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羊走出了度假中心,来到后面的草山上,竹君棠拉着小拖车,慢慢地陷入了震惊的情绪中。
“咩!”在竹君棠的印象中,大陆这边经常宣传的劳动者形象,就和自己差不多,有的坐在拖拉机上,有的推着装满砖的小车子建设祖国。
自己是拖着小车子,反正差不多。
“你伟大个锤子。”刘长安没法和竹君棠好好说话,“看看你自己,最多是一头连羊毛都没得薅的蠢羊。”
“咩,你变成羊和我玩。”竹君棠只要自己觉得伟大就行了,并不需要别人的认同,但她需要刘长安陪着自己玩耍。
“嗯?我为什么要变成羊和你玩?”刘长安上次变成羊,是处于不理智的状态,其实刚刚变身就有点后悔,自己纯粹脑抽,为什么认为变成一只比较大的羊,就能震慑恐吓到竹君棠?
竹君棠的理由是他和上官澹澹昨天晚上出去,没有带竹君棠一起去玩,他们肯定执行了什么神秘莫测的任务,正是竹君棠最感兴趣的事情。
刘长安便一边捡羊粪球,一边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竹君棠讲了讲,腰间的破布被上官澹澹扯掉之类的细节当然省略了。
竹君棠后悔不已,昨天晚上就应该当场冲出去跟上的,结果白茴拉着竹君棠的手臂,感受到了白茴挽留她时坚挺而又温柔的心情,竹君棠便留下来陪白茴了。
羊粪球其实很小,像散布在草里的巧克力豆,刘长安拿着一个圆头铲,就像一个巨大的挖耳勺,耐心地捡着草山上的羊粪球,一铲铲地倒入竹君棠拉着的小拖车里。
“咩啊!快装满了。”竹君棠看着装的满满的小拖车,颇有一些成就感,这就是刘长安常说的,劳动让人快乐吗?自己果然是伟大的劳动阶级。
竹君棠其实一点也不快乐,最多算是苦中作乐,仙女是不用做事情的,都是心想事成,张嘴哔哔,就能让别人实现自己的一切需求。
本来自己变成羊,也是一只仙羊,结果被刘长安改造成了劳动羊,
“最近没有下雨,这些羊粪球都比较干燥了,没有什么气味。它用来做燃料非常耐烧而且没有异味。”
“牛是羊的兄弟,二者的粪便却有很大不同,牛粪成团如饼,很多牧民会收集牛粪晒干垒起来,应用广泛,你吃过吗?”刘长安问道,竹君棠多半是没有吃过的,她太娇贵了,很多粗糙却生活感丰富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咩!你想吃烧烤粪,我不会给你吃的,我要阻止你做这么变态的事情。”竹君棠坐在地上说道。
她依然保持着人类的习惯,屁股挨着地面,两条后腿伸的笔直,两条前肢并没有支撑着地面,而是垂在身侧。
看起来像小朋友穿着羊皮玩偶服坐在那里,因为毛全部刮掉了,有点身躯肥美,四肢瘦小的不协调感,和超市里的冷冻整条羊的感觉差不多。
刘长安反手就给了她一鞭子。
“咩,痛。”
刘长安觉得竹君棠坏就坏在长了一张嘴,网上对很多人的评论便是“好好一人,可惜长了张嘴”。
她平常要是不开口,尤其是不和刘长安说话的时候,真的有点小仙女的感觉……不是整天“绝绝子”,“在逃公主”那种小仙女,而是真正仙气飘飘,气质出尘的美人儿。
可每到刘长安面前,瞧瞧她刚才说的话?这是什么变态美少女?
“常见于高原牧区,用大石头围成灶……一般用的是牦牛,大石头烧红以后在上面放肉烤的滋滋香……重点是用一个涮细干净的整个牛肚,里面装满了各种食材,放在火上烧煮,最后切开牛肚,那个香啊……”
刘长安说着说着就想吃了,一个牛肚里边能装一百来斤食材,等回郡沙了就整一个,还能送点给街坊邻居。
生活,就是要有街坊邻居之间的走动,才有人间烟火气,现在很多年轻人单纯为了社交而社交,有时候参加各种聚会活动,只是强迫自己有社交罢了。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啊。
这也是很多人觉得自己只是活着,而不是在生活的原因之一。
“有些人口味重的,会先用青草和中草药喂饱牛,然后看准时间把牛宰杀,把未完全消化的这些草碎和中草药拿出来,挤出其中多余的水份,加入牛胆汁以及其他佐料,再塞回巨大的牛肚里加牛肉进去烧煮。”刘长安接着说道,然后瞟了一眼竹君棠,其实羊也可以这么操作。
“咩!你看我一眼,以为我会害怕吗?来,给我的肚肚一刀,把我吃了。”羊抬起前肢,按了按软软的肚皮。
刘长安渐渐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是难以改变的,例如某些家庭中,父亲习惯唱黑脸,母亲是唱红脸的,有朝一日忽然母亲唱黑脸,父亲唱白脸,就会让孩子觉得奇怪而别扭,黑脸红脸的效果就没有了。
这种相处模式往往是持续一辈子的,现在刘长安想要让竹君棠害怕他就像害怕苏眉一样,而让苏眉每天都气的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竹君棠整天在她面前作死蹦跶,好像也不可能。
“叠词,恶心。”刘长安说道,上官澹澹也喜欢用叠词,什么肉包包,头发发之类的。
“咩,你手机上安暖叫暖宝宝。”
“关你屁事。”
竹君棠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体,拖着一车羊粪就朝着刘长安的屁股顶了过去,刘长安有所防备,反手就按住她的头,竹君棠挣扎着,拖车侧翻,羊粪掉了一地。
有些羊粪球滚到竹君棠脚边,竹君棠生怕踩到羊粪,连忙转头就跑,搞得羊粪球又掉了不少。
刘长安恼火不已,这些羊粪球其实是他帮周书玲捡的,放地里种菜肥力十足,又没有她的鸡粪那么大味道。
竹君棠回头看了刘长安一眼的表情,顿时有些兴奋,拉着小拖车,迎着远处山头有淡淡的光芒的风力发电机奔跑而去。
刘长安冷笑一声,运劲一拳砸在了地面上,一股爆发的力量传递开来,在竹君棠脚下炸裂,竹君棠和她的小拖车顿时飞到了半空,在竹君棠“咩”的一声惊叫后掉在地上。
小拖车上剩下的半车羊粪球翻倒在竹君棠身上,把她给埋了。
竹君棠从小养尊处优,真过得是仙女一般的生活,何曾碰过羊粪球这样的东西,只觉得眼前一黑,四肢绷紧,浑身僵直,又触发了羊的应激反应,晕厥了过去。
高中的时候,刘长安想写一本《逃课的一千个理由》,现在可以写一本《竹君棠在我面前作死的一千个时刻》。
刘长安慢慢地走过去,把她从套索里解放出来,随手丢在一旁的地上,然后提着小拖车把沿路翻出来的羊粪球重新捡起来装好。
这花了他不少时间,重新捡完以后,他才把竹君棠捡起来丢在小拖车上,一起拉着回去了。
天蒙蒙亮,厨房和门口的值班室里亮着灯,刘长安把小拖车放在楼下,小心地提着竹君棠的两条前肢,伸直了手臂以免沾着她身上残留的羊粪,来到她房间把她丢进浴室里,反正一会儿她自己就会醒来。
刘长安想好好睡一觉,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竹君棠醒来以后不折腾他才怪,他刚想下楼打扰工作人员再开个房间,走廊上的一扇门却打开了,白茴探出个头来左右观察了两眼,然后盯着刘长安。
刘长安走了过去,白茴便缩回房间,但是没有关门,只是站在门缝里看他。
“早。”刘长安打了个招呼。
白茴喜欢白色,她的睡衣也是纯净的白色,只是她这种身材,除非穿竹君棠的那种玩偶服,不然穿什么睡衣都有点情趣感。
哦,穿玩偶服也不一定,刘长安想起了前一阵子自己在竹君棠的仙女湖给她们拍照片,白茴穿的那熊腿套,熊手套和熊头套搭配的比基尼,玩偶服也能穿出情趣感……而且很强烈。
有时候看到白茴,刘长安就会想起微博上的那些写真姬。
写真姬当然是卖写真的,不露点,但尺度依然比较大,她们热衷于购买二次元手游里那些媚宅角色的cos服,然后联系比较固定比较有名的一些摄影师,拍摄大尺度的写真,售卖给粉丝们,售价从几十到几百不等。
别看不露点,却依然挺赚钱,最重要的是写真姬们的良家诱惑力比以前那些福利姬更大,毕竟她们不露点给普通粉丝看,又挂着二次元cos和摄影合作的名头,遮羞布和牌坊立的比福利姬们有底气些。
男人就吃这一套,总有天真朴素而糊涂的老板飞蛾扑火,心想着追上她,她就没有必要拍这些照片,那她就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只属于男朋友了。
哈哈。
很多写真姬身材是真的好,只是她们的劣势往往是真实的皮肤比较差,肤色偏暗,在摄影师的镜头和电脑处理后,才粉粉润润的无比诱人。
这一点是她们和白茴难以比拟的地方,有规律的作息,健康的生活,干干净净的感觉,给白茴拍完照片的修图过程十分省事。
“天都没亮,你干什么去了?”白茴低头看着刘长安的鞋子,上面有泥土,草屑和露水。
白茴以为刘长安是刚刚回来的。
昨天晚上白茴和竹君棠看到刘长安,上官澹澹一起出去了,当时竹君棠就想冲上去看他们要干什么。
白茴把竹君棠拉住,因为如果竹君棠也跑掉,那白茴就不好玩了,她难道和颜青橙玩吗?
竹君棠还是很讲义气的,留下来陪竹君棠,上楼去找周咚咚玩耍,发现颜青橙居然在帮着周书玲给周咚咚洗澡。
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回房间八卦颜青橙的这种举动背后隐藏着的动机,同时竹君棠想要验证一下柚子和奈李哪种水果更大。
“我去捡羊粪球,打算带回去给周书玲种菜。”刘长安伸出手掌,“羊粪是青草的味道,略腥,你闻一闻。”
刘长安并非胡说八道,粪便入药自古有之,这和金候吃的日餐绝非一回事,粪便入药主要是能够调节肠道菌种。
大家都知道,每个人体内的肠道菌种分布是有所不同的,很多胖子体内的嗜糖菌种就比较多。
有时候人想吃甜的,其实只是他肠子里的细菌想吃。
幼年考拉吃母亲的,兔子和老鼠吃同类等等,都是基于调节肠道细菌需求的缘故。
“讨厌啊,你留着自己吃吧。”白茴打了他的手掌一下,笑着后退两步,拉开门让他进来,“去洗个手,脏死了。”
刘长安做的事情总是这么奇奇怪怪,他随便一件事情,往往就是同龄的男孩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尝试的。
捡羊粪球?白茴听竹君棠说,她来南山牧场是受到惩罚,要做一些牧场的工作,其中就包括捡羊粪球,结果没有想到竹君棠没捡,倒是刘长安去捡了。
捡羊粪球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但刘长安这种乱七八糟什么事情都会做的性子,自然能带来更多好玩的事情,难怪竹君棠总喜欢跟着刘长安,看看他会去做什么。
就是白茴,也对他有一点点这样的好奇心。
刘长安去洗了洗手,白茴在这里住了几天,房间里已经有少女闺房的气息,洗手间里有淡淡的清香,十分好闻,她的洗浴用品摆放在镜子前密密麻麻的,让刘长安有点惊叹,这钱拿去投资养猪多好,年初开始猪价已经日渐贵了起来。
“你要喝点什么吗?”白茴按着胸口弯下腰,再跪蹲在小冰箱面前,朝着里边的饮品挑挑拣拣,指指点点。
“橙汁吧。”刘长安看着她的小动作,琢磨着这大概就是女孩子的矜持习惯吧,按着胸口再弯腰,跪蹲的时候双腿紧紧并拢,都体现出了一种女孩子羞涩而自矜的感觉,挺好。
他顺势坐在了沙发上,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膈着。
白茴不是很乐意地拿了一瓶橙汁出来,她其实也挺喜欢喝橙汁的,所以才买了那么多橙汁放在家里。
可是自从知道经常有人叫颜青橙“橙子”或者“橙汁”的时候,白茴现在看到刘长安喝橙汁,就感觉很不对劲。
他怎么就不吃茴香豆啊?或者他不爱吃茴香豆……不知道有没有蚕豆汁。
茴香豆就是蚕豆做成的,蚕豆如果榨汁的话,好像有点黑暗料理的感觉,白茴又去翻了翻零食,气呼呼地发现没有蚕豆也没有茴香豆。
白茴只好拿了一包薯片出来,薯片是土豆做的,和茴香豆一样都是豆,勉勉强强和白茴有点关系。
她把橙汁和薯片一起递给刘长安,却看到刘长安在背后掏了一下,拿出了一件文胸和两个柚子。
白茴顿时面红耳赤,结交了竹君棠这样无厘头的大小姐,就总是会制造出如此尴尬而让人羞恼的局面。
昨天晚上竹君棠说要验证柚子和奈李哪种水果更大,当时白茴不明所以,直到她看见竹君棠拿了两个柚子装进白茴的文胸里兜着。
其实哪怕是平平无奇的机场用文胸,也可以兜住柚子,就看对柚子的包裹性,能够包住多少柚子的表面积罢了。
柚子也有大有小,就像文胸有a有e。
“我吃柚子。”刘长安把文胸放到了一边,拿着柚子开始剥皮。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梅州沙田柚,琯溪黄金蜜柚等等品种,刘长安看了看手中的柚子,青皮红心,应该是越南那边的翡翠青柚。
个头不小,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只能握住下面一部分。
白茴连忙把文胸抢到手里,到浴室里穿上,仔细调整了一番,以免他看到文胸兜着柚子的情景以后,产生联想进而怀疑她其实不如柚子。
等她走出来的时候,刘长安已经把柚子皮剥了,正在一边吃柚子一边喝橙汁,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到底是柚子的口感出了问题,还是橙汁的口感出了问题。
“你讨厌。”白茴拉着裙子的下摆夹在腿间,坐在了刘长安侧面的沙发上,因为坐姿的问题,裙摆侧面紧绷,显露出少女圆润的腿型,鼓鼓胀胀的。
白茴有看过测试,几种腿型中有一种像自己的,有一种是安暖那种,最后显示还是喜欢自己腿型的人更多一些。
不过女孩子似乎都更喜欢安暖那种腿型,瘦瘦长长的,大腿比小腿粗不了多少。
让白茴有些警惕的是,安暖最近在发布一些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刻意拍胸拍腿的日常照片。
这些照片不刻意,但是有心人稍稍对比一下她高中阶段的照片,就知道安暖的身材有明显的变化,整个人润了起来的感觉,那种春天生长的气息,犹如汲水的种子膨胀起来。
“不,我基本属于人见人爱的类型。”刘长安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我借你的沙发睡一会,你要是出去了,遇见竹君棠,周咚咚或者上官澹澹这一类愚蠢而无所事事的小动物,不要告诉她们我在这里睡觉……”
说完,刘长安放下柚子和橙汁,关掉手机,直接闭着眼睛躺了下去,睡不睡觉对他的身体机能和状态没啥影响,但对心情和享受有影响。
“那你睡吧。”白茴没有想到他到这里来,是找地方躺着的,看来他是真的被竹君棠她们搞得有些烦躁,都不愿意在他自己房间里呆着了。
他在他自己房间里,其实也可以反锁门防止竹君棠拿房卡开门,但是竹君棠可能会一直敲门,甚至让她的面包人从楼顶吊下去破窗而入帮她开门也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不去找工作人员再开一个房间呢?大概是现在天还没怎么亮,不想打扰别人吧。
再说了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竹君棠的小弟,竹君棠要找刘长安,工作人员难道还会冒着失业的风险掩护刘长安吗?
只有勇敢的白茴是可靠的。
白茴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承担着让刘长安好好睡一觉的重任,便蹑手蹑脚地走回卧室,拿了一床小被子抱在怀里,来到沙发前准备给他盖上。
“你做贼啊?”刘长安睁开眼,看到白茴把小被子举起挡在了她身前,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我……我怕你感冒。好心当成驴肝肺。”白茴把小被子丢给了刘长安,哼了一声坐在了旁边。
刘长安拉起被子盖住了头,他只是觉得好笑,刚刚闭上眼睛,她就在那里悄摸摸地走动,好像怕把他吵醒一样,又不是累到沾床倒,哪有这么容易就入睡会被她吵到?
不过终究是温柔会关怀人的性子,要是竹君棠大概就会跑过来扯着他的手臂用力把他拉起来,嘴里喊着“跟我玩”,“带我玩”,“出去玩”之类的。
哼,漏风灌水结冰带毒小棉袄。
白茴坐在侧面的单人位,双腿抬起来踩在上面,双手抱着小腿,又低头看了看,小腿纤细笔直,并不会因为腿肚被挤压而显得小腿粗大跟日本女孩子似的。
自己要是还能高上五公分就好了……安暖那种女人真的是奇行种,进入大学居然还能二次发育长高。
说安暖是奇行种,属于好朋友之间的揶揄,并没有带着恶意。
好在安暖不管怎么二次发育,白茴的固有优势依然在,毕竟哪有可能谁都像那个秦老师一样,身高腿长还大胸,当初安暖和白茴第一次一起见到秦雅南的时候,就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根据会让男人饥渴的形象制造出来的一样。
白茴看着自己的脚尖,几个脚指头扭动着,活蹦乱跳的十分可爱,侧头看了看刘长安,想去夹他。
只是想想而已,白茴并没有真的去打扰他睡觉,她想起了春节过后,苗莹莹和高德威一起坐动卧回的学校。
白茴明白苗莹莹的小心机,动车卧铺和以前的火车软卧差不多,都是封闭的小空间,苗莹莹就相当于和高德威睡过了。
现在刘长安睡在自己小套间的沙发上,如果自己回卧室里睡觉,尽管是两个房间,但中间没有隔断门,也算一起睡过了?
这个念头让白茴蠢蠢欲动,想要回卧室躺下,但又想坐在他旁边看他睡觉。
嗳,对了,被子盖着头睡觉不好,白茴等了这么一会儿,估摸着他已经睡着了,便小心地放下腿,跪倒地毯上,一点点爬到沙发那头,轻轻地把盖在他脸上的被子拉下来一些。
他果然已经睡着了,连眼睫毛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并非在装睡。
白茴跪在沙发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其实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感觉如此温馨,不吵不闹地和他待在一块儿。
离他如此之近,可以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仔仔细细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笔直而带着凝聚感的眉毛,挺拔的鼻子,线条明朗而嘴角柔和的唇形,还有充满力量感的侧脸,绝非选秀节目上的奶油精们可以比拟。
白茴觉得现在很多女孩子的审美真的越来越不堪了,很多流量小鲜肉,甚至没有各大高中校草的水平。
其实很多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只要尝试着化妆,会不会更好看另说,但要达到那些流量小鲜肉的水平,一点问题也没有。
只是大部分男孩子别说化妆了,用个洗面奶就算讲究,要拿着那些化妆品在他脸上涂,他会尴尬地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宝隆中心的地基出来。
刘长安不用化妆就很好看,那种雄性气质鲜明,眉目间一点阴柔感都没有,大概就是非洲草原上,能够霸占好多好多母狮子的雄狮一样。
据说雄狮一天可以八十六次吔……自从认识了刘长安,白茴也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冷知识,储备着什么时候可以作为和他交流的话题。
男人喜欢看美女,女孩子也喜欢看帅哥,尤其是那种自己有特殊感觉,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帅哥,那更是能目不转睛地看好久。
可惜自己只能看脸,要是他能像正常睡觉那样脱得一丝不挂就好了,白茴也不会把被子全部掀起来,就……就就看看胸肌好了。
他不也看过她的胸肌吗?那她想看回来怎么了,白茴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打气。
现在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向来衣衫单薄,例如一大早温度这么低,他就穿着一件衬衣。
衬衣的扣子好像不难解?
这个念头一起,白茴的心如擂鼓,不行,自己不能这么做,跟女色狼似的,太猥琐了。
要不摸一摸?
反正他睡着了,自己装作给他盖被子,手掌按在他胸口,即便他醒来自己也有理由解释得过去吧?
女人摸男人的胸肌,天经地义!
男人在健身房里练成大肌霸,就是想要让女人摸的!
大凡有点见识的成熟女性,都知道在什么脱衣舞俱乐部里看舞男,都是可以摸肌肉的,摸完塞钱到他裤子里就好。
白茴记得初中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去东南亚那边玩,回来吵架被白茴听到了其中的关键,他们去看一些秀场表演,爸爸表现的对人妖很感兴趣,而妈妈因为舞男的肌肉嫌弃爸爸的大肚腩。
白茴胡思乱想着,慢慢地站起来,也没有下定决心要干什么,这时候敲门声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白茴心虚地吓了一跳,脚下一蹬,整个人失去平衡,眼看要摔倒刘长安身上,连忙反手撑住了沙发背靠。
“呼……”白茴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摔下去,正好一屁股坐在他脸上,以他鼻子的挺拔程度,说不定自己就从少女变成女人了。
这么想着,白茴忍不住“噗哧”笑出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刘长安又不是匹诺曹。
只是这么笑出声,顿时泄气,又是一声敲门声,白茴暗叫一声“完了”,手臂再也支撑不住,真的一屁股就要坐在刘长安的脸上了!
好在白茴终究反应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手臂插入了沙发坐垫和背靠之间,脚尖踮起,用尽全部力气把腰肢往上挺,整个人在刘长安身上形成了一个“拱桥”的姿态。
这是舞蹈中比较考验基本功的动作,白茴练得不少,还好关键时刻用上了。
敲门声也停止了,竹君棠在门外喊白茴的名字,白茴赶紧走过去,拿了房卡打开门一点点,整个人迅速挤出去就把门给带上。
竹君棠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感觉,皮肤比平常那种自然的粉润多了些损失的样子,白茴怀疑她是洗了一百次澡。
“刘长安在你房间里。”竹君棠眼睛一转,就伸手试图抢白茴手中的房卡。
“什么……什么啊,你说什么?”白茴连忙闪避同时否认。
竹君棠哼了一声,白茴在她面前就是个小透明罢了,一眼看穿。
竹君棠在浴室里醒来,取掉塑料袋子,就开始洗澡,她甚至有一种自己不干净,被玷污了,像任何被强激安后的女性,都要用水一直冲洗,一直冲洗掉身上那种恶心的感觉一样。
洗完之后,她就去找刘长安算账,他不在他房间里,竹君棠又去问工作人员刘长安有没有开新的房间,都没有收获,便想来找白茴,趴在她温柔的胸怀里痛斥刘长安的残暴不仁。
结果白茴却是这反应?竹君棠瞬间察觉到不对劲,白茴居然金屋藏狗!
刘长安=门主=狗。
“我要去找只羊,用它的屁股在刘长安脸上擦来擦去。”竹君棠生气地说道,仙女可杀不可辱,羊粪球之辱当以羊屁股还之!
不,不是很对,仙女不可辱,也不可杀,她还是只幼小的仙女,还要活很久很久的,目前看来自己就是在刘长安手下狗狗偷生,屡屡被他侮辱,不过就是求生罢了。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了,他又做了什么事情?”白茴冷静下来,其实自己没有什么好慌张的,又不是真的偷人了。
她语气温柔地说道,如何安抚和应对竹君棠,白茴也有些招数了,竹君棠最吃不住的就是白茴把她抱在怀里。
一枕着白茴的胸口,竹君棠就像吃到奶的宝宝一样乖乖得了。
竹君棠不想说,这是咩生中难以启齿的,奇耻大辱。
真正的奇耻大辱,而不是平常嘲笑白茴的那种奇耻大辱。
“我的事情等会再说。他在你房间里干什么?”竹君棠不需要白茴承认,睿智的领导者,总是能够窥探到真相,而是非得要对方承认,才能肯定自己的猜疑。
通过观察分析判断得出真相,与猜疑各种可能,这是两种境界,竹君棠自然是比较高的那种境界。
“她就是怕你吵他啦,想好好睡一觉,躺沙发上呢。”白茴知道瞒不过竹君棠,只好实话实说。
竹君棠又是知根知底的好姐妹,白茴也没有比作做出各种姿态,引诱别人猜疑或者误会她和刘长安有什么亲密事件发生了。
“他躺沙发上,不睡床上?”竹君棠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下巴,做出捋胡须的姿势,以表示自己现在正像那些睿智的军师一样在冷静地分析局势情况。
“他怎么会睡床上?你会睡他的床吗?”白茴觉得理所当然,如果刘长安走进她的卧室,会直接躺她床上,那说明两个人的关系都到了紧接着白茴也可以钻进被窝里的程度了。
并没有啊……
“我睡啊,我睡过。”竹君棠回忆着,“有一次我十分生气,决定去他家里掀他被窝吵他,一大早我就出发了,结果到了他卧室里就忘记生气,和他玩闹起来,被他拉着一起睡了一会儿……好像是这样。”
“他拉着你睡了一会儿……他拉着……他他……”白茴有些眩晕,怎么能这样?这就是妻前目犯的感觉吗?竹君棠……竹君棠很早就和刘长安到了如此程度的亲密?
怎么会?自己的情敌搜索雷达竟然如此不灵敏,从未觉得竹君棠和刘长安之间有亲密的暧昧?还是竹君棠利用自己大小姐的财力,给她涂抹上了隐身涂层,让情敌搜索雷达变成了轻敌雷达?
“哦,不对。是我和他抢被子,我抢不过,就倒在了他床上咩咩叫,咚咚妈还看到了,她什么也没说就去做早餐了。他的床上没有难闻的男人味道,我躺着觉得还行,不至于反感。”竹君棠准确地回忆起来了。
原来只是这样……可白茴还是有一点点难受,她怀疑刘长安的床,连安暖都没有去睡过。
床啊床,那可是床,男女关系暧昧的终极地点,拥有无限可能,无限发展和无限未来的圣地。
就像刚才的情景,刘长安是睡在沙发上,所以白茴只是跪在旁边胡思乱想,如果刘长安是躺在她床上,白茴一定已经把思想变成行动了!
“那你今天就别去掀他被窝了,他好像挺困的,让他好好睡,醒来再陪你玩。”白茴劝说道。
昨天看到周咚咚在周书玲面前调皮捣蛋,最后总是会被收拾,现在感觉竹君棠在刘长安面前,就好像周咚咚在周书玲面前一样。
“行吧,你去换了衣服,下楼和我玩。”竹君棠想了想,还是暂时放过糟老头子吧,尽管觉得他根本不用睡觉,但是白茴说的可怜,竹君棠也不好闯进去折腾他了。
“你先下楼等我。”白茴先打发掉竹君棠,免得竹君棠跟进来。
竹君棠没有先下楼,而是跑去敲周书玲的门了,昨天晚上捡了那么多羊粪球,都是送给周书玲的。
白茴回房间,发现刘长安睡得安稳,依然保持着自己出去时的样子一动不动,看来竹君棠敲门也没有吵到他。
白茴放心了,站在他身前,手指轻轻地拉着睡裙的下摆往上,扇了扇。
终究没有直接在他面前把睡裙脱掉,有点害怕他突然醒来看到这一幕,万一他把持不住把小白猪变成了小臼猪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白茴连忙从卧室里拿着衣服,到浴室里换衣服去了。
等白茴换完衣服下楼,看到竹君棠和周书玲,周咚咚已经站在楼前,正围着小拖车说什么。
小拖车上装满了一粒粒巧克力豆似的羊粪球。
白茴以前并不认识羊粪球,但这几天在牧场玩,一不小心都会踩着,自然认识了,没有想到刘长安居然花了一晚上时间,捡了这么多装满小拖车!
“这是我和刘长安花了一晚上收拾起来的。”竹君棠对周书玲说道,尽管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导致羊粪翻车,但并不影响竹君棠成为伟大的劳动阶级的事实过程。
“等我种好了菜,一定摘好多送到你的厨房里,让厨师做给你吃。”周书玲喜滋滋地期待着这么一天快点到来。
她已经有些压力了,感觉肩头的担子有点重,这可是刘长安和竹君棠一起在为她的种菜大业出力啊。
竹君棠能够在这种事情上出力,真的让周书玲有些意外的感动。
至于刘长安……那是……也不是,总之周书玲也不会和他说什么感谢的话了,菜地里最鲜嫩的菜苗,都摘给他吃。
自己就像他施了肥,耕好了的地,水也是他浇的,苗也是他种的,所有的收获也都是他的。
没有他,自己大概就会像长满野草的荒地吧,无人问津也没有任何收获,说不定哪天就被一挖机砸下来,成了坑,被一层层高楼大厦镇压在最下面,永远见不到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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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章节终于更出来了,而且是大众公认的大章节,各种求,大家随便点击下月票两个字,说不定就有了。
再次谢谢各位老板打赏,大小都是老板,祝老板们长生不老,永远不糊涂。
第243章 big bu b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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