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文学
首页嫁千户 第37节

第37节

    张猛气急,提刀就要下去,道,“我要去斩了这小人!”
    身旁将领俱拦他不住,用力拉着他,道,“将军不可!将军莫中了他的激将法!”
    知知亦匆忙奔至他身侧,神情严厉,道,“张猛将军!眼下之事,最重要的是守住广牧,其余的,皆不是大事。”
    无论蒋鑫如何羞辱激怒,唯一的目的,便是叫张猛下去。无论胜败,张猛作为主将一走,对守城的影响太大了。况且只要张猛一出城门,谁又知道,蒋鑫会不会守信!
    就在此时,城墙外的蒋鑫还在大放厥词,言辞轻浮,甚至将陆铮辱骂了个狗血淋头。
    西北角忽的一阵灰尘,先是惊天动地的铁蹄声,而后随着那激起的灰尘越来越近,也渐渐露出了样貌。
    玄色的战旗,随着马渐近,其上一个大大的“陆”字。
    声势浩大的军队,骑兵在前,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有士兵喜极而泣,大声喊。
    “主公归……”
    “主公归……”
    “主公归了!”
    知知整个人一松,心忽的跳得极快,但整个人又仿佛安宁了一样,眼泪都快忍不住了。
    夫君总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谁回来了!
    必须锤他!
    第48章 害怕
    援军犹如神兵天降, 出现在西边,将士们风尘仆仆,面上却无半点倦意, 俱是战意。
    他们是广牧最精良的军队,凶悍且善战,跟着主公南征北战,未有败绩,此番憋屈了一路, 险些被人动了老家, 自是心中熊熊怒火,骑兵在前,步兵在后, 前后相应,猛地撞向攻城的军队。
    张猛亦挥手,喝道,“开城门!攻!”
    憋屈了数日的守城将士们,如泄闸的洪水般,冒着风雪, 冲出城外。
    陆铮策马在大军的最前方,一瞬之间, 已与蒋鑫面对面。
    他神色冷冷,眉间凛冽,肩上落下一片洋洋的雪,整个人犹如古神话的战神一般, 冷冽、强硬、凶悍。
    蒋鑫看着逼近自己的陆铮,下意识后背生寒,心头冒出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自他十几岁打一场仗以来, 从未似今日这样胆寒。
    四周的士兵已冲撞在一起,厮杀声、剑戈声、碰撞声、哀嚎声,声声不绝于耳……
    陆铮却仿若无人,神色淡漠盯着蒋鑫,忽地启唇,唇边带着一丝蔑意,“蒋鑫,你非要求死,我如了你的愿。”
    言罢,长戟蓦地从背后出,气势恢宏压向蒋鑫面门,有如千钧之势,气吞山河的气魄,蒋鑫勉力逃过一击,脑中清楚得可怕:
    陆铮是当真动了杀意!
    “听闻你下了军令,掳我妻者,赏千金,官三级。”陆铮边挥出重重一戟,边神色冷漠道,“那你可算过,你这条命,值几金?”
    打斗中,蒋鑫身上已见了血,肩胛骨下肋处,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朝外冒着血。他渐渐没了力气,阻挡的动作也变得迟钝,他第一次知道,濒临死亡是什么感觉。
    “你放我走!我绝不再犯兖州!”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戟,蒋鑫大声喊,见陆铮有所反应,立即大叫,“我劝我父带益州投你!”
    陆铮面无表情,丢下两个字,“晚了。”
    鲜血四溅,陆铮玄色的盔甲之上,亦被沾染了几分,浓郁的血腥气中,一颗人头从马上滚落,打了数个滚,缓缓在马蹄边挺住。
    打斗着的军队蓦地一静,忽然有人大喊,“将军——亡了……”
    随着这一声大喊,蒋氏带来的大军整个骚动起来,毫无还手之力,彻底丧失了战意,逃的有,投的有。
    人群的骚乱,令失去主人的战马感到惊慌,焦灼得在原地踏着马蹄,落在马蹄边的那个头颅,不知何时被践踏得,失去了原貌
    名声显赫的蒋氏郎君,年少一战成名、同陈钊并称二杰的蒋鑫,在这一日,死得毫无尊严。
    无人收敛,甚至等蒋氏将领来寻尸首时,都只寻到一具无头尸首。
    ……
    蒋鑫一死,战事便不再焦灼,没多时便见了分晓,将收尾之事交给下属,陆铮策马直奔冲广牧城门而去。
    守城的小兵单膝跪了一地,右手还举着武器,左手却恭敬摆在膝上。
    陆铮却无暇顾及这些,更顾不上像以前那样,说一句“无需多礼”,他的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那个从城楼内向自己奔来的红色身影。
    他翻身下马,稍稍站定,双手伸开,任由女子扑进他的怀里,两人相拥的那一刻,他空荡了数日的心,顷刻之间填满了。
    知知抱着男人,手搭在他坚硬的盔甲上,冷硬、膈手、甚至还有些滑腻的血,但她却丝毫不想松开,低声又柔软地唤他,“夫君……”
    陆铮想这一刻,想得几欲发狂,半晌说不上话来,将人拥得紧紧,千言万语,只说得出一句,“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虽然我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出现,保护你们母子,但我到底是赶回来了。
    ……
    内室明亮且安静,连下人走动都是悄无声息的,生怕惊扰了屋内的主子们。
    天寒地冻,屋内已用了碳,上好的银丝碳,并没有什么烟,将屋内烧得暖烘烘的。
    兴许是这样的缘故,知知下意识将手脚,从被褥中伸了出来,贪图那一丝凉意。她的手仿佛有些痒,下意识在被褥上蹭着,睡得不是很安稳。
    陆铮便是这时候来的,他悄无声息进来,在外间换了衣裳,才撩开帘子,入了内室,打眼便看见了榻上睡着的知知。
    他下意识放轻动作,走到近前,凝视着妻子的脸,雪白的脸颊上,被屋内暖气蒸得微红,眼下却有些乌青。
    她定然是累坏了。
    他方才从军营回来,在那里见了张猛,张猛同他请罪,说自己违背了他的命令,求他罚他。他自然要罚张猛,即便这回他守住了广牧,其实是大功一件,但他照样要罚他!
    他怎么敢让知知留在广牧,明明知道蒋鑫来的当日,他便应该送知知出城!
    没人知道,他这一路回来,心里有多害怕,哪怕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沉稳无畏的模样,但只要一闭眼,他想到的,看到的,梦到的,都是广牧城破。他的妻子留在广牧,誓要与广牧同生共死,但在他心里,一百个广牧,一千个兖州,都比不上他的妻。
    ……
    “夫君……”知知睡得并不安稳,大约是这几日一直绷着的缘故,因此感觉到屋内有人,便挣了眼,见是陆铮,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陆铮抬手扶她,将绵枕靠在她的背后,低声问她,“怎么不睡了?我吵醒你了?”
    知知摇头,抓着陆铮的袖子不放,心里还有些不安后怕,不大想松手,她紧抿着唇,道,“夫君陪陪我。”
    这一句软软的夫君陪陪我,立即让陆铮招架不住了,他何曾见过妻子这样依赖自己的样子,立即应道,“好,我陪你。”
    待陆铮上了榻,知知才将抓着男人袖子的手松开,这一松开,立即被陆铮瞧出了端倪。
    他小心翼翼抓住她的手,娇嫩掌心和指腹上,有几处红肿的肌肤,他细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挑破了皮的水泡。
    “怎么弄的?”陆铮当即心口一紧,仿佛这水泡是生在自己身上一样,甚至比这更疼几分,问罢,才想起张猛来请罪时,曾说过夫人亲自登上角楼击鼓,以振奋士气。
    知知见男人脸色难看,反倒安慰他,道,“没什么,叫青娘给我上过药了,不是很疼。”
    其实还是很疼的,但不光夫君心疼她,她也心疼夫君啊!
    她知道,陆铮能在第四日上便赶回来,也一定是豁出去的,方才她叫他到榻上来,一方面是太久没见面,实在有些想黏着他,但另一方面,何尝不是看到他布满红血丝的眸子了,私心想让他歇一歇。
    广牧虽保住了,但后续的事情还不少,除了军营的事,还要接婆母回来,总之还有一堆事等着陆铮。
    主公不是那么好当的。
    陆铮却不松手,甚至郑重其事捧着知知的手,但并不敢触碰她红肿的肌肤,只小心翼翼捧着,微微低了头,轻轻吹了几口。
    知知感到一种被人珍视的幸福,眼睛忍不住就涩涩的,委屈劲儿就上来了,扑上去,抱住陆铮的肩,小声道,“陆铮。”
    陆铮应她,“我在。”
    知知委委屈屈,犹如在外被人欺负了,回家找到大人做主的小娘子。又似丈夫远行,在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总之从上至下,看不出半点前几日亲临城墙的太守夫人的气势。她极小声地道,“陆铮,我害怕。”
    陆铮心头一颤,放在知知纤瘦背上的手,却不停地轻轻拍着她,道,“不怕,我回来了。”
    “我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其实她哪有那么勇敢,她怕得要命,她就是个娇气的小娘子,没挨过饿,从来也没吃过什么苦。
    角楼那么高,那么冷,吹得她压根拿不住那鼓槌;
    打仗那么可怕,死人的尸体堆得那么高,哀嚎声那么凄惨,她每晚回来都做噩梦;
    她最怕的是,城破了,她带着孩子一起死在广牧,再也见不到陆铮,哪怕一面。
    她怕得要死,可她又不能害怕,连她都怕了,城里的百姓只会更怕,她得无时无刻装出无畏的模样,她得给这座古城的百姓信心。
    “陆铮。”
    “我在。”
    夫妻二人久未见面,在内室待了一夜,无人打搅,却也没做什么旖旎之事,只余脉脉温情。
    第二日,青娘便早早带了大夫来,守在门外,只等门一开,便叫大夫进门,替知知把脉。
    女大夫还有几分眼熟,正是当时在卫所时,跟着学医的寡妇之一,如今都成了家了,但并未舍弃这门手艺,仍旧替妇人们诊脉。
    女大夫摸了脉,又摸了摸知知的小腹,感受了下胎儿的位置,而后露出笑,道,“胎位很正,胎儿也很好。夫人这几日可是睡得不大好?”
    她一说,陆铮立马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女大夫不慌不忙道,“倒也不是。妇人怀孕,容易心神不宁,倘若白日受了惊吓,半夜惊醒,也是常有的事。”
    不等知知说什么,陆铮便道,“那可要开些药?”
    女大夫道,“是药三分毒,夫人又怀着胎儿,还是不要轻易用药的好。这几日先看看情况,只是妇人怀孕,心情波动大,大人最好能时常陪着夫人。孩子在父亲身边,也会觉得安稳些。”
    青娘将女大夫领着出去了,陆铮愁眉紧锁,同知知说了一句,便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神色缓和了几分。
    知知看得奇怪,不由得问他。
    陆铮却道,“也没什么,我去安排了些事。”
    顿了顿,又轻轻摸了摸知知的小腹,道,“等你平安生产了,我再走。”
    想到得知他决定后,暴跳如雷的谋士们,陆铮满脸不在乎,他打天下是为了媳妇过好日子,为了打天下而委屈了妻子,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铮:对,我就是恋爱脑,随便你怎么喷!
    而且我当了皇帝,我也要恋爱脑!


同类推荐: 浓精浇灌小白花(快穿 nph)九零千万富翁的独生女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穿成恶毒反派们的替嫁小师妹重生一九零二窃国大盗穿越之平淡人生娇花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