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总是一种美好的向往嘛!”陆不弃轻轻一笑,不置可否,他总不能说,他就是这样过来的吧?
龙不悔应道:“可是在这个世界,死亡终归是一种终结,所以能活着最好是好好活着。”
“不悔说得对,下辈子再精彩,也没必要用这辈子的过早结束去换取!”陆不弃深有感触,好在他的前世没有太多的羁绊,否则的话,遗憾就足以淹没一个人的心绪,还如何开始新生?
“活在当下,眼睛就看着现在吧!”陆洪山的声音在几个年轻人身后响起。
陆不弃等人相视,却是连连点头。的确,活在当下的人,去想着生死过后的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就比如陆不弃前世,再怎么想,也绝对不会想到他现在会过着一段如此非比寻常的人生。
陆不弃一干人,经过了十数天的飞行,加上两日的徒步跋涉,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半日达到。而麻衣门离这囲山不远,麻不二他们又是有恃无恐,估计会踩着点过来,因此,这一夜,众人自然是择地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地等待着。
山风酷寒,尤其是这种大晚上的,刮在脸上,犹如一层层冰刀划过。不过无论是热血武者还是玄修者,都已经是不畏严寒,而龙不悔又是玄兽之体,更是喜欢睡在冰瓮旁边,这种天气对她来说无疑是如鱼得水。
只有司空念一个人,对于这种薄寒的天气,很有些适应不了,即便添了几件衣服,坐在火堆旁,小脸也冻得有些发青,不过她要强,却是不吭一声。
但是司空念时不时微微哆嗦的样子,还是让身旁的陆不弃看到了,他基本上是自然地从芥环中翻出熊皮装,然后在司空念错愕的目光中,罩在了她身上:“这是我娘缝制的,暴力熊的熊皮,很暖和!”
“你……真好!”司空念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度上来了,小脸上浮起两团红晕。
“老鸟,你这孙儿实在是太懂事了,如此懂得照顾人,丫头嫁给他,我也算是放心了!”司空昊看到这一幕,是老怀欣慰。
陆洪山似乎跟陆不弃一样,也忘了陆不弃是要悔婚一样,乐呵呵地应道:“这都随我,我陆家男儿,都是外在的铁骨铮铮,内里对自己人那是柔情似水。”
在众人以笑声相应间,陆泰扁了扁嘴:“反正我似乎只随到铮铮铁骨……”
这下轮到陆不弃愣然,因为看到司空念的表情转为明显幸福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他可是要跟人解除婚姻关系的,这个时候瞎表示什么关心啊?
第四章 药王一梦解千愁
当第一缕霞光透过晨雾,化作无数各异的色彩,犹如天幕一般铺洒在观日坪的黑岩和古松之上时,司空念那惊异的声音响起:“哇……好美!”
陆不弃睁开眼睛,远处两颗被拉弯的古松骤然弹回了原处,絮絮掉落一片冰雨,更是反射出一片琉璃异彩。
是的,陆不弃这一晚上,都在练习玄气,他卡着他的玄气持续输出的一个力道边缘,一边吸收天地之气,一边凝聚体内血气,然后一边输出玄气拉扯两颗古松,整个身体就宛若一台额定功率的永动机,持续了一晚上。
长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体内玄气更浑厚了几分的陆不弃,也看到了眼前这一片奇景。感觉到那堪比前世人造的多彩霓虹灯一样绚烂,却又更为柔和的美好,陆不弃也不由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为再次感叹,
“囲山日出,难怪被誉为云泽奇景,果然名不虚传!”司空昊也是第一次到观日坪,啧啧称奇。
也就在众人陶醉于自然美景之中时,柳伯于突然开口道:“来人了,不过只是一个人!”
陆不弃看向了龙不悔,后者也是点了点头。府成境玄修者的感应力,已经不比玄兽差了,这一点陆不弃也算是见识了。
“师父,只是一个人,应该不是麻衣门中人吧?”陆泰站了起来,双眉轻横。
柳伯于轻摇了摇头:“不好说,有可能是平常来此观景之人!”
陆洪山作为主导者,定了个基调:“如果是麻衣门的人,见机行事,如若不是,以礼相待,不节外生枝!”
未几,一个身着黑色长衣,胡须虬结,披发扬袖的干瘦老者从一侧的山道中,踏破浓雾走了出来。
看到严阵以待的陆不弃等人,这干瘦老者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打了个哈哈:“囲山日出人气果然不小,我算是赶得时机正好,却没想诸位比我还要来得早。”
话音落下,干瘦老者从腰后取出一个斑驳的酒葫芦,打开塞子,灌了一口,一股扑鼻的腥味传了过来,让柳傲和司空念都不由皱起了鼻子。
“这酒浸泡了许多虫蛇,此人口味很怪!”龙不悔沉声提醒着,表情有些凝重。
此时,陆洪山开口道:“相逢即缘,在下陆洪山,与友在此观景候人,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我?说了你们恐怕也不认识,不过既然你都开口说了名字,我要不回,你们这么多人要揍我,我可就没脾气了,我叫解千愁!”说完自己的名字,解千愁似乎很有忧愁,又往口中灌了一口带着腥味的酒。
“药王!”何京州先是沉喝出声,几乎跟何京州同时惊呼出声的还有柳伯于。
“药王一梦解千愁!”柳伯于的脸上失去了几分淡然,显然他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能见到这等人物。
而柳伯于这话一出,陆洪山和司空昊脸色也是骤变。他们在刚听到“解千愁”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被柳伯于这么一提醒,他们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哪号人物。
在云泽国,除了云泽派这最官方最强大的门派外,其他的独门独户都算是散修。在散修中,像麻衣门、地默门这些,算是一些不甘寂寞的散修广收门徒,也算创下了一点基业。而除了这类散修,还有些散修完全就是独来独往,其中也不乏一些闯下偌大名头的。
像药王一梦解千愁,就算是这类散修中的代表人物。此人修为估摸是在府成四重五重的样子,性格乖僻,亦正亦邪,行事但凭喜好。有人说他是大好人,因为他有一手很好的炼丹术和医术,偶尔会救人于水火之中。
可有人说他是大恶人,因为他有一手让人毛骨悚然的催眠和用毒手段,杀人不见血,有几桩悬案都疑为出自他的手笔。
而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他大都会以或玄法之术让人麻醉催眠,让人在梦中或生或死,所以又有人称“一梦解千愁”。
这样的人物,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观日坪,如何不让陆洪山心有戚戚焉?如果此人是来给麻衣门压阵的,那么今日这双方的平衡无疑又要被打破。
“想不到这两位同道还听过我的名号!”解千愁表情却没有诧异:“我观这位同道修为不弱,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不如也报家门来听听,这样我也好看,要不要离你远一点!”
如果换做一般的人如此说话,柳伯于脾气再好恐怕也会发作,可是解千愁这样的人物,不是特殊情况,没有谁会想跟他直面发生冲突。因此柳伯于只是淡淡一笑:“我柳伯于,鲜有在外走动,恐怕药王没有听过我这号人物。”
可解千愁的随意,和柳伯于的自谦,无疑是让柳傲很有些不爽:“伯公,就算他没听过您的名字,我们云泽派长老堂的名誉他总是听过的吧?”
“这小子很有意思,不过你伯公谦虚的嘴脸倒是被你给撕破了,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打屁股?这很有趣,很有趣!”解千愁说话无疑比柳傲更不让人讨喜:“不过柳长老的名号,鄙人还真是第一次听过,云泽派中我也就听说过一个易苍山。”
云泽派掌门易苍山,云泽国玄修第一人,要是这个名号都没有听过,这解千愁就不是狂妄,而是无知了。
陆洪山等人的表情更凝重了,这个解千愁如此不给柳伯于面子,连客套话都不说一下,看起来倒真的有可能是给麻衣门助拳之人。
不过柳伯于不愧是有厚道之名的人,至此依然不生气:“我就说过,鲜有在外走动,药王没听过也正常。小孩子见识短浅,不知遇到了高人,胡乱说话让药王见笑了。”
“我已经笑过了!”解千愁又是小灌了口酒:“不过这小子这种态度倒是比你这个长老更像是云泽派的弟子,我以前可没少碰到过,出来一个个牛逼哄哄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云泽派是养牛场!”
在龙不悔扑哧一声笑出来的时候,柳伯于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药王,你也是一方高士,可不要弄得和不更事的小孩子一样。”
龙不悔这个时候,也骤然反应过来,她笑得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噢……”解千愁轻抬下巴,目光微眯:“这才像云泽派的长老嘛……既然这样,我也有决定了,我还是离你们远点,别看个日出还被人揍一顿,这点药酒还得用来擦淤血可就不好玩了!”
然后就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解千愁独自走到观日坪的一角的边缘上,坐了下来,目光就一直看着旭日东升的方向,还做出一副耍宝的托举朝阳的样子。
“这人挺有趣的!”这是龙不悔对解千愁的评价。
“他似乎很有厉害,连云泽派的面子都不给,希望不要是麻衣门的朋友。”司空念脸上没有龙不悔那么轻松。
陆不弃却是轻捏鼻尖:“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敌意,应该不是!”
“我也相信不弃大哥的感觉!”龙不悔轻轻一笑:“或许他真的只是来看看日出而已。”
不过解千愁自从坐下后,就没有任何可彰显敌友的表示了,或者说就仿佛不存在一般,而且整个侧后背放给了陆不弃等人,似乎根本不担心柳伯于会因为之前的话语动怒而偷袭于他。
而没过多久,当整个红日已经彻底跃出地平线,在雾海中犹如一个殷红的精灵摇曳间,陆洪山还依然有些纠结这解千愁到底是敌是友的时候,柳伯于再次开声提醒:“洪山,这一次估计是麻衣门的人到了,来了不少人,少说有十一二个!”
陆洪山目光阴沉,精神却是一振:“可算等着他们了!”
随着时间流逝,雾气渐散,一群身着麻衣的人宛若从地府走出的鬼卒一般,带着一股阴煞冷凛之势,走上了观日坪。
第五章 以和为贵
十三个人,其中八个是麻衣门中人,这从他们的装束就可看得出。
为首的是一个腰系金色麻绳的矮瘦老者,满脸的褶子让人感觉他已经是风烛残年,手持一杆比他整个人仿佛还高出一半的青黑色金属拐杖,眼中闪着阴翳的光芒,凌厉地扫视着众人。
在这矮瘦老者身侧,是一个长相极丑的女子,脸上有青斑,提醒魁梧如男人,正是将陆云从洪山郡掳走的茂丑。
其余六个与茂丑装扮相仿的,显然就是麻衣门弟子,其中有两个周身隐有玄气流动,显然也是玄修者,具体修为如何,就不得而知。另外四个孔武有力,血气旺盛,自然是热血武者。
而在麻衣门众人身后,五个人看上去有些泾渭分明:一方三人身着黄衣,为首的是个矮胖老者,蓄着八字胡,小眼睛滴溜溜的闪着贼光,一看就是个很精明的人。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都是身着土黄色的劲装,腰间扎着宽厚的腹带,腹带中间写着个黑色的“地”字,而且也应该是修出了玄通之辈。
“那三人是地默门中人,那胖老头应该就是人称地默老怪的地默门门主。”何京州低声跟陆不弃介绍着:“另外两个,相貌相像,但是肤色和衣着却截然相反的二人,应该是黑白夜叉,白脸黑衣的是白夜叉,黑脸白衣的是黑夜叉,两人都有袅渡境的修为。”
在陆不弃等人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众人也在打量她们这一群人。而很显然,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在实力上,陆家都处于明显的劣势。
“麻衣门解决私怨,闲杂人等通通回避,否则招来横祸,怨不得天人!”粗横的声音甩了出来,是矮瘦老者右手的一个腮帮子鼓起的男子所说,那一对三角眼睛闪着狠厉的光芒从众人眼中扫过,最后还在解千愁的后背上停顿了下。
不过解千愁却是惘若未闻,依然保持地托举朝阳的体态,自得其乐。
而其余人自然不会回避,陆洪山更是声如洪钟地开门见山:“麻不二,我孙儿在何处?”
是的,来了十三个人之中,并没有陆云的身影,这让陆家众人心中高悬的石头更是抬高了起来。
“恩怨解决,自然会交还给你们!”矮瘦老者麻不二桀桀一笑间表情变得阴冷:“杀死我两个徒儿的陆不弃是哪个,快快出来受死!”
陆不弃正待出列,陆洪山却是炸呼了一声:“麻不二,少在这如疯狗一样叫唤,你麻衣门还要不要脸皮,以小孩性命相要挟,今日相见,竟然还不把人给我送回来,想要作何?”
麻不二冷冷地盯着陆洪山:“陆老儿,我要作何?我只是要把害死我徒儿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么?你有意见?”
陆洪山沉声道:“可我孙儿根本就没有杀你徒儿,相反是你两徒儿恃强凌弱,想要我孙儿性命……只不过是你那两徒儿太愚笨,却最后死在了玄兽潜宝鲸口中而已。”
“陆老儿,你觉得这个时候狡辩还有何用?你那小孙儿可是都已经承认了,说是你孙儿陆不弃在暹罗海杀死我两个徒儿的,我不管他用的是什么办法,我只管这个事实。”麻不二阴测测地说道:“我这个当师父的,总得为门内弟子讨个公道,他们可不能白死。”
“可笑,没有的事我孙儿如何会承认?”陆洪山没见到陆云,心头焦虑:“如今云泽派柳伯于长老、鸣湖郡司空家家主司空昊都在此,我让他们做个见证。你把我孙儿带来,让他当面说,是否有此事,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威逼他指鹿为马的!”
在陆洪山看来,陆云再怎么贪生怕死,也不会愚笨到那种时候还会替陆不弃来瞎承认罪名。
麻不二眼睛看向柳伯于:“这位就是云泽派柳长老?”
柳伯于轻轻点头:“麻道友,洪山公之子陆泰是鄙人徒儿,听闻贵门跟陆家有所误会,鄙人带着以和为贵的心意来此。还望麻道友不要意气用事,能细细斟酌,看其中是否有误会之处,洪山公之孙陆不弃,在去暹罗海取百年抹云藤之时,不过只是个热血武者,如何有能力击杀贵门两个精英弟子?”
“柳长老能来,我并不意外,敬你是大派高人,给你个面子,就跟你说道说道!”麻不二口中说敬,可是给人感觉却没有丝毫的恭敬:“原本我麻不二也不知害死我俩徒儿的凶手是何等人物,如果不是我大徒儿茂丑,在通过百年抹云藤的信息寻访到洪山郡,正好听到陆云正在大肆宣扬其兄的恢宏战绩,我们恐怕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找出凶手。”
柳伯于微微皱眉:“陆云年仅十四五岁,小孩子喜欢胡吹海侃也属正常……”
“也正因此,茂丑才将陆云擒回我麻衣门,就是要让我确认情况,经我审问,那陆云也承认他所说都是其兄亲口告知于他……”麻不二撇了撇嘴:“这一点,我还特意与地默老怪,还有和黑白夜叉几位同道共同分析过,我那两徒儿茂彦和茂实两人在江湖也有些名头,本身也有点本事,如果没有其他人陷害,就算碰上玄兽,也是不可能会双双死于暹罗海的。”
柳伯于眉头皱得更紧:“麻道友之意,就是认定陆不弃杀害了你两个弟子?”
“那是自然,难道他们能够否定么?”麻不二嗤笑了下:“杀人偿命,我麻不二也是个讲江湖道义之人,只要陆不弃出手受死,我宰了他祭奠我两徒儿,这事也就揭过去去了。”
“只有这一点解决办法么?”柳伯于双目微眯:“逝者已矣,冤冤相报又有何意?”
麻不二咧了咧嘴:“柳长老,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要是你的两个徒儿被人杀了,恐怕你们云泽派都要倾巢而出吧?”
地默老怪这个时候也跟着嘿嘿一笑:“柳长老,这种生死仇怨,就算是苍山掌门来了,也无法解决,你我还是不要做什么和事老,只是做个见证,别让双方的仇怨波及太广,不也算是一桩美事么?”
在柳伯于沉吟不语间,麻不二那阴翳的双眸扫过柳傲和陆不弃脸上:“在我知道两徒儿死讯之时,我就说过,一定会将凶手碎尸万段。你们到底谁是陆不弃?还不老实给我滚出来受死?”
在柳傲微微一缩脖子的时候,陆不弃昂然走出:“祸不及家人,麻不二,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陆不弃,即便你要强词夺理,取我性命,也得先把我五弟给放了!”
“是你!?”麻不二瞳孔收缩了下,长拐陡然砸落,一道巨大如锤的银色玄气呼啸朝陆不弃射了过来。
麻不二如此没有风度的突然出手,无疑是让陆家众人忿怒的事,在陆不弃急忙释放出一个宽大的护体气盾之时,几道气盾已经加持在他面前。
砰然间,玄气激射,陆不弃却仿佛只是感觉到一股和风吹过,身前依然还有几道护体气盾。
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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