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蛇冷笑着说道:“东夷人非要编出一套谎言,说什么我出来为祸地方百姓,所以让羿来诛杀我,明明就是两股势力争斗,我这边失败了而已。结果非搞得像我失了智一样,我堂堂苗蛮图腾,天地孕育的魔神,有那么不堪么!”
几人面色古怪,搞一半天它最生气的好像并非当年被杀,而是被当成个为祸人间的普通凶兽?
玉烟萝有些惊讶地问道:“当年传说羿将你斩杀其实是吹嘘的了,你是不是找到机会逃生了?”
那修蛇脑袋有些发红:“咳咳,当年羿确实厉害,我确实打不过他,也……也没有成功逃脱,被他斩成数节。”
一开始说着似乎还有些羞耻,但到了后面倒也坦然了。
祖安甚至恍惚间能从对方语气中感受到一种骄傲的意味。
什么鬼,死在羿手中很荣幸么?
修蛇接着说道:“你们现在脚下这片山脉,当地人叫巴陵,其实就是当年我的尸骨所化。”
几人这下真的吃惊了,之前看这山势起伏蜿蜒,确实很像一条蛇,不过当时祖安几人仔细查探过,这座山是死物,就没往深处想。
没想到这山竟然真的是修蛇,只不过是它的尸体所化。
凭借尸体化作一道连绵不绝山脉,这修蛇的身体当年得多大啊。
这时玉烟萝担忧地望着对方:“那你现在……”
言下之意很简单,你既然已经死了,那现在又是什么状态?
祖安刚刚也仔细打量过它,发现它长相虽然凶恶,但身上并没有暗黑之意,要知道自从修炼了《鸿蒙元始经》,学会净化邪祟过后,他对这类东西十分敏感。
可眼前这修蛇明显不属于这类。
那修蛇叹了一口气:“当年我有负所托,败给了羿,导致了苗蛮一族的失败。不过他们并没有责怪我,相反一个个痛哭流涕,还自发地为我建造了修蛇庙缅怀,日夜供奉,香火不绝,然后也不知道哪一天,我忽然就复活了。”
“其实也不叫复活,我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是什么状态。”修蛇的表情显然也有些困惑。
“信仰之力。”祖安沉声说道,前世那么多小说电影不是白看的,人的信仰之力可以凝聚神祇,这修蛇显然就属于这种,因为一方百姓确实信仰它,哪怕死后也香火不绝,所以才在它的埋骨之地重新“复活”了它。
那修蛇眼前一亮:“不愧是女娲后人的朋友,这份见识让人佩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一开始笑声是兴奋,到了后面又多了几分悲怆,更后面就是感动了,甚至能看到他的眼眶有明显的泪痕。
那修蛇来到窗边,望向外面洞庭大泽中零零散散的岛屿:“当年我只不过看他们对我恭敬,每次供奉的东西也很符合我的胃口,这才留在这里当这个所谓的守护神,其实当年我心中还在笑他们傻,想着什么时候呆腻了就飘然远去,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靠这群被我嘲笑的家伙复活的。”
他说话时神情极为复杂,实在很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玉烟萝柔声说道:“这些百姓爱你敬你,你又何尝不爱这些百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一点也不在意,当年又岂会因为他们和东夷起了冲突,便毅然决然加入了战斗,和羿这样的存在战斗,还牺牲了性命。”
祖安几人暗暗点头,以这修蛇的实力,如果不是为了这些苗蛮百姓,大可以逍遥于天地间,又岂会被人斩杀于此。
修蛇有些恍惚:“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说道后面,它声音低了下去,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对了,刚刚我们在湖中看到你吞了一头大象,那是你么?”祖安疑惑道,既然它如今是信仰之力重生的,应该不至于还有那些捕食的口腹之欲吧?
修蛇一愣,询问了详情后哑然失笑:“你们应该见到的事当年的残像,这片洞庭大泽有些特殊,再加上你们是外来者,特别是她身上有女娲血脉,这才导致环境共鸣,重现了当年一幕。”
几人这才恍然,难怪当时无论燕雪痕和云间月怎么攻击,都无法伤到那大蛇。
他们还担心这大蛇是空间系的强者,忧虑无比呢,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对了,你们为何会来此?”那修蛇忽然想起什么,好奇问道。
几人表情有些尴尬,玉烟萝还是将此行的原委委婉地和它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修蛇哑然失笑,“这也容易,既然你是女娲后人,我们也算有人,我等会儿指引你们出去,当年为了保护此地百姓,这片洞庭大泽被我施了法,一般人确实很难走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原以为的难题竟然以这种方式解决。
“对了,你刚刚提到当年大战是你们和东夷人,难道不是炎黄部落么?”祖安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炎黄部落?”修蛇眉头一皱,“当年他们可是死敌,什么时候结成一个部落了?当年和我们战斗的确实是东夷人,他们那些人崇拜凤凰和玄鸟。”祖安心中一动,之前舜说过,白帝一脉崇拜的就是凤凰,那看来白帝一脉和东夷有关?
羿的彤弓是帝俊赐的,而诛杀各种凶神的任务,是帝尧派的,帝俊和帝尧,都是白帝一脉的……
这时修蛇望向玉烟萝:“既然你是女娲后人,我们碰上也是有缘,我看你修为虽然不错,但远没有发挥出你血脉的力量,我传你一套‘龙蛇九变’,能助你发掘潜力,将来更灵活运用圣灵珠的力量。”
玉烟萝有些吃惊,不过也明白这是大机缘,这段时间和燕雪痕和云间月在一起,她的压力也很大:“那就多谢前辈了。”
“当年女娲一族于我有恩,我这也算是了结一段因果罢了。”修蛇笑了笑,紧接着一双竖瞳亮了起来,一点亮光缓缓飘向了玉烟萝,上面蕴含着古朴玄奥的道韵。
云间月来到祖安边上,悄悄传音道:“小心有诈。”
祖安点了点头,毕竟这一路过来知道这些凶神不仅凶狠霸道,还很会骗人。
他一边浑身戒备,一边暗中通知了玉烟萝。
“放心,我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玉烟萝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闭上眼睛,接受了那点光芒。
她身体里忽然亮了起来,那是圣灵珠的光芒。
看到得到了圣灵珠的认可,祖安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过分紧张了。
这修蛇既然能得到当地百姓真心爱戴,凭借信仰之力重生,又怎么可能是个邪神。
传完了《龙蛇九变》过后,修蛇身形黯淡了几分:“哎,现在身体比不得之前了,我要沉睡一段时间,各位请便吧。”
说完它身形一闪,重新回归到了庙中那巨蛇雕像里。
云间月顿时傻眼了:“它刚刚不是还说了要送我们出去么,现在我们怎么办?”
玉烟萝抿嘴一笑:“云姐姐,刚刚它已经将相关的东西都告诉我了,我应该就能带大家出去。”
说完她冲那巨蛇雕像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几人离开了庙宇。
“你有没有什么异常?”祖安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这大蛇确实是个好人,呃不对,是个好蛇。”玉烟萝答道,“他还提醒我们小心前面畴华之野的凶兽凿齿。”
第1432章 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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