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尽职尽责的金展便抱着一大堆吃的玩的,敲响了李玄慈房间的门。
自李玄慈走后,金展便连夜去布置暗卫,然后一大早上街搜罗“女孩喜欢的玩意”。
李玄慈开了门,却没让他进去,竟要徒手接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把金展都吓了一跳,可也不敢违抗,只能大不敬地让主子亲自拿进去。
走廊尽头的窗吹来阵风,金展站在门口,鼻子动了下,他嗅觉灵敏,似又闻到了些昨夜李玄慈身上带的味道。
有些说不明白的味道。
他这点动作没瞒过李玄慈的眼,刚要说话,房间里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张梨花木大床上拢得严实的纱帐轻晃了下,像清晨被风席卷的雾,轻轻荡漾着。
然后从那帐子里钻了个豆子大的脑袋进来,睡眼惺忪,脸颊都睡得粉润一片。
“哥哥。”十六眼睛都还没睁开,只会傻乎乎地叫他。
金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却没等他反应,下一刻,啪得一下,那被踢上的门便差点把他鼻子都撞掉。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王爷竟与人同居一室,还与十六大被同眠?
他俩什么时候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关系变得这样好了?
难道是突然断袖了?
金展想起十六那粉嘟嘟的、清秀得难辨雌雄的面容,越发打起冷颤来,十六看上去年纪小得很,但长得确实真不错,如果是他,倒也真不无可能。
不过王爷多年来一直不与任何人亲近,可昨夜先是要他寻美人,另半边也没闲着地和十六共寝,真是不开窍则已,一开窍便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哪边都不耽误。
啧啧啧,胃口真好。
金展平了平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一边十分多余地想着,万一王爷看上自己,他该如何抉择,一边尽职尽责地继续去打探消息去了。
屋里。
李玄慈面无表情地将那一堆玩意放在桌上,然后冷着脸走向床榻,一把将那薄雾一样的帘帐挑开,擒住十六小小的下巴,强迫还迷糊着的她看向自己。
“又不听话了。”他轻轻斥道。
上午灿烂的太阳从蒙了层纸的窗户里透进来,将一切镀上氤氲的光晕,二人被落下的白纱帐围在中间,如同置身在闪耀的水波里,身上满是折射的光影轻轻摇晃。
十六听不懂,只有些愣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懵懂,瞳孔跟清泠泠的水一样,只映了他的影子,嘴唇微张,贝齿间隐隐可见红润的舌。
李玄慈眸色变得幽深了些,擒住她下巴的手指一转,拂过她的唇,他指腹上有茧,刮得十六有些疼,也有些痒,不自觉地伸了舌尖舔了下。
她的舌就这么扫过李玄慈的指尖,只轻轻一下,留下轻薄的热,湿痕一点点。
“以后不许叫人哥哥。”
李玄慈边说着,拇指直接探进了她唇中,戏弄着那小小的舌。
十六却傻乎乎的,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哥哥。”
她的舌尖微曲,又轻轻上翘,一路挑上去,碰了下牙齿,又收回来,发出这两个字。
而只这两个字,她的舌便像绕着李玄慈的指尖撒娇,湿热的舌尖划过指背,温度隔着指甲隐隐约约传来,像蒙了层纱的美人,更加让人心生难耐。
李玄慈的眸子看着她,窗外的阳光灿烂得很,便是北边最冷硬的地方,冰河也该消融了,薄冰融进水里,只剩潺潺的溪声。
他俯身,与十六离得极近,两人黑浓的睫毛几乎要触在一起,眼睛眨下,就有轻微的拂痒感,呼吸搅在一起、混成一团,亲密难分。
可吐出的话却可怕得很。
“敢这样叫旁人,我便把你舌头割了。”他低语道,即便是十六这样的傻女娃,也能听懂其中的可怕。
她眼睛瞪大,往后退去,他的手指就滑落出来,十六连忙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又含糊不清地小声说:“不要割十六的舌头,十六乖乖的,只有哥哥是十六的哥哥。”
她说得语意不通,十分可笑,但这样傻的话竟然取悦了李玄慈,他面色还是那般,但眸子里却涌出些餍足的笑意。
吓唬完了,便又给个甜枣,他将十六从床上抱了下来,放在那一桌的新奇玩意前。
果然,十六眼睛亮了,忙着往嘴里塞糕点糖人,手里还拿着娃娃不肯放,再也顾不得怕他了。
李玄慈看着吃得嘴角掉渣的十六,面上有些嫌弃,心里却想着别的。
果然,这人就算傻成这样了,照样吃得下一头牛。
笨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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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Pǒ①⑧.CǒM 五十叁、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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