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总肯定没想到，谈这么大的合作项目。
    赵德柱也是毫不在意的说走就走。
    这可是过亿啊。
    可能他以为所有人看见过亿都会跪吧。
    本来还在皱眉咀嚼赵德柱毫不留情的几句话，诧异的跟着起身：“没有别的选项吗？”
    赵德柱干净利落：“没得选，这是我的地盘，你可以来试着挑战下，不然就只能按照我的规则走。”
    出来看见周梦霞和冯晓婷在跟几位保镖站在外面笑谈。
    她俩个头都娇小，和人高马大的保镖衬着更显娇柔。
    保镖们很熟悉老板了，并不是那么严苛，而且是真的把周围人当兄弟姐妹，大家都不会那么紧张。
    但看见他和客户出来，还是马上不着痕迹的左顾右盼，尽量回归值勤状态。
    赵德柱过去左拥右抱的搂着肩膀低声：“这特么是个大凯子，拿着几个亿来招摇，你俩注意点，别让他拿钱晃昏了有些人的眼睛，恶心我不要紧，毁了人一辈子，那才叫……”
    他都不会形容。
    周梦霞低声诅咒：“万恶的地主恶霸！”
    赵德柱乐得哈哈哈的抱紧差点亲一下，冯晓婷期待的怂恿。
    还好周梦霞熟悉场景，远远的就朝街对面乖巧挥手：“龙姐好！”
    龙芷羽一身极为普通的黑色工作西装，但也能勾勒出优雅的熟女曲线，左右看看快步过马路，对连忙闪开站好的俩姑娘笑吟吟：“晓婷今天回来呀，到家里吃饭不？”
    冯晓婷连忙：“我约周周吃鸡杂，不打扰您。”
    龙芷羽才似笑非笑的看丈夫：“接女儿了吗，今天下班比较准时嘛。”
    赵德柱谄媚的示意身后：“冤大头来了，我争取敲竹杠。”
    小王总终于跟上来，打量这位母仪天下，但也就普通空姐范儿的美熟女，进而敏锐的感觉到赵德柱气势全无，甚至有点低三下四的逢迎。
    吃惊。
    龙芷羽终于让冯晓婷明白，为什么她才是赵德柱的老婆。
    不卑不亢，端庄大方：“您好，我是赵德柱的太太，欢迎您来江州，希望这里能给您留下美好的印象。”
    如果说沈佳凝是把礼仪做到了标准，龙芷羽才是做到了骨子里。
    不因为对方的身份、财富或者教养，都一视同仁的彬彬有礼，无可挑剔。
    小王总更吃惊，这得是什么样背景的老婆啊。
    成熟大气，可又没那种不威自怒的居高临下呀。
    不过不等他反应，赵德柱示意下：“好，我下班了，这边没什么繁华的夜场或者高消费，就是个普通的高职学院，你有车吧，拜拜。”
    路边能看见停了两部别克gl8商务车，这年头很标准的商务配备。
    看似接地气的小王总，周围安保程度其实跟facebook那老板差不多，隐秘而周密。
    现在皱皱眉，可他还没说话，龙芷羽开口：“既然是客人，有兴趣到我们家做客么，今天公婆正好有煲汤。”
    赵德柱的老婆居然这么自作主张，小王总更讶异。
    可能这番接触下来，他以为赵德柱是个很强势的年轻老板。
    这种情况在商界很常见，不强势根本镇不住场子。
    结果赵德柱也是做个鬼脸示意：“有兴趣就走这边，步行进去不开车了。”
    小王总马上笑着点头：“非常荣幸……”
    他还是看了下周围，可能想备点礼什么的，可这乱糟糟的高职学院门外能有啥？
    只能示意远处的安保保持距离。
    再说这边夫妇俩已经走了，周梦霞拉了拉若有所思的冯晓婷，也到街头找吃的去。
    赵德柱低声抱怨：“卧槽，这家伙很装逼的，吃东西不收他十万八万我心里都觉得亏。”
    龙芷羽挽住他笑：“我觉得挺好啊，好像年龄比你还小点吧。”
    赵德柱听出来：“怎么？”
    龙芷羽帮他把西服臂膀上的长发捋掉：“不管你觉得他好不好，起码年轻就意味着有改变的可能，你不也是这样改变成长的吗？”
    赵德柱想说不可能的，小王总已经跟着迈过高尔夫球场侧门，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没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竟然藏着这么家顶级高尔夫球场……这种老鹰草可是核辐射的后代……”
    拆二代巨烦富二代这种显摆：“你知不知道我是十亿美元球局的金牌球童出身，这种撩妹的手法用到小姑娘身上合适些。”
    这时候的小王总，真的不是上一世赵德柱辗转从各种渠道见识的那个谈笑风生，言辞犀利，别具一格的逼王。
    最主要还是连他爹都没赵德柱钱多。
    被赵德柱怼了也是满脸讪讪：“我就随口说说嘛，我在英国打高尔夫……”
    赵德柱想起来那个梗：“你不会真以为这年头人人都出过国吧？”
    小王总莫名其妙：“哪有，但出国的肯定还是很多吧，怎么？你想做海外旅游？”
    赵德柱再确认下：“你知不知道国内还有大部分人没接受过本科大专的教育，还有很多地方很多穷人？”
    小王总终于还是暴露出来：“很多吗？我在网上看到各种人都有，这几年国内发展很好吧。”
    龙芷羽俏眉轻挑，似乎明白了丈夫的意图。
    结果赵德柱毫不留情的直接喷：“好你麻痹，你也知道是网上，能上网的都会用电脑，没有电脑、不会上网的才是大多数，这个国家还穷得很，你眼里看到都是你爸妈那个阶层群体，在国外网上看到的更是很小的一个部分，你知道很多电竞选手、电竞爱好者都是穷屌丝吗？你来电竞行业捞钱，就是让他们连泡面都吃不起了！”
    他已经做了几年的树顶人，在周围人的烘托下，其实已经有霸道总裁的颐指气使，训人绝对是家常便饭。
    老板的威势都是在下属的长期敬畏下熏陶出来的。
    媛媛还特别喜欢助长这种气焰。
    所以龙芷羽对赵德柱的心态平抑有多重要，就可见一斑了。
    哪怕很少看见丈夫这种气势，但却只是轻轻挽住没说话，用眼角观察对方小年轻的反应。
    人有时候就是犯贱。
    可以今天已经被赵德柱一环扣一环的压制住，小王总就没桀骜的意思，甚至还委屈：“吃泡面也很不错了，我在国外读书也经常吃泡面的。”
    这下连龙芷羽都听出来“我也吃过苦”“我也很努力”的味道，忍俊不禁。
    赵德柱直接嗤笑：“哈哈，这是你最差的时候吃泡面，我说的是别人最好的时候才吃泡面，你还真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其实我觉得你读那个什么外国贵族学校，不如读我们高职，起码还……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吃肉的那个……”
    龙芷羽心领神会：“何不食肉糜。”
    顺着高尔夫球场边的小道，赵德柱就是喷：“我也做过二代，当那钱不是你自己赚来的，你心里其实最想证明的就是老子配得上这些钱，巴不得所有人都承认嗯嗯嗯，你真有钱，追着捧着你，你心里还是知道所有人都在心里嘲笑你不过是个靠老子拿到钱的狗屎运，对吗？”
    小王总上一世不知道有人这么当面冲过他没。
    反正赵德柱这番话立刻让他沉默了。
    默默跟随夫妇俩穿过球场，抵达果岭边的联排区。
    嗯，在“见多识广”的人眼里这算什么别墅豪宅啊，在欧美国家都是市中心闹市区的中产阶级房，市郊中产都得是独栋独立屋，这都千亿美元级别，不搞个宫殿都对不起这名头啊。
    换个人有这种落差，都妥妥的是骗子了。
    但赵德柱的身价是老盖、巴费特这个级别背书，美股实时查询更新。
    小王总只能侧目，确认这是个绝对与众不同的人。
    更沉默了。
    不管他那贵族学校的含金量有多少，他好歹也是在外读了几年哲学。
    那双背影还是有点触动的。
    看哈妹从隔壁的隔壁跑出来，斜眼看看“母亲”，绕开“母亲”进门，牵了大黑狗，索性趴在黑娃背上摇摇摆摆的出门去。
    不理睬赵太太的气势，绝对让赵德柱的地位又依次下滑。
    接着匆忙跑出来跟着的老人家一看就是乡下人，咩呀咩的粤语更是和赵德柱外形匹配。
    更加证明了赵德柱是真正的出身平凡，按照惯性思维，难道他的成功真是因为这个高高在上的老婆？
    好在隔壁闻声出来的易妈妈和最近很火的兰英挽着手很亲密的样子。
    让小王总忽然发现个逻辑，难道赵德柱有这种特别口味？
    这个重大发现，让他兴奋得都没注意到是沈佳凝拿着汤勺探头出来招呼吃饭了。