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生涩的交流，唐小满觉得有些困，今儿是除夕，要是在家的话，肯定会很热闹吧？不知道爹娘他们在做什么？那个死胖子有没有想念自己？清欢姐姐大概在念叨他们的离家出走吧？不然自己为何觉得耳朵热乎乎的？
    确实如唐小满所想，忙活完了的许清欢正在跟李氏念叨他们。
    “平常还不觉得有多想他们，这会儿闲下来就不自觉的想。”许清欢嘟囔。
    李氏勉强的笑了笑，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唯一的亲大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李氏心里觉得十分糟糕。可到底是过年，规矩甚多，心里即便不舒服，她也没有表露出来，只道：“等他们在外头待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自然是要等他们待够了，不然能怎么样？许清欢有心想把人都揪回来，可压根不知道人现在在哪儿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时，放了鞭炮，吃了年夜饭，许清欢觉得困意来袭，真是安逸生活过的久了，连熬个夜都觉得好困难，矫情。
    最终，许清欢李氏还有桃子都没能成功守夜，只闵亦辰一人在堂屋守着火盆熬到寅时。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许清欢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梳洗。
    收拾利索了，人也精神了，两人挽着手往村里走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人出来拜年，相互问了好，匆匆往老宅走去。
    村里难得的家家户户都点了灯，远远望去，氤氲的昏黄说不出的安宁。
    赵氏跟闵正两个一身新衣，端坐在炕上，见许清欢两口子进来，脸上都难得的浮现出笑容来。
    闵亦祺跟绿衣，苏氏，闵亦仁跟朱氏，闵亦星跟云香，还有闵欢闵歌都聚在闵正跟赵氏屋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正月初一头一天，据说代表了这之后的一年。换句话说，初一这天你要是过的不好，吵吵嚷嚷的，那往后一年都会吵吵嚷嚷的。所以，赵氏脸上是满足的笑，就连一直被赵氏磋磨的苏氏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挨个拜了年问了好，又给闵欢闵歌发了压岁钱。闵正作为一家之主，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打发人出去拜年，他们老两口则是在家坐镇，等着处的好的人家上门。
    绿衣扶着腰肢，在闵亦祺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苏氏因为只有自己一人，不方便也不想出去，在征得了赵氏同意之后，也回了屋子。
    朱氏跟闵亦仁两个则是说没什么好走动，天色尚早，回屋睡回笼觉去了。
    闵欢闵歌平日里都在食肆里忙活，鲜少有机会跟同龄人一块儿玩儿，趁着这机会，自然是去找平日里相熟的手帕交一起玩儿了。
    云香跟许清欢交好，他们两房则是结伴出去拜年。
    许清欢跟闵亦辰先去了老村长家拜年，闵亦星跟云香两个则是在门口等着。两人成亲头一年，什么都得按规矩来，初二之前，云香不能跟家人见面的。
    云香爹娘还有老村长都在堂屋，见两人来了，十分高兴，特别是丁氏，急切的发问：“云香还适应吧？”
    许清欢笑着先问了过年好，然后才回答了丁氏的问题，丁氏听了之后，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了。闺女出门子，天知道她这心里有多忐忑，虽然女婿承诺了不会叫闺女受委屈，可想着闵家的那些人，她还是担心的慌，这会儿得到了确切消息了，总算是彻底放心。
    “村长爷爷，叔，婶儿，我们就不多待了，四哥四嫂还等着我们一块儿走人家呢。”许清欢甜甜的道。
    知道云香就在外头，这一家人费劲才忍住了出门去看看的冲动，丁氏念叨，明儿就回来了，明儿就回来了。
    四人又结伴去里正家溜了一圈儿，出来的时候，队伍壮大到六人，广安跟陈菊两个说一块儿出去拜年。
    多数人家都是进去转一圈儿问一句过年好就走的，一直到了柱子家，众人才停住了脚步。
    柱子娘是云香的师傅，小五跟柱子要好，许清欢又颇受柱子娘的照顾，一直当她是长辈，自然不是别的人家所能比拟的。
    柱子娘因为是寡居的缘故，所以过年从来不出门拜年，最多就是打发柱子到几个本家走一走。
    许清欢猜测，柱子今儿还没出去拜年，因为他们到柱子家的时候，大门还拴着，叫了一会儿门，才见柱子出来开门。
    见到许清欢跟闵亦辰他们，柱子显然很高兴，一边儿招呼人进家，一边儿高声朝屋内喊道：“娘，小五哥跟嫂子他们过来了。”
    这么多人，柱子家的堂屋显得有些拥挤，柱子娘便招呼许清欢她们进内屋。
    陈菊跟柱子娘不熟，所以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
    许清欢见状，拉了她一把，笑道：“广安跟柱子还有小五虽然不是光屁股一块儿长大的，可他们三感情好的很，以后咱们也多走走。”
    陈菊感激的点头，她平日里基本都待在家里，不怎么外出，所以，虽然成亲快一年，可她跟村里的人都不怎熟悉。
    柱子娘也拉着陈菊的手道：“你若是不嫌弃婶儿是个寡居之人，可以跟云香她们一块儿来的。”
    陈菊赶紧表示自己不嫌弃，又感谢柱子娘对她这么和气。
    约好了以后经常走动，众人这才从柱子家离开。
    基本上交好的人家都走了，天光已经大亮，遂分开，各自回家。
    厨房灶上的水已经滚开，李氏见两人回来，往灶口里添了一把火，开始煮饺子。
    许清欢跟闵亦辰两个从铁壶里倒了热水，重新洗手洗脸，之后用过的水又都倒进提前准备的木桶里。正月里有规矩，头三天的生活用水不能泼出去，要等过了初三之后，才能随意泼水，古人以水为财，若是头三天把水泼了，说是今年一年都留不住财。
    “柱子想把家里的房子卖了。”闵亦辰突然出声。
    许清欢一愣，有些纳闷，拜年的时候柱子娘也没说这事儿啊。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卖房子？卖了他跟婶子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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