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划过一道蓝色火焰的残影,马尔科在甲板上着陆,柔软又华丽的羽翼渐渐褪去露出蜷在他臂弯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粉雕玉琢,有着婴儿肥的脸蛋胖嘟嘟粉嫩嫩的,让人一看就想上手捏捏,试试是否像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娇嫩。
一双水润的金眸圆润似葡萄,眼尾微微下垂,少了平日的张扬与傲慢,多了些属与小女孩特有的稚嫩与灵气。
她现在正紧攥着马尔科的衣服,好奇的转动圆碌碌的眼睛打量着这艘海贼船。马尔科垂眸看了她一眼,鼻翼间萦绕着太阳与牛奶的香气愈发浓郁,隔着衣服触碰的肌肤如奶油般香甜柔软,又透着一股诱人的蜜桃粉,即使她现在是个萝莉身材,平胸平屁股。
但马尔科只要一想到两年前,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不经意瞥到的她黑袍之下的香艳的风景时,下腹处一阵紧缩,莫名的邪火自下体处蔓延全身。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情场之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他总会有阴沟子翻船的那一天,但马尔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但他没有翻在阴沟子里,而是翻在了安安的乳沟里。
马尔科凭着傲人的自制力勉强将这股邪气压下,但手臂上温热黏腻的触感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极限,再加上安安抬眼与他对视时,那澄澈如碧波潭水般的眸子倒映着他竭力克制而紧绷着下颌的表情时,顶着幼女烂漫的脸蛋疑惑又懵懂的歪头时。
马尔科心中的罪恶值达到了顶峰。
他揉了揉眉心,加快脚步走进房间。他将安安放在了床上,拉开衣柜找出一件自己干净的衬衫丢给她,嘱咐了一句他要去洗澡,请随意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进入浴室。
隔着一扇门的浴室内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安安扒拉下盖在头顶的衬衫,撇开自己额前过长挡住视线的几缕头发挽在耳后,这才慢悠悠的套上对于自己而言过于宽松的衬衫。
洁白的衬衫散发着一股皂角与海风的香气,似乎刚从暴晒的太阳下拿回来,上面还沾着阳光暖烘烘的馨香。
安安对于气味非常敏感,而她恰好又喜欢这股味道,张开双臂低头深深的嗅了一口,满脸餍足的勾起嘴角,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身体两边,悬空的两条小腿优哉游哉的晃动着。
粉嫩的小嘴里轻哼出歌谣,安安睁着水润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马尔科的房间。
这和贝克曼的房间差不多,床是床,书桌是书桌……,嗯,她的意思是,马尔科的床十分整洁,铺盖好的被子平整又松软,不像她和香克斯的床,上面堆满了各种没看完的小说和漫画,以及嘴馋时伸手就可以拿到的零食。
书桌上的文件齐整的堆放在一起,紧盖的墨水瓶,放在一旁的钢笔,窗外金色的光影在书页上的词语间跳跃。
美好又富有诗意。
不像香克斯房间里的书桌,哦……安安挠了挠脑壳,她差点忘了,香克斯没有书桌。
但与贝克曼不同的是,马尔科的房间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柜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每个瓶子上还贴着一张写着扭曲如蚯蚓般的文字。
安安从床跳下去,踩着光脚走到柜子前,艰难的仰着脑袋想要看清上面摆的都是什么。
她这幅身体缩小成萝莉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安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极度恐惧的情绪之下会做出这种反应,这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但她的潜意识又告诉自己,过两天就可以恢复,她才稍稍呼出一口气。
只要她呆在马尔科这里,屏蔽香克斯的见闻色和龙鳞追踪,安全的躲到后天,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出去,就当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安安正在心里暗暗的规划着,忽略了浴室内倏然停止的水声。
浴室的门被人拉开,安安循声往后看,视线从男人骨感的脚踝缓缓向上,他胯间裹着白色浴巾,宽肩窄腰的精壮身材一览无遗,周身雾气氤氲,胸膛上的墨兰色纹身愈显朦胧。
金色的发丝滴着水,他用挂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半垂着的眼眸慵懒的看了安安一眼,随着两人愈来愈近的距离,男人身上刚沐浴完的热气与清新的清香扑面而来。
他弯腰,缓缓蹲下身,问:“你饿了吗?”
安安表情认真的想了想,伸手摸了摸扁平的肚子,道:“……有点。”
马尔科起身,走向衣柜,“那等会儿一起出去吃,怎么样?”
若放在以前安安对于这种提议都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答应,但现在她有了顾虑,一方面不想让香克斯这个烦龙精发现,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这样一位高傲的龙之女王竟然遭遇人生滑铁卢,变成幼女,耻辱到不想出去见人。
所以安安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要,我不想出去。”
马尔科从衣柜里拿了条裤子和衬衫,走进浴室里关上门,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伴随着他低沉的嗓音响起,“萨奇他们还没有回来,如果不出去吃的话,那就只能我下厨了。”
马尔科从浴室内走出来,敞开的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肌和棱角分明的腹肌,“我对厨艺不太精通,嗯……吃乌冬好吗?”
安安闻言,点了点头,乖巧的被马尔科牵着手走进开放式厨房。
坐高脚凳对于安安现在的身高来说有些困难,她一脸凝重的手脚并用准备爬上去,可刚一伸出手,安安的视野陡然变高了许多,她心里奇怪的嘟囔着,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马尔科将她抱了起来。
羞赧的红晕从脖子迅速爬上脸颊,就连藏在浓密头发中的耳朵尖也染上了一抹绯红,安安抬头望着马尔科,不满的嚷嚷道:“马尔科,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坐上去的!”
马尔科好笑的看着她,在他的眼中,安安表现出来的骄纵和任性就像是一个用坚硬外壳保护其中羞涩与柔软的小孩。
古怪,但又异常可爱。
“是是是,大小姐,知道了yoi~”马尔科无奈的道,松开安安,然后走向厨台检查着里面还剩下什么蔬菜。
安安绷着稚嫩的小脸,像个小大人一样,“马尔科,‘大小姐’又是什么称呼呀!”
马尔科发现一锅萨奇煮好的昆布鲣鱼高汤,他尝了一口,口感咸香浓郁,还没坏,拿来煮乌冬面刚刚好。
他一边将袖子挽直肘部,将围裙系在腰上,一边慵懒的回答着:“因为安托瓦妮特你给我感觉就像是养尊处优,娇蛮的大小姐。”
安安被他敷衍的态度气的鼓起两边腮帮子,愤愤的叫道:“你应该叫我女王大人或者是大王!”
马尔科闻言,只是余光瞥了她一眼,安托瓦妮特或许不知道,她这副可爱稚嫩的模样说出这一句话到底有多好笑。
他情不自禁,轻摇头闷笑出声。
结果这一笑,又引得身后的小人不悦的叫嚣着,“喂喂喂,马尔科,你到底在笑什么啦!你是在嘲笑本大王吗?!”
马尔科手上拿着厨刀,飞快的切着葱,反问道:“安托瓦妮特,你吃葱吗?”
话题间的跳跃性过大,安安怔了怔,道:“不吃。”
“辣椒呢?”
“不要。”
“油豆腐?”
“要!!”说完,安安咬着拇指想了想,吞了吞口水,伸出四根粉嘟嘟的手指,“我要四个!”
“好。”
之后,一直到两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乌冬面做好,马尔科才解开围裙,递给安安一双筷子,道:“你尝尝咸不咸。”
面汤呈浅棕色,香气浓郁,面条软滑,令人食指大动,但安安却看着马尔科手中那两根棍子心里发难,但面上却一副淡然的表情。
这……两根木棍是拿来干嘛的?
安安简直摸不着头脑,但为了自己奇怪的自尊心,还是镇静的放下手里的刀叉,眨巴眨巴眼,接过筷子。
马尔科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自然而然的坐在安安旁边,便用筷子夹起乌冬吃了起来。
安安悄咪咪的偷看了马尔科好几眼,暗暗记下使用筷子的方法,然后照着葫芦画瓢的夹起面条,但试了好几次,那面条就像是成精了一样狡猾的不行,根本夹不住!
安安拧着眉头,顿时倔强起来,非要和面条战斗到底,结果面条反倒没有夹住,筷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飞溅汤汁溅了满身,马尔科洁白的衬衫上染上不少褐色的污渍。
马尔科循声看过去,安安顿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委屈的咬着下唇,目光躲闪,不敢看着他,细若蚊声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马尔科什么也没说,大手按在安安毛茸茸的头顶揉了揉,弯腰捡起筷子,又重新拿了对新的递给安安,耐心的手把手教导她怎么用筷子。
马尔科贴的极近,近到她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皂角与香波混合的香气,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十足,柔和的语气暖化了男性本冷硬的语调,像是沐浴在暖阳下山花烂漫的田园。
安安的脸蛋被暖阳烤的红彤彤的,特别是被他的手指触碰过的肌肤,像是触电般,又疼又痒。
安安悄悄抬眼瞄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发现又飞快垂下头,像是做贼一样,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性感的男低音在耳边细细摩挲,安安心里害羞的不行,却又佯装娇蛮的模样,将筷子握紧紧紧的,打断他的动作,“知道了知道了,本大王知道怎么用的,你……你继续吃你的。”
马尔科一脸不信任,确认道:“真的会了?”
安安不耐烦的点头,“会了!”
得到答案,马尔科继续吃面。
然而,安安刚才只顾着胡思乱想,根本就怎么听,所以她选择展示放弃面条,专攻油豆腐。
筷子戳进油豆腐,安安美滋滋的咬了一口,结果被里面浸满的汤汁烫的龇牙咧嘴,“嘶——好烫好烫!”
马尔科放下筷子,捏着她的下巴,担忧的问:“是烫到舌头了吗?给我看看……”
安安被烫的双颊绯红,半阖着水眸,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泪水,想也没想就张开红润的嘴唇,将粉嫩的小舌伸出小半截。
她不知道她现在这动作到底有多诱人,尽管她看起来这么小。
马尔科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但眼睛却像是黏在了她的小舌上一样,他盯着粉色舌面上被烫起一块小泡半响,垂眸敛下愈发暗淡的色彩,指腹轻柔的在小泡上摩挲,感受着她舌头软嫩滑腻的触感。
他的嗓音哑了些许,“没事,等会给你涂点药就会好。”
说罢,他便收回捏着安安下巴的手,握着筷子,低头思索了片刻,问:
“你要不要吃点别的?”
安安闻言摇了摇头,她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和面条死磕到底,而是将用筷子将面条挤到碗的边沿,筷子与边沿紧贴夹住面条,然后一点点把面条往上抬。
安安一口叫面条咬住,吸进嘴里,将粉嫩的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一边嚼着,一边声音模糊道:“不要,乌冬面挺好吃的。”
安安开心的将乌冬面吃完,两只小手捧着碗咕噜咕噜的喝完面汤之后,才满足的长叹的一声。
马尔科问她,吃完饭想不想去玩一下,度假岛的夜市上有许多好玩的。安安闻言一脸向往,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出境,便耸拉着脑袋,非常不舍的说不想去。
马尔科也没问为什么,又牵着安安的小手回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坐着,自己去药柜里翻翻找找。
片刻之后,马尔科拿着药罐,半蹲在安安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轻道:
“张嘴。”
安安按照他说的去做,乖巧的探出伸出舌头。
马尔科熟练又快速的用面前蘸取药粉轻轻的铺在小泡上,烫伤的刺疼与药物的清凉碰撞在一起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安安舒爽的哼唧一声,马尔科却触电般的收回手,但视线始终都黏在她身上,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安安将舌头缩回去,与马尔科视线相交,一脸疑惑。
过了半响,他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
安安眨巴眨巴眼,悬空的两只小短腿悠闲的晃悠着,
“大概,要两天吧。”
或许是觉得马尔科嫌弃自己,安安憋屈的不行,“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吗,如果不是你出现在菠萝田吓唬我,我现在都不知道和香克斯玩的有多开心!”
她甚至越说越委屈,情绪愈发激情,举起两只小粉拳就往马尔科胸口锤,“全部都怪你这个菠萝头了啦!明明……明明今天香克斯都答应明天陪我去游乐园的,因为你!我只能呆在这个房间里,面对着你这颗菠萝头!”
安安嘴里一口一个“菠萝头”,饶是马尔科脾气再好,额角都忍不住抽了抽,但他看着安安那委屈巴巴的表情时,心里的火刚一冒出头就被按了下去。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马尔科一手将她的小拳头包住,耐心的哄道,“明天我陪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安安的小脾气瞬间上来,蹬鼻子上脸,娇滴滴的哼唧着用脚去踹他,“怎么能一样的嘛!我出去一趟要是遇见香克斯那可不全都完了!”
马尔科另一手又握住她乱踢的小脚,“没事,我有办法让他找不到你。”
安安噘着嘴,满脸不信任,“真的?”
“真的。”马尔科真诚的道。
安安再叁确定他的表情,见他没有骗自己之后才勉强相信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马尔科抓在掌心,她就像只绑在棍子上待烤的小猪一样。
她顿时不乐意,喊道:“放开我!”
马尔科双手一松,安安赶紧收回小手,揉了揉根本就不疼的手腕。
马尔科看了她一眼,之后起身走向书桌,拿起桌面折迭好的眼睛戴上,拉开椅子坐下,准备继续阅读自己没看完的书。
但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书页上的某一处未曾移动,果然就像他猜测的一样,安安这种情况是一种动物遇到危险时条件反射般的自我保护行为。
而他到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安会变成小孩。
因为……
她这副稚嫩懵懂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以至于她做出再刁蛮任性的行为,都让人生不出责备之心,就连伤害他……也做不出来。
镜片下的眼眸中渗出丝丝笑意,马尔科愉悦的勾起嘴角,转身一只胳膊搭在椅子上,看着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安安道:
“旁边书柜里有书,你想看的话随便拿。我这里也有些纸和笔,你可以画画yoi。”
画画?
菠萝头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了吧。
安安轻嗤一声,“马尔科,我虽然变小了,可是我心理还是成年龙。”
“哦?”马尔科挑眉,“那么成年的安托瓦妮特,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呢?”
安安勾起嘴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这里有《海洋战士索拉》吗?”
马尔科想笑,但他忍住了。
这不还是小孩子嘛。
他托着下巴道,“没有yoi~,或许去度假岛的儿童图书馆里能找到。”
安安没听出他话语间的调侃,见没有漫画书看,顿时丧气的重新躺回去,道:“没事,本大王可以催眠自己睡觉。”说罢,直接闭上眼睛,好像真的无聊到准备睡觉打发时间。
马尔科的目光在安安身上流转了一番,见她真打算睡觉,便没有吵他,转过身继续看书。
可就这时,安安催眠失败,睁开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这实在是太无聊了……
安安在心里烦闷的长叹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香克斯。
虽然香克斯这人又弱又烦龙,但他永远不会让安安感到无聊,尽管让她不无聊的方式是惹她气的火冒叁丈。
但其实……安安并不讨厌。甚至还很喜欢与香克斯的相处方式,看到他肆意的笑容时,安安就好像是被带回了一千多年前与叔叔相处的时光。
那个时候,叔叔也爱把她逗的直跳脚,然后捧着她的脸蛋故意亲出“啵”的一声,讨好又殷勤的请求得到她的原谅。
安安眼里满是怀恋之色,但片刻又被她摇头甩了出去,她不能再想香克斯这个烦龙精了,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悄悄溜出去找他的!
安安深深的来回呼吸了好几下,才平复好抓心挠肺的思念之情。
她转溜着水盈盈的眼睛,想从房间里找出些好玩的东西,但视线不经意落在马尔科的侧脸上,便怎么也挪不开。
安安敏锐的发现,马尔科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反差感,特别是他戴着眼镜,专注的做一件事情时。
那一刻,他是海贼,但又不像海贼。
在安安的认知里,海贼是自由与热情的象征,但这位令世人向往的自由却是自无尽的漂泊与无数的磨砺中淬炼而出的宝藏。
艰苦的生活将海贼们的爪牙打磨的更加锋利,他们是无法被驯服的狼,桀骜、乖张、放肆,想要靠近他们便要做好遍体鳞伤的觉悟;同时,他们也是一块极地中无法消融的冰,冷漠、沉着、无情,想要透过他们的双眼去追溯星光的倒影,到头来却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宁静。
他们或狠戾或冷漠,但却没有一个像马尔科。
骤雨风霜无法在他的灵魂刻下任何痕迹,几十年的海上时光将男人身上儒雅的气质与文雅的举止沉淀积凝,自深处翻涌而起,弥漫着书卷气与淡然的柔美,但他眉宇之间却英武凌冽,仿佛一把藏匿在玫瑰花瓣中的利剑,幽幽暗香动人心魄。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台灯的暖光形成的光影落在他阅读时专注的完美侧脸,安安沉稳的心跳快了些许,这让她不禁想起白天,她躲在蓝色的羽翼下时,他自己微笑的模样。
像是陷进一块柔软的云彩,再也不想出来。
或许是刚刚吃饱,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当她回过神时,她人已经站在马尔科旁边,两只小手搭在他的大腿上。
马尔科紧抿着嘴,垂眸看着安安时,不算长但浓密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灰色的阴影。
他沉声问道,“怎么了?是睡不着吗?”
安安抬头仰望着他,马尔科的镜片泛着光,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安安动了动嘴,问:“你和我一样都是靠修行变成人形的吗?”
“不,我吃了恶魔果实。”马尔科放下书道。
“恶魔果实?”安安疑惑,“那是什么?”
“嗯……”马尔科思索了一番,道,“相当于把一种特殊的能力放在一个水果里,吃了它的人就可以获得相应的能力。”
安安眨眨眼,“那你吃的是什么?”
“幻兽种·不死鸟果实。”
不死鸟?
那是一种什么鸟?
安安咬着手指,实在想不明白。
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安安撒娇般握住马尔科温热的手,眼里闪着期待的星光,“马尔科,你能再给我看看,白天你变成鸟的样子吗?”
马尔科:“……”
原则上,马尔科除了战斗之外是不会随便给别人看自己变成不死鸟的。
但他似乎……
很难拒绝安安的请求。
他无奈又是认栽般长叹一声,左手撑着下巴,轻轻向外展开右臂,霎时,蓝色的火焰自麦色的肌肤内盛开,摇曳的火光中羽翼重生,在夏夜闷热的房间内铺满金色与蓝色交迭的光晕,浮华艳丽。
“哇——真漂亮啊。”
安安忍不住赞叹一声。
灿金如破晓第一缕光辉的眼眸满满倒映着他的色彩,眼中一片澄澈满满的喜爱,马尔科看着她,竟一时失了神,心里莫名触动一番,没有察觉她缓缓伸出来的小手。
指尖在即将碰到羽翼之时,她又缩了回去,满眼渴望问:“我能摸摸你吗?”
马尔科从未让人摸过自己的羽毛,即使是再亲密的伙伴,也没有碰过。
“可以yoi。”
闻言,安安笑了笑,漂亮的眼眸里渗着光,笑容如孩童般懵懂美好。
她缓缓的伸出手,满脸紧张,当掌心终于触碰到柔软的羽毛时,又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动作轻柔的顺着羽毛的纹理来回抚摸。
夏夜静谧美好,马尔科微阖着眼眸,竟然觉得被撸的有些舒服。
安安做贼般瞄了马尔科一眼,见他没有露出抗拒的表情,这一刻她的龙胆无限膨胀,恶向胆边生,猛地一把抱住羽翼,将脸深深的埋进去就是一顿狂吸。
马尔科回过神,有些手足无措的将安安捞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抱着自己的羽翼在羽毛里拱来拱去,餍足畅快的模样就像只小猪一样。
然而马尔科不知道的是,安安完全把他的羽翼当做了不死鸟版鸡毛掸子,脸蛋陷入细软的羽毛里,痴迷般的深深嗅了一口。
果然,跟鸡毛掸子一个味儿!
安安双眸一亮,正准备张嘴咬一口之时,屋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叩门声。马尔科循声望去,没有发现她灯光下森白的尖牙。
马尔科问:“谁?”
“我,以藏,还有萨奇。”屋外传来男人的声音,“马尔科,萨奇喝多了。”
漂亮的蓝色羽翼渐渐褪去,安安也识趣的从他腿上爬下来。马尔科起身去开门,便见到一个穿着粉色和服,唇上涂着心形口红的男人正扶着另一个醉醺醺,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男人。
萨奇醉的满脸通红,像是无骨般软软的瘫在以藏身上,凌乱的棕色发丝垂下,近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嘴里嗫嚅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着醉成这样的萨奇,马尔科也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正准备转身去拿点醒酒药,但又被旁边一脸凝重的安安扯了扯衣角。
他停下动作,看着安安慎重的走上前,扬起小鼻子在萨奇身上仔细嗅了嗅,而后严肃的道:“他身上,为什么有一股薄荷味?”
这股味道,和贝克曼身上的味道好像,但奇怪的是,自从她从东海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在贝克曼身上闻到这股味道,只有淡淡的烟草夹杂着海风的味道。
而安安,每次闻到这股味道,就好像是一个灌满氢气的气球,浑身软绵无力,飘飘然像是做梦一样,心神荡漾,莫名的感到一股诡异的快乐从心底升腾蔓延全身。
听她这么说,马尔科也仔细的闻了下,过于浓厚的酒精味内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若不是特意去闻,根本发现不了。
而马尔科也眼尖的发现,萨奇的人中处有一些绿色的粉末,他伸出手拨开萨奇的脸上的头发,指尖蘸取些许粉末放在鼻翼下闻了闻,而后奇怪的拧着眉头,
“这是……可可叶粉末?”说罢,又看着以藏问,“你们到底去干嘛了?”
以藏抱紧不断往下沉的萨奇,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来,“就在你说要去休息后不久,萨奇他们就出了酒馆到处逛,没想到走进森林里遇上一群野人。”
马尔科满脸难以置信,甚至还觉得以藏说的话太过荒唐,“这里是度假岛,哪里来的野人?!”
“啊……”以藏对于野人这事并不执着,接着道,“那群野人实在是太热情,就拉着我们一起喝酒开派对,还给我们抹上这个绿色粉末,说是什么庆祝的一种仪式……”
马尔科头疼的厉害,但还是转身去柜子里拿药,一边套上橡胶手套往下扯发出清脆“啪”的一声,一边听以藏说话。
以藏:“后来野人族长向大家介绍他的老婆,萨奇摸了粉之后就嗨的不行,根本劝不住,一个劲的往人家老婆胸上凑,我怕他跟人打起来,就率先把他打晕了送回来。”
马尔科哑然失笑,拿起消毒过后的针管吸药水,“你先把萨奇扶到床上。”
安安从始至终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甚至从心底里生起了一股冷意,即使夏日炎热,也让她冷的忍不住战栗。
马尔科余光瞥见了安安的异常,一手拿着针管,一手安慰性的揉着她的脑袋,然后走向床边,半蹲下身,挽起萨奇的衣袖,精准的在他的胳膊上扎了一针。
冰凉的药水一点点的进入他的身体,萨奇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渐渐消散,他在睡梦中痛苦的哼唧一声后,缓缓的睁开双眼打量着这个房间。
或许是可可叶粉末的后劲太大,萨奇醒来看什么都是模糊旋转的,忽然瞥见床边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的小女孩,他露出一抹堪称猥琐的笑,伸出双臂就想扑向安安,
“小朋友哟~,快让叔叔亲一亲!”
安安吓的一个激灵,直接揪着马尔科的衣服往他身后躲。
马尔科眼疾手快的一手盖住萨奇的脸将他按在床上,萨奇不满的扬起双臂挣扎着,马尔科与以藏交换了一个眼神,以藏点了点头,又用同一个办法,一个手刀快准狠下去,萨奇又晕乎乎的睡着了。
以藏弯腰,把萨奇当做沙包一样抗在肩上,临走之前终于注意到了马尔科房间内出现的小女孩。
以藏:“这是……”
马尔科刚要开口,安安便紧张的拽了拽他的衣角,抢先说道,“我,我是马尔科的远方表妹!”说罢,又重重扯了一下,望着马尔科的眼中带着一丝威胁,“表哥,你说是吧?”
马尔科扶额:“……啊,嗯,对。”
以藏的头上缓缓扣出叁个问号,“马尔科你不是从小……”
“啊呀,你照顾这个醉鬼一定很累吧,一定特别累吧,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以藏还未说完,安安怕穿帮便忽悠着把他推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见以藏没有追问,这才松了一口气。
*
夜晚,马尔科在甲板上守夜或者在房间里打地铺这两个选项中陷入纠结。
按理说,他应该将房间让给安安一个女孩子睡,他自己要么去伙伴房间要么去甲板上凑活一晚。
可不知怎的,马尔科心里正思考着该怎么办,而身体却非常诚实的在房间地板上打好地铺,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好了。
熄了灯的房间昏暗又宁静,月光静谧,透过玻璃窗落在马尔科的脸上。
马尔科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若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但仔细想一想,好像自从遇见安托瓦妮特后,他就不太对劲。
马尔科揉了揉眉心,长呼出一口浊气,翻过身就看见一双在黑夜中亮晶晶的水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马尔科:“……”
黑夜沉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着直到安安率先开口,“马尔科,我有一个玩偶。”
马尔科挑了挑眉,顿时有着一股不太美妙的预感。
安安接着道:“它是香克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小香香。”
马尔科双臂环胸,好以整暇的示意她继续说。
“以前每天晚上我都是抱着它睡着的……”说着,安安竟然委屈起来,“现在突然抱不到它,我睡不着。”
马尔科简直快被气笑了,安安自认为演技精妙,其实他早就透过她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听到她心里打得“啪啪”响的如意算盘!
“所以说……”安安锁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漉漉的眼睛,哀求道,“你能变成鸟给我抱着睡吗?”
“不能yoi.”
语气坚决,态度坚定。
安安顿时不开心的撅着嘴,翻过身用后脑勺对着马尔科,气鼓鼓的嘟囔着,“哼,小气鬼,若是香克斯的话,我让他变狗他都贼乐意!”
这股奇异的感觉的源头是安托瓦妮特,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在还算清醒的时候趁早断开,但他……
此刻盯着安安的后脑勺,他怎么也做不到割舍。
安安正闭着眼睛,在心里殴打着菠萝头,突然感觉身后沉了许多。
她没有多想,噘着嘴道:“干嘛呀,不是说不给我抱的吗?”
说完,身后许久都没有传来马尔科的声音,安安翻过身,就见到自己旁边躺着一只浑身有着华丽蓝色羽毛的大鸟,而这鸟正无奈的看着她。
安安双眼一亮,激动的一把抱住大鸟的脖颈,用脸蛋亲昵的蹭着他的脖子上细软的绒毛,“哇,我就知道!马尔科,你最好了!”
不死鸟眸色一软,闪过一丝笑意,张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感觉安安那双如泥鳅般滑溜的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将他的整齐漂亮的羽毛揉的一团糟。
“你,别……安托瓦妮特,你别摸了!”不死鸟拼命挣扎,可就算安安是个小女孩,但实力的差距过大,不死鸟便一脸不情愿的被安安压倒在床上。
“哎呀,不要害羞嘛,要不然明天我变成龙给你摸回来不就好了嘛。”
马尔科难得红了脸,若不是现在变成不死鸟的他看不出来,不然他真的要在安托瓦妮特面前丢脸。
而安安不仅没有收敛,一边大胆的将脸埋进有着细软绒毛的脖颈,从脖子缓缓往下,一直吸到软乎乎的肚皮,一边用手探向不死鸟的金色的尾羽。
“咦?这是啥?弯弯曲曲的?”
马尔科:!!!
“不准摸了!”
萝莉小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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