受。忍不住动了一下，老妪也清醒了。
    “天资一般，以武入道也不易了。你的观气术是哪里学的？”
    沈牧如实回答：“七星剑门的七星剑仙给我的。”
    老妪并不惊讶，点点头：“剑仙前辈与我师父为莫逆之交，当年那场大战虽然他有帮忙，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只能护着我教法术离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你。”
    这话说的，沈牧当即有点不爽了，硬邦邦的说：“晚辈也不知道剑仙前辈为什么把观气术给我。”
    老妪好像没听出来沈牧的不爽，说：“剑仙前辈看得人比我们多，他可能看出某些方面的天赋，小子，跟我来吧。”
    “我起不来。”
    “过不来就弄死你。”
    ……
    沈牧咬着牙，按住要暴走的苏婵，爬起来了。
    跟着老妪到了外面，外面有一堆小坟墓，每个前面都有一个小墓碑。
    老妪说：“那位是你的师祖，云峰真人，当年一手御气术能移山填海。旁边那位就是你大师伯，三元真人，那边是你的师傅，三法真人……”
    老妪根本不理会沈牧的表情，陷入了自己的意境，一一说着，但沈牧可不是那种随便就被人安排的人，他打断老妪道：“我怎么就成了你们门派的人了，怎么还多了这么多师父师伯师叔了。”
    老妪显然没有想过沈牧愿不愿意这个问题，她脸色一冷：“你学了我观气门的法术，不想入我观气门吗？”
    “我肯定要好好考虑一下，入门拜师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轻率。”
    老妪的脸色并没有好上一点，她冷冷道：“学了观气术却不入观气门，唯有死路一条。”
    沈牧虎躯一震，跪地道：“拜见师叔。”
    道教中不存在师姑、道姑这样的称呼，女性修道者被称为坤道，女性长辈和男性一样，称为师叔。
    老妪终于笑了：“孺子可教也，来，一一拜见你的师叔师伯们。”
    沈牧也松了一口气，问道：“我为什么入师傅门下，就是师祖的第二个徒弟。”
    老妪解释说：“掌门的开山大弟子不受掌门衣钵，上一任掌门退下来后，门下大弟子专心研究本门法术，由二弟子接任掌门。我观气门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自然就是掌门，也就是我二师兄门下弟子。”
    “那她呢？”
    “我观气门掌门唯有人类能担任。”
    沈牧一惊，这位可爱的女孩不是人类？可他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