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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曹节

    睁开眼睛。
    天花板。
    海报。水树奈奈的。
    窗帘,下摆满是烟洞的,前任租客留下的。
    没错,这是,自己的房间。
    原来……那,全都是一场梦。
    …………
    “嗡嗡一一”
    屏幕上显示着当前时间:上午十点三十五分。以及不下十余条新通知,状态:闹铃……
    垫在其下的是半块不知道几时吃剩下的面包,散发着一股令人怀念的味道,斑驳的霉菌正在此开辟新的国度。
    不用拉开窗帘,也知道外面的世界一片阴霾,潮湿的空气渗透到房间里,被窝里,还有我的骨头里。
    现在,曹节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自己弄一份丰盛的午餐,要么爬起来,走两步,舒舒服服地躺回自己的床,再次闭上眼睛,期望下一次睁开眼已经是六月七日。
    久违的周末,又可以久违的自然醒,那可真是久违的上天恩赐。
    只要,明天的起床姿势是正常的,那便一切都好。
    此时,曹节半身痛楚,后脑勺、后背、后臀……嗯,臀部似乎不分先后。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难道你就从来没有睡到极爽,从床上翻下来的经历吗?
    总之,他最终还是起来了。没办法,下午的课还是要去的。迟到与不去,关系到“态度”问题。
    没有了态度,那就是“死”。摆出应该有的姿态……至少可以留个全尸,而且不会毁容。双休日像条咸鱼似的躺在床上,也好过参加小鸡老师的课后特别“补习”一一简称,“为培养在校生主人翁精神,校园周末义务劳动”。
    不过,曹节更喜欢将其概括为,“抓壮丁”。放弃了思考,他开始起床后的例行公事一一首先如个厕,再洗脸刷牙。
    在洗脸刷牙的同时,穿上配发的西装;在穿衣服的同时,下半身也没有闲着;在对着雾气朦胧的镜子,自认凹着很帅造型的同时,忙活着在小铁锅里敲下一个鸡蛋、放上两条培根。等到滋滋爆香的时候,脸也洗好牙也刷完了。
    女生至少需要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曹节,仅仅只花了四分三十六秒,效率高了十五倍左右。同理可证,约莫十五个男生的功才可以抵得上一个女生。
    嗯,怪不得我没有女朋友。
    最终,曹节将这个悲伤的话题活吞了,将全副身心投入到午餐之中。嗯,起床后的第一顿,似乎不管再晚也应该称呼为“早餐”,这是对新一天的尊重。
    “嘭一一嘭一一”
    没想到,培根还未入口,意外的响起了敲门声。
    啊一一,这是闹哪样,单身汪的胃就没有人权吗?
    曹节无奈起身,转身还不忘叼起一块培根,晃晃荡荡的走向大门。
    “嘭一一咚一一嘭一一”不过两三秒,木门再一次震动,并且地面也传来异样的动静,听上去,门后的家伙简直是丧心病狂,敲个门连“踹”都用上了。
    会一点都不珍惜别人家门的,不是送快递就是送外卖的!曹节加快了步伐,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家伙这么操蛋。下次绝对备注,不要这样长相的家伙送东西。
    紧接着,木门又一次发出了哀鸣,“嘭一一嘭一一咚一一嘭一一”隔着门也可以感觉到地板的震撼,这帮家伙每天的怨念该是有多大。
    曹节不乐意了,要是过几天房东阿姨来催讨房租,这不是要更糟!
    “来了,来了。”
    他眉头紧皱深吸一口,骤地拉开大门,大嚎道,“敲,敲,敲!……”起手就是个三连,一声出三响气势十足,尽显作为签字人的霸气。曹节对此十分满意,都可以想象到下一秒,那送东西的家伙赔笑致歉的模样。
    出乎意料的是,门后,哪是想象中一身工装的快递员,半倚墙头、满脸焦虑,却是一位美女。
    曹节讨厌“美女”这个词,因为这个词毫无特质可言,完全不能清晰地描绘出,女子美在哪里,到底哪里美,这个问题。与其相比他更喜欢“清纯学姐”、“ol丽人”、“大jj萌妹”诸如此类的复合型词汇,可以一下子就抓住形象重点,让人初见听闻便已入目三分!
    但,现在没办法,形容眼前这个女子只能用“美女”这个词,因为,她的确是美,从上到下,有里至外,全方位不容挑剔的美。好不甘心的曹节,在心中的评价默默的给加上个前缀,“金发美女”。
    在这曹节要提醒各位,不要、不能、也不准质疑单身汪的审美。
    在我们看来,女孩子只要画一个妆换一个发型,那就又是一只萌妹子了。有疑义的话,小心我咬你!
    按捺下心中的躁动,曹节展示出自认最为完美的侧身,45度角望天的同时,控制嗓音压低在令人迷醉的磁性区域,一改前态彬彬有礼地勾搭道:“咳……(????)??嗨,想要和我共进早餐吗?我,亲手做的!”
    显然,曹节的好基友欺骗了他,45度角pose没有任何作用,迷醉的低音更是与预想的背道而驰,“亲手做”的厨艺更是起爆剂。
    那位金发美女脸色数变,二话不说“嘭一一”地就抽来个大嘴巴子,然后尖叫着拔腿就奔。那架势,敢情在看恐怖片时遇到了开门杀似的。
    难怪说外国人民口味重,曹节原来还有所怀疑是黑子的无脑黑,现在,却是信了。居然舍得给自己来那么下重的,他可是,正青春无敌的美少年啊!
    但是要说,挨这一下还算值。
    曹节好想现在、立刻、马上滚回自己亲爱的床铺,好好地哔一一他一回。,刚才的那一抹风情,庆幸不已到含怒一击,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毫无死角的容颜,鼻息间火辣辣的,却有股难以忘怀的香气,真的是好想得到他她,好想,想……
    咦……为什么初次见面,就会有如此强烈的渴望!难道这就是所谓“天命”的因缘?追,还是回房,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就在望妇石的曹节,痴痴地望着那抹倩影,犯起了选择恐惧症的时候,一个魁梧的身影罩向了他。来人,没有脑袋……
    好吧,脑袋,还是有的。只不过人家的肩膀就跟曹节家门框差不多齐平,一下子看去,全是块状结构的肉,第一时间倒是没有辨别出来。
    这人虎背熊腰走路带风,活像座小山,咚一咚一咚一地留下一地鞋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来人身后跟着一群黑雾,乌央乌央的,掀起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肉山”就这么旁若无蝇的走着,经过曹节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眼,脚步也不停,仅是留下一声充满感情的嚎叫。
    按理说,这类以情达意的叫喊,没有前后文联系,曹节应该是难以准确理解对方蕴含的具体意义,但是,这一声,他秒懂,意思是:“md,zz!”
    靠!
    瞧我这暴脾气!
    拍个电影拽什么拽,算你化妆精良,演员顶着恶臭用心拍摄,但,一个龙套就敢鄙视老子!
    有经过本人许可了吗?哼,倒时候想上映,没有小爷的授权,看你怎么办!
    肖像权、住宅拍摄权、主角片酬、综艺节目通告费等等,怎么着,四舍五入那是要一个亿啊!认识数吗,这根指头代表的不是一万、十万、百万,是一个亿啊!
    哼哼!
    态度如果不够诚恳的话,连片名也给你一块儿改了。让我想想,叫什么好呢一一
    《丧尸节操》,啊呸,《丧尸曹节》。算了,算了,起名没有天赋星人大人有大量,放弃这项权力!
    “嘭一一”地一声,曹节甩门回床,在心里默默的说完以上这么一段。妈妈咪呀,两米有余、肉山似的人,有本事,你们去找他理论!曹节就给你们大写一个,“服”字!
    修正一下……那家伙不光两米有余,状得跟肉山一样,还是只丧尸。
    丧尸,货真价实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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