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文学
首页嫁千户 第23节

第23节

    忽的,丢下缰绳,大步流星冲知知走去,行到近前,拥了她一下,沉声道,“等我归。”
    ……
    陆铮的军队当日就出发了,从郧阳到兖州,若是走的慢,要五六日,但行军速度快,不到三日,便入了广牧阔原。
    广牧郡地处兖州中部,执兖州之牛耳,四处皆是阔原,地形简单,易攻难守。
    陆铮到时,蒋鑫已拿下数个据点,正集中兵力攻广牧郡城门,城门半开,钟氏艰难抵挡着。
    陆铮打仗素来不讲什么规矩,更别提同蒋鑫打个招呼,直接带兵攻向蒋鑫后方,逼得他不得不暂停攻城。
    匆忙间,钟氏勉强将城门堵上。
    蒋鑫见状,嗤笑一声,骑马奔至两方交战处,待见到领兵之人是谁时,蓦地沉下了脸。
    他故作轻蔑道,“是你?跟在我屁股后头捡了郧阳的,也是你吧?我倒是小瞧你了,一介小小千户,倒是有些本事。”
    陆铮漠然着脸,面无表情,丝毫没被蒋鑫激怒,漠声道,“兵不厌诈。”
    这话犹如一口唾沫铺头盖地砸到蒋鑫面上,“兵不厌诈”这四个字,还是他入郧阳时送给那李姓百户的,如今却被陆铮还了回来。他出自益州之主的蒋氏,年少一战成名,未尝有过败绩,鲜衣怒马,是极傲气的性子。
    可这一回,却跌了个大跟头。
    明明拿下了郧阳,转头就被陆铮夺了。手下数名大将,俱落入陆铮之手,生死未卜。这于蒋鑫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陆铮,我手下大将何在?”蒋鑫咬牙问。
    陆铮语气随意,“他们不降,砍了。”
    “你——陆逆!你居然敢!”蒋鑫气急,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陆铮倒还慢声答道,“我如何不敢?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敢不敢?”
    说着,出戟,遥指马上的蒋鑫,态度随意道,“你,再加上手下两人,随你挑,来同我打,谁能伤我半分,我束手就擒。倘你伤不到我,立刻退出兖州,带着你的人,滚回你的益州老家去。”
    陆铮微抬下巴,唇边带着轻蔑的笑,“你——敢么?”
    蒋鑫气急反笑,“你倒是张狂?!我有何不敢,待我拿下你项上人头,血祭我益州大将!”
    陆铮拂手,挥退身后人,轻踢马肚,行至中间,抬抬下巴,“一起来,还是轮着来?”
    蒋鑫快被他这轻蔑态度给气疯了,厉声道,“蒋衷!”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魁梧大将策马出列,他身高九尺,手持双锤,双目怒视着陆铮,怒喝一声,“小子,来战!”
    陆铮策马而上,挥戟,与那蒋衷战至一处,一人使锤,一人用戟,少顷,蒋衷被陆铮一戟挑落马下,戟抵着他的喉咙。
    陆铮坐于马上,不见疲色,冷冷丢出三字。
    “下一个。”
    少顷,又一名大将败下阵来,陆铮仍然漠然神色,道。
    “下一个。”
    怒火、挫败和羞耻几乎将蒋鑫的脑子烧着了,他怒喝一声,持刀逼近陆铮。
    两人□□的马腹几乎贴在一处,两匹马儿俱焦灼地打了个响鼻。
    两方十万大军,俱屏息望着眼前战至一处的二人,陆铮的玄色披风与蒋鑫的大红披风绞在一处,在风的鼓动下,激烈的碰撞着,犹如打斗中的二人。
    蒋鑫擅刀,雪白的刀刃,刀刀气势汹汹劈向陆铮,恨不得将他砍成数段,剁成肉泥。
    陆铮倒还沉着,连气息都异常沉稳,起先避着蒋鑫锋芒,待他力疲,提戟刺向蒋鑫肋下,向上一挑,连着他身上的盔甲,一同挑上了天,片刻,落了地。
    “还打麽?”
    陆铮拉着缰绳,朝后退了几步,面无表情望着露出肋下皮肤的蒋鑫,淡声道。
    蒋鑫咬牙,几乎能尝到口中的铁锈味,一字一字道,“我输了!”
    “退出兖州!”蒋鑫回身,策马回到队伍,拂手咬牙道。
    至此,一场屠城危机顺利被化解 ,蒋鑫含恨退兵。
    钟老爷子就守在城墙上,目睹一切,终叹气,亲自下了城楼,下令开城门。
    城门大开,以钟厉为首的钟氏郎君,俱在城门内,迎陆铮同他的人马进城。
    陆铮却没策马入内,到城门外,翻身下马,敬重道,“钟老爷子,小子来解广牧之困了。”
    钟老爷子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弯腰,“君胸襟之广,吾不及。今日起,吾钟家不再主兖州,君可取之。”
    “祖父!”
    即便早就知道这事,钟厉听到祖父当真说出口时,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他身后的钟氏郎君亦面露羞愤之色,碍于祖母威严,俱撇开头。
    陆铮只当没看见,扶起老爷子,扬声道,“好。”
    钟老爷子退至陆铮身后,陆铮看了眼仍面露仓惶之色的百姓,挥手,“进城!”
    至此,钟氏据数十年的兖州,一夕易主,而这个曾经被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的州,也即将成为整个中部势力的中心。
    第29章 护夫
    广牧郡守府。
    这里原本是钟氏主支的住所, 陆铮接管广牧那一日,钟老爷子便主动携族人搬去了别处。
    于陆铮而言,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自然不必钟老爷子特意腾宅子出来,但老爷子坚持如此,道,规矩不可坏,仍是带着族人搬了出去。
    李多得了传令, 疾步入了郡丞府陆铮的书房, “千户叫我过来,可是有何吩咐?”
    陆铮百忙之中抬起头,草草给一份文书盖了私印, 正色道,“我要你去一趟郧阳,替我接人。广牧这里,我一时走不开,你替我接江氏过来。”
    李多一路琢磨半天,竟不知千户百忙之中抽空喊他, 居然是为了这事?
    想了想,多嘴问了句, “那老夫人可要一并接过来?”
    陆铮想也没想,“先不接了。待广牧安稳了,再接母亲过来便是,也不差十天半个月的功夫。”
    李多深觉有理, 忙应下,“还是千户想的周道。”
    陆铮却又不大放心,多嘱咐了几句, “多带些人手,路上小心,遇事谨慎些。务必平安将人接回……”
    嘱咐了一番,陆铮又颇为心烦,若非手头事情实在太多,又要收归军队,又要处理郡务,他便亲自去接人了。
    李多老老实实听了嘱咐。俱应下,领命出去。
    待出了郡守府,才忽的反应过来:
    既然老夫人那里都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怎的偏要这样急着接夫人过来?
    ……
    初秋凉爽,秋风习习,赶路并不算太难挨。
    知知同青娘坐在马车里,车轮轱辘声,隔着车璧隐隐约约传来。
    同上一回从卫所去郧阳不大一样,这回的马车宽敞舒适甚多,车篷顶高,车厢宽阔,两边的小窗挂着薄纱,偶尔有风钻进,带来丝丝凉爽。
    青娘探头看了眼,对知知道,“离广牧很近了,方才李百户道,天黑前应当能进城。”
    知知坐的身子有些乏,软软靠在青娘身上,她没用簪髻,细软黑发斜斜拢在胸前,如锦缎般光泽顺滑,她懒洋洋“嗯”了一句,累得不想开口。
    青娘心疼坏了,边梳理着知知的黑发,边道,“娘子先歇歇。等会儿奴婢给您梳了头发,千户定是要来接您的。”说着,生怕知知不上心,又柔声劝道,“千户如今身份不似往前了,您啊,也不能如以往那般随意了……”
    知知不爱听这些,但也晓得青娘是好意,只好佯装困了。
    青娘见状,立即闭嘴了。
    马车离广牧还有十几里路,知知便被青娘叫醒了,梳好了精致的发髻,连外裳都叫青娘催促着换了身。
    她图舒服,爱穿简单的衣裳,不爱那些里里外外套了好几层的。偏偏青娘觉得这样不成,替她采买了甚多时兴的裙衫,飘飘渺渺的,是时下扬州年轻妇人中最时兴的款式。
    知知这会儿刚换上的,便是如此,宽袖锦缎薄纱,最里是锦缎制的,白色锦缎之上,隐隐有流纹浮动,流光溢彩,清丽不失端庄。外裹白色浣纱,质地轻绵,仙气缥缈。
    知知打扮好了,青娘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成果,满怀欣喜,语气带了丝骄傲,道,“娘子当真极美!”
    说话间,马车已进了广牧,缓缓行在街道上。
    蓦地,一声马蹄嘶鸣声,马车骤然剧烈摇晃了一下,随后,猛的停了下来。
    青娘正要出口询问,却听外边传来李多气愤的声音。
    知知忙叫住她,“青娘,别慌,先等等。”
    马车外,数十名书生俱站在街道中间,牢牢将马车挡着,书生面上满是义愤填膺之色,俱轻蔑地看着李多。
    李多不由得纳闷,他对读书人还是有几分敬重的,客气道,“几位可否让个道?”
    为首的书生姓聂,穿的倒人模狗样,说起话来可就不怎么样了,他摇着折扇,道,“不让。为何要让?我不给陆逆的走狗让路!”
    “嗨?!”李多顿时来气了,大声喝道,“我见你是个读书人,待你客气几分,你倒蹬鼻子上脸,还来劲儿了?你说谁是走狗?!你唤谁叫陆逆?”
    两人这么一吵,街道上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将道路挤得严严实实。
    聂槐巴不得如此,轻轻瞥了眼李多,拱手扬声道,“诸位父老!一月前,广牧陷困,蒋鑫军队虎视眈眈,何等危急时刻,吾郡上下一心,以钟氏为首,军民一心,将蒋鑫军队阻于城门之外。如今,诸位可知,钟氏何在,钟老爷子何在?”
    钟氏在广牧很得民心,聂槐稍一暗示,众人便俱低声议论了起来。
    聂槐折扇合拢,遥指郡守府的方位,义愤填膺道,“诸位可知,数日前带军入城的陆铮,已将钟氏逐出郡守府,如今那里,早已换了主人!”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李多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指道,“你这书生不要胡说八道!分明是钟老爷子自己让出来的,千户何曾相逼?!”
    聂槐不慌不忙道,“让?钟老爷子仁厚,不肯言陆铮恶劣行径,然举郡上下,何人不知?钟氏向陆铮求援,陆铮本该即刻出兵,解广牧之困,偏偏为一己私利,视全郡百信如蝼蚁,按兵不动,直到广牧失守的前一刻,才缓缓而至,如今邀功请赏,焉知多少无辜冤魂,死于蒋家军队刀下!”
    “为一己私利,不顾黎民,是为不仁!仗着钟氏仁厚,挟恩图报,占广牧,是为不义!不仁不义,此等汲汲于名利之小人,有何资格入主广牧?!我唤他一声陆逆,有何不对?这车上乃是陆逆亲眷,倘若我说的有半分不对,何不出来同我驳一驳?”
    “聂兄说的没错!”
    聂槐身后的学子们俱声援他,一时之间,“陆逆”二字不绝于声。
    “你——”文人牙尖嘴利,李多一介武夫如何能说得过,气得拔刀。
    聂槐巴不得李多拔刀,眼中划过一丝得逞之色,正要继续刺激李多,忽的,李多身后的马车传来一句“李百户,不可”!
    这声音出自女子,软而不媚,柔而不佞,语气沉静,聂槐不由得心头一荡,再看李多,已经将刀插回了刀鞘。
    聂槐心下失望,这时,便见马车帘子被掀开,一年轻女子缓步而下,她肌肤雪白,眉眼精致,一身华裳,身段苗条婀娜,气质温然。


同类推荐: 浓精浇灌小白花(快穿 nph)九零千万富翁的独生女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穿成恶毒反派们的替嫁小师妹重生一九零二窃国大盗穿越之平淡人生娇花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