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在某宝出现之前。
    网络购物商城已经是个热门词。
    好多公司、好多业务员都在到处推广这个。
    但这之前的所有网络商城，都只是把百货公司平移到网上，货品定价都是网站决定。
    唯有国际上的易佰商城是所有网友自己放东西卖，自己定价。
    03年才开始的某宝也是这种模式。
    这才把后世的网购模式正式展开。
    无数商家自己开店到网上自由定价的宝藏由此打开。
    但和国外易佰要收取交易额的百分之十作为手续费不同。
    某宝没有这笔费用。
    所以一两年后，易佰很快会被某宝击溃赶出国内市场。
    赵德柱是没有这些宏观概念的，所以他连怎么劝说唐老板做网店都不会。
    但刷单这种事儿，估计也是他在这一世的某宝开创先河吧。
    还是完全符合规则的全真实人工刷单。
    没准儿某宝早期有意无意的容许甚至鼓励刷单，就是被某个赵德柱这样的聪明人带动的。
    华国人总是喜欢耍这种利用规则的小聪明。
    无数张真实的身份证、银行卡，无数个江州周边地址的交易，完全真实的快递订单……还是连号的。
    在大多数某宝包裹还是邮政物流，要求用布袋子缝包裹的年代。
    赵德柱已经要求用小纸箱来装货了。
    他习惯这样。
    快递公司自己本来配备了些这种小纸箱，但丁伟汇报说数量很少，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赵德柱去机场接张泽贵的时候，顺口丢下一句：“那就搞个纸箱厂呗……”
    然后施施然的开着法拉利走了。
    剩下冯晓婷、黄盼盼和丁伟面面相觑：“开个厂？狗日的说得这么轻松？”
    “纸箱厂，那又要多少钱？他还剩多少钱了？”
    “不是钱的问题，小霞说跟着他做事会不停的心慌，现在我也体会到了，慌得要命！”
    “可老赵从来都没坑过我们，这也确实需要呀，尽是这种装一两件衣服的小箱子。”
    “那……问他是问不出来的，还是去问问大家有什么主意。”
    事实证明，有些事没那么难。
    广而告之的在驾校、大课堂、微机室等等人多的地方问问。
    还真有人知道点：“我们县里校办工厂就做纸箱，我也去帮工做过，很简单的，把瓦楞纸板进过来划线，切割折叠装订就好了。”
    就这？
    真的就这。
    听起来是个纸箱厂，买堆纸板工具，十几个人就能张罗开。
    而且这年头好多县镇的孩子，都有小时候帮忙糊信封折纸盒的经历。
    每个几分钱一两毛钱的手工费就心满意足了。
    别一想着开工厂就是机器设备，在人力资源极其便宜的情况下，这种劳动密集型产业还不如手工做。
    改革开放的好多企业，不都是这样起步的吗？
    重点不在质量或者成本，在于能不能有市场……
    只要全都能卖掉，歪瓜裂枣也不嫌弃的。
    反正这玩意儿都是寄给顾客的一次性用品，不需要质量多好。
    赵德柱的室友中最后一个，最害羞的秦迪被拉出来，冯晓婷和黄盼盼要求他必须带人搞定这个纸箱厂。
    可怜的娃被迫带着几个人去那个学生提到的造纸厂找纸板销售了，周梦霞派了个“财务”带着两千块钱跟着一起。
    这时候大家再次意识到有驾照能开车，会是多么方便的事情。
    所以差不多赵德柱开着跑车抵达机场的时候，纸箱厂的雏形已经形成。
    他自己肯定也没想到，基于对他的信任，小伙伴们简直是被压榨着在拼命跟随。
    这还不算完。
    张泽贵出来看见红色法拉利，肯定也是卧槽。
    但跟赵德柱已经很哥们儿的感觉：“怪不得赵老板你做得风生水起，高尔夫打得好，人脉关系又强横，连车都这么豪气，我还第一次坐呢。”
    赵德柱显摆的目的是：“接朋友有面儿就不开白不开，车是大老板的，我跟在背后混饭吃，这两天委屈下住在我们学校，顺便帮我带几个年轻人以后维护这套系统，只要不是技术很深的升级，售后你就不用管了。”
    不涉及核心内容，这对张泽贵是减少开支的大好事，当然愿意。
    而且对赵德柱这种坦诚相告更好感倍增。
    抵达西南城市学院以后，根本不在乎住在学生宿舍，立刻展开整个系统的维护安装培训。
    当然还是周晓波找了几个对电脑感兴趣的男生来跟着学。
    赵老板是不屑这种小事的。
    随眼看看热火朝天的刷单团队，溜达着去跟妹子练球了。
    罗老板从hk把推杆练习毯发运过来了。
    这种欧美特别是焦盆老板喜欢在办公室安放的果岭模拟装备，给了他和高雨欣非常完整的练习机会。
    长杆远打在练习台，然后把这七八米长四五米宽的脚板形厚绒毯，找个开阔平地铺开，专用的球洞杯安放好，哪怕毯子下的地形不平整，也能模拟出高低起伏的果岭实况。
    很方便专注于练习推杆。
    这让以前不怎么打推杆的女生们都兴致盎然。
    连带还有不少学院其他专业的男女生，也围观询问，能不能让他们试试看。
    相比枯燥的反复远打，这个确实要吸引人得多。
    赵德柱依旧是手一挥，随便安排陈燕玲来负责：“到她那报名，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高雨欣就不要被这些事情打扰了，专注训练。
    晚上本来准备请张泽贵到外面找个好点地方吃火锅，这家伙居然扎在微机室不想走。
    因为看旁边一大堆学生忙碌，他顺便帮忙做了个全国客户分布小软件。
    周梦霞他们只要输入订单，界面上就能显示每个省有多少单，然后拍下多少，待付款多少，已付款待发货多少，发货数量，收货状态，一应俱全。
    其实非常简单，所有数据都是刷单的小伙伴们自己输入的。
    几乎是全手动。
    目的就是给赵德柱看的时候，一目了然。
    因为大家都知道赵德柱忙得很，又不耐烦听那些啰里啰嗦的数据，周梦霞要求把最终的结果直接列出来。
    这些菜鸟做表格，做饼图都不是很利索。
    旁观的张泽贵技痒，凭借地图专业理工直男的本能，迅速图形化显示。
    还调侃这样最适合给那种没文化的老板看。
    所以等没文化的赵德柱来看这个画面的时候。
    整个微机室里，周晓波带领的电子设备维护组，黄盼盼的刷单网店组，周梦霞的财务组，竟然全都屏息凝神的等待他反应。
    张泽贵都有点诧异的回头看了看周围几乎近百人的安静规模场景。
    这跟他经历过的那些大公司有什么区别？
    十八九岁的赵德柱，竟然在这么多同龄人面前拥有这样的地位了？
    如果他知道赵德柱不过才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把这个野鸡大学的失败学生们，整合成这样，估计会更惊讶。
    不过赵德柱自己没意识到这点，凝视着屏幕上的公鸡图，黄盼盼小心的给他展示鼠标移到每个省点击，就能跳出来表格。
    他脑海里面似乎有个什么点在跳跃，但抓不住。
    墨水太少或者专业能力太低，就像他没法说服唐老板，介绍某宝的特点一样，他知道这跃跃欲试的是什么点子，能让自己有收益的点子。
    可就是抓不住。
    最终只能像他最常做的，看了人家的东西做点建议：“最好这里不用点，鼠标移过来，这个省的数据就自动弹出来，而且不要用表格，用漂亮好看的数字颜色……挺好，挺好，昨天到今天有四十多单真实销售了，非常好，大家照着这个继续做下去。”
    所有人才松口气，还小欢呼。
    张泽贵惊讶：“你对人机互动、用户体验的细节很敏锐啊，未来有兴趣在软件行业继续发展么？”
    赵德柱能说什么：“我……不过是看得多罢了，这软件我该给你多少钱？”
    张泽贵啼笑皆非：“这都不能算软件，不过是个ui界面小程序罢了，你真有心就帮我多介绍点gps的活儿。”
    赵德柱正好看见黄盼盼在招呼发货的严谨些盯住货都发出去没。
    临时被提醒到：“你看看这种快递发货，如果你能随时查询到货物订单到了哪里，这个查询系统是不是很有搞头呢？”
    张泽贵艰难跟上他的思路：“有搞头？”
    赵德柱非常确定以及肯定：“有搞头。”
    任何等快递的人，那种心心念念快递到了哪里的心情，一定会让这种查询系统吃香的。
    赵德柱愈发的开始明了自己现阶段的做事方法了。
    自己的确是什么都不会。
    更没有操纵大业务的能力和渠道。
    但这些未来趋势的细枝末节，点点滴滴可以交给会的人呀。
    在有能力的大佬手里，一点点机会，都会被他们兴风作浪的放大起来。
    自己跟着挟点肉喝完汤就行了。
    大佬们如果不屑做的事情，那就招呼小弟小妹们支棱起来。
    哪怕这还不算是自力更生，但起码这几年足够自己积累资本，不断尝试找寻自己的道路。
    不过到这时候，他还是觉得心里始终萦绕着刚才那个什么点在跳跃。
    让他颇为兴奋的点子。
    就是没法破壁而出。
    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等跟其他大学生比较以后，赵德柱就更加认识到了这种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