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被一群人念叨着资质资质的，连他本人都不禁重视了起来。
    一时间，楚天不由期待起来。
    期待之中，又有一丝丝惆怅。
    因为封印被破开，娘的气息将不复存在。
    总归，此时此刻，他心情十分复杂。
    “老夫意欲亲自出手，检测你的资质，矫正他人之曲解，小伙子，你意欲可否？”善老一番铺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楚天对此已有预料。
    对方虽然是疑问语气，但这样一位地位崇高的前辈亲自发问，也不容说不，而且他觉得暴露了也没什么。
    一来幻灵宫比灵武学院更强，即便他资质不错，其势力也足以庇护他。
    二来作为新兴势力，幻灵宫不可能像灵武院背后的坤神族一般，与灵妖族有旧恩怨，没有拿他怎么样的可能。
    事实上，幻灵宫弟子中，也颇有一些人类和妖族的混血，而且也在宫里获得好好的，没听说过有人获得不公正待遇。
    因此，他略作考虑，便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有错的，绝对有错的。黄阶资质之人，又岂能击败赵师兄？”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伊冬芳心无声呐喊。
    善老伸出枯瘦老手，拉住楚天手腕，微闭双眸，法相境层次的感知蔓延开来。
    似是感受到楚天此时心中的想法。
    菲菲设下的封印很快就出现在善老的感知之下。
    善老便是清晰的感觉到，楚天体内蕴藏着一股和他同样的高层次气息，以奇妙方式组合，在楚天几条主要脉络处形成封印。
    正是这些封印的扭曲，才隐瞒了楚天的真正资质。
    “果然有问题，看我把封印解开。”
    善老便释放自身气息，逐个将这些封印一个个拔除。
    当所有封印抹去，菲菲留下的这道气息便彻底在楚天体内消失。
    楚天感到有些惆怅。
    而善老也有些吃惊，整个过程也太顺利了。
    这些封印就算只是一丝丝气息形成的，但出手者实力高超，如若负隅顽抗，他还是要花费一点时间的，却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与其说是被他拔除，还不如说是主动放弃。
    当所有封印解开，楚天体内仿佛有神秘的锁被解开，使他深深潜伏在暗中的真正资质，终于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楚天身上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光芒散出，体内静脉宛如一条条水晶通道，蛛网般交织，色泽晶莹，就散隔着衣衫和肌肤，也能让在场之人尽皆看的清清楚楚。
    “好家伙。”善老身体都在颤抖。
    他是觉得楚天有隐藏，真正资质应该是很好的，但没想到真的能达到如此境界。
    伊冬，伊瑶姐妹，赵安，周泰，南宫，古月，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是表情震惊，陷入石化，其他人也一时陷入石化，旋即，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参赛者固然不少，观众更多，这么多人一齐吸凉气，场面何其壮观，一时间，连此处原本浓郁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最终，伊冬从彻底崩溃的边缘得到拯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样在正常嘛。
    而南宫则是长出一口气，虽然依旧情绪暗淡，却稍稍释然了些。
    既然如此，输给这种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了。
    楚天也是陷入了震惊。
    他自己体内，这般琉璃般纯粹的水晶通道，这般身体变透明的状态他曾见过的，也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很小时候便从楚云那些书籍和传说中得知这种情况。
    武脉显如水晶，便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武脉，屹立于地、玄、黄之上的至高武脉。
    是为天脉。
    第1454章 楚天的命运
    楚天原本启灵时未必有如此资质。
    先前已提过，近来他资质觉醒后，各方面实力进步日新月异，显露出不同于先前的进展来，固然有化龙战的帮助，更与他觉醒天脉不无关系。
    天阶武脉觉醒后，洞天也在原有基础上，更进一步。
    原本就是天地洞天，更进一步后，性能更加恐怖，以至于在通灵圆满之后，也可以肆无忌惮吸收外来能量，而不必担心自己无法承受。
    楚天本人也震惊和兴奋。
    就算知道他不可能是表面上的黄阶武脉，却也没料到竟是传说中的天阶。
    要知道，这可是天脉啊。
    漫说是因创立不久底蕴稍显不足的幻灵宫，就算在底蕴深厚的中域六圣地，年轻一代拥有天脉者都是凤毛麟角，而且无不成长为这一代的扛鼎人物。
    拥有天脉，几乎注定了在圣者以下的道路将毫无阻碍，必然会一路顺风顺水保送到法相境，并在其中崭露头角，而且天脉武者非但修炼迅速，而且战力在同意修为下绝对算是出类拔萃。
    天脉拥有者只要时运不太差，没有中途陨落，将来是势必要在天榜上占据一席之地的。
    常人如要获得如此地位，必然要付出无数辛勤和汗水，而天脉，只要付出正常的努力就可以了，一般的修炼，就远远胜出一般天才呕心沥血的修炼。
    关于这一点，就连最顶尖的地脉地神脉也远远比不上。
    至于洛碧，终于释然了，也知道楚天的确隐瞒她。
    但就算知道这一点，她也不打算作为师姐好好“教训一下”楚天，即便优秀如她，面对一位天脉天才也是充满巨大压力的，不敢将楚天当作一个简单的师弟看。
    “天脉。”公子慕容也感到了明显的压力，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原来他便是传说中的天脉天才啊，连本公子也只能仰望，既有这种同门，那么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和此子拉好关系。”
    “得到一位天脉天才友谊，对我几乎太重要了。”
    慕容开始盘算起拉拢楚天的合适方式了。
    就在楚天震惊和兴奋，其他弟子一个个忍不住倒吸凉气时，楚天突然看到他面前出现一道空间之门，门中走出一个一头雪白发丝，身形佝偻的老婆婆来。
    虽然其身形佝偻，近乎微不足道，但当她出现的瞬间，楚天清晰的感觉到，这片天地都似安静了下来。
    惊讶的表现凝固众多弟子的脸上，如浮雕一般一动不动，有的人倒吸了半口凉气，也不由自主停止下来，来不及吸其他半口。
    弟子停滞下来，四殿的堂主，长老停滞了下来。
    非但这些人，就连上座的六尊大人物，四大殿主以及善恶二老，一时都一动不动，失去了思维的能力。
    此间天地，所有人都无法动静，仿佛整个天地，别人尽化作泥雕木塑，只剩下老婆婆和楚天两人，就连蟾山顶上吹拂而过的寒风都凝固了下来。
    在幻灵宫内出现，又有如此能力，其身份可想而知。
    也不知怎的，一见此老，楚天便理所当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曾经幻雾秘境的创造者，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幻灵宫宫主。
    凝固的寒风中，老婆婆看向楚天。
    那张皱纹密布的脸上，分明有着一抹慈祥的笑容。
    或许是对方老迈的关系，虽然是慈祥的笑容，却让楚天由衷感到心悸，浑身汗毛一根根倒竖而起。
    站在这种人物面前，对方不用可惜爆发气息，他都有种生死操于人手的感觉。
    圣者层次的压制，十分明显，就好像蝼蚁站在巨象足前一般敬畏。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对方身份的？
    与其说他知道，还不如说老婆婆给他这个记忆。
    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记忆里添加了点别的东西，对方愿意给予的东西。
    对方明明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但他的记忆却像在不经意间被进行了细微的篡改。
    这种感觉，就算对方笑得再怎么慈祥，楚天也不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前辈。”楚天连抱拳行礼。
    “小楚天，叫我婆婆就好。”老婆婆道。
    “是，婆婆。”
    “你不必紧张，你暴露了天脉，是以我才走这一遭。”
    楚天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
    天脉固然厉害，但楚天不觉得幻灵宫没有足够的力量庇护自己。
    老婆婆似是看出他的心思，道：“小楚天，我且问你，你以后的路打算怎么走，要去十八层魔狱历练吗？”
    楚天本有此打算，却谨慎问道：“前辈，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若在宫里修炼是最安全的，不过化龙诀失去进步的空间，你需要专修其他功法，就转法殿，能无损完成转化，以你潜力，想来会有不少人愿意将你收为弟子，你在宫里，能得到比较优渥的修炼条件。”
    楚天知道这个不少人指的不单是四位殿主，而是指的整个幻灵宫上层，上层有许多法相境长老，幻灵宫创建起初的老牌强者。
    对他这个天脉天才，想来是无人不垂涎的。
    楚天想了想，问道：“若论进步速度，应该是在魔狱中磨砺化龙诀来的更快吧？”
    “那是自然。在域主境这个阶段，化龙诀的进步速度无与伦比，踏入法相境后，还能再度进化，别说作其他人的弟子，就算我亲自指点，进步速度怕也有所不如…”
    老婆婆笑了，笑容突然变得阴森，话锋也猛地一转：“不过，前提是你要活下来，并将化龙诀磨砺得到位才行。你应该知道魔狱并不是家家乐的去处。”
    “小楚天，想好何去何从了吗？”
    楚天没怎么犹豫，就答道：“既然如此，楚天还是到魔狱磨砺好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动摇。
    确定后就更不会动摇了。
    受幻灵宫庇护，拜某位大人物为师，获得优渥的修炼条件，听上去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