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准备着，准备着，大年三十到了。平日里冷清的观气门此刻却极其热闹，来的人很多，沈牧想到的，没想到的，都来了。想到的是他和萧青衣计划的那些，没想到的是，当地领导也厚着脸皮，带着孩子蹭了上来。
    过年，要的就是喜庆，沈牧也高兴，让苏婵和萌萌带着一对皮孩子到处玩。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大人们聚在一起聊天，大声喧哗，不讲规矩的是大狙等人。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地方领导反而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敢动弹。
    萧青衣带着人在处理晚上吃的饭菜，来的人很多，好几十口子，一张桌子不够，足足用了五张，都摆在观气门广场上。
    周围是喧闹的孩子，不远处是兄弟和朋友，沈牧陪着七星剑仙和几位禅师在聊天。
    这一刻，沈牧感觉到无比的满足，人一生所能追求的东西他都有了。
    女人他有好几个，各个貌美如花，且对他死心塌地。
    兄弟也有几个出生入死的，地位极近人臣，信徒无数，钱财也是无数，还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山头……要是鸡蛋里挑骨头，沈牧唯一没有的便是子嗣，但有苏婵和萌萌，沈牧满足了做父亲的感觉。
    这样的生活，沈牧甚至感到有些不真实，有些虚幻。
    我爱的，爱我的都近在眼前，触手可得，沈牧忍不住探出手去，还没开宴，沈牧就有些迷醉了。
    “世尊，贫僧没有龙阳之好。”
    沈牧摸了摸，滑溜，顺手，再一看说话的，急忙把手缩回去，笑容很是尴尬。
    他失神了一下，不自觉摸到了素禅禅师的头，怪不得滑不留丢的。
    七星剑仙毫不客气的对沈牧发出嘲讽的笑声：“老禅师你也摸。”
    沈牧急忙摆手，转移话题问道：“改革之后，各门派的收入如何？”
    素禅禅师说：“禅宗涨了半成。”
    沈牧点点头，禅宗的宗旨虽然矛盾颇多，但大多数禅师都不是贪财之人，他们向往的是无上境界。即便是名气斐然的禅宗公司，搞恶的也是名义上带头的那个，静心修行的还是不少。
    七星剑仙说：“七星剑门收入涨了五成，已经有盈利了。”
    他颇为得意，沈牧嘴上夸奖，心里白眼，也不看看你之前花销了多少。
    沈牧问的主要是不周仙山内的门派，禅宗的倒不是很担心。肯跟着做别人保镖的禅师心定然不静，心不静修为就不高，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别人后面保护，保镖费也不高。
    正聊着，门口押进来两个人，在场的人多认识年轻的那个，年老的那个认识的不多。被压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观气门的创派祖师苦木真人，以及沈牧的师兄，夜千辰。
    大过年的，沈牧也不能把他们扔在牢里度过，所以让人把他们从首都押了过来，参加年会。
    夜千辰看到观气门众多人口，冷哼一声，表情不屑。
    苦木真人度量比夜千辰大得多，他不断看着观气门左右的布景，最后叹了口气。
    新的观气门是沈牧按照小青描述建造的，小青则是根据六师叔的描述，这中间存在的误差很多。
    而六师叔在的时候，观气门的样式和苦木真人创派的时候肯定不一样。在苦木真人看来，现在的观气门，只挂着一个名头而已，里面的东西全都不一样了，山头都换了。
    而在大广场上欢声笑语的人，和观气门一点关系都没有，最起码，苦木真人是绝对不会让禅师和官场之人上来同座饮酒。
    沈牧看到苦木真人，和七星剑仙告了罪，主动迎了过去：“参见师祖。”
    苦木真人点点头：“也难为你了。”
    他这一句发自内心的，他知道沈牧半路出家，不知道观气门的原样，能复原成这样已经很难得。
    况且，时代在变迁，建筑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铆钉结构可以找人设计，但没有那么多木匠，这不是一间房子，观气门一共有大殿一座，侧殿偏殿加起来六座，呈北斗七星排列，剩下的用于住宅的房子更是有三十六间。如果全用铆钉结构，把全国的木匠召集过来也耗时甚巨。
    沈牧稽首，没说什么，引着苦木真人到了主桌。主桌上认识苦木真人的只有七星剑仙。
    七星剑仙和苦木真人短暂交手，两人不分上下，也不算旧恨，沈牧便将苦木真人安排在七星剑仙旁边坐下。
    素禅看了看苦木真人，双手合十问道：“这位道长身上没有灵气波动，但为何我隐隐感觉到身上有一股仙气流动，莫非道长是天庭之人。”
    苦木真人苦笑不说话，世人所羡慕的神仙，现在只不过是沈牧的囚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夜千辰却扬声说道：“这是我观气门创派祖师，天庭巡查部巡守，苦木仙人。”
    此言一出，不仅是主桌，其他桌听到了也齐齐发出一声惊叹，仙人这两个字可太重了。
    但苦木真人听完后却只能苦笑，夜千辰一片好心，却没有看准地方，在沈牧面前，他称什么仙人？
    素禅禅师双手合十：“原来是天庭巡查部巡守，贫僧有礼。”
    他先问好，其他人随后，唯有沈牧，七星剑仙没有动。
    大狙最激动，挠挠头，竟然掏出一个本子，不好意思的说：“神仙，能给我签个名吗？”
    在看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签了不少名字，沈牧语言过关，但文字不怎么样，大狙本子上的字只能认出几个简单的，其中一个是梵文写的，金乔觉。
    苦木真人没有拒绝大狙，旁人拿过毛笔，他很潇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用的是大篆。
    他那个时期，用大篆的地方不多，主要是周王室，秦国用的篆体比较接近。沈牧不懂文字，无法确定苦木真人写的是周王室大篆，还是秦国大篆。
    潇洒签完字，苦木真人回复一点自信，对接下来的问题知无不言，不论哪一派的修行人，修行的最高目的都是白日飞升，肉身长存，所以他们对天庭的情况很感兴趣，现如今眼前就有一位货真价实的仙人，他们自然要好好问个明白。
    至于会不会有人怀疑苦木真人的真假？这个问题很有些白痴，沈牧亲自扶着苦木真人入座，并且以晚辈礼见礼，加上夜千辰的话，怎么可能是假的。
    问题还没问完，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
    沈牧举杯，其他人一起站起来，新年到了。
    喝完三杯酒，沈牧坐下的时候，延出一道灵气，解开了苦木真人身上被封印的穴位。
    苦木真人有感，愕然看向沈牧。
    沈牧举杯说：“师祖，今天多喝点。”
    苦木真人大喜，一饮而尽，豪迈道：“再来一坛。”
    七星剑仙自然明白苦木真人修为恢复，他狐疑的看看沈牧，沈牧微微摇头，示意继续喝。
    酒至微酣，观气门忽然震动了一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除了沈牧之外，其他人都站起身看向观气门山门口的八道身影。
    唯独沈牧和萧青衣，看向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