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把水拿给他，在距离他两个人的位置处坐下。
    纠结了一下还是看向他开口：“季屿川，我们好好聊聊吧。”
    季屿川看着手里的水，突然感到害怕，艰难的点头。
    “当初，拒绝你是因为……不想谈恋爱，”她已经尽量委婉，“刚才的那个男生，是这学期认识的，之前他不是我拒绝你的理由，但现在是……”
    “我不会给你发好人卡什么的，但我还是想说，”
    “季屿川，谢谢你的喜欢。”
    “每个人都有喜欢的权利，我不劝你。”
    “但……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好不好？”
    季屿川看着电梯里的自己，脑海里全是她的温柔针，捂住心口，扎得他都快站不住了。
    你为什么要微笑着对我说那些话，让我怎么拒绝？
    眼角微微泛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似乎还没跟她好好说声再见，他当时就像失聪，世界都变得无声。
    电梯打开，他见到了她选择的人，面前的人一头利落的短发，就算戴着最土的黑框眼镜也遮不住他优越的眉骨，不输他的长相和身高，但完全是另一种类型，呵……小白脸儿，他认识——高三年级第一陈谨言嘛。
    对面的人看他的眼神也不算和善，白芷，你比我幸运，在心里发笑，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她考虑这些。
    强者相遇也不都是分外眼红，也可以是惺惺相惜。
    苦笑一声，白芷，我尊重你的选择。
    与他擦肩而过，身侧是握紧的拳头，却也只是擦肩而过，现在门廊口，强忍住眼睛的情绪，抬头看着昏黄的天，不忍心沾染满地的苦楚。
    对于刚才他的笑，陈瑾言觉得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眼从身旁离开的背影，低头看了眼手表，皱眉，他们独处了有十分钟，他买个蚝油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那个男生出现在她家时，心里就一直不对劲，看什么都觉得烦躁。
    在电梯关闭的最后一刻进去，看着电梯里的自己，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的脸色这么难看，就像是欠了他钱似的，出电梯后，走到家门，回头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眼皮轻阖，一脸沉重的进了屋。
    “妈，蚝油。”
    “好，放这儿吧。”方女士差点儿忘了，连忙叫住他：“等一下，儿子，给白芷发个信息，叫她过来吃饭。”
    听到他妈妈的话，眼角轻抬，“好。”
    “哎，算了，”方女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
    陈瑾言已经摸到手机的手一顿。
    “把你的微信点开，手摁着我发语音给她，不然，怕她不好意思过来。”
    陈谨言吐气，这一大转折，连忙拿出手机，生怕再来一次。
    十一月一到，秋末都快结束了，白天慢慢变短，风也越发冷了。
    白芷从季屿川离开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保持一个动作，怔神的看着前方，感受客厅的光线一点点的变暗。
    看着季屿川一言不发的离开，她也并不好过，毕竟曾经也算是好朋友，回顾高中已经度过的这一年多生活，她不知道大家的高中是否都像她这样，酸涩，乏味，没有特别好的知心朋友，也没有特别好的成绩，异性朋友最后也以这样的方式结尾……
    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几秒后才彻底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拿出。
    居然是陈谨言，看着这三个字，心情更酸涩了，不过，还挺好奇，他看到一个男生进她家里，会是什么想法。
    “丫头，阿姨今天又做了很多好吃的，快过来哦，等你开饭！”是方阿姨的声音。
    白芷嗤笑，是她高看自己了。
    等我开饭，确实是个不可拒绝的理由。
    拿钥匙开门，微笑，虽然有点儿勉强，
    “晚上好。”白芷靠在门槛上与对面同样站在门旁的少年对望，侧头看了眼走廊窗外的天，黑了，她没说错。
    为什么看她的眼神这么复杂？
    白芷看着一动不动的人笑了：“你站在这里是为了阻止我进去吃饭吗？”
    陈瑾言没法回答，低眉挫败的侧身，为她让道，准备好的措辞一见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就在她快要擦身而过时，手腕被他握住。
    传来他干净的声音：“吃完饭后……”陈瑾言吞咽了一下，“我们聊聊可以吗？”
    白芷冰冷的手腕传来他的温暖，真令人心悸，她想点头的。
    白芷：“聊什么？”
    陈瑾言听到她冷漠的回答，有点儿局促的看向她：“你和那个男生——”
    白芷打断了他，“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说完便准备离开，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感受她的动作，手下意识握得更紧，慌乱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
    白芷震惊的看着他，显然他似乎也没预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情急之下胡掐的。
    她没信他的话，可看他此刻不敢看她的样子，一扫刚才的阴郁，突然觉得还挺好玩儿，脸上的笑满是不怀好意，转身面对他一步步靠近，最后抵在他的下巴处：“是么？”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喉结。
    看着他紧绷的下颚，手轻轻地放在她手腕上的手，看着他深沉的眼眸，挑眉笑道：“你这样，我可会误会哟。”推开他的手，离开。
    她没错过他眼里的震惊，几秒后听到“嘭”的关门声，
    想必是难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