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皱眉，“我母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蔡夫人记挂到今天？”
    “不惜对付赵家，就是为了让我赔罪？”
    蔡琳的情绪仿佛陷入回忆当中，表情凶厉道：“你母亲辜负了我，辜负了我们当年支持她的所有人！”
    “她是我们江南所有家族的耻辱，如果没有她，江南这些家族何至于如此衰败？”
    “这些年又何至于被北方压着打？何至于一直抬不起头？”
    “以至于那次洗牌之后，八大家族的上四门，全都是北方豪门！”
    “这一切，全都是拜你母亲所赐！”
    苏菲仿佛抓住了关键，“洗牌？”
    蔡琳谨慎道：“你不用从我这里打听什么，当年的事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你只要知道，你母亲是千夫所指，这就足够了！”
    苏菲不卑不亢道：“蔡夫人说我母亲是千夫所指，她就是千夫所指了？不好意思，我不认！”
    “蔡夫人是长辈，欺负我一个晚辈没什么意思。”
    “就算我今天给你道歉又能如何？心不服口不服，蔡夫人有成就感么？”
    “想让我心悦诚服地道歉？蔡夫人可以跟我讲讲当年么？”
    “如果我的母亲真的做错了，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愿意替她道歉，也愿意为她当年犯下的过错作出弥补！”
    “但如果我母亲没有做错，我又凭什么代母受过？”
    蔡琳冷笑，“你母亲当年身负婚约，跟苏长天无媒媾和。”
    “众叛亲离，被圈子不容，被家族抛弃，甚至成为整个圈内的笑柄！”
    “难道这不是事实？”
    “也是，当年还没有你，苏家更不可能把你母亲的丢人事跟你说！”
    “苏长天没脸说，吴梅不敢说！”
    “不过你想想看，如果你母亲当年真是行得正坐得端，你又是怎么来的？”
    说到这里，蔡琳不忘挖苦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家跟魏家之间也是有婚约的。”
    “虽然魏家不是什么大豪门，可在天州也算是有头有脸。”
    “魏东明虽然不是青年俊杰，可他毕竟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什么事儿吧？”
    “你呢？不也同样是跟赵东无媒媾和？”
    “在魏家的订婚宴上毁约，让为魏家成为了整个圈子里的笑柄，让魏东明颜面扫地！”
    “你苏菲本身也是这种人，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苏菲神色不见丝毫波动，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没错，我跟赵东的相识的确像是做梦一般。”
    “但这件事的过错不在我，也不在赵东。”
    “准确来说，我们也是受害者！”
    “今天如果是魏家的人来指责我？我不为自己辩解半句！”
    “是我做的，我认，我也愿意为这件事造成的后果付出任何代价！”
    “但如果想让我低头？想让我承认自己做错了？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为这个选择而后悔！”
    “我庆幸我在结婚前认识了赵东，我庆幸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赵东。”
    “我也庆幸，在家族婚姻面前我选择了反抗，否则我现在只能活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认命就是我该有的结局？争取自己的幸福就是大逆不道？”
    “蔡夫人，这个说法我不认！”
    “家族婚姻，我自己就是这种捆绑利益的受害者，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么做要面临的后果。”
    “面临千夫所指，要被这个圈子所不容！”
    “我更知道反抗这桩婚姻所需要的勇气，意味着要跟家族决裂，要跟两个人去扛起所有！”
    “如果你想拿这个来压垮我？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至于无媒媾和，当年我母亲没嫁，我父亲未娶，我不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过错！”
    “一个未婚女人，有资格选择她自己的爱情，其他人也没有资格品头论足！”
    “当然，毕竟我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也给不出准确的判断。”
    “但就算我母亲当年真的做错了什么，她也已经为这件事付出的代价。”
    “这么多年过去了，逝者已矣，蔡阿姨为什么要跟一个故去的人斤斤计较呢？”
    蔡琳伸手一指，“人死债还在，你苏菲还不还？”
    苏菲抬头，“我还！”
    “但这件事跟我丈夫无关，也跟赵家的任何人无关！”
    “你为了复仇，为了对付我，没必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蔡夫人，听我一句话劝，你跟我母亲之间的恩怨，我可以给你个交代。”
    “但是在赵家这件事上，我希望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我不想看见你为了私人恩怨，走上歪路！”
    蔡琳笑了，“怎么悬崖勒马，怎么回头是岸？”
    “苏菲，不愧是她的女儿，就连行事手段都一模一样。”
    “总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别人评头论足！”
    “是，你说得没错，当年的事是过去了。”
    “可她吴雪死了，就想一了百了？我不答应！”
    赵东上前半步，直接拦在苏菲面前！
    场间的所有人也全都跟着闻声而动！
    蔡琳仿佛极有底气一般，“苏菲，年纪轻轻，虽然没当上母亲，但是也是当小婶的人了。”
    “听说那个小家伙也挺喜欢你的，现在赵家上下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心疼这个小家伙？”
    随着蔡琳话音落下，赵东声音降温，“你在找死？”
    蔡琳提醒，“赵东，别忘了刚才你跟白公子的保证和承诺。”
    “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对我出手，就等于撕毁了合作的协议。”
    “你大哥怎么办，赵家怎么办？你考虑过么？”
    “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把赵家的所有人推上悬崖么？”
    “女人嘛，疼爱没错，太过宠溺就没必要了，难道你还能一辈子把她护在手掌心吗？”
    苏菲将赵东拉住，“所以，对付赵家的所有手段全是出自你的手臂，目的就是为了我？”
    蔡琳反问，“不搞定赵东，我怎么敢对付你呢？”
    “而赵家，就是赵东的软肋。”
    “其实也不怪我，要怪就怪赵家的人全都太蠢了！”
    苏菲问道：“你想怎么样？”
    蔡琳图穷匕见道：“虽然蔡家是被赵东除名，但你苏菲才是罪魁祸首！”
    “当年你母亲压我一头，我忍了！”
    “但是我不允许，她的女儿也骑在我的头上！”
    “跪下，斟茶，说你苏菲，代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