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赢昊自己开口说，不方便说就不说了吧。
    陈升就不用为难了。
    可是赢昊的性格却一向随意，他不想说，那谁也拿他没办法。
    陈升抬起头来，视线也正好跟赢昊那含着笑意的眼睛。
    “跟师父你说一说，当然没什么，我只是怕说了，师父会被吓着。”
    陈升反击，跟着笑了起来。
    不能总是让赢昊牵着他走不是。
    “哦？”赢昊大笑起来，“一头妖兽，就想吓到我？”
    “如果这头妖兽，是天命兽呢。”陈升看着他，直白的道。
    “那也不行……”赢昊话语一顿，目光陡然在煤球的身上凝聚起来。
    一旁的龙鳞熊那熊眼也是陡然睁的溜圆，浑身都是一个哆嗦，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没办法，煤球老是会去看它几眼，这配合上煤球的身份，太可怕了。
    自古以来，不管是天命棺也好，还是天命兽也罢，都是跟灾祸，联系到一起的。
    倒不是说他们会造成灾祸。
    而是每一次时代的更迭，都会有天命棺和天命兽的身影。
    从而，也就造成了，人们对于天命棺和天命兽的固有认知。
    天命棺若是落地，则灾祸生，万民亡。
    天命兽如是现身，则灾祸出，天下乱。
    所以，天命兽，就等同于强大、神秘、灾祸。
    不详。
    “还是你狠。”盯着煤气看了好几眼，赢昊终于再次开了口。
    只是这句话，却是针对陈升。
    是的，天命兽虽然十分的安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并且来历非凡，很多人都会觊觎。
    可是若是真正的要把天命兽带在自己身边，恐怕很多修者，心里都是会犯嘀咕的。
    “嘿嘿。”陈升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没有多说什么。
    他跟煤球的相遇，说来也是十分的巧合，此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说煤球不仅没有给他带来灾祸，反而数次救他。
    就算是煤球真的会为他带来灾祸，陈升也是断然不会抛弃煤球的。
    “说起来，这些年我也没少在东圣州上跑，寻找新的画术和其他事情，你是在哪儿学到的灵术？”
    赢昊没有在煤球的身上过于深究。
    事实上，虽然大家都会天命棺天命兽这样的传说，烂熟于心，可是真正涉及到了他们自身的一些细节，却是早已无人可知。
    就算是赢昊，也只是知道这么个名讳，听到了一些古老相传的传说而已，当不得真。
    反倒是真的没什么好聊的。
    至于天命兽是否会给陈升带来灾祸，甚至于给画宗带来灾祸。
    那就更扯了。
    首先，赢昊自己丝毫也不担心这件事，而画宗除了他之外，也就一个陈升了。
    都没有其他人，还担心个毛啊……
    相比之下，他对于陈升学习到的灵术，倒是更好奇一些。
    “嘿嘿，师父，我是可以教你灵术的。”陈升挤眉弄眼，嬉笑道。
    在赢昊身上气息翻滚的威胁下，这才乖乖的讲述起来。
    从十方山讲起，到入葬王之地中，再到见到白骨窟噬骨虫王，再到入山，见天蛮部。
    天命兽煤球为天蛮祭祀之神灵，故而陈升的地位，水涨船高。
    也从天蛮老祖那边，得到了灵术。
    后来因缘际会，也就慢慢的参悟到了灵术，学会了灵术的绘制，算是靠自己，摸索着入了灵术的门槛。
    “这么说，你是在边荒出生，也是在边荒长大的？”赢昊一脸严肃的看向陈升，郑重的开口问道。
    陈升试想过，赢昊会问出许多问题来，也都打算不保留的跟赢昊好好沟通，畅聊画术、灵术，灵画师等。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赢昊的关注点，会在这上面。
    “对，虽然我父母是东圣城的人，但是我确实是在边荒出生的。”陈升点头，十分肯定。
    “麻烦了。”
    不曾想，得到陈升的肯定后，赢昊却是第一次，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连知道煤球是天命兽的时候，他都不曾这么纠结和头疼过。
    “怎么偏偏会是出生在哪个地方的呢？”
    赢昊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连蛮族天蛮部以及陈升习得灵术一事，竟然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使得他全身心的心思，都放在了陈升的身世上。
    “怎么了？师父？”陈升好奇，心中虽隐隐有些猜测，却不太能肯定。
    “边荒，”赢昊抬头看向陈升，“那是一个连我都无法踏足的地方。”
    “嗯？”陈升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的，之前我就曾猜测过，化虚境恐是无法踏入边荒大地的，就是那天蛮部的老祖，也只是能够在十方山之中行动，却无法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连师父你，也不能强行踏足。”
    “不能，自我入化虚境之后，至今试过数次，都不曾成功过。直接通过传送阵传送，都会被阻拦回来。”赢昊摇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我？”
    “对，是你。”赢昊皱眉，“据我所知，你是不能，不，是不可能，成功踏足化虚境的。”
    “这是边荒的诅咒。边荒出生者，无人可入化虚境。即便是离开边荒，也不行。诅咒刻在了你们的骨子里，刻在了你们的血脉中。”
    赢昊的语气很沉重，陈升的眼神，也渐渐的眯在了一起。
    连赢昊这样的强者，都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达成的事情吗？
    可是，抛开所有的必须，比如父母，比如姚洛，比如陈家不谈，陈升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止步于区区神桥境？
    见识过了化虚境的风采，怎能隐忍？
    怎能屈服？
    “是什么样的诅咒？”陈升询问。
    “天道诅咒。”
    赢昊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的。
    “你们出生之初，就先天有缺，为何困于化虚境？不是因为有人明确的诅咒了你们不能入化虚境，而是明确的诅咒了边荒之生灵不允许接触天道，一旦接触，必然将遭受诅咒。”
    “而入化虚境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感悟道则，形成自己对道则的感悟。有形的体现，就是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