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歪着脑袋，似是仔细思考许清欢说的话。
    “可是师傅告诉我了，我要一直跟他待在一起的。”团团认真道，“他若是不能去京城的话，那我就不能去京城了。娘，我想去看看。”
    许清欢咬牙，不知道惠及这个和尚跟团团说什么了，孩子才这么一点儿，对他说的话倒是记得清楚。在京城的诱惑之下都能记住他说的话，许清欢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娘，你说怎么办呀。”团团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让惠及得偿所愿呗。
    “娘给你师傅把把脉，吃点儿补药补补身子，辛苦点儿也是能去京城的。”许清欢道。
    团团欢呼，“太棒了。”
    许清欢恨得咬牙切齿，惠及这个和尚，真是叫人拿他没有办法。
    每次较量，看起来吃亏的是惠及，可认真算下来，下风的总是她。
    去京城前夕，团团每天都十分高兴，每天跟容容一起玩儿的时候都要给容容说一遍回来会带礼物给她，又说要不带着团团一块儿去这样的话。
    小姑娘自然也是兴奋的，不过却是知道分寸的，叮嘱团团别忘了带礼物给她，至于一起去的邀请，却总是不接话的。
    白远志每天都到闵家来报道，偶尔帮忙整整菜园，多数时间是陪着团团跟白容容。
    许清欢虽然一个劲儿琢磨白远志为何这般亲近团团，是不是他别有用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很会带小孩子，不光带着他们玩儿，还带着他们学习，不过几天的功夫，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团团虽然不能倒背如流，正背却是流畅的不打顿克的。
    而且对学习的兴趣相当浓厚。
    之前，许清欢都是要好言相劝各种哄的，现在，全都成了主动。
    惠及也乐得清闲，直把白远志各种夸赞。
    许清欢难得心平气和的跟惠及说话，“你既自诩知过去，晓未来，能看透人的命运，那你说，白远志的命运如何。”
    “一生落魄。”惠及缓缓的道。
    许清欢挑眉，“我觉得你这次或许看错了。女人的只觉有时候也堪比预言，我直觉，白远志将来前程远大。”
    惠及并没有跟许清欢争辩，沉默了会儿，才道：“我说的是假如他这辈子不会遇到你们的命运。既是遇到了你们，这命运自然是有所改变。不光是他，跟你们二人交往亲密的那些，多多少少命运都改变了。”
    许清欢撇撇嘴，对这个说法并不赞同。
    惠及微微笑笑，“凡事有因果，有轮回。你不要觉得不可能，这些事情都是因果轮回。拿一件最简单的事儿，如果你没有来，原来的许清欢现在不存于世，许清竹会被辗转卖来卖去，原本的清河王不会东窗事发，很多人很多人的生活轨迹不会发生变化。可是你看，现在完全不一样对吧？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改变的呀。”
    “可我并非自愿来到这里的。”许清欢嘟囔。
    “所以我说，轮回，一切都有因果。”惠及一脸高深莫测。
    “因果什么的，我不知道。”许清欢缓缓的说，“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命，是每个人的命运，而不是非要说成是因为谁的原因。对我来说，哦不，是对每个人来说，明天是怎样的，这是无法预测的事儿。那就活好现在的每一天就是了。好了，你要蹭吃蹭喝的事儿，我被迫同意了。至于这些道理，就不用说了。”
    惠及一脸懵逼，明明是你起了个头，我顺着你的话说下去的啊。
    许清欢也不去管惠及，扭头去找连敏去了，这丫头因为学厨艺未果之后，沮丧的很，这会儿又想到新的能够的上贤妻良母的法子了，学刺绣。
    用她的话说，做衣裳方面，箫慎是行家，她是没机会也没有什么信心能做出什么叫他眼前一亮的衣裳来。
    那就从刺绣上下手吧。
    毕竟，有花样子，配好色，一点儿点儿来就是了。
    所以连敏很有信心，觉得自己肯定能成。
    “你这鸭子绣的还真不错。”
    许清欢站着端量了一会儿，笑着夸赞道，“果然，你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啧啧，活灵活现的，这用色也很丰富，不错，不错，不错。”
    许清欢夸奖的很认真。
    连敏一脸尴尬，原本飞针走线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端起绣花撑子仔细端量了一番，只觉得自己这鸳鸯绣的真心不错，怎么就被误认成鸭子了？
    鸳鸯跟鸭子是一样的吗？明明相差好大好吧。
    “怎么了？”许清欢小心翼翼的问道，自己没说错什么吧？
    绣的确实挺像鸭子的，所以她夸奖了，人都说做事儿需要赞扬，这样才能做的更好。
    可，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清欢姐，我这是绣的鸳鸯，你看，这头部这么饱满，鸭子的头都有点儿扁扁的。”连敏叹着气道，“还有，你看，我这是绣了两只的……”
    “是啊，一公一母啊。”
    连敏只觉得额头青筋都要跳出来了。
    “你见谁家绣鸭子是一公一母的绣？要么不锈，要么一只，要么一群。”
    连敏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她在很努力发掘自己的长处，可——
    哪怕清欢姐直接说自己绣的不好就是了。
    她没有说绣的不好，她直接认错了。
    好想哭。
    许清欢是被推搡出屋子来的。
    连敏黑着脸把她推出来的。
    这能怪她吗？
    那东西她看着就是用色丰富的鸭子嘛！
    非要说是鸳鸯。
    唉！
    “连敏，你出来我带你转转？你手指头都戳了多少针眼了。绣花这东西，修身养性的，你性子很好了，不用再养了。”
    言下之意，不用再绣花了。
    屋里没有动静。
    “连敏，绣花这东西，你也知道，没有几年功夫，没有好的师傅教导，是很难绣好的。你们府上，丞相府上，都有绣房，里头的绣娘虽说不是大家，可总也算得上绣技娴熟的。有她们在，你会不会真没有多大的意义。”
    “连敏啊……”
    门一下被拉开了，连敏脸黑的厉害，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那清欢姐姐你说，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